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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都掌權了。”

劉徹沉%e5%90%9f片刻:“你說得對。據兒生的晚,雖然朕希望長命百歲,可也不能隻指望上天仁慈。倘若跟父皇一樣,據兒十六七歲還跟現在一樣隻知道玩——”停頓一下,“隻知道玩朕好像也不用擔心。”

春望沒聽懂。

“衛青又不是田蚡。去病也是個好孩子。公孫敬聲傻了點,但跟據兒親。有衛家護著,誰敢動他。衛青的兩個弟弟也不是呂後的那些侄子。”劉徹從來沒有擔心過衛家變成“諸呂”。

過儘千帆的王太後也不擔心,所以先前宮裡到處傳“衛青乃大將軍”,東宮都沒有想過找劉徹求證。

春望想想衛青的秉性:“奴婢想多了。”

“朕知道你疼據兒。”劉徹低頭看一下兒子,“就是不想上學。春望,你說朕要不要送他去太學體驗幾天?”

春望搖頭:“小殿下巴不得呢。”

“也是。他能樂得找不著家。”劉徹笑著閉上眼。

劉徹自打醒來一直沒閒著,身體不累精神疲憊,當他放空腦袋什麼都不想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

馬車停下,春望小聲提醒到了,劉徹隻覺得仿佛一瞬間。

“據兒,醒醒。”

春望先下去,接過小孩,等劉徹下去又給他。

小孩看到熟悉安心的麵孔,枕著他的肩膀繼續睡。

“你今早什麼時候起的?”

劉據起的不早,但起來他先跟花花玩一會,又跟著張順子澆菜,拿爛菜葉子喂雞,飯後到宣室又自己上台階,劉徹見他小臉通紅真是累的。

“父皇,困困。”小孩揉揉眼睛。

劉徹輕輕拍拍他的背部:“衛伉來了。”

小孩精神一點點。劉徹感覺他的腦袋舍得支棱起來:“去病和破奴出來了。你二舅也出來了。”

小孩轉過身,衛青領著全家前來迎駕。

衛青次子被奶姆抱在懷裡,跟在他夫妻二人身後。

劉據的寶箱裡還有四個暖玉玉雕。劉據默念暖玉的時候隻想給自己要一塊,結果出來七個。劉據真想知道是不是芥子空間知道他家七口,所以吐出來七個。

若是再過十年,劉據可以大大方方全拿出來。父皇不會問他在哪兒買的。他也好扯謊。可他五歲,五歲啊。

三位阿姊那裡是不能送了。

皇祖母不止疼他,也疼外孫,雖然最疼他,萬一被幾個女兒哄迷糊,轉送給外孫了呢。

劉據聽粗使婆子提過,大漢新生兒很多,夭折的也多。劉據看到小小表弟,想送給舅舅一個小暖玉雕。不過不是現在,天寒地凍小孩易生病的時候再說。

剩下那三個也不能亂送。

誰也不清楚他芥子空間裡還有幾個。

送一個少一個啊。

衛青見小外甥神遊天外:“據兒怎麼了?”

“才睡醒。”劉徹瞥一眼兒子,“不用理他。他得醒醒困。”

衛青請他屋內歇息。

劉徹把兒子遞給霍去病,拿出腰間匕首:“看著眼熟嗎?”

趙破奴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陛陛——匕首?!”

霍去病本想抱著小表弟回他屋,聞言停下:“舅舅的?”

衛青心細眼尖,看見手柄就知道不是他的,雖然乍一看很像。

“據兒送給朕的。”劉徹笑著看一下兒子。

小孩臉上還有睡印,看起來呆呆的。呆呆的小孩點一下頭。趙破奴抓住小孩的手:“太子殿下,以後我唯您馬首是瞻,能不能也送我一把匕首?”

“送你了啊。”小孩奇怪,他怎麼這麼快忘了,“兩個。”

趙破奴:“……人家喜歡陛下的匕首那樣的啊。”

霍去病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朝他身上踹:“多大了還撒嬌?還跟據兒撒嬌。有沒有一點骨氣?”

