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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也沒有苦澀之味。劉徹放下茶杯,看到衛子夫麵前除了茶杯還有一個小杵臼,“這是做什麼?”

“妾身不想吃到茶葉,想試試把茶葉磨碎衝水味道如何。”

劉徹令她快試試。

衛子夫打算磨成最細的麵粉一樣細,劉徹卻沒有耐心等下去,令宮女替她,叫衛子夫撫琴。衛子夫想把琴摔他臉上,他在東宮應付親戚累得不想做事,她上午陪親戚就不累了。

再說了,他不去找宮中最好的樂師聽她談什麼琴。

可惜衛子夫沒膽子抱怨,隻能淨手伺候。

劉徹上午跟兒子你來我往,午膳又打起精神陪親戚,他身體不累但精神疲憊,聽著聽著忍不住犯困,索性晚上也不走了。

衛子夫又得伺候他沐浴更衣。

翌日清晨可算把人送走了,衛子夫感慨:“老了!”

宮女恭維:“皇後哪裡老了?您和長公主在一起怎麼看都像姊妹。”

衛子夫頷首:“你的意思她長得著急?”

宮女臉色微變,心慌:“婢子,婢子是說——”

“逗你呢。”衛子夫抬抬手,“令人守在門外,誰來都說本宮很忙。本宮去睡一會。”

劉徹不來衛子夫睡到自然醒,他一過來衛子夫就得早早起來等著他醒了好伺候他。椒房殿不缺心靈手巧的宮女。可萬一他看誰不順眼,到頭來還是她勞神費力。

話說回來,劉徹覺著兒子敢背著他賽馬蓋因他住的溫室離兒子較遠。留守在宣室的宦官一來稟報太子出宮了,劉徹就令宮女太監收拾——搬去宣室。

雖然昨晚又下了一場雪,但雪停了天晴了。今年是個暖冬,他相信這是今年最後一場雪,天會越來越暖,不必再縮在溫室之中。何況他身上有兒子送的暖玉,除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冷點,白日批閱奏章也不覺著冷。

小太子不想被人猜出身份,沒帶韓子仁和吳琢,而是挑了幾個其貌不揚的侍衛隨同。

小太子的衣物是平日裡學騎射時穿的那些。見多識廣的人能看出不是民間工藝。但他是大將軍長子,常服同太子一樣也稱不上僭越。

小太子從北宮出發,繞道西邊城門,看起來很像從長平侯府的方向過去的。

今日非休沐,參加賽馬的人按理該是些太學生或在私學的世家子弟。但小太子靠近就發現有幾人氣質不凡。小太子衝昭平君招招手:“這些人你全認識?”

昭平君搖頭:“有一半一起吃過酒。不必擔心,等跑起來我幫你。”

“不必!”小太子慌忙拒絕。

昭平君呼吸停頓一下,臉色不好:“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不堪。”

小太子朝便衣侍衛們招招手,低聲交代:“跑起來的時候盯著那幾人。”

侍衛不解:“殿下擔心他們跑到第一?”

小太子搖頭:“我怕他們羨慕嫉妒舅舅,來者不善。”

侍衛微微驚訝:“殿下多慮了。他們是下官同僚,今日輪休。”

此言一出,昭平君驚得朝幾人看去:“他們來做什麼?”

侍衛:“想討個好彩頭吧。”

小太子依然覺著幾人來者不善:“他們見過我?”

侍衛點頭:“在宮裡當過差的人都見過殿下。”

方才相互介紹的時候幾人聽到他說他乃衛伉的時候並不意外,像早知道他會參加一樣。賽馬是昨日下午才決定的。父皇母後都——不,父皇可能知道。

他以為他那樣說馬監便會信他。

這個馬監倒是儘忠職守!

隨劉據出來的侍衛們不知道他是臨時加進來的,昭平君很清楚這點,不禁問:“你不認識他們,他們認識你?可你剛才來的時候他們好像一點不意外。”

小太子意外,棒槌表兄又開竅了。

“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們是父皇的人。”

昭平君慌忙把驚呼聲咽回去,壓低嗓子:“還比嗎?”

“比!”小太子話音落下,有人打馬過來,拱手道:“衛公子,您看見了,咱們都比你大不少,這要贏了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

小太子挑眉:“我同人耍錢都不怕還怕輸給你們?”

“耍錢跟這不一樣。”來人指著劉徹安排的人,“就說那幾位,少說也有十年騎齡,而您今年才八歲。”

小太子為了再次確定是不是老父親的人:“他們幾位是你請來的?”

“我——”來人像是聽到天大笑話,“我錢多的沒地兒用了,請他們來跟我搶金鑲玉馬。”

太子身後六位便衣侍衛相視一眼,看來真是陛下安排的人。

陛下是要挫太子銳氣嗎。

“我輸得起!”劉據大聲說。

那人還有一層顧慮:“大將軍從未輸過。”

“大將軍初入軍營跟人比騎射的時候常輸。”

那人脫口道:“不可能!”

“我父親又不是生來就懂兵法擅騎射。父親有如今成就不過是勤學又有幾分天賦罷了。”城外樹木光禿禿的,也沒什麼遮擋物,太子戴著皮毛手套都能感覺到北風凜冽,“何時開始?”

幾個人見同伴跟大將軍的兒子聊起來好奇他們聊什麼,走過來聽到“衛伉”的話:“人到齊了就開始。”

小太子這邊六人,昭平君有兩個隨從,劉徹安排了六位出身世家的侍衛,而除了他們還有十幾人:“還有人?這麼多怎麼跑?”

