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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場的萬炁宮弟子卻不能隨便亂殺。

沈黎沉下心,見對手先衝過來,便擺好了架勢,餘光掃過對方雙腳。

段清澤跟她說,人的腳通常會先一步暴露攻擊意圖,特彆是低階修士,這個缺陷非常明顯,她在改善自身的時候,便也能利用對方的這個缺陷,料敵先機。

一見那陳姓弟子的腳尖有一個朝他身體右側的微小變化,沈黎便往自己的右側邁了一步,劍招往那弟子露出的後背破綻打去。

陳姓弟子連忙回劍格擋,驀地躍後一大步,重整旗鼓後再次衝上來。

結果這女修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鰍,每一次都躲開了他的攻擊,還令他疲於應對她隨之而來的反擊。

在發覺對方並沒有那麼可怕後,沈黎越打越興起,原本尚算生澀的動作逐漸變得更加熟練圓潤,她的眼神堅定、專注,不一會兒她的對手身上就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勢。

見狀圍觀的萬炁宮弟子不禁嘲笑道:“陳師弟,你不行啊,連個女修都打不過!”

陳姓弟子被激,怒吼一聲,劍上的劍氣暴漲一倍,如猛虎般向沈黎衝去。

可惜在沈黎看來,猛是有點猛,虎也是有點虎。

她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躲開此人的劍氣,隨後俯身橫劍,此人便是一聲慘叫,兩個膝蓋都被劃出了深深的傷口,整個人噗通一聲倒下。

周圍圍觀的訓場人轟然叫好,叫囂道:“殺了他,殺了他!”

那陳姓弟子的臉因為劇痛而扭曲,恐懼地看著提劍而立的沈黎。

沈黎卻根本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叫囂,隻轉頭衝段清澤甜甜一笑:“我贏了。”

段清澤微笑道:“阿黎很棒。”

沈黎丟回長劍,走下比試場,撲入段清澤懷中,留那陳姓弟子一人痛苦地低%e5%90%9f,同時慶幸保住了一條小命。

崔鈺在沈黎視線掃過時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沈黎警惕地收回視線,看看崔鈺又看看段清澤,還是什麼都沒問。

因為這一場戰鬥,沈黎在訓場有了小小的名氣,不過她總跟段清澤在一起,通常都躲在洞府中不出來,這些名氣於她來說毫無意義。

又過一天,段清澤又一次出門狩獵,這回他沒再帶人回來,直接將那分神屍身埋在了兩個前輩身邊。

在他抱著沈黎親昵時,萬炁宮上方傳來一道雄厚的嗓音。

“是誰在我萬炁宮藏頭露尾?滾出來!”

段清澤護著沈黎,不讓她被這聲音影響,低笑:“是穀巽。”

沈黎忍不住笑道:“人都死三天了,他才知道啊?”

段清澤現在每天殺一個殿主殿副,已經殺了三個分神,穀巽才發現萬炁宮內的異常。

但想想也不奇怪,畢竟誰能想到,會有一個洞虛大能不要麵子,專門躲在彆人家裡偷偷行凶呢?這是真的防不住啊!

段清澤道:“再讓這老東西多活幾天。”

老東西……行,這回段清澤是真的比人家小多了。

沈黎默默地想,不知接下來段清澤是會先殺了穀巽呢,還是會先恢複記憶殺了她呢?

第50章 宗主

當段清澤無視了穀巽的喊話並於第二天又偷偷殺了一個分神時, 遠方的戮天宗也通過自己的情報渠道得到了萬炁宮分神在宮內無故失蹤的消息。是說失蹤,也隻是因為沒有找到屍體,人多半是沒了。

戮天宗長老岑魄在看完了消息後, 看了眼身旁半死不活正在療傷的徒弟賀滃。

賀滃運功正好告一段落,睜眼看向自己的師尊。

他神識掃到了門人呈上來的消息,一種敏銳的直覺讓他低聲說:“疑似洞虛……那會不會是……”

當世沒有哪個洞虛會偷偷摸摸跑去殺分神,除非那人情況有異……

賀滃並未將話說完整,但岑魄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幾天前,他這個徒弟一身狼狽地回到宗內,明明平常最愛乾淨, 那時卻連儀態都顧不上了, 身上竟還有被凶獸傷到的痕跡。若非他及時出手替他護住心脈,又先後替他拔除雲炁釘,調理經脈, 他怕是當場就要掉落一個大境界。

岑魄猶記得賀滃一臉激動地說自己是被宗主打傷時自己的驚訝與懷疑。

宗主雖然平常確實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但也不至於殺自己宗門之人。

直到他聽完了前因後果以及賀滃的猜測, 才勉強多信了幾分。

岑魄道:“若那人真是宗主, 隻怕是他出了點岔子, 被你所提及的那女修利用了,我們不能眼看著宗主如此。”

賀滃道:“師尊,弟子也是如此想的。那接下來,我們可要去萬炁宮看看?”

岑魄沉%e5%90%9f片刻後問道:“你還有尋靈蝶麼?”

賀滃道:“還有最後一隻。先前尋來的都被宗主要去了。”

他想起自己那隻尋靈蝶被那女修一把抓住然後遞給宗主被宗主收走的那個場景, 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的順滑, 簡直像是做了千百遍。

“那便好。我去宗主那兒尋一樣他的東西, 等到了附近, 便能確認那人是不是宗主。”岑魄起身道, “那你……”

“弟子跟師尊同去!”賀滃連忙道。事關宗主的大事, 他怎麼能不一起跟著去呢?

師徒二人做好一切準備,沒有泄露任何風聲,便出發去尋他們的宗主了。

此時此刻,段清澤正在苦惱分神都躲到穀巽身邊沒法再單獨殺。

沈黎這些時日從未出過訓場,聞言道:“那是不是就要跟穀巽一對一了?”