“你有骨氣,你的給我。”

霍去病理都不理。

趙破奴眼巴巴望著劉徹:“陛下,以後——”

“以後再說以後。”

趙破奴:“我也能保家衛國,可以為大漢開疆辟土,您把那把匕首送給我?”

“可以!”大漢很缺抵禦外敵的將軍。劉徹可以一直指望衛青,但不敢隻指望他,怕把人累壞了。每次衛青回來,劉徹都得擔心好幾天,擔心風一吹就把人吹倒了。

趙破奴舉手。

劉徹也想學霍去病給他一腳,但為了大漢再添一員猛將,劉徹過去跟半大小子擊掌。

劉據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閃了閃,仔細看看,趙破奴身上的光芒亮了一些。劉據微微張口,一把匕首還有這種效果啊。

有人可以為了一把名琴傾家蕩產,有人為一把匕首作出一點點改變實屬正常。趙破奴苦儘甘來被養在大將軍府,不缺運氣,他跟著霍去病練騎射學兵法,不缺實力,再多些用心,極有可能讓一場慘敗的戰役變成小勝。幾千人,甚至上萬人保住性命,他們的家人可能因此變得富有。畢竟取得勝利就有賞,最少也夠一家人用一兩月。若是正好青黃不接的時候,這筆賞錢就是救命錢。

劉據前世沒帶過兵打過仗,他一時還想不到這些。

霍去病看著小表弟一副嚇傻了的模樣:“沒想到吧?”

劉據無意識點頭。

劉徹沒顯擺夠:“仲卿,要不要看看跟你的匕首有何不同?”

衛青夫人看不下去,陛下怎麼比她家伉兒還幼稚。衛青夫人拽著長子回屋,小孩想跟小表兄玩兒,眼巴巴看著劉據。

霍去病勸他小表兄才睡醒,改天再跟他玩兒。

小孩這才依依不舍地隨母親回屋。

劉據覺著下次公孫敬聲來找他,可以叫他捎上伉兒。公孫敬聲順路,人多也熱鬨。省得他一天到晚跟韓子仁大眼瞪小眼,麵對麵歎氣。

“父皇,去不去西市啊?”

衛青替皇帝回答:“急什麼。舅舅看看跟我的那把有什麼不一樣。”

趙破奴知道他的兵器放在哪裡:“大將軍,我幫你拿。”說著話跑去書房。

劉徹望著他的背影,笑著問:“也不怕家賊難防。”

衛青:“要擔心也是去病擔心。”

趙破奴很容易拿到霍去病的匕首,但他比霍去病愛惜,恨不得供起來。霍去病看出他不舍得往外拿,所以從不藏著掖著,也不怕趙破奴偷偷藏起來——他看不見心慌。

霍去病說他魔障了。趙破奴解釋這叫執念太深。霍去病舍得把匕首送給他,他立刻痊愈。

衛青把兩把匕首放一起,端詳片刻:“陛下的這把比我的新。”拿出匕首仔細聞聞,“也是用來割烤肉的。難怪這把匕首上刻著饕餮。”

劉據暗暗腹誹,他才不是吃貨!

劉徹看過衛青的匕首:“朕也覺著比你的新。你說什麼人舍得用這樣的匕首割肉?”

衛青知道他信鬼神,衛青不信。行軍在外多少次跟全軍覆沒擦肩而過,衛青靠的不是上蒼,而是自己:“不是仙家。仙家不食五穀,飲朝露食仙草。”

“人外有人啊。”劉徹感慨一句,收回匕首,“據兒,醒了嗎?”

小孩伸出手,劉徹接過他:“去病,據兒要去西市,你去不去?”