組織這場比賽的幾人也沒有料到這麼多人。原先準備的起跑路線是不能用了。好在城門外寬敞,其中一人道:“從這裡開始。”

入城的馬路寬五十丈,可供百人並駕齊驅。

小太子往四周看看,幸好天寒地凍城裡的人不愛出來,城外的人忙著走親串友沒空進城,他來了將近一炷香沒看到一個路人:“不是說城門一開就開始嗎?他們要是午時才來我們還等到午時?”

組織這場賽馬的世家子弟如夢初醒,彩頭是他們當中一人提供的,他們其中兩人騎術不精跟在後麵當裁判,順便看熱鬨,而其他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可以儘情享受這場比賽。

提供彩頭的人大聲說:“不等他們,請諸位上馬。”

充當裁判的其中一人道:“醜話說在前頭,騎術不精自己摔下馬的不能怪任何人!”

小太子接道:“你不必擔心,誰敢使壞我回去就告訴父親。”

另一位裁判問:“若是衛公子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呢?”

“父親多次出征匈奴可曾有一次貪過手下將士軍功?”

衛青帶兵沒有任何缺點,所以羨慕嫉妒他的人隻能說他打贏匈奴隻是得天眷顧。

提供彩頭的那位世家公子道:“大將軍的家風人品還用質疑?後麵盯著去!”

第127章 6w8

小太子叫他的隨從同裁判到後麵。昭平君見狀也叫他的隨從到後麵去。不然對其參與者很不公平。

有幾人希望多幾成勝算。可大將軍八歲的兒子都不稀罕“作弊”,一貫混不吝的昭平君也守規矩,那幾人也不好投機取巧。

隨著裁判高喊一聲“跑”,幾十匹馬瞬間跑出萬馬奔騰之勢,掀起雪花滾滾,守城士兵捂住口鼻閉上眼,約莫差不多了睜開眼罵:“一群紈絝!吃飽了撐的!這麼冷的天出來賽馬。”

城門很是重要,兩側分彆有多名士兵,其中一人聽到這話勸他小點聲。

罵人的士兵不忿:“我怕他們?”

“他們當中年齡最小的那個是大將軍長子。”勸他的士兵悠悠道。

罵人的兵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又虛張聲勢道:“衛公子聽見了我也不怕。我雖從未見過大將軍,但也聽說過他一貫公正無私。”

“公正無私不是以德報怨。”

“我——”

一陣馬蹄聲打斷二人,兩側守城士兵不約而同地循聲看去,又來五六匹馬。

這幾人年齡最大的不過十八歲,但最小的也有十四五歲。勒緊韁繩像是不可思議地朝遠方看去:“是他們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年齡最大的男子問守城士兵:“那些是什麼人?”

罵罵咧咧的士兵其實不敢得罪權貴。他那般嘴硬也是仗著衛青十四歲到劉徹身邊、如今年過三十從未乾過仗勢欺人之事。旁人可不一定這樣好相與。

士兵老老實實回答:“賽馬。”

年齡最小的少年脫口而出:“怎麼不等我們?”

“隱隱約約聽他們說什麼城門大開就開始。”

士兵此話一出,幾人相互抱怨,他嫌他起晚了,他嫌他不早點買馬鞍等等。

最懂人情世故的士兵怕幾人在城門口鬨起來連累他們,提醒幾人現在追上去還有一絲機會。

幾人朝遠處看一下,屁個機會!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們一個個騎術精湛跑起來像飛一樣。

殊不知馬也有從眾心理。

小太子年少體輕,馬馱著他不費勁,馬監為他挑的馬膘肥體鍵尚未失去草原上的野性,小太子揚起馬鞭跑起來,他的坐騎瞬間一馬當先。劉徹派出去的幾人有兩個任務,保證小太子的安全和挫挫他的銳氣。幾人自然緊隨小太子。

多匹馬領頭,真正參與者不甘其後,其他馬就跟著撒野。包括昭平君的坐騎。

昭平君感覺他要飛起來,再也顧不上照顧太子表弟,隻記得攥住韁繩抓住馬鞍,唯恐摔下去。

小太子跑的快,忘記問終點在哪裡,不知跑了多久看到一個三岔路口,他不得不停下。回頭看去,離他最近的人也有十幾丈。既然之前可以甩開他們,等一下跑起來一樣可以甩開他們。想到這點,小太子耐心地等著老父親的人靠近。

幾名出自世家的侍衛到他跟前顧不上喘氣:“殿下沒事吧?”

小太子本能回答:“沒事。等等,你們果然知道孤是誰。我現在是衛伉!”

幾人點點頭,這才敢大喘氣。

小太子問:“這三條路走哪條?還是一直跑?”

幾人相互看看,像是沒有聽懂此話何意。

眼瞅著其他參與者要到跟前,一名侍衛問:“殿下不知道終點在哪裡?”

小太子瞥他一眼,我知道還會停下來等你們?

問話的侍衛想笑:“殿下回頭看看。”

小太子心想,故弄玄虛。他轉向身後,耳邊傳來“抬頭”,小太子抬頭看到樹上綁著一塊紅綢。他驚得微微張口,這裡便是終點嗎。

馬蹄聲越來越近,聽到有人氣喘籲籲地抱怨:“怎麼跑這麼快?摔下來我們怎麼向大將軍交代?”

小太子轉過身,又有幾人勒緊韁繩停下,附和道:“正是。長平侯府還缺金鑲玉馬?”

小太子:“所以這裡就是終點?”

此言一出,後來的幾人像被掐住喉嚨,神色很是複雜。

小太子笑了:“我贏了?”

眾人神色一言難儘。

小太子明知故問:“怎麼了?”

劉徹安排的人試探地問:“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