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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樣說嗎?你少挑撥離間。再說了,你的騎術能跟去病比嗎?”

“沒用到騎術。”小太子委屈巴巴的嘀咕。

衛子夫皺眉,賽馬談不上比騎術,難不成坐在馬上賞雪。

“孩兒隻是在前往茂陵的路上跑一段啊。”

以前長安通往茂陵的路坑坑窪窪,風和日麗的暖春也沒有貴人往那邊踏青。現今茂陵人非富即貴,東家出錢修一段,西家受不了顛簸修一段,茂陵的路越來越平坦。衛子夫雖然沒有出去過,但她聽衛孺提過。

早年劉徹令豪強遷往茂陵,公孫家也符合搬遷條件。不過公孫家沒分家,符合條件的是公孫賀的父母。公孫賀的父母在茂陵建了房子,住還是住城裡——二人年邁需要住在城裡的子女照顧。

衛孺同衛子夫說起這事的時候很是後悔她沒有趁機搬過去。衛子夫已知她什麼德行,懶得問她舍不舍得長安的繁華。

公孫家此舉也是鑽了法令的空子。大漢以孝治天下,京兆尹不好令二老同兒女分開,又礙於衛孺乃皇後親姊,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衛子夫:“比誰跑得快?”

“他們都不如孩兒跑得快。孩兒的馬好。”小太子嘚瑟,“孩兒的馬是馬監幫孩兒挑的。”

衛子夫抓住兒子的小細胳膊:“竟然沒把你顛下來。”

“孩兒有馬鞍啊。”小太子眼珠一轉,再接再厲,“他們膽小不敢跑。陳家表兄哇哇叫一路,嗓子快喊啞了。我今日才知道他是個膽小鬼。”

衛子夫:“敬聲呢?”

“敬聲沒能出來。”小太子一臉可惜,“他有幸參加也是孩兒的手下敗將。他的馬最不好。”

衛子夫不明白:“你姨丈的馬呢?”

“姨丈的戰馬可以跟父皇馬廄的馬一比。可惜姨母不許他碰。彆看公孫家老夫人因為母後和孩兒的關係很疼敬聲,但也不許他騎壞姨丈的馬。”

劉徹的東西小太子可以隨便用。椒房殿的東西小太子看上了也敢不打招呼就拿。是以衛子夫以為民間也是如此。

小太子又說:“陳家表兄的馬很好,可惜馬往前跑他往後拽。”

衛子夫禁不住笑出聲:“就你促狹。”

“母後,孩兒有分寸。”小太子晃晃她的手臂,“不生氣了好不好?”

衛子夫想起皇帝的叮囑:“你跟母後發誓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不許偷偷摸摸參加。”

“孩兒發誓!”小太子舉起手一通念叨,心裡不以為意,發誓有用的話世間還沒有那麼多卑鄙小人了呢。

小太子全須全尾回來,又老老實實發誓,衛子夫心頭怒氣消散,改問兒子冷不冷。小太子自然不能說冷,改說他熱一身汗想回去換衣裳。

此言一出,衛子夫不禁問:“你一進宮就過來了?”

“是的呀。”小太子指著她手裡的馬,“孩兒想快點送給母後啊。”

衛子夫很是感動,拉過兒子的小手,鄭重地放在他手裡,“留你玩兒吧。”

“謝謝母後。”小太子肉眼可見地高興壞了。

衛子夫摸摸兒子的毛腦袋,還是個孩子啊。

“快回去換衣裳。不要忘了叫廚子給你煮些熱湯。”

小太子點頭:“孩兒改日再來陪母後玩兒。”

“母後隻希望你老老實實不亂跑。”

小太子聾了,聽不見!

與此同時,劉徹派出去的人收到丞相離開宣室的消息,忙不迭去宣室複命。

劉徹眉頭微皺:“怎麼才回來?朕叫你們挫挫太子的銳氣,你們倒好,助他奪冠。你們一個個有沒有想過這樣做隻會讓太子認為他騎術精湛贏得容易?”

幾人羞愧的低下頭。

劉徹無力地歎了口氣:“虧得你們一個個比他虛長十來歲,竟然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朕以後還敢叫你們做什麼?”

幾人一聽不敢用他們瞬間慌了,鬥膽開口:“陛下有所不知,臣等儘力了。”

劉徹下意識問:“你說什麼?”

“殿下的馬好還敢跑。臣等看著他就在眼前,可無論如何就是追不上。臣等最快的時候也比他落後半匹馬。”

宮女宦官驚得睜大眼睛,他們聽到了什麼?

劉徹不由得坐下,手肘撐著禦案消化他所聽到的一切。半晌,他指著精心挑選的侍衛:“他比你們騎術精湛?你們學騎馬的時候他還沒出生!”

幾人不想承認,可事實確實如此。

劉徹揉揉太陽%e7%a9%b4,示意幾人容他理清頭緒。

須臾,劉徹轉向春望:“據兒的課表改了?”

春望回過神:“沒聽太傅說。再說了,比起騎射殿下更愛練劍,這事眾所周知啊。”

“可他,難不成他跟去病一樣在騎射方麵也很有天賦?”劉徹望著幾名侍衛。

一名侍衛道:“殿下說坐穩跑就行了,不需要什麼技巧。”

“他說得輕鬆!”劉徹沒好氣道。

春望:“看他們幾人這樣殿下跑得也輕鬆。”

幾人禁不住點頭。

劉徹很是想不通:“可是不該啊。他六日上一次騎射課哪能坐穩。”

又一名侍衛試探地問:“殿下是不是隨了大將軍?民間有句老話,外甥像舅。”

劉徹還想再確定一次:“據兒奪得頭名沒有一絲水分?”

