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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陸雨歇回應,宋怡然已忍無可忍站出來:“誰叫唐煙煙非要拉我師父的手。”

棋玉紅著眼辯駁:“煙煙隻是碰了下你師父的衣袖。”

宋怡然:“她連衣袖都不該碰。”

棋玉怒:“這就是你師父能推她的理由嗎?”

宋怡然:“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師父故意推她了?他隻是不喜歡她的任何觸碰。”

棋玉冷笑:“你們真是蠻不講理。”

宋怡然:“蠻不講理的分明是你。”

……

兩人你來我往,針鋒相對。

原先站在此處的陸雨歇,哪還有半/□□影?

唐煙煙哭笑不得,好吧,來滄瀾境的第一天,居然就這麼在吵鬨聲中結束了?

唐煙煙和棋玉入住的廂房是“套房”,一堂三室。

隔壁陸雨歇應該也是這種布局。

懶懶躺在窗下美人榻,唐煙煙閉目養神。

陸雨歇這趟居然是陪宋怡然來的?為什麼?

雖說故事早已脫離軌道,但有些需要扼殺在搖籃裡的劇情,還是該手起刀落,絕不含糊。

唐煙煙輾轉翻了個身。

不爽地在心中吐槽:陸大寶,你失個憶失得太不讓人省心了,你就不能多學學我嗎?我可是一心在搞事業啊!不是在搞事業就是在搞事業的路上,再反觀一下你,竟敢陪徒弟旅遊,你好意思嗎你?

滄瀾境不同於外界,伴隨著日升月落,唐煙煙竟困了,在仙域魔域的日子,唐煙煙若不想睡,也是可以不睡的。

但她現在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迷迷糊糊便墜入夢鄉。

搭在榻上的手微動,垂落到空中。

棋玉悄聲走到窗下。

皎月溫柔地灑下一圈圈光輝,將她籠入其中。

那睡得粉撲撲的臉頰瑩潤光滑,如初生的嬰兒。

但為什麼,睡夢之中,她眉梢也微微簇著呢?

是因為……

棋玉失望地垂下眉眼。

苦笑著替唐煙煙蓋好被毯,棋玉在原地站了許久、看了許久,才落寞轉身,回到廂房。

一夜好眠,天未亮,唐煙煙伸著懶腰,狀態飽滿地醒來。

整座滄瀾境仍在沉睡,遠處晨霧彌漫在山間,悠悠然然地浮動著。

離開房間,唐煙煙正好看到推門而出的陸雨歇。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目目相對。

陸雨歇下意識想退回屋中,很快又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震驚。

唐煙煙懵了會兒,笑眼眯眯說:“陸雨歇,早啊。”

陸雨歇置之不理。

眼見他要走,唐煙煙快步追上:“等等,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了再走。”

滄瀾境禁止使用修為,陸雨歇生怕唐煙煙又撲上來動手動腳,便規規矩矩站定。

他抬起不含感情的眼眸,漠然看著她。

唐煙煙哼了聲,朝他伸出白白嫩嫩的掌心:“少裝蒜,快還我。”

陸雨歇眸含警惕:“何物?”

唐煙煙杏眼圓睜:“我的紅繩手環呀,上麵綴著小小的冰淩杏花。”

陸雨歇嗓音淡漠:“不曾見過。”

唐煙煙皺起鼻尖:“不可能,你少騙我了,那是我的東西,你如果拾起來了就該物歸原主。”

“本尊沒有拾起來。”

“看,就是你撿到了,你要沒看到,怎麼知道是用“拾”的啊!”

“無理取鬨。”

“誰跟你無理取鬨了?我可沒纏著你,是你不肯把我的私人物品還給我,你乾嘛偷偷藏著我的東西呀?為了睹物思我嗎?”

