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但此時的他還沒想明白那是什麼。

馬車駛了一天,終於在傍晚到達一處山林,而妙法閣就在丘陵後的山上。

吳震群打開馬車,看到段清澤正四肢自由纏在沈黎身上,瞳孔微縮,迅速垂首當沒看到,低聲說:“從這裡開始便得罪了!”

段清澤這才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綁上,然後三人在吳震群做作的嗬斥中下了馬車。

外頭是一條羊腸小道,有兩個築基修士在百無聊賴地看守著。其實妙法閣外有陣法,一般人來到這裡也進不去,這兩人就是通報用的,身上帶著千裡通。

他們跟吳震群是老相識了,見他此行貨物這麼少,其中一人不禁調侃道:“吳兄不行了啊,出去這麼多天才帶回這幾個貨物,小心被花樓主罵。”

另一人意味深長地笑道:“說不得吳老哥是故意要惹得花樓主罵呢!可惜……”

他話未說完便停住,顯然是不敢再說花樓主的閒話。

不過沈黎能猜到此人想說什麼,大概就是“可惜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竟然是個男的”。

據吳震群所說,角樓樓主花奉生是個男修,但非常愛做女修打扮,無論樣貌還是作態,都跟女人沒有差彆。

她還真有點好奇這位女裝大佬。

吳震群不理會二人的調侃,帶著沈黎三人混進妙法閣,他還真有點緊張,故作愁眉苦臉地歎息道:“還不是因為路上倒黴,遇到兩個大能決鬥受了波及,死的死,傷的傷,能帶回這幾個貨物算不錯的了,伍堂主還因為受了傷不願馬上回來呢,但花樓主要人要得急,我隻好送幾個回來。”

他取出一塊令牌,二人查驗過,先用千裡通跟裡頭聯係做完正事,這才好奇地詢問他經過。

吳震群是很有一些說書天賦的,將並不存在的兩個大能的決鬥說得是天花亂墜,聽得二人生出神往。

其中一人感慨道:“將來若我們也能有這種飛天入地的能耐便好了。”

另一人嘲笑他:“就憑你這資質,想什麼呢?”

二人吵吵嚷嚷,吳震群拱手拜彆,嚴厲地嗬斥沈黎三人跟上,走入了那條羊腸小道。

剛踏入這條小道,沈黎便是眼前一花。

這哪裡是什麼羊腸小道,而是一條白玉鋪就的寬長步道。步道儘頭,則是在半山中星羅棋布的高大建築群,一座座都散發著瑩潤的光澤,隱隱似乎能聽到仙音繚繞。

吳震群指著最近的樓宇道:“這就是宮樓,如果你們將來混得好,便能去那裡!”

這麼說,是為了不被人懷疑地給三人實地介紹。

沈黎一眼便看到了那建造在山腳的宮殿群,這所謂的宮樓比其餘的樓都要富麗堂皇。但可能是有陣法遮掩,她看不到裡麵有沒有人在走動。

段清澤漠然地掃過這裡,沒太大情緒波動,總歸最後這裡會被他毀掉。

林之存眉頭微皺,認真地觀察這地方。

吳震群又指點了其餘幾樓,商樓比宮樓小一些也顯得暗淡一些,但跟其餘幾樓比起來還是要富貴許多,角樓不上不下,很是中庸,徵樓在角樓後頭,隻有一棟獨立建築,隱隱有種陰森的氛圍,而羽樓則在最高處,雖不大也不富麗,卻居高俯瞰著下方各樓。

再走近些後,因為陣法的遮掩便看不到各樓了,吳震群又道:“一會兒花樓主會親自來接你們,你們可要好好表現,若讓他看中,悉心培養,今後大有所為!”

吳震群的令牌隻能帶著他完好無損地來到角樓外,此時已有幾人在外候著。

吳震群連忙小跑幾步迎上去,一邊作揖一邊連聲道歉:“花樓主息怒,路上出了些意外,小人隻帶回了這幾……”

吳震群話未說完,一個侍女便一巴掌將他拍到一旁去,冷斥道:“你算什麼東西,怎敢離花樓主如此近?”

吳震群被拍了個趔趄,卻並不敢動怒,連腫起來的臉也不敢捂,依然笑著點頭哈腰:“是是,紅鸞姐姐教訓得是,小人再也不敢了!”

沈黎的注意力卻被中央站著的嬌小女子吸引。

那女子比一般女孩還嬌小,可能還不到一米五,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是清麗絕塵的五官,那雙美麗的眼睛水潤晶亮,欲語還休,讓人忍不住想將內心的一切齷齪都傾訴。

她的衣衫略有些輕薄,完美地勾勒出那姣好的身材,細腰不過盈盈一握。周身綴滿配飾,輕輕走動間環佩叮當,好看又好聽。

——完全看不出是個男人!

花奉生並未理會自己的侍女打罵吳震群,他挑剔的目光在沈黎三人臉上打轉,最終停在段清澤身上,徑直走過來,伸手要去摸他的臉,被他嫌惡地後撤避開。

花奉生冷哼一聲,這聲音也是婉轉動聽,如黃鶯鳴唱。

“臭男人。”他冷聲道,“若想去徵樓,我成全你。”

段清澤冷眼盯著花奉生,殺意越來越盛。

然而沈黎卻一下子蹦到段清澤跟前,對花奉生道:“花樓主,我弟弟他不是有意冒犯,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她真的好擔心段清澤一言不合就動手,直接來個大開殺戒。那她這一路可不就白辛苦了!

花奉生的目光便落在沈黎臉上,重新打量她,又按照往常的習慣伸手要摸她的臉。

哪知這次他依然沒摸到,沈黎便整個人往後一退。

他再細看,並不是她自己退的,而是那避開了他觸碰的臭男人抱著她後退的。

看到段清澤自顧自掙開繩索的沈黎:“……”

這還搞什麼潛入,搞什麼臥底啊!直接殺上門來不好嗎!

