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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想聽。安郎,你現在可好,是不是找得不順利才耽擱了這許久?你快回來吧,我會勸說我父母,如果……如果他們還是不肯讓我嫁你,我們私奔可好?我錯了,我早該聽你的,我早該跟你走。”

“安郎,可惜你不在,沒見到阿澤笑起來有多可愛。我心都要化了,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安郎,為何你還不歸來?我今日想帶著阿澤去找你,卻被父親關了起來。我修為太低,無法打破陣法逃出去,你要早點回來救我們出去!”

“今日阿澤一周歲了。可安郎你又在何方?”

“今日阿澤兩周歲。安郎,你還是沒來。”

“為何要如此對我,段安!為何!為何!”

“阿澤的眼睛真的好像你,安郎。每天看到他的眼睛,我就要想起你,可我並不願想起你。你背叛了我。我們明明海誓山盟過的,你明明說永不辜負我。你親口說的。”

“今日我將阿澤關在了門外,他哭叫著要我放他進來,我也在門內哭,可我就是不放他進來。安郎,都怪你,都怪你!”

“每個人都在嘲笑我!喜歡魔修就是個錯誤嗎?不,不!錯的不是我,不是!是段安,是段安辜負了我,我沒錯!”

“我不喜歡阿澤看著我,就好像你在看我一樣。他也跟你一樣,總是想辦法要逗我開心,可你不在,我怎麼笑得出來?”

“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不是你娘親!不是,不是!”

“阿澤很貼心,你知道嗎,他就像你一樣貼心,等他長大後,不知會騙走多少女孩的心。然後就像你一樣,辜負她們。我想殺掉他,那就不會有女子受害了,你說對不對?可我下不了手。”

“我生病了,安郎,你還會心疼嗎?他們說修仙之人沒那麼容易得病,覺得我在裝病,可我真的病了,安郎,我病了,我快死了,我想你,想你,你為何要背叛我,為何!”

“安郎,我真後悔遇見你。惟願生生世世永不再相見。”

玉簡所有的內容到此為止,用神識看很快,沈黎幾乎在收回神識的那刻便看向清澤。

他如木雕泥塑般坐在那兒,手中輕輕捏著他娘親的玉簡,要掉不掉。

“阿澤?”沈黎擔心地問。

玉簡中的話幾乎都是林苗說給段安聽的,唯有一句話,對象是清澤,但這話卻是在說她不要當他娘親。

她好似能從那些不同時期的話語裡,生動地看到一個女子從擔憂到懷疑,再到不甘、悲傷,乃至絕望,最終於無儘痛苦中瘋狂。

她不敢想象最後時日林苗是如何熬過去的。

清澤驀地看向沈黎,漆黑的眼眸一瞬間如深淵暗不見底,刹那後裡麵映出沈黎的臉。

“黎姨?你叫我?”他好似才回神,輕聲道。

沈黎猶豫了會兒道:“你知道的,你娘親這些話都是源於誤會。她的這些話都並非出自本心。”

清澤輕輕點頭,但他神情似有茫然,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沈黎的話。

在沈黎進一步勸導前,他忽然笑了一聲道:“娘親說得沒錯,段清澤這個名字,很好聽,我很喜歡。”

沈黎沉默許久,終是點頭:“是,很好聽。”

清澤望著沈黎揚起一抹平靜的微笑:“黎姨,從今往後,我便叫段清澤。”

“好。”沈黎應道。

叫什麼都無所謂了。她已將與玉簡歸還,接下來就是思考該怎麼離開的問題了。

片刻之前,白鷺縣林家主宅。

林之意等人的到來受到了林家分支的熱烈歡迎,連分支的元嬰老祖宗都出來熱情地招呼了幾句。這位元嬰老祖宗看重的自然是林之意,他才二十三歲就已是築基中期,有望在四十歲之前成就金丹,雖不及他的兄長,在同輩中已屬於資質好、心性佳、勤修煉的典範。

