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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頗有深意地瞥了眼唐煙煙:“聽說是棋玉要求的,他說仙域沒有誠意,除非陸雨歇親自過來,他才會考慮幫忙。”

唐煙煙:……

唐煙煙好方。

察覺魔修看她的曖昧眼神後,唐煙煙更方了。

這是什麼表情?

他們此行的目標可是為了修複靈脈,請不要聯想到晚間八點檔你爭我奪的狗血三角戀好嗎?

說是這樣說,唐煙煙還是忍不住心生唏噓:棋玉啊棋玉,你怎麼變成這樣的棋玉了呢?做糯米團子不好嗎?為什麼非得做黑芝麻餡兒的湯圓呢?

唐煙煙悵然地放下茶杯,她幾句好話便哄得棋玉心甘情願幫她的美夢,似乎已然破碎了呢。

既來之則安之,唐煙煙安心睡了會午覺,直至夜幕襲來,棋玉也沒出現。

對著滿桌凡塵膳食,唐煙煙大吃特吃,吃到肚撐,她利落地洗洗睡了。

明白,棋玉現在才是尊貴的上帝嘛。

他這是預備晾她四五天呢!

翌日,唐煙煙睡到豔陽高照,剛懶懶換了套衣裙,便聽院子裡傳來爭吵聲。

唐煙煙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丫鬟驚恐地看著唐煙煙,戰戰兢兢說:“姑娘,要不您先退避一下吧?”

唐煙煙搖頭:“不要,我餓了,要吃早膳。”

丫鬟急得額頭冒汗,還吃什麼飯?蓉姬夫人可是習武之人,公子帶回來的不少姑娘都被蓉姬夫人修理得很慘。這姑娘瞧著身嬌體弱的,千萬彆被蓉姬夫人用劍劃傷雪白臉蛋才好。

“姑娘……”丫鬟還要再勸,怒不可遏的女聲已然逼近,“那個新來的小賤人在哪裡?”

說著,火紅衣裙像天邊的一團絢爛晚霞,直接闖入唐煙煙所在房間。

唐煙煙撫了下衣袖,施施然抬眸,衝蓉姬甜笑:“哪個小賤人喊我呢?”

蓉姬夫人大怒:“我這個小……”

空氣仿佛凝滯,丫鬟們低垂眉眼,鴉雀無聲。

蓉姬利劍出鞘,錚地一聲,直直向唐煙煙刺來,唐煙煙把玩著腰帶流蘇,都懶得給她眼神。

結果可想而知,蓉姬很慘。

被那把突然失控的劍帶著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入地,蓉姬嚇得花容失色,嘴裡不停喊著“玉郎救我嗚嗚玉郎你在哪兒”。

蓉姬口中的“玉郎”很快聞訊趕來。

疾步奔向後院,棋玉嚇得麵色慘白。

穿過回廊,當看到正若無其事享用早膳的唐煙煙時,棋玉自嘲般地一笑。

是啊,她是修者,怎會輕易被人欺負?可笑他滿心都牽掛著她,生怕她受傷。

“玉郎玉郎,救我嗚嗚嗚!”被掛在樹梢的蓉姬大聲呼喊,還不忘給唐煙煙拉仇恨,“玉郎,這個女人欺負我,你快把她趕出去,嗚嗚玉郎人家%e8%83%b8口好痛,人家……”

“閉嘴。”聲線薄冷,棋玉神色漠然地望向蓉姬,不含半分情誼,“該滾出去的人是你。”

渾身狼狽的蓉姬不可置信:“玉郎你……我是蓉蓉啊!你怎能……”

棋玉唇線緊抿,厲聲吩咐:“來人,把她拖出去。”

下人們仰起頭一臉為難:這要怎麼拖出去?掛得有點高呢。

唐煙煙吹了吹溫熱的粥,與此同時,蓉姬穩穩從樹梢落在地麵。

不顧形象地奔向棋玉,蓉姬抱住他手臂:“玉郎你怎麼了?你是生病了嗎?我是你最愛的蓉蓉啊,那麼多夜晚,你動情地緊緊抱著我,呢喃著說隻愛我,你……”

棋玉麵色更白,他怒不可遏地甩開蓉姬,黑眸含著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閉嘴,滾!你們還不快把她拖出去!”