“你——”

一陣低淺曖昧的喘熄忽然打斷他們對話。

這聲響從唐煙煙屋中傳來。

唐煙煙冷不丁回眸,有股不太好的預感。

仿佛印證她的猜想般,大門吱呀一聲,被男子蒼白的手艱難推開。

棋玉衣衫不整地披著睡袍,他臉頰脹紅,眼眸含著兩汪旖旎春水,大顆汗珠從他額頭滾落,一直蔓延到脖頸深處,然後沒入鬆鬆垮垮的衣襟。

那不堪忍耐的模樣,顯然已動情。

倚在門框,棋玉像是快要站不穩般,他嗓音嘶啞,含著顫栗與卑微的祈求:“煙煙,幫幫我!求你!”

第六六章

唐煙煙:!!!!!!

我可以解釋。

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哐啷——

門突然被棋玉踉蹌著撞開更大縫隙, 他被欲望染紅的眼霧氣蒙蒙,飽含渴求。

薄唇被咬得胭紅水潤,血絲微微滲出來。

就連耳朵鎖骨都沁出自然的旖旎粉色, 充滿了曖昧的暗示。

唐煙煙不得不回頭看一眼棋玉。

他緊咬牙關,似已忍耐到極限,掩在長袍中的雙腿都在顫栗。

怎會這般厲害?

難道%e5%aa%9a藥已發作很長時間?他怎麼不早些叫她?恰恰趕在如此尷尬的節點?

唐煙煙叫苦不迭, 她轉身奔向棋玉, 意圖當著陸雨歇的麵, 用靈力為棋玉製住%e5%aa%9a藥藥性。

然而等唐煙煙握住棋玉手準備渡靈力時,卻見陸雨歇頭也不回地離去。

“陸雨歇,”唐煙煙回頭叫他, “你站住。”

“煙煙, 我沒事,你去、去……”棋玉膝蓋一軟, 倏地倒栽進唐煙煙懷裡。

陸雨歇腳步微頓, 餘光淡淡掃了眼粘膩在一起的兩重身影,他麵無表情加快步伐, 迅速消失在長廊儘頭。

唐煙煙沒有精力再管陸雨歇。

棋玉全身滾燙,%e5%aa%9a藥每次的發作,仿佛都比上次更厲害。

成功製住他體內的躁動,唐煙煙眉頭緊蹙,扶著羸弱無力的棋玉進屋休息。

“等你休息好了,稍後我便帶你在滄瀾境中四處尋找醫館,你放心, 肯定有人能配出解藥的。”把棋玉扶到窗下美人榻, 唐煙煙給他斟了杯溫茶, 遞到他手上, 還很體貼地為他蓋上被毯。

被毯是粉藍色,繡有精致的祥雲仙鶴圖案。

棋玉低眉看著毛絨絨的毯子,臉頰倏地發熱。

昨夜,她便是蓋著它入睡。

“你的臉怎麼還那麼紅?是不是我剛沒有……”

“等會兒便好。”棋玉倉促解釋,他赧然垂下眉眼,“我已經舒服很多了。”

唐煙煙哦了聲,耐心等棋玉抿了兩口水,她接過杯子放到桌麵:“時辰還早,你先在這躺會兒。”

棋玉黯然地問:“那你呢?你要出去找他嗎?”

唐煙煙愣了下,才意識到棋玉口中的“他”指的是陸雨歇:“沒有,我等你休息,再一同去尋醫館。”

棋玉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她選擇為他留下來。

但她這麼做,僅僅隻是為了儘早清除他身體裡的%e5%aa%9a藥。

棋玉輕輕閉上眼睛,想起一路以來唐煙煙對他的悉心照顧,雖然她不說,棋玉卻能感受到。

她為他放棄禦劍,她不眠不休地守著他,她願意陪他尋找解藥,而不是……

他一次次狼狽齷齪的失控,皆被她儘掃眼底。

棋玉從未這般落魄,好似自尊傲骨都被碾碎了,赤/%e8%a3%b8/%e8%a3%b8地擺在一個陌生女子麵前。

隻要唐煙煙在他麵前流露出半分戲謔輕視嘲諷,棋玉都能羞愧而死,但她沒有,一點都沒有。

她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這些好讓棋玉感到困惑和難受,他忍不住低聲問:“我隻是他的替身,不是嗎?”