說完場麵話後,這位分支老祖宗就識趣地離開了。

林家主家來接應林之意等人的兩位元嬰修士是一對夫妻,從輩分上來說屬於林之意的叔祖輩。夫妻二人皆是元嬰前期,三四百歲,資質極為平庸,因此對於資質很好,未來必定大有作為的林之意疼愛中還有幾分客氣。

而他們對於此次一道前來的錢瑜,卻全是寵溺了。原因無他,隻因為錢瑜無論是模樣還是性格都很像他們早夭的女兒。

錢瑜一見這兩位一直寵著她的長輩來了,壓抑了許久的恐懼、不甘和憤怒終於一股腦宣泄出來,刹那間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正想彙報此行經曆的林之意見狀隻好停下。

林信昌見錢瑜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心疼得不得了,連忙道:“囡囡,誰欺負你了,哭得叔祖心都疼了。”

他威嚴的目光掃過除了林之意外的其他人,特彆是一向跟錢瑜不對付的林恬。林之意性格很好,又是錢瑜的表哥,他並不認為林之意會欺負錢瑜。

林恬嚇得往林之意背後縮了縮,又委屈又擔心。

委屈的是能給她撐腰的長輩不在這裡,她莫名被人瞪,擔心的是錢瑜要告沈姐姐的黑狀了!

林之意已經知道錢瑜想說什麼,他剛要開口,錢瑜便哽咽著說:“是兩個散修!那個女的隻是個築基,我也不怕她,另外那個男人,腦子有病的,他叫那個築基娘親,他還說要殺我!”

林信昌的道侶名衛敏,原來其實也是個散修,但她很早就嫁入林家,早將自己當成林家人,錢瑜語氣中對散修的鄙夷她也不甚在意,連忙將錢瑜摟進懷裡,不住地撫摸安慰。

“囡囡莫哭,叔祖母定不會教欺負你的人好過!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林家叫囂,告訴叔祖母那人是誰,在何處,叔祖和叔祖母替你去教訓教訓他!”

有人憐惜,錢瑜更覺委屈,哭得打嗝,一時間顧不上回話,林信昌和衛敏隻得看向林之意等人。

林信昌道:“之意,你來說,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敢跟我林家叫板!”

林之意有些尷尬。他覺得阿澤道友也不是跟林家叫板,人家就是在維護自己的娘親而已,而且兩位叔祖隻怕不一定能教訓得了彆人,這才是最令他尷尬的地方。

林信昌見林之意滿麵糾結之色,隻以為林之意是本性大度,不想計較,便又看向其餘林家子弟。

其餘人紛紛低頭,他們多多少少都對阿澤道友的修為有所猜測,跟林之意有相同想法,隻覺得說出來隻會教人尷尬,隻得裝啞巴。

唯有林恬反而起了叛逆之心,抬頭挺%e8%83%b8,目不斜視,在一眾林家子弟中顯得尤為明顯。

果不其然,林信昌點了林恬道:“林恬,你來說。”

林恬道:“那位道友雖然行事如同稚子,但他的修為非常高,我覺得可能有分神!”

此言一出,兩位元嬰深吸一口冷氣,隨即衛敏皺眉道:“林恬,你一個練氣又如何知道他是分神?”

修為低的看修為高的,總像是罩著一層雲霧,頂多看出對方比自己修為高,高多少卻不能準確衡量了。若修為高者有意隱藏,修為低者甚至會被蒙蔽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修為。

“因為當時我們遇到了一位金丹修士,連她都很懼怕那位道友。”林恬道,“而那道友隻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其實被看了一眼就怕到差點趴下的人是錢瑜,但林恬覺得說是周前輩身上也沒錯,反正他們這一群人當時都很怕阿澤道友。

林信昌聽出這一場本該無波無瀾的小小試煉似乎出了大差錯,這才記起要讓林之意先將所有事彙報一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林之意細細說完,林信昌和衛敏二人對視一眼後陷入沉默。

能瞬息間殺掉四隻青麵獸,可以一擊輕鬆乾掉能硬抗金丹巔峰的凶棘獸,還能用某種辦法毀掉能殺死金丹的地宮陣法,這位“阿澤道友”確實厲害,是不是分神說不好,比他們這兩個元嬰前期修為高是一定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心智如同稚子就能有如此修為,若他行如常人,那又該有多可怕?

