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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弟子,躍下石壁。

在段清澤將那萬炁宮築基弟子丟到一旁地麵上時,那弟子終於醒來,迷茫地看著四周。

段清澤隻抱著沈黎叮囑道:“不許分心,不許心軟,要動腦子,不要魯莽。”

沈黎推了推他道:“知道啦,你鬆手。”

段清澤這才有些不舍地鬆開沈黎,同時冷冷地看了那萬炁宮弟子一眼。

洞虛修士的一眼真不是普通的一眼,那萬炁宮弟子一個激靈,差點就要轉身逃跑,隨即他便見一個模樣漂亮的女修朝他走來。

“拔劍吧!”沈黎裝冷酷道。

萬炁宮弟子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驚慌地喊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可是萬炁宮,你怎麼怎麼敢……這裡是訓場?”

段清澤不耐道:“打,還是死,選一個。”

麵對高階修士的威壓,萬炁宮弟子嚇得雙腿發抖,在死亡威脅下,隻能咽下所有疑惑,取出了自己的長劍。

劍是這世界最常見的法寶,每個萬炁宮弟子入門都會發一柄劍,這把劍就是入門寶劍,他的資質很普通,沒有能力換一個好的法寶。

沈黎沒有取下絲帶,隻安靜地站在那兒看著那萬炁宮弟子,看起來平靜柔弱,毫無攻擊性。

萬炁宮弟子先沉不住氣,猛地向沈黎衝去,同時使了一套萬炁宮的基礎劍招。

劍氣在沈黎麵前形成了一張到處是漏洞的網,沈黎左手輕甩,絲帶便順著她的姿勢劃出一道優雅卻充滿殺氣的弧度,如靈蛇般輕巧地避開每一道劍氣,精準地劃過那弟子的脖子,又蕩回來繞了一圈,往上一揚,瞬間勒緊了那萬炁宮弟子的脖子。

劍氣消失,長劍落地,那弟子想要扯下絲帶,哪知卻隻抓傷了自己的脖子,窒息令他雙眼翻白,最終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隨後整個身體轟然往前倒下。

沈黎收回絲帶,靜靜看著地上那倒地的萬炁宮弟子。

身後貼上來溫熱的身軀,段清澤摟住她,在她頭頂輕歎:“阿黎,你還是心軟了。”

沈黎隻是勒暈了那萬炁宮弟子,並沒有殺掉對方。

“他太弱了。”沈黎道,“這樣殺掉他我接受不了。”

如果是對敵,她應該可以下狠手,因為段清澤不在的話她就隻能靠自己,彆人不死就是她死。而現在他在,對方也完全不是她對手,她自然沒辦法下狠手。

“不是他弱,是你變強了。”段清澤笑道,“可是阿黎,便是你不殺,我也不可能放他回去通風報信,是你自己殺,還是看著我殺,有區彆嗎?”

沈黎沉默片刻後道:“就當我懦弱、虛偽吧。真正手染鮮血的這一天我希望來得越晚越好。”

段清澤的手從沈黎的肩上慢慢順著她的手臂下移,最終捉住了她的手。

“阿黎,你在逃避什麼?”段清澤抬起沈黎的手,從她的手背處與她十指相扣,“身在修真界,怎麼可能不手中染血?便是你維護的林之存,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難道他手下殺的每一個人都是罪大惡極?”