大家哪曾見過這般歇斯底裡的棋玉,懵了一瞬,他們迅速把蓉姬拖走。

瑟瑟發抖的丫鬟也全被轟走。

庭院寂靜,唐煙煙坐在櫻花樹下,神色自然地吃著糕點。

棋玉小心翼翼地看向唐煙煙,他滿心忐忑,愧疚得手腳都無處安放。

是的,他和蓉姬睡過,他和很多女人都睡過。因為他太想要她,但他得不到,所以他隻能在那些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但她們都不是她,唐煙煙是這世上最特彆的女子,無可替代。

唐煙煙吃到半飽才停下,笑盈盈說:“你比我想象中來得要早。”

棋玉漲紅了臉:“我、我……”

唐煙煙單手支著下巴,口%e5%90%bb認真:“棋玉,你變化好大,既然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就不必在我麵前藏著掖著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下界隻為尋求你的幫助和配合,你要怎樣才肯同意?”

風聲驟停,棋玉緊繃的身體突然疲軟無力。

他眉眼劃過一絲狠戾和諷刺,以及不甘:“無論什麼,你都肯答應我?”

唐煙煙笑得不屑:“當然不是,你腦子裡的那些齷齪玩意兒,我半件都不會答應。”

棋玉像是受到重擊,他搖搖欲墜地後退半步,雙眸盯緊唐煙煙,含恨道:“唐煙煙,你喜歡的人根本就不屑於要你,你憑什麼為他守身如玉?我這麼愛你,你卻要輕視我蔑視我?你就那麼喜歡犯賤嗎?”

唐煙煙眼神變冷。

與棋玉對視片刻,唐煙煙扯了下唇:“我沒有要為誰守身如玉,但你這樣的人,配說愛嗎?他半根手指都比你乾淨。”

兩相沉默,唐煙煙忽然起身:“既然談不攏,那我走了。”

那抹淺粉衣袂即將消失在視線,棋玉驀地轉身,他衝她背影哽咽大喊:“唐煙煙,仙域的人說了,隻有我棋玉願意配合你們,你們才能開啟玉佩。你今天要是走,我永遠都不會幫你們。”

唐煙煙哦了聲:“隨便你。”

“唐煙煙——”

棋玉撕心裂肺地追上唐煙煙,在她身後卑微苦求道:“煙煙你彆走,求你彆走,我答應幫你,我答應行不行?”

唐煙煙側眸:“你此言當真?”

棋玉掩飾住閃爍的眼神:“我有要求,我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但煙煙,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你陪陪我,陪陪我,好不好?”

唐煙煙很冷靜:“怎麼陪?”

棋玉猩紅的眼露出些許笑意:“陪我賞景,陪我%e5%90%9f詩撫琴,陪我在黃昏下的常安橋散步,可好?”

唐煙煙:“期限是多久?”

棋玉模棱兩可說:“不會很久。”

唐煙煙審視棋玉片刻:“你現在想去哪裡?”

棋玉愣了愣,開心道:“煙煙你答應了?”他難掩激動說,“先陪我回城中取些行李好嗎?我要搬到這裡和煙煙你一起住。”

馬車候在院外,唐煙煙先陪棋玉回他府邸。

棋玉的宅子是當今聖上賞賜,位於京城繁華地段。

唐煙煙在棋玉殷勤的笑容下走進他家,兩人剛踏入大門,便有仆從來報:“公子,陸公子他們在花廳等您,說是與您約在申時初,可眼下已過去大半時辰了。”

第七五章

棋玉下意識去觀察唐煙煙的反應。

她並沒有欣喜, 眼底也沒有從前提及陸雨歇時亮晶晶的星光。

棋玉激動得心臟砰砰跳。

這是不是說明,於唐煙煙而言,陸雨歇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煙煙我……”