衛伉悄悄打開臥室門,露出一個小腦袋。

劉據聽到動靜不由得看過去。霍去病順著小表弟的視線,朝小小表弟招手。小孩回頭看一下,很是靦腆地笑笑跑過來,小聲喊:“表兄。”

霍去病抱起他:“想買什麼買什麼,表兄請。”

小孩下意識看衛青。

劉徹見狀禁不住說:“仲卿,你對孩子太嚴格。像據兒,活潑不怕人,不是太子,不姓劉,也沒人敢欺辱他。”

衛青謹慎,也就不希望兒子猖狂。

可衛伉比劉據還小,哪懂猖狂謹慎。他知道他得乖乖聽話,不然父親會生氣。日久天長,小孩一日比一日內向。衛青夫人性格外向的話,孩子日日在他身邊,興許會變成現在的公孫敬聲那樣。偏偏衛青夫人也是位嫻靜女子,衛青不在家,她大門一關,誰家也不去。

衛青聞言想起什麼,一言難儘地看一眼外甥。^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劉徹不解其意,小孩看懂了,伸手要舅舅抱抱。衛青習慣性接過他,小小的衛伉心生羨慕。劉據出其不意,在舅舅臉上吧唧一下,衛青又羞又惱臉通紅。

小孩樂得哈哈笑,伸出小手喊:“父皇。”

劉徹接過他:“調皮。”

衛伉傻了,一向威嚴的父親竟然害羞。

霍去病小聲說:“說了不用怕他。你父親就是故意嚇唬你。現在信了?”

衛青瞪一眼大外甥,他以後還怎麼教孩子。

可惜他頂著一張大紅臉,沒有一絲威嚴,衛伉轉過頭,麵向表兄偷笑。

霍去病令家奴備車,他和小表弟去外麵等。

衛青好一會兒才出來,自己單獨一輛車。

衛伉撩開車簾看到父親板著臉上車,惴惴不安:“表兄,父親生氣了?”

“你父親怕我們打趣他,故意冷著一張臉嚇唬我們。”霍去病擔心馬車動起來撞到他的小腦袋,把小表弟拉到懷裡,“想吃什麼?想過嗎?”

衛青五日一休,回來得沐浴洗頭,沒空帶孩子出去。趕上出兵匈奴,幾個月不在家,就更沒空了。以至於衛伉腦袋裡一片空白。

霍去病不由得想起太子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東市的美食店玩具店,小太子閉著眼都不會走錯。

乖孩子省心歸省心,霍去病還是更喜歡想說說想笑笑的小太子。他不用擔心小孩突然哭鬨,他不知道怎麼哄。也不用費心去猜小孩悶悶不樂是不開心還是累了困了。

“伉兒,以後想出來玩兒就跟表兄說。”

衛伉朝父親馬車方向看去。

“不用怕他。我現在是朝廷的兵,歸陛下管。”

衛伉奇怪:“父親不是大將軍嗎?”

“咳!”趙破奴嗆著。

霍去病雙手沒空,抬腳給他一下,趙破奴輕鬆躲開,他一腳揣到馬車上,砰地一聲。劉徹在後麵吼:“去病,彆鬨!”

霍去病撩開車簾朝前喊:“是趙破奴。彆冤枉我。”

劉徹問兒子:“你說是誰?”

“病病打奴奴,沒打到。”

劉徹:“你怎麼知道沒打到?”

“奴奴挨打會大聲說病病打他。”

劉徹滿眼笑意,摸摸兒子的腦袋。

小孩笑著靠在老父親懷裡:“伉兒為什麼怕舅舅啊?我就不怕父皇。敬聲也不怕壞姨丈。”

“他年齡小,誰都怕。多出來幾次,見見人,練練膽子就不怕了。”

小孩似懂非懂地點點小腦袋。

到西市寄放好馬車,小太子下來就找小表弟:“伉兒。”

衛伉不怕劉據,但不常見麵,他不敢跟他玩兒。他不由得找最熟悉的表兄。

霍去病拽掉趙破奴的荷包給小孩:“去吧。我們就在你們身後。”

劉據拎著他的荷包過來,伸出小手拉住小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