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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剛升級的小小金丹,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沈黎覺得自己這幾個月的運氣著實不太好,好不容易能發動陣盤,她是指望著能跑遠一點,好給自己幾天時間好好想想,哪知會這麼倒黴!

沈黎飛著飛著換了個方向,能跑多遠不重要,拖延點時間……

她忽然歎了口氣,掉頭回去戮天宗本殿。

哪來的拖延時間,根本拖延不了任何時間!在洞虛巔峰麵前她在想什麼呢?被段清澤抓住她真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子,他本來就很忌諱她離開他。

因此,沈黎頂著岑魄長老比剛才更驚詫的視線,若無其事地回到本殿後殿,一屁股坐在蒲團上。

幾乎就在沈黎坐下剛擺好打坐姿勢時,段清澤疾步走了進來,見沈黎好端端坐在蒲團上,他的神色放鬆了些。

沈黎看到他把七隻尋靈蝶都收回木盒中,不禁問道:“為什麼要用七隻?”

好像完全忘記了前一刻他們還在吵架。

段清澤疾步走到沈黎跟前,抓住她的手腕探入靈力,她麵色一變,當即用靈力與他對抗,兩股靈力在她的經脈中撕扯,她頓時麵色一白。

段清澤見狀立即收回自己的靈力,死死盯著沈黎。

沈黎咬了咬牙道:“好一個不會傷害我。”

段清澤反問:“又是誰說不會離開我?”

沈黎看著他:“我離開了嗎?這裡不是你的地盤?”

段清澤不語,看到沈黎並沒有逃遠,而是好整以暇坐在後殿蒲團上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戾氣一下子散了個乾淨。

段清澤道:“把陣盤給我。”

沈黎不肯:“不給。萬一你又要殺我,這是我最後的保命手段。”

段清澤緊緊盯著她:“我要你永遠陪著我,又怎會殺你?”

“屍體也不是不能陪著你,屍體還不會跑,不會惹你生氣呢。”沈黎杠道。

“屍體有什麼用?”段清澤不顧沈黎反抗將她抱入懷中,一句句緩聲道,“屍體沒有你這樣溫和柔軟,它既不能哄我開心,也不能安撫我令我平靜,更不能回應我的情感,我要屍體又有何用?”

沈黎其實是很想再杠一下的,但他的語氣太認真了,她覺得自己要是繼續杠也太不像話。

許久她才低聲說:“我很生氣。”

段清澤輕輕撫著沈黎的脊背道:“是,我知道。”

沈黎又道:“我要是能打得過你,我一定先揍你一頓。”

段清澤道:“我不反抗,你揍吧。”

沈黎沒吭聲,半晌才道:“你皮糙肉厚,打你疼的是我的手。”

“那用匕首,用劍,如何?”段清澤提議道。

“還是疼。”沈黎道。

段清澤笑了,鬆開沈黎望著她:“阿黎,把陣盤給我。”

沈黎也認真地看著他,同樣認真搖頭:“不行。我害怕。”

段清澤沉默。

她記起了當初他剛拿回所有記憶時給她的兩劍,她或許能接受他的解釋,也能理解,她總是這樣善解人意,但那時候差一點她就死了,她會害怕再正常不過。

因為當初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段清澤此刻也無法再強硬地要求她交出陣盤。

他確實險些殺了她。

在明了自己心意的此刻,回想起那一幕,他也不禁心悸。

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擁有的同行者,陪伴者,差點死在他自己手中。

“好,你留著。”段清澤低頭親了親沈黎的指尖,妥協了。

沈黎伸手,得寸進尺道:“你先前拿走的彆的陣盤,我也要。”

段清澤拿了那些陣盤也沒用,既然沈黎那邊的拿不回來,便也妥協,將之前強行留住的陣盤都給了沈黎。

沈黎也沒細看,將陣盤全都收入儲物袋。

陣盤總共有六十片,五片為一部,總共十二部,而她現在手上就有六部,已經拿到手一半了。

現在不是研究拿到的究竟是那幾個部分的時候,她得把眼前的事先解決了。

“還有什麼?現在不怕了?”段清澤問。

沈黎瞥向他的儲物袋,問道:“你剛才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用七隻尋靈蝶。”

段清澤本就想哄好沈黎,便也不吝於說出尋靈蝶的真正用法,緊盯著沈黎道:“七隻尋靈蝶共同使用,可以找到我最想要的。”

沈黎一怔:“之前你那麼快找到五郎君縣來,便是用了七隻尋靈蝶?”

段清澤毫不避諱道:“是。當初在尋仙鎮附近我用七隻尋靈蝶是為了尋到玄石,而那日,我找到了你。”

沈黎很想說段清澤在騙人,他怎麼能這麼甜……但他有什麼必要騙她呢?而且事實是他確實那麼快找到了她。最初她跟他相遇時也看到他有七隻尋靈蝶,他要找的玄石當時就在附近。

他所說的話並無漏洞。

但他這樣說,害她連火都沒法發。

她明明受了那麼多委屈,她明明很想不顧一切大吵一場,可她卻偏偏不能。

不是害怕段清澤會如何,她隻是忍不住代入他的立場想一想,便覺得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他似乎也算不得什麼大錯。

她沒有做錯什麼,他也沒有,那究竟是哪裡錯了?

