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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地走了過來。

她笑盈盈地開口道:“妹妹叫什麼?多大了?我的編號是乙女三十九,不過你叫我拂意便好,這是我來之前的名字。”

編號是乙女麼……

沈黎指了指段清澤住的院子方向道:“那個院子編號是什麼?乙男?”

拂意愣了下道:“正是。”

接著她便看到沈黎露出她看不懂的笑容。

沈黎忍著笑道:“我叫沈黎,剛來這裡,還什麼都不知道,拂意姐姐能提點我一二嗎?”

儘快收集到足夠的消息才最重要。就段清澤和林之存的性子,都不用想著指望他們,還是要靠她。

拂意詫異地看著過分開朗的沈黎,有點搞不懂了。

她剛才在院子裡聽到沈黎跟她的所謂弟弟難分難舍,還以為對方此刻正是難過的時候,沒想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她甚至覺得,這姑娘該不會主動自願進來的吧?不然怎麼如此輕鬆坦然,好似對自己即將遭遇的一切毫無所知?

是了,她應是不知會有什麼在等著她。

想到這裡,拂意笑意更濃:“當然,姐姐是過來人,也有過你這般……的時候。你且放寬心,隻要你聽話、有用,此地的日子可比外頭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好多了。”

沈黎哪能看不出對方是不是真心在安撫她,便也故作毫無所覺地笑道:“姐姐說得對,隻要自甘墮落,就可以騙自己說很幸福。”

拂意刹那變了臉色:“你說什麼?我好意安慰你,你怎麼如此不知好歹!”

沈黎依然笑道:“那就謝謝你?”

拂意冷下臉,拂袖要走,卻被沈黎一把抓住:“拂意姐姐彆走啊,你還沒指點我呢。”

拂意不可思議地瞪著沈黎,她都這麼嘲諷自己了,竟還能厚著臉皮要自己指點?

沈黎笑眯眯地說:“不瞞拂意姐姐,其實我們這次是主動進來的,為的就是徹底端掉妙法閣這個毒瘤。姐姐若是知道什麼關於妙法閣閣主的事,可一定要告訴我啊,我們連他都不會放過。”

拂意愕然半晌,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院子裡的其餘幾人也都像看傻子一樣看沈黎。

沈黎鎮定得很,依然保持著笑容。

段清澤的表現也讓她看明白了,他實在不是個做臥底的料,根本就受不了委屈。那她就隻能用激進一點的辦法了,把自己變成一盞捕蚊燈,讓信息自己跑來找她。

至於說有人告密……笑話,她說的這些話,花樓主他們能信?元嬰期的大能,怎麼可能看得起他們這些築基的戰力。而這個院裡的女修若還存在一絲逃跑的希望,便很有可能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來找她。

拂意笑夠了,邊擦眼淚便道:“我看你是瘋了。”

沈黎道:“瘋了總比麻木好。”

拂意冷眼看她:“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麼。”

沈黎道:“我是不知道,但我可以想象。我也願意同情你們,幫助你們,但前提是你們也要幫我,不要拖我後腿。”

院裡有人突然問:“沈姑娘,你的倚仗是什麼?”

沈黎看去,那人曾經麻木的臉上此刻出現一絲代表了希望的裂痕。

她笑道:“洞虛。”

幾人一怔,各個吃驚地看過來。

拂意失笑:“你若認識洞虛,能被抓進來?”

沈黎道:“都說我是主動進來的,你怎麼不聽呢?你可以認為這是那位洞虛前輩對我們的考驗,我們隻要能想辦法找出閣主的信息,那他就能連閣主帶妙法閣一起消滅掉,到時候所有人都能恢複自由身。”

她頓了頓又道:“但有一點,速度要快,前輩實在沒耐心。”

幾人在短暫的沉默後紛紛圍過來,一下子把拂意擠到後頭去了。

拂意很想再嘲諷幾句,但見同一個院子的她們臉上那驟然升起的希望,她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能逃出去嗎?在她去宮樓或商樓接客前,她真的能逃出去嗎?她本來……本來都已絕望,已徹底接受她的命運,這突如其來的希望,會不會是又一次絕望?

拂意咬咬唇,擠開一人鑽進去,飛快地說:“我與羽樓一個管事關係尚可,我知道一些關於閣主的事,但不知真假!”

場麵頓時安靜下來,被她擠開的女修立即道:“我也認識羽樓的一個管事,我先說!”

另一人又道:“我還見過羽樓樓主,她曾借用過我兩日,我也知道一些事,我來說!”

拂意急了,生怕遲一點說便不能被救出去,在這裡她已習慣沒有用處的人將會被丟棄的道理,便大聲道:“我先跟沈姑娘搭話的,我先說!”

沈黎看著麵前爭先恐後想要給她送信息的女修們,抬手往下壓了壓,慢悠悠地說:“不要急,你們可以一個個慢慢說。請放心,我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人,我以前的朋友都可以作證。”

她心想,祝從英和隨身老爺爺他們可都太了解這點了吧。她的座右銘可是不拋棄,不放棄。

第34章 下馬威

沈黎的儲物袋並未被收走, 吳震群對他們說過,被送進來的貨物都會進行一次“清理”,封禁丹田, 取走法寶和靈石,隻剩下沒用的衣物飾品和不值錢的儲物袋。這麼多年來都沒出過問題,因此如今角樓從捕鵲堂手裡交接貨物也不會進行二次清理。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跟鋼筆類似的細頭兔毫墨管筆,這是她當初日夜寫話本時特意挑選的生產力工具,比普通毛筆好用多了,又讓一人在她廂房門口看著,其餘人一個接一個說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旁聽的人可以補充或勘誤, 她來做記錄。

如此半個時辰後,沈黎吹了吹寫得滿滿當當的幾頁紙,視線一一掃過在場女修的臉, 正色道:“你們提供的信息都很有用,非常感謝大家的踴躍發言, 今後如果再想起什麼, 可以隨時來找我。另外, 你們平日裡也可以悄悄從彆的院裡探聽外界消息,任何一點信息對我們來說都會很有幫助。今日你們多出一分力,明日便多一分恢複自由的希望!”