他另一隻手輕撫沈黎細嫩的脖頸:“殺一個人並不難,阿黎。便是修士,這裡也是脆弱之處。你看,你剛剛差一點就能成功了。”

跟上回突然出現的魔尊不同,這一次段清澤抓著沈黎脖子的手完全沒有用力,她並不覺得危險,卻有種要被拖下深淵的恐慌。

她定定神,低聲道:“阿澤,你在做什麼?這次我又不會阻止你殺他。”

段清澤低頭看著沈黎白皙僵硬的側臉,終是不忍心地歎道:“好,我不逼你。”

他輕輕抬手,一道靈力鑽入那萬炁宮弟子的體內,對方瞬間沒了氣息。

隨後,段清澤用靈力挖了個坑,將萬炁宮弟子和長泰殿分神修士的屍身全都就地掩埋,畢竟儲物袋裡放久了會臭。

段清澤帶著沈黎重新回到洞窟,二人相對而坐,本是要修煉的,可有那麼一瞬間對上了視線。

沈黎此時已將自己從喪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其實她早知道了段清澤恢複記憶的時間在靠近,但無法確定是什麼時候,便一直提心吊膽,如今反而明確了,不是挺好的麼?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可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不如讓這一刀趕緊落下來。

而且今天也不是沒有高興的事,她如今再也不是那個遇到戰鬥隻能逃跑的弱雞了。她有能扛分神一擊的手鐲,有適合她的法寶絲帶,金丹之下她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金丹之上她打不過他們,他們也奈何不了她。

此時見段清澤望著自己的視線略有些深沉,沈黎壓下心中的不安笑道:“怎麼了?”

段清澤勾起唇角,一瞬間黑眸染上笑意:“我在想,倘若我們有孩子,會是像你一點,還是像我一點。”

沈黎:“……?”那也是要你有本事先讓我懷上再說啊?

她隻覺得臉有些發燙,隻好以學術研究姿態來緩解:“不是說高階修士不容易生育嗎?”

目前整個大陸上就段清澤修為最高,那麼理論上來說,他是最難生育的。

段清澤笑道:“確實,但也不是完全不行。我知道數種可以提升可能性的秘法。”

沈黎:“……”行,你厲害,你什麼都知道。

她到底不好意思再跟段清澤談論這個問題,連忙說:“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段清澤凝視著沈黎,忽而伸手握住她的手,低笑道:“如果我們能有一個像你的孩子就好了。我定會護好他,不讓他像我這般自小顛沛。”

沈黎一怔,反握住段清澤的手,應了一聲道:“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你爹。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的,一定不會。”

段清澤輕笑一聲,真的不會嗎?

他還是伸手將沈黎抱入懷中,低喃道:“是,我們不會。”

沈黎其實很想問問段清澤,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或者說想到了什麼,不然為什麼會說這些,但她窩在這個令她安心的懷抱中,隻覺得將一切往後拖一天也是好的。

段清澤直到第二天才繼續出門“狩獵”,這回他在長興殿找到一個分神修士,愉快地殺掉後又帶著個不順眼的萬炁宮弟子回來讓沈黎練習實戰。

這一回段清澤給沈黎添了點難度,把上回死掉那弟子的萬炁宮入門寶劍給沈黎,讓她用劍試試。沈黎不會使劍,段清澤便教了她一套簡單的劍招,讓她練練。

沈黎學習天賦也不錯,如此練習了一段時間後,便也有模有樣起來。段清澤親身上陣陪她對練,用高超劍法迅速提升她的應對能力。

許久,沈黎才受不住累,要求休息。

段清澤一邊替沈黎按摩,一邊細細說明她的問題,告訴她解決辦法。

沈黎聽得認真極了,忍不住想這就是開掛的感覺嗎?真是棒極了!

她捧住段清澤的臉,在他嘴唇上重重親了一口:“阿澤,你太好了,愛你!”

段清澤一頓,抱著沈黎親了回去,好一會兒才鬆開她低笑:“愛我?那我們幾時雙修?”

沈黎聽出他有開玩笑的意思,抱著他笑道:“順其自然!”

段清澤便也笑了:“好,不急。”

被抓來看了很久的教學、實戰,以及吃了一大嘴狗糧卻被定住無法動彈的萬炁宮弟子:“……”

所以這兩人抓他來他媽的究竟是要乾什麼!

