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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騎術是大將軍教的嗎?”

小太子眨眨眼睛:“騎術?”

提供彩頭的少年騎術不錯,但不一定拔得頭籌。為了增加奪冠幾率,他故意把時間定在今日。已經當差的人無法參與,一些太學學生得留在家中替父輩或兄長招待客人,比如公孫敬聲就失約了。

除了這些人,提供彩頭的少年認為其他人不足為懼,比如昭平君,真正跑起來很有可能摔下去。

他的計劃不錯,偏偏多了一個意外——太子殿下。

提供彩頭的少年不禁反駁:“這還用問?”

“彆是不懂騎術。”有人神色古怪地打量小太子。

小太子點頭:“我懂。一條路到這裡,一馬平川還談不上騎術吧?”

四周安靜極了。

蓋因小太子的話令他們無法反駁。

下過雪的緣故,天冷沒人出來,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自然沒有什麼障礙。倒是有人想擠開彆人搶在前麵,可小太子太快,追都追不上還如何擠他的馬。參與者中除了劉徹的人,其他人很少有機會一次跑二十裡。後半程很多人很是疲憊,能不摔下去已是不易,哪還有沒心思使壞。以至於這場賽馬沒有一絲波折,宛如今日的渭河——無比平靜,著實談不上騎術比拚。

眾人不說話,小太子奇怪地問:“我說錯了嗎?”

裁判終於到了,趴在馬背上有氣無力地問:“你怎麼跑這麼快?”

另一個裁判臉色蒼白:“哪是跑太快。我看他是飛得太低。”

姍姍來遲的昭平君一臉後怕:“可算到了。”緩口氣就忍不住問:“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摔下來怎麼辦?”

小太子不解:“我又不是不會騎馬。”

昭平君一陣語塞。

會騎馬的多了,會騎馬就可以狂奔,匈奴在戰場上還有什麼優勢可言。其他參與者很想這樣反駁,可是在抵抗匈奴這方麵衛青的兒子最有發言權。哪怕公孫敬聲來了也得靠後。

小太子問:“乾嘛一個個這樣看著我?”

欲言又止的眾人彆過臉。

小太子恍然大悟:“明白了。不想兌現彩頭!”

“誰說的!”提供彩頭的少年是不想兌現,可他也隻是想想。聞言他很生氣,瞪一眼“衛伉”,拿掉係在馬鞍上的小包抬手扔過去。

小太子穩穩接住,確實是極好的白玉雕刻而成,轡頭等物用的是金銀或寶石,工藝堪比皇家禦用工匠。

小太子:“這個好像很貴重。你家人知道嗎?”

少年挑眉:“害怕他們知道了找大將軍要回來?”

小太子點頭。

少年氣得頭發豎起,礙於他乃大將軍長子,不能打不能罵,隻能沒好氣道:“放心!不會找你要回來!”

“那我就收下了。”小太子係在自己馬鞍上,一連可惜地搖搖頭:“這路太平整,跑起來沒意思,要是有些障礙物就好玩了。”

昭平君忍不住驚叫:“就這我都差點摔下來!你還想障礙跑?!”

提供彩頭的少年哼哼道:“他巴不得你摔下來。”

組織者之一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怎麼記得昨日是你跟我說衛公子和公孫公子也想賽馬?”看看“衛伉”,試探地問,“你倆這是好還是不好?”

昭平君:“公孫敬聲跟我們,”指一下幾個太學學生,“我們是同窗。關係還行。他是捎帶的。”

小太子不生氣,點點頭:“以後再又這種好事也算我一個。”

除了昭平君和便衣侍衛,其他人不約而同地決定把列入最不可往來人之一。

由於這次比賽跑得快,路上沒有任何波折,仿佛眨眼間一場本該驚心動魄的比賽就結束了。除了一路上嚇得哇哇叫的昭平君和無所謂比賽結果的皇家侍衛,其他人也覺著很沒意思。可他們又確確實實跑了二十裡,身體很是疲憊,回城的一路上越想越憋屈。

到城門口昭平君要回府睡覺,他要睡上一整天。劉徹安排的人得回宮複命。小太子打算穿城繞回宮。其他人聽這意思是要同他們分開,互相看一眼,等小太子等人走遠,他們直奔城中最大茶肆。

原計劃去酒肆慶祝,被小太子攪合的隻想喝點熱茶以防著涼生病。

點好茶點有人就忍不住感慨:“虎父無犬子啊。”

“他可不像大將軍的兒子。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將軍跟人賽馬,甚至耍錢。世人都說冠軍侯囂張跋扈,我倒是覺著他比衛伉好相與。”

年齡最大的少年點頭:“冠軍侯直來直去,哪像這小子小小年紀說話就那麼不中聽。”

“說得太對了。陰陽怪氣。什麼叫我家人知道嗎?我敢拿出來自然請示過長輩。”提供彩頭的少年論家世遠不如其他參與者,但他母親有錢。今日這匹小馬不過是他生日禮物之一。

有個組織者也是太學學生,他對其他人說:“以後再有什麼比賽不要告訴昭平君。也彆邀請公孫敬聲。衛伉乃公孫敬聲親表弟。”

其他人不住地點頭。

小太子打個噴嚏,決定回去就叫人熬薑湯。然而等他靠近太子宮,注意到宣室殿周圍守衛增加,殿門兩側多了幾個宦官,小太子驚呼不好。

小太子立刻令侍衛把馬送回馬廄,他馬不停蹄地往宣室跑。

小黃門攔住,低聲說:“殿下,陛下和丞相正在議事。”