沈黎的話引來了一陣激動的附和聲。

她認真對待她們提供的消息,一絲不苟地記錄下來, 這種做派深深贏得了在場女修的心, 即便她不一定真能救得了她們, 但就這樣的姿態, 足可見她有多真誠。

等問話結束, 這些女修還主動替沈黎打掃收拾房間, 她不太好意思,但耐不住她們的熱情,便隻好跟她們一起,很快房間便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看著窗明幾淨的房間,沈黎忽然覺得或許她回到原身的家族也不見得就混不好嘛,看她融入集體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等女修們依依不舍地離去,沈黎便拖了張椅子坐在窗邊,再次認真地看手中記錄下來的信息。

信息很雜,包括各樓樓主的八卦,閣主的傳聞,各樓的人事等等。

首先是角樓樓主花奉生。

他是二百多年前來的,據說當時他的打扮還不像現在一樣嫵%e5%aa%9a,人也高得多,但已是女裝,後來經過長年累月對身體的微調,他才成了如今的模樣。但他本人雖把自己弄成嬌小妖%e5%aa%9a類型的,但他對雛鳥的培養方向卻並不單一,而是因勢利導,百花齊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簡單來說,這個人做事業是挺厲害的,但待在一個錯誤的地方,再厲害也是助紂為虐。

與他相關的一個八卦是,羽樓樓主的侍女孟宛似乎喜歡他,時常以送東西為借口跑來角樓,花奉生東西是收下了,反應似乎不鹹不淡,也不知他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拂意說,彆看花奉生對男修態度很差,他對女修態度也不好,她覺得花奉生隻喜歡自己,隻怕孟宛注定是要傷心了。

沈黎覺得這位不曾謀麵的孟宛姑娘是有點東西在的。

接下來是宮樓樓主尤禹舟,他是除不知深淺的閣主之外修為最高的,元嬰後期,是個貪婪的人物,財物、法寶、靈石,隻要是有價值的東西,他都愛極。但第一次見他的人會被他騙過,他那仿佛刻印在臉上的笑容讓人以為他是個溫和的人,實際上溫和的隻有那張臉而已。

雛鳥受角樓教導出師後便被稱作喜鵲,喜鵲也分兩種,一種便是入宮樓的特殊喜鵲,在這裡的喜鵲丹田封禁全部解除,為客人提供雙修、爐鼎等等與修煉有關的服務,在這裡消費價格自然比商樓高。

與宮樓功能相近的是商樓,隻是商樓內的喜鵲不需要在修煉上給人助益,丹田依然是封禁狀態。

商樓樓主何盞,據說原先是某個宗派的弟子,跟人爭風吃醋殺掉了身為宗主女兒的情敵,逃到此處落腳。

拂意不屑地說,彆看何盞一副清冷仙子的模樣,能為個男人殺情敵的,又能清冷到哪兒去,還不是跟她們一樣的紅塵中人?

宮樓和商樓都有一個不能破的規矩,那就是即便客人再喜歡某個喜鵲,也無法贖走。妙法閣也擔心被贖走的喜鵲得到客人的真心喜愛,萬一以後吹枕邊風對妙法閣不利怎麼辦?雖說來妙法閣的客人多半都是元嬰以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因此紅鸞才會說,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妙法閣。

徵樓樓主範春泉,金丹巔峰,她這個人也是相當具有迷惑性,乍一看像是普普通通的木訥女修,誰能想到她是那麼心狠手辣,最喜歡親自上手懲罰被送入徵樓的喜鵲?

在徵樓的都被稱作死鵲,不過實際上有大半還是能活著出來的,畢竟沒多少人能受得了那種接連不斷的折磨,這些出來的很少二進宮,都被折磨怕了。小半是因為範春泉下手太狠,沒等人反應過來求饒就給折磨死了。

沈黎在範春泉的名字上畫了個圈,此人怕是段清澤的重點清除對象。三百多年折磨段清澤的是伍君,伍君已死,段清澤的仇恨卻沒有完全消散,不管三百年的徵樓樓主是不是範春泉,她如今擔了這個名頭,必死無疑。

最後的羽樓統管一切雜務,也是唯一能直接跟閣主聯係上的,可也是單向被聯係。羽樓樓主葛十裡,是個金丹中期女修,在管理上很有一套。

羽樓下轄一個捕鵲堂,就是專門出去抓人進來的。捕鵲堂堂主是伍君,元嬰前期修士,不過卻還是要聽命於葛十裡。

葛十裡身邊有一些管事和幾個侍女,其中那個喜歡花奉生的孟宛是最受寵的侍女,在妙法閣上下頗有幾分麵子。

沈黎在孟宛這名字上也打了個圈,孟宛時常在角樓和羽樓間進出,是她最容易接觸到的跟羽樓樓主相關的人物。

接下來,她就要好好想想找到一個突破口了。

在沈黎靠著一己之力勸服乙女院內女修相助時,乙男院內則是另一番景象。

紅鸞帶著林之存和段清澤來到乙男院中,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後便離開了,院內幾個男修都打量著新來的林之存和段清澤,有一個正想上來搭話,卻聽段清澤冷冷道:“滾。”

那男修腳步一頓。

段清澤被迫離開沈黎,心情極度煩躁,他總覺得他不該有這樣被迫的時候,他應當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