“你可以讓我一個人靜靜嗎?”沈黎最終還是看向段清澤,眼神裡流露出些許祈求的意味,“陣盤用過一次後不可能馬上使用,我哪裡也不會去。”

她又笑了一下:“即便我真不守承諾跑了,你也能找到我,不是嗎?阿澤,我現在非常需要個人空間,你彆逼得這樣緊。”

段清澤見沈黎麵上偶爾顯現的迷茫痛苦,即便萬般不願,到底還是離開了後殿。

但他仍然不放心沈黎的承諾,用四方陣將本殿圍了起來。

他不知如此對那詭異的陣盤有沒有用,好歹他能放心些。

岑魄長老就在外頭,見到段清澤出來,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然而覷著對方的臉色他終究是沒有開口。

此時賀滃匆匆趕來,連忙跪下一臉自責道:“弟子未曾好好施行宗主命令,請宗主責罰!”

段清澤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下去。”

賀滃明白這事算是過去了,便鬆了口氣退下。

岑魄長老見宗主沒事,便也準備回去,卻聽段清澤淡淡道:“岑魄長老,你在這裡可曾見到夫人離開本殿?”

岑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我方才見夫人匆匆從殿內出來,說是有事便往北方去了,不久又見她匆匆回來進了本殿。”

他將天雷引向的是戮天宗的南方。

段清澤沉默片刻,揮手示意岑魄也可以走了。

阿黎果然是離開過,隻是半途明白逃不掉,便回了本殿好減輕他的怒火。

她將他看得這樣透,他確實因此而不再計較她突然用陣盤離開一事。

想到此處,段清澤忍不住低笑起來。

這便是他的阿黎,她如此了解他,可以輕易拿捏他,怎麼能不永遠跟他在一起呢?

第67章 怨氣

在段清澤出去之後, 沈黎那種必須做出決定的焦慮感瞬間減弱不少。

她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因為眼前情況的難辦,乾脆放下不想, 先內視自己的身體情況。

直到此刻,沈黎才慢慢有了一種升為金丹的喜悅。

丹田內,那顆瑩潤金丹正如星體般緩慢旋轉,而陣盤則悄然跟著金丹一起旋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黎心念一動,陣盤出現在她掌中。

三個部分組成的陣盤依然很薄,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陣盤看起來似乎多了些許光芒, 更為潤澤。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另外三部分陣盤, 一一查看後發現他們分彆是卯部,午部,申部。

她嘗試著將它們組合, 發覺隻有卯部可以貼著寅部組合,其餘兩部明明看著一樣, 但就是裝不上去。

沈黎隻好將另外兩部陣盤收回儲物袋, 再度閉上雙眼, 嘗試繼續讀取先前看陣盤時被女神祈女那一眼硬塞的信息。

她很快又睜開眼,有些不適地揉著額頭。

關於卯部的信息比較少,它有一個作用就是在她用陣盤瞬移時助她定位,也就是今後再也不會發生她想逃跑結果瞬移不出十裡地的窘迫情況。

這倒也不全是卯部的功勞, 是它的存在正好讓陣盤組成達成了三分之一, 因此獲得了穩定性。

卯部的另一個功能, 就是可以和辰部組合, 擾亂人於神識上的定位。也就是說, 她要是擁有卯部和辰部, 即便在高階修士的探查範圍內,也可以像是隱身一樣。

以陣盤互相吸引的特性來看,將來她應該能找到辰部,到時候她的保命技能又將提升一大截。

沈黎發覺這陣盤著實有趣,子部就像是一本書的序言和目錄,提供了很多知識和信息,但子部單獨存在也沒用,必須和其他部分結合後才能產生效果。

而其餘的各個分部,在子部的“統領”下可以各自組合產生不同效果,若沒有子部的存在,其餘分部組合了也沒用。其中醜部和寅部略微有些特殊,可單獨起效,對不同的人反應不同。

等陣盤整理好,體內情況也全都看過兩遍,沈黎隻能繼續來思考她和段清澤的問題。

在將“阿澤”和“魔尊”看作一人這件事上,恢複記憶後的她也沒有多大反彈,她之前沒再怕他,反而能跟他爭吵一事上,便能體現這一點。

然而,她依然有很難立即接受的事。

她失憶期間發生的那些事,她失憶後他對她的欺騙。

都是些雖然能理解,但若就此原諒他,她會憋悶得不行的事。

可又能如何呢?

他過去太悲慘,他的行事風格是由他的經曆促成的,他就是這樣的人。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該怎麼健康地與人來往,該怎麼正確地去愛一個人,她如何能就此責怪他?

而他雖然欺騙她,卻並非抱著狎昵猥褻的目的,隻是想要她愛他而已。

他就是個缺愛的小可憐。

沈黎捧住了自己的臉,哀哀一歎。

她也隻是個倒黴的小可憐啊!

思來想去很久,沈黎才將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全都梳理明白。

從理智上來說,她理解段清澤,他的做法有些是他迫不得已,有些她覺得情有可原。

而從感情上來說,她被刺傷的痛苦,失去戀人的絕望,他當眾揭露她讓她麵對親朋惡意的難受,他要殺林之意她的憤怒,她失憶後他欺騙她說她拋下他時她的愧疚,得知這一切後她生氣卻無法不原諒他的憋悶……所有的情緒,都需要時間去宣泄,至少現在她沒辦法立即跟他甜甜蜜蜜。

她要先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才能去正確麵對她和他的感情。

想是想明白了,該怎麼跟段清澤說又是個讓沈黎頭疼的問題。

她都能想到,她要是說“我覺得我們需要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一下”,他會是個什麼表情什麼反應。

當然了,在現代這句話基本上也就代表著分手……

不知道是不是柏拉圖說的,愛情是一種精神疾病。戀愛中的雙方,會為另一方牽腸掛肚,對方的一個舉動,一句話,乃至一個眼神,都會令另一方患得患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