很快那萬炁宮弟子就知道自己被抓來是要乾什麼的。

在聽說要跟沈黎打之後,他二話不說便衝了過去,剛才那數個時辰,快把他給憋死了,管他什麼呢,上就完了!

沈黎被段清澤禁止使用絲帶,便用今日速成的劍法對敵。

這萬炁宮弟子還不如昨日那個呢,雖然沈黎的劍法是今日新學的,但架不住對手拉胯,如此你來我往地打了數個回合,最終以沈黎手指負傷為代價結束了戰鬥。

而對方則身中數劍,雖然不致死,但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沈黎看著染血的寶劍,好像忽然明白了段清澤非要她學劍的用意。⊿思⊿兔⊿在⊿線⊿閱⊿讀⊿

用劍,那就一定會見血,他在一步步引導她。先見血,再拿命。

沈黎心裡明白,段清澤是要她適應這個修真界,這裡就是打打殺殺的,她若總是心軟是不行的。

剛剛她也確實沒有心軟。因為劍於她來說還是不趁手的武器,對方持劍殺來時那凶狠的眼神令她戰栗,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應對。

隻是最終威脅解除後,她還是沒有下殺手。

這回,段清澤卻沒有逼沈黎殺人,他直接殺掉那人,沉著臉抓起沈黎的手,用靈力加快了傷口的愈合,最後還親了親她的手指。

沈黎忙在他有進一步的舉動時縮回手,手指在背後衣服上擦了擦,就這麼背著手看段清澤又挖了個坑,將今日份的分神和築基屍身埋在了昨日那兩人旁邊。

時日尚早,段清澤忽然興起,拉著沈黎在訓場散步。

他牽著沈黎的手,配合著她的步伐,兩人像是在公園漫步的小情侶,姿態輕鬆愜意。

沈黎恍惚覺得,他們不是在訓場散步,而是在操場散步。

可再看遠處,有人在打鬥中失利被殺,血浸染了下方的土地。

同一片天空,不同的人生。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姿態太過輕鬆顯眼,有一萬炁宮弟子忽然直奔他們而來,對沈黎道:“你,跟我打一場!”

段清澤斜過去一眼,本想動手,卻臨時改了主意,側頭對一臉驚訝的沈黎道:“阿黎,去試試。”

專門跑來訓場的萬炁宮弟子,總歸比隨手抓的能打一點,因此段清澤決定給沈黎“加餐”。

沈黎不想暴露二人,再加上不久前剛跟人打過一場,血還沒冷,她便跟著那人走到比試場。

在這裡可以選擇武器,不過都是些普通武器。

沈黎就挑了把入門寶劍,迎上那萬炁宮弟子的打量。

每一場比試總能吸引到各方人士的圍觀,這回進來訓場的幾個萬炁宮弟子似乎是一起的,起哄道:“陳師弟你行不行啊,挑半天挑個女的,沒種啊!”

陳姓弟子沒有搭理同伴的叫囂,他現在有點後悔找這個女修了。倒不是說怕被同伴們嘲笑,而是跟那女修一道的男修看他的眼神令他莫名膽寒。

不,不隻是這個男修,旁邊圍觀的還有一個訓場的元嬰修士,他看自己的表情也是耐人尋味,好像在說,他小子怎麼能有這種狗膽。

他……他也不知道剛剛怎麼想的啊!

這個元嬰修士自然是一直關注著段清澤二人的崔鈺,他們之前在散步時他不好打擾,但見二人來到比試場,他便立即屁顛屁顛地跟過來了。

人都在比試場上了,有什麼想法自然都要先壓下來。

陳姓弟子令自己冷靜下來,這裡可是訓場,這些修士從來不敢違抗訓場規則,那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如此一想他便放了心,怒喝一聲衝向了對麵女修。

沈黎有些緊張,倒不是怕對手,而是怕她萬一沒贏,段清澤就會殺掉對方而暴露。

偷偷抓進來的萬炁宮弟子可以殺,也一定要殺,但通過正門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