唐煙煙語塞,很多內情她無法告訴棋玉,便道:“唔,我這人一向不喜強迫彆人,你既然不願意,我當然不會為難你。而且你身中%e5%aa%9a藥,究其原因,是我的錯。你放心,我說話算數,待時機成熟,我一定將你送回你原來的世界。”

空氣忽然沉默。

棋玉靠在美人榻,雙眸闔著,似乎安靜地睡著了。

唐煙煙托腮望向窗外。

天光熹微,蘇醒的街巷逐漸熱鬨起來。

想到方才的修羅場場麵,唐煙煙暗自歎氣,陸雨歇會介意嗎?

唐煙煙總覺得,他臨走前的淡然一瞥,頗有種在看“海王”的味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陸雨歇眼底,她唐煙煙就是明著撩撥他,暗中養彆的相好。

可蒼天可鑒,她水缸裡根本沒有魚。

唯一的一條還已經跑了。

唐煙煙趴在桌案,為自己點蠟。

混到這個淒淒慘慘戚戚的份兒上,也沒誰了嗚嗚嗚。

辰時末,棋玉醒了,他麵色相比方才已健康正常許多。

唐煙煙直接同他離開薔薇客棧,處處尋訪滄瀾境中的醫館。

滄瀾境雖不能禦劍使用飛行法寶,但有供通行的機械風箏。唐煙煙讓機械風箏飛得低些,然後帶棋玉一連拜訪了十餘家醫館。

然而多位大夫一聽陳梵仙大名,立即搖搖頭,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陳梵仙乃滄瀾境%e5%aa%9a藥第一人。

其瘋狂程度,簡直教人歎為觀止。

他每年都要研究出上百種%e5%aa%9a藥,每天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準備去床上實驗藥效的路上。

術業有專攻,這般敬業程度,遠遠將旁人甩在身後,是以無人能追得上他的步伐。

“姑娘,你那%e5%aa%9a藥叫什麼名字?”年約半旬的大夫問。

“枕上春。”唐煙煙回憶著報上名字。

“唔,”大夫捋著花白胡須,為他們出主意,“其實一般%e5%aa%9a藥死不了人,能床上解決的最好還是床上解決為妙。如果你們執意要解,不妨試著趕去參加六日後的正一行拍賣會。那裡每年都會拍賣貴重的法器丹藥,其中就有早前收購的陳梵仙%e5%aa%9a藥。倘若你們僥幸買到枕上春,可以拿來給老夫研究,這樣就能根據成分配出相應的解藥了。”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唐煙煙向大夫致謝,同棋玉離開醫館。

天色漸沉,火紅霞光從地平線蔓延,空氣似乎都被氤氳得纏綿浪漫了。

唐煙煙心事重重,解除%e5%aa%9a藥比她想象中更複雜,且艱巨。

看來她需要在滄瀾境多耗費些時日了。

棋玉沉默地跟在唐煙煙身邊。

滄瀾境美如畫,一座座橋廊與建築仿若海市蜃樓。

不過短短些天,棋玉一二十年的所有認知皆被顛覆。

他真的還能回得去嗎?

還能如從前般,做凡塵中人人仰慕的棋玉公子嗎?

回客棧路上,唐煙煙對棋玉說:“明日我去打聽正一行拍賣會,若拍賣物品裡有枕上春,咱們就不必整天跑來跑去,直接參加拍賣會就好。”

棋玉沒有異議。

奔波整日,唐煙煙精疲力竭。

滄瀾境果然和仙域魔域不一樣,唐煙煙仿佛有種回歸普通人的感覺。

泡了個花瓣澡,唐煙煙換上新衣,去敲隔壁廂房的門。

沒有人回應。

唐煙煙“咚咚咚”一陣猛敲。

好吧,是真的沒有人。

陸雨歇該不會為了躲她,連夜收拾行囊跑了吧?

唐煙煙板著臉,匆匆下樓問守在客棧櫃台的店小廝。

店小廝笑道:“您隔壁那對情侶經常幾日不歸,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唐煙煙眼神凶得能殺人:“什麼情侶,他們是師徒。”

店小廝愣了愣:“啊?那……那您和您那位也是師徒?”

唐煙煙否認:“普通朋友。”

店小廝:……

目送唐煙煙離去,店小廝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