另一名侍衛道:“看其他人的意思以後不會再邀請殿下。”

劉徹一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虧他剛才還擔心有下次。

“太子知道嗎?”

侍衛:“殿下待人寬厚,再說了,隻是一個玉雕小馬,殿下應當想不到他們如此小肚雞腸。”

劉徹揉揉眼角:“先退下吧。”

“殿下那邊怎麼說?”侍衛不安地問,“殿下好像也看出臣等是陛下派過去同他爭頭名的。”

劉徹抬抬手:“朕自會同他解釋。”

幾人不敢抗旨不遵,但也不想被小太子記恨。聞言,幾人懸著一路的心算是落到實處。

劉徹轉向春望:“他可真叫朕意外啊。”

春望:“所以殿下不想學騎射辛苦隻是其一,其二殿下不必日日練習?”

“現在看來是這樣。”劉徹很好奇,“有他不擅長的嗎?”

春望:“奴婢聽人說過,天賦極高的人學什麼都快。大將軍和冠軍侯不是這樣嗎?陛下也曾疑惑過沒聽說冠軍侯學過琴,他竟然彈的還不錯。”

“衛青不是學什麼都快,他是所有心思都撲在一件事上。”

春望問:“冠軍侯呢?”

“不是朕誇朕的兒子,去病比他大十幾歲卻不如他穩重。”

這話春望沒法接了。

“朕就知道你不信。去病平日裡看起來穩重,但他很容易衝動。好在他知道一著不慎全軍覆沒,所以他牢記見好就收。”劉徹問春望,“你也是看著據兒長大的。有聽說過他因為什麼事著急上火嗎?”

好像沒有!春望想不起來了。

劉徹起身:“無論他有沒有這方麵天賦,旁人以後還帶不帶他玩,朕都得叫他保證以後不再偷偷參與這種比賽。算著時間皇後該見過他了。”

春望:“皇後確實派人去了太子宮。”

劉徹披上大氅,也沒叫人跟著,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邊走邊思索改日怎麼試試兒子的騎射功夫。

抵達椒房殿,劉徹得到滿意的答案稍感安慰。

衛子夫柔聲勸他:“陛下多慮了。據兒很有分寸,知道妾身擔心他——”猛地停下,“據兒怎知妾身知道他今日跑出去賽馬?”

“朕擔心他從馬上摔下來挑幾個人跟他一同參加比賽被他看出來了。”

衛子夫:“原來如此。那據兒贏的小馬也是他們——”

“與他們無關。他們儘力了。”

衛子夫情不自禁地笑了:“難怪據兒那麼高興。還說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幸好妾身沒要他的小馬,不然他該多失落啊。”

“等等,什麼小馬?”劉徹皺眉,不是他想的那樣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衛子夫:“陛下還不知道?此次比賽彩頭是一座妾身巴掌大金鑲玉馬雕,據兒要送給妾身,妾身要那個小——”注意到劉徹臉色驟變,衛子夫好笑,“陛下怎麼什麼醋都吃啊?”

“誰說朕羨慕你?”劉徹氣得起身,指著衛子夫又覺著她也怪可憐的,收回手打圈轉,“那個小混蛋一馬兩送!”

衛子夫沒聽懂:“兩送?”

“他先去朕那裡然後才來你這裡!”劉徹恨不得拉過兒子打一頓。

第129章 小太子挨打

天家夫妻麵麵相覷,不知該拿兒子如何是好。

真真你有張良計,他有過牆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劉徹感歎:“我們以前為何懷疑他是個傻兒?”

以前的眼淚白流了。衛子夫想起往事內心複雜:“陛下,這種事有一就有二。”

劉徹深以為然。

衛子夫令宮女拿她的鬥篷。

一盞茶的時間,帝後二人從椒房殿移到太子宮。太子宮內很安靜,像是上到小太子下至打掃的老宦官和宮女都歇息了。

衛子夫低聲問:“料到我們會來所以找母後去了?”

劉徹頷首,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帝後互相看看,準備轉身,枇杷突然從正殿出來,一手端著點心一手拿著茶杯,看到他們突然停下,像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衛子夫向前幾步,枇杷慌忙迎上來:“婢子拜見陛下,拜見皇後。”

劉徹示意她免禮:“據兒在茶室?”

“殿下睡了。”聽到院裡有說話聲躲在室內取暖的宮女宦官魚貫而出,枇杷把小太子用剩的茶點遞給小宮女,“婢子喊殿下起來?”

劉徹抬抬手令眾人退下:“不必!你也不必伺候。”

“諾!”枇杷做夢也不敢想小太子一馬兩送,自然想不到夫妻雙雙過來隻是為了教訓小太子。

縱然天子這樣說了,枇杷依然令廚子用庖廚的爐子煮茶湯,再把等太子醒來再上鍋蒸的點心蒸上。

劉徹邊走邊問:“如果他真睡著了,是叫他起來還是讓他繼續睡?”

“枇杷才收拾茶室說明他才用過茶點。妾身不信他這麼快睡著。”衛子夫撩開門簾步入寢室,帷帳把小太子圍的嚴嚴實實。

若非時機不對衛子夫真想誇誇兒子身邊人,太仔細了。

衛子夫輕輕撩開帷幔一角,小太子安心的睡顏映入衛子夫眼簾,衛子夫微微歎了口氣,側開身讓劉徹自己看。

劉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睡眠極好的兒子睡著了。

可一想小太子一馬二送劉徹就來氣。

劉徹一下拉開帷帳,穿門而入的涼風沒能把小孩驚醒。二人想打孩子但不想打死孩子,小太子沒有察覺到危險,無意識地拉一下被褥繼續睡。

劉徹看到兒子這樣不忍心動手:“皇後,把他叫醒。”

衛子夫愣了一瞬,回過神氣樂了。

逼兒子發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