第33章 問題的答案

雖然之前說要潛入, 他們三人都是同意了的,但沈黎一直覺得段清澤這個人一定會出狀況。

果然不出所料。

在這短暫的寂靜中,她飛快地看了一旁的吳震群一眼。

吳震群反應很快, 立即下跪顫聲道:“是小人的錯,小人失誤不曾替他綁好……”

他說著深深地低下腦袋,看似是在做錯事後求饒,實則是在為段清澤遮掩。

當然還有另一個不可為人道的緣由——跪下求饒就不用去把那個殺神重新綁好了!誰愛去誰去,他是不敢去的。

沈黎見吳震群如此上道,十分滿意。

其實她莫名地對吳震群有點詭異的認同感,當然不是指做的事上, 而是指遭遇。他先是裝死被發現, 然後跪得很快,這不就是另一個她嗎?

先前她說服吳震群沒用多大勁,事後也沒搞什麼控製手段, 她總覺得他想背叛的話會寧願選擇逃走而不是舉報。而且有段清澤在身邊,他暴雷的可能性都比吳震群大, 吳震群會不會中途反水甚至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當然, 為了減少吳震群背叛的可能性, 她還是請段清澤簡單指點了兩句,當時吳震群那驚喜之色她依然記得。

現在看來,至少現階段吳震群這個內應做得不錯,還懂得為他們遮掩。

紅鸞斥道:“沒用的東西, 連綁個人都不會!”

她並沒有再去將段清澤綁住, 畢竟這裡已是妙法閣內, 一個築基能翻出多少風浪?

吳震群深深垂首, 表現出完全的卑微和順從。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紅鸞跟他一樣是築基, 隻不過跟了個好主子, 就能作威作福,言語間奚落,動輒打罵,他也不敢反抗。

而反觀那殺神身邊同樣是築基的沈黎呢?她雖然跟那殺神是一夥的,同樣會威脅他的生命,但好歹從不會如此羞辱他,且也會真給好處讓他做事,如此一對比真是天差地彆。

他下意識地摸著左手小手指的傷口,那裡已經愈合,隻剩下些許細微的疼痛。

那殺神凶是凶,隻是簡單地查探了他的修煉情況,便用一兩句說出了他的問題和解決之道,這是他直到壽命用儘都發現不了的,而若不是遇上這殺神,他又上哪兒去找這樣的大能指點他呢?

用一根小指頭換這樣的指點,太值了!他相信任何一個跟他一樣處境的築基都願意為此付出十倍的代價。

花奉生自然不會理會吳震群這種人,他盯著緊緊相擁的段清澤和沈黎,忽而柔聲一笑:“你們真是姐弟嗎?”

沈黎更顧忌段清澤,自然是一口應下:“是的。”

段清澤卻幾乎同時接了一句:“不是姐弟還能是什麼?”

花奉生道:“你們元陽元陰可還在?”

沈黎:“……”

這不就是相當於在問他們有沒有睡過嗎?這是什麼羞恥的問題,哪有當麵問人這個的!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哦,這裡是青樓,那沒事了。

為了逼真,沈黎被綁得結實,沒有能力掙開繩索以及段清澤,隻能待在他懷裡,略紅了耳聽他極其自然地說:“當然都還在。”

說完他低頭幾乎是貼著沈黎的耳朵問他:“是吧,姐姐?”

是吧你個大頭鬼啊!

沈黎一邊微微偏頭避開那種令人心神不寧的觸碰,一邊心道,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然而她掃視一圈,發現在場所有人都不尷尬,真正會臉紅的隻有她。

她故作鎮定地說:“當然。”

段清澤愉快地低笑一聲:“我就知道姓方的不中用。”

沈黎:“……?”不是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怎麼跟彆人學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就不能跟她學一學當個好人呢?

花奉生見被抓來的二人當著他的麵“打情罵俏”,微皺了皺眉,隨即又笑道:“也行。一對野鴛鴦,總也有喜歡這樣的客人。”

他隨後不再看沈黎和段清澤二人,目光落在一旁的林之存身上。

林之存立即後退一步站到沈黎和段清澤身邊。

沈黎還在想花奉生的話是什麼意思,看到林之存的舉動便漫不經心地想,他也完全不想被個男人摸臉吧!

等等……花奉生的意思是有客人喜歡跟情侶玩是吧?

不愧是青樓,口味可是真重!

見到林之存的動作,花奉生明顯不悅,但見林之存容貌上乘,氣度不錯,是個好苗子,他並未發作。

“今日這三個都算上等,可偏偏性子都不行。”花奉生頓了頓道,“這女的還行,簡單教一下便能哄好客人。”

沈黎:“……”眼睛還挺毒,看出她哄人很有一套。

段清澤卻不樂意了,挑眉冷笑:“姐姐隻會哄我。”

花奉生斜睨過來,掩唇輕笑:“來了妙法閣,還由得你們說了算?今日我不與你們計較,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帶他們進去。”

說完他轉身便回。

沈黎扭頭瞪段清澤,用口型說:你還想不想抓閣主?

段清澤這才有點消停下來的意思。

紅鸞和另一個侍女站到了沈黎三人麵前,冷冰冰地說:“不想吃苦,便老實點。”

她們二人都是築基,但送到妙法閣的貨物都會被封禁丹田,所以她們並不擔心控製不住三人。

段清澤抱著沈黎便要跟進去,被她淩空在小腿上踹了一腳。

他挑眉看她:“姐姐?”

沈黎瞪他:“我自己走。”

段清澤頓了片刻,到底還是放下她,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