“你去吧, 我在藤蘿架下等你。”唐煙煙望向如瀑的紫色藤蘿,徑直走出回廊,融入那片朦朧淺紫色。

棋玉默默注視唐煙煙背影, 轉身走向花廳。

這段路不長, 棋玉卻走了很久。

他後悔了!如果早知仍有機會見到唐煙煙, 他一定不會放縱麻痹自己,甚至妄想用放浪形骸來驗證他的魅力,企圖挽回他被她狠狠碾碎的自尊心。

他曾是那麼高傲的人, 生平第一個坎, 便讓他摔得渾身是傷一蹶不振。

他恨唐煙煙的無情,也怨唐煙煙的決絕。

當初她就那麼輕飄飄攆走了他, 不留絲毫餘地, 不給他任何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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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知道錯了。

他還有挽回她的餘地嗎?

怔怔來到花廳,棋玉看了眼陸雨歇等人。

真奇怪, 從前他看到陸雨歇,滿心都是自卑怯懦,但現在,除了嫉恨,棋玉竟再無多餘情緒。

陸雨歇淡淡望向棋玉,靈脈事關重大,既然棋玉點名要他來, 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先前兩次拜訪, 棋玉故意晾著他們, 這次相約, 陸雨歇本以為他會故技重施,沒想到竟出乎意料地見到了人。

棋玉沉著臉問:“你們過來是求我幫你們辦事,對嗎?”

擅長陣法的七星宗長老裘立麵色微變,他看向棋玉,語重心長道:“這位公子,靈脈關乎千萬修者生命,你祖上的棋氳前輩曾預言,石匡月陣法終有一日會露出破綻,他甚至將殘餘的一抹神識留在祖傳玉佩中,目的便是為了讓我們察覺,然後找到……”

棋玉輕笑著打斷:“少同我講什麼大道理,我不愛聽。你們仙者的事,關我區區一個凡人何事?”

裘立忍住怒氣,好歹沒當場發作。

另兩位仙者也多多少少流露出不悅。

隻有陸雨歇神色未變,他直視棋玉:“你可以向我們提出要求,力所能及且不會傷害旁人的事,我都可以應允。”

棋玉挑眉:“還是仙尊爽快,我要你幫我做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助我修仙。”

裘立震驚:“你靈根薄弱,又早已成年,怎麼修行?”

棋玉嗓音漠然:“那是你們該操心的事,這隻是我的第一個要求,如果你們這都做不到,直行右拐,慢走不送。”

陸雨歇眉頭都沒皺一下,微微頷首:“可以。”

裘立欲言又止,終究什麼都沒說。

棋玉滿意地笑了笑:“等第一個要求辦到了,我再提第二個要求。”

陸雨歇薄唇輕啟:“正如裘長老所說,你已錯過最佳修煉時機,丹藥對你效用不大,我需每日為你疏通經脈,大約兩個時辰。”

棋玉思考片刻:“那勞煩仙尊今晚酉時末來初香街找我,我近日都居住在那兒。”

裘立忍無可忍:“你以為我們仙尊很閒?你竟敢驅使我們仙尊替你辦事,你……”

陸雨歇出言警醒裘立:“裘長老。”

棋玉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我還有事,各位隨意,我先行一步。”

語罷,轉身離開花廳。

一路走出棋玉府邸,裘立終於爆發:“區區凡人,竟敢如此囂張,簡直可恨。”

玄英宗弟子楚星津也道:“確實是囂張了些。”

另外兩個仙者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們有詳細調查過棋玉的資料,這位棋玉,可不就是當初被唐煙煙捉去魔域代替仙尊的替身嗎?而且妖女唐煙煙把人玩膩了,就毫不留情地將他一腳踹下凡塵,估摸著這位替身是把所有怒火都發泄在了仙尊身上,哎!這下可難辦了。

陸雨歇麵色始終平淡如水。

他與棋玉曾有數麵之緣,也感受到了棋玉對他的敵意。

至於這份敵意的來源……

陸雨歇睫毛輕盈地眨了眨,將略微顫栗的右手藏入袖中。

夜色降臨,湖畔彆院掛上一盞盞精致絹紗燈籠。

櫻花樹染上溫柔光暈,散發出一圈圈粉色漣漪。

唐煙煙坐在庭中,埋首於各色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