段清澤點頭道:“確實隻能如此了。”

他說完便看著沈黎,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

沈黎道:“阿澤,你是想把我先送出去嗎?你跟穀巽打的話確實很難顧及得上我,穀巽畢竟是個洞虛。”

段清澤沒有說話,隻是朝沈黎伸出手。

她剛將手放上去,段清澤便用力一拉,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確實應當如此。可我舍不得。”段清澤在沈黎耳邊道,畢竟對手是洞虛,不知要打多久,會殃及多少地方,得將阿黎送得遠一些,可他卻隱隱覺得,送她離開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沈黎笑道:“這有什麼舍不得的?我就在約定好的地方等你,你一結束回來就能見到我。”

段清澤點頭:“是這樣沒錯。”

可他抱著沈黎的雙手卻沒有放鬆一點,一種不確定從心中湧出。

他低聲問:“你會等我嗎?”

沈黎十分確信自己沒辦法在段清澤打倒一個洞虛之前逃出五百裡外,因此便十分篤定地說:“當然。不然我還能去哪兒?”

段清澤便想起沈黎說的,她早忘記了過去的事,如今她是孤零零的一人,跟他一樣。除了他身邊,她還能去哪裡?

他的心終於定了下來,沉默片刻後忽然促狹一笑:“阿黎,不然走前你懷個孩子吧,萬一我回不去,你也不會孤獨。”

段清澤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黎在腰上狠狠擰了下,她嗔道:“說什麼鬼話呢!你以為懷個孩子這麼容易?”

段清澤故意哎喲呼痛,抓了沈黎的手按在被她擰的地方:“阿黎好狠的心,快幫我揉揉。”

沈黎倒也沒掙紮,幫段清澤揉了幾下,便聽他說:“我以為阿黎會說我怎麼會回不去,原來阿黎更在意孩子之事。”

沈黎心道,因為你是洞虛巔峰,誰都可能回不去,就你不可能。

她冷哼:“那是因為我對你的實力有信心。”

段清澤思索片刻後道:“其實,我從崔鈺那兒要到了幾本書。”

沈黎滿臉問號:“……?所以呢?你背著我去找崔鈺為什麼還敢理直氣壯說出口?”

段清澤笑道:“我沒什麼可瞞你的,早些遲些總要跟你說。那兩本書我看過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等段清澤把話說完,沈黎就捂住了耳朵:“不聽!”

對普通人來說,捂耳朵有用,可對段清澤這樣的高階修士來說,毫無用處。

他傳音道:“書中有不少很有意思的……”

段清澤的傳音並未能完整進行下去,因為沈黎一個用力將他推倒,撲上去凶狠地咬住他的嘴唇,雙眼瞪他的模樣像極了小獸。

段清澤笑出了聲,%e8%83%b8腔的震動傳遞給沈黎,讓她也忍不住笑了。

“阿黎,阿黎,你怎能如此可愛……”他抱著沈黎翻身,虛虛地將她困在身下,一下下啄%e5%90%bb她的唇,並不深入,卻流連不去。

“想將你永遠困在我身邊,想要你隻能看到我一個人……阿黎,你會永遠陪著我,隻屬於我的,對麼?”

耳邊的話語是如此真誠炙熱,眼前的雙眸是如此深邃繾綣,自穿越以來沈黎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強烈地被需要,即便這種需要是虛假的。

她環抱住段清澤的腰,低聲道:“是,我會永遠陪著你。”

段清澤驀地笑了,這笑如幼童般純粹、滿足。

自從萬炁宮宮主當眾挑釁段清澤卻失敗後,萬炁宮就戒嚴了起來,那之後沒什麼人再來訓場,萬炁宮各殿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但對於段清澤這樣修為的人來說,即便再帶一個沈黎進出也不是問題,且當初為了不打草驚蛇才臥底潛入,如今就算被發現也沒什麼。

第二日,段清澤帶著沈黎離開萬炁宮之後又飛了很長一段路,直到距離約三十裡外才停下。

此地是鄉村和山林的交界,沒人,也沒凶獸,沈黎也並非沒有自保能力,這種毫無特點的小山村也不會出現修為太高的修士,因此,段清澤還算放心地將沈黎放在此處,最後要了她一個深%e5%90%bb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沈黎直到段清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空中才收回視線。

她忽覺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歎了口氣,掃視一圈,恰好發現一棵老樹中間有很大的樹洞,便躲了進去。

接下來會如何呢?

段清澤恢複記憶應該就在這幾天了,再加上他如今要去打一個洞虛,隻怕打完就會恢複記憶。

那之後呢?

跑是不能跑的,反正又跑不掉,被抓到的結果還更糟糕,她隻能待在原地等待。

也不需要等很久,半天應該就夠了。

半天足夠段清澤打完穀巽回來找她,到時候結果就能見分曉了。如果半天了他還不找來,要麼是他打完穀巽恢複記憶後覺得她那些事不值一提,徑直走了,要麼是他受了傷或者怎樣,無法來找她。

總之,耐心等待吧,這段時間的恐慌焦慮,總該有個了結。

段清澤回到萬炁宮之後,並未直接去找穀巽。

他先去了訓場,找到訓場陣法的陣點,一一破除,等到最後一個陣點破掉,整個陣法也失去了原先的效用。

段清澤飛上半空,朗聲笑道:“訓場陣法已破,要走的快走!”

訓場中,崔鈺第一時間聽出了段清澤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多想,如同一道雷電般瞬間飛出訓場。

離開訓場範圍的那一刻,崔鈺整個人好像都脫胎換骨了一般。

他就知道,恩人當初救他一次,這回就一定能救他第二次,不枉費他送上了壓箱底的書啊!也不知恩人有沒有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