錢瑜見叔祖和叔祖母聽完林之意的彙報後都不說話了,她感覺到事情有變,連忙掐了自己一把,淚眼朦朧地說:“叔祖,叔祖母,阿瑜沒事的,阿瑜受得了這委屈。”

林恬見錢瑜裝模作樣就惡心得不行,可林信昌和衛敏卻就吃這一套,同齡人看同齡人和長輩看晚輩是不一樣的,二人連忙又囡囡叫著哄了半天,答應她先去會會那個“阿澤道友”。

錢瑜還添了一句:“之前周蓮華認出那人是戮天宗魔修,可惜被姓沈的糊弄過去了,那人混入我林家地盤,想必是要乾壞事!”

林之意想,當時周前輩和他本人明明是被阿澤道友聽到他們的傳音嚇到了,哪是沈道友糊弄的,可眼下他也不好再為阿澤道友他們說些什麼。

林家地盤上自然也有魔修出入,但都是些修為低的,修為高的魔修若進入林家地盤,林家高層自然會多加關注。

無論是出於私心還是公利,林信昌二人都得去瞧瞧情況。

林之意並沒有將沈黎偷偷告知他的黑石一事說與兩位叔祖聽,他直覺此事非同小可,越少人知道越好,隻等回了本家告訴父親和大哥,再由父兄決定如何做。

最後,林之意執意要跟著林信昌和衛敏前來,錢瑜也不肯落下,林恬等人也想跟來但被嚴詞拒絕了。

四人通過白鷺縣林家在此地的探子很快摸清楚了沈黎二人的去向,剛好在集市旁的無人區域遇到了正走出林家廢棄宅院的沈黎和段清澤二人。

沈黎滿腦子的離開計劃,見到林之意和錢瑜二人時愣了愣,目光又被二人身旁的兩位修為看不出深淺的修士吸引去了。

那二位光看氣勢便知來者不善,沈黎緊張地抓住段清澤的手,眼睛看向林之意,彆有意味地眨眨眼,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之意很是不好意思,簡單為兩邊引薦道:“叔祖,叔祖母,這兩位,便是沈道友和她的……咳,同伴。沈道友,這兩位是我家長輩,這位姓林,這位姓衛,他們聽聞了秘境中之事,便想來拜訪二位,請恕我們來得倉促,失禮了。”

雖然林之意很用心想將場麵圓過去,但沈黎又怎麼看不出那兩位絕不是“拜訪”這麼簡單?

他們探究的目光都落在段清澤身上,越看眼神中的震驚越深,並沒人注意她這個小築基。

林信昌沒想到林恬那個小丫頭竟然真的沒有胡說,他也看不出這個男人的深淺!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回,林信昌忽然笑道:“這位道友,我聽之意說起你在秘境中的幾次出手,很是令人向往,不知可否討教一二?我們點到即止,不會傷了和氣。”

段清澤皺眉看看林信昌,沒有回答反而看向沈黎,奇怪地說:“黎姨,這個老頭想乾什麼?”

沈黎:“……”想找你打架啊!

她瞥了那邊一眼,果然那對夫妻的臉色都變了,大概是覺得段清澤很不給他們麵子。

林之意雖然很奇怪阿澤道友對沈道友的稱呼怎麼變了,但見自己這邊叔祖和叔祖母都被惹怒,連忙出聲打圓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