年假結束第一天就議事,老父親好忙。

要擱以往,小太子才不管廷議還是大朝,直接進去完事。今日他心虛理虧,戴好鬥篷帽,老老實實等丞相出來。

劉徹今日宣丞相隻為一件事,他胡扯休假三日不得安生,收到幾份下麵遞上來的奏報——遊俠逞凶卻無法緝拿。劉徹想到一個法子,用給奴隸統計身份的名義查找凶手。此舉也可減少私下裡買賣人口。

前幾年因為郭解被處死長安遊俠安生幾年。近幾年張湯升任禦史大夫,廷尉不如他嚴苛,遊俠又開始惹事生非。

遊俠雖有一個“俠”字,但行事作風更像“狹義”的狹。與他們沆瀣一氣的人,他們可以為其殺人。跟他們沒有任何交情的人,他們打殺起來毫不手軟。無事可做時看見路邊的狗都上去踹兩腳。

丞相也不喜歡這樣的遊俠,很支持天子此舉。

劉徹不希望遊俠提前聽到風聲,為了不被抓給自己弄個奴隸身份,令丞相不可以告訴任何人朝廷給奴隸身份的目的是減少違禁犯罪。

近些年丞相手中的權利不斷減小,皇帝很少再對丞相委以重任。難得隻召見他一人,丞相李蔡很是慎重,決定回去就寫個具體章程請陛下審閱後再執行。

劉徹不怕有人趁機挾私報複,他已經決定過些日子“赦天下”,以平給奴隸身份帶來的部分民怨。當然了,張湯等人提出的“十惡”不赦。

李蔡出來時神色嚴肅,但看樣子沒挨罵。小太子確定老父親心情不錯。因為丞相在此,老父親想來還沒有見到他派出去的人。

小太子揚起笑臉大聲喊:“父皇!”

劉徹抬頭想說什麼,看到他身上的騎裝陡然想起他賽馬去了。劉徹拉下臉,明知故問:“又去哪裡瘋了?”

“父皇,看看這是什麼。”小太子早把包著金鑲玉馬的小包扔了,從懷裡掏出來獻寶似的遞給老父親。

劉徹接過來打量一番:“不錯!哪來的?”

“孩兒賽馬贏的。”

劉徹還給他:“小太子拚命贏回來的東西朕可不敢要。”

“父皇生氣了嗎?”小太子歪頭打量他。

劉徹:“朕生氣了嗎?”

“父皇心%e8%83%b8寬廣,哪那麼容易生氣。”小太子遞給他,“算不上拚命。他們選的地方很好,路上沒人,十分平坦,兒子同他們賽跑的時候就像在校場騎馬。”

劉徹不信:“隻比賽跑?”

“對啊。路上的雪還沒化,還能比什麼?”小太子把小馬放在禦案上,“父皇以為兒子跟他們比障礙跑嗎?兒子有自知之明。”

劉徹感慨:“難為你能說出這幾個字。”

“孩兒九歲啦。又不是三歲小娃娃。”小太子指著小馬,“父皇喜不喜歡啊?”

劉徹私庫裡有不少類似的小擺件,三十年前他被立為太子時各地藩王送的。

“你贏的你自己收著吧。父皇不缺這個。”

小太子搖頭:“孩兒想孝敬父皇。”

“你少出去——”

“孩兒自己收著!”小太子打斷他。∫思∫兔∫網∫

劉徹氣笑了:“發現朕安排的人了?”

小太子點點頭:“孩兒一到城門口就發現了。陳家表兄的好友怎麼可能英勇威武的像上過戰場的將士。”

劉徹聞言心情極好:“他們沒上過戰場,隻是在宮裡呆久了。”

“侍衛時常訓練,沒上過戰場也比尋常人英武啊。”

劉徹失笑:“幸好他們不在這裡。不然以後朕再叫他們盯著你,朕還能聽見一句實話嗎?”

“他們是父皇的人,孩兒再給他們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欺君。”

劉徹:“你退下吧。再叫你說下去朕保不齊頭腦發昏同意你參加障礙賽。”

“孩兒告退。”父皇知道了,母後還會遠嗎。

小太子出了宣室就往椒房殿跑。進門就喊:“母後,孩兒好想你。”

“又闖禍了?”宮中過節花費頗多,衛子夫正在看賬簿。聞言她令宮女收起來,她得全神貫注對付兒子。

小太子搖頭:“孩兒又不是年幼無知的不疑表弟。母後,這個送給你!”

第128章 事情敗露

衛子夫本能的接過去。可當她看清楚是什麼東西頓時哭笑不得,她要這個做什麼。

“母後用不著。”衛子夫要還給他。

小太子主動坦白:“這是孩兒賽馬贏的啊。”言外之意不是他買的,意義非凡。

“你不說我都忘了。”衛子夫一把把他拉到身邊,“你幾歲就跟人學跑馬?誰叫你去的?是不是敬聲的主意?”

小太子笑了:“母後好會給孩兒找借口。就算孩兒被他哄出去,孩兒心裡不想比賽還能奪得第一?母後,孩兒聽說有彩頭才去的。母後開心嗎?孩兒為您贏的。”

衛子夫無語又想笑:“這是為我贏的?你隻能用這種東西應付我還差不多。”

小太子反問:“孩兒不說母後知道彩頭是什麼嗎?”

衛子夫被問住了。蓋因衛子夫並不知道參賽者中有劉徹的人。

“孩兒可以說毛筆,說是馬鞭,是匕首啊。”

衛子夫板起臉,很是嚴肅:“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數落你。”

小太子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母後收到禮物乾嘛還數落他。

“我再問你一遍,幾歲了?”

小太子:“九歲啦。去病表兄——”

“他是他,你是你,少扯彆人。”

小太子懂了:“去病表兄不如孩兒尊貴。孩兒明白了。”

衛子夫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