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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叔祖母,阿澤道友性情純質,有什麼說什麼,您二位多擔待些。”

林信昌和衛敏這才想起林之意所說的,這個修為很高的男人行事如同稚子,他們之前還當是誇大其詞,如今一見才知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這下終於將目光落在沈黎這個小築基身上,衛敏冷著臉道:“沈黎是吧,是你縱容他欺負我家阿瑜?”

沈黎:“……”

我也得有那個修為才能“縱容”彆人啊!

沈黎心焦自己的逃離計劃,不是很想繼續跟他們糾纏,但她是決計不能讓段清澤動手的。

在下決定之前,她詢問道:“兩位前輩的修為是……”

林信昌隻覺得這小女娃沒禮貌得很,竟不回自己道侶的話,反倒問起他們的修為!

隻有林之意敏銳地察覺到沈黎可能是在權衡著什麼,頂著被叔祖和叔祖母瞪眼的壓力說:“兩位長輩都是元嬰前期。”

元嬰前期,也就比凶棘獸厲害那麼一點兒吧?也就是說,清澤打他們估計沒什麼問題,但打完後他自己一定會出問題。

“他不愛跟人切磋。”沈黎肅然道,“二位的盛情,我們隻好辜負了。”

這時,躲在兩個元嬰後頭的錢瑜忽然想起什麼,大聲說:“叔祖,叔祖母,她撒謊!我親眼看到了,那個男人打完凶棘獸很難受,他的功法有問題!”

沈黎聞言氣得冷冷地瞪了錢瑜一眼,瞎扯淡,什麼功法有問題,明明是腦子有問題,而你們要是讓他腦子出問題,最後有問題的會是你們以及我的小命!

段清澤原本並沒有注意到錢瑜,他的注意力幾乎都在沈黎身上,剛巧在錢瑜出聲後他覺得站得好累,身子一歪雙手兜住沈黎肩膀,下巴擱在沈黎肩上,百無聊賴地看去一眼,輕輕地說:“我記得你,你之前欺負過黎姨。”

錢瑜嚇得趕緊縮回腦袋,躲在衛敏身後。

林信昌和衛敏還是第一次見到段清澤和沈黎這般親密的模樣,看得人都傻了,怎麼會有年輕男女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還要不要臉了!魔修也乾不出這事吧!

沈黎被段清澤突然傾過來的體重壓得差點腿軟,趕緊推他一把,故作嚴肅地說:“站沒站相,像什麼樣子,趕緊給我站直了!”

段清澤笑著貼過去蹭了下沈黎的麵頰,軟著語氣撒嬌道:“黎姨,我站得好累啊,你就讓我靠一下。”

他頓了頓,抬眼望去,笑意似乎未散,語氣也有些慵懶,然而說出的內容卻教人膽寒:“不然我把他們都殺了好不好?他們好煩啊,害我得站著聽他們說廢話。”

第19章 永遠在一起

段清澤此言一出, 對麵兩位元嬰麵色鐵青,他這是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衛敏將錢瑜抓到身前,嚴厲地問:“他的功法果真有問題?”

錢瑜很少見衛敏對自己如此嚴厲, 愣了下才慌忙說:“阿瑜絕對沒看錯,一次是在殺掉凶棘獸後,一次是從地宮中出來,他兩次都抱著沈黎說頭疼!”

得了錢瑜如此詳細的回答,林信昌和衛敏二人對視一眼,忽然雙雙躍起,攻向段清澤。

林家是正道四大世家之一, 他們雖不是林家核心人物, 但到底頭上頂著林家主支的名頭,出門在外處處都受到禮遇,何時受過這種輕視?

即便他們看不出對麵那人的修為, 可絕不會高到可以將他們一擊必殺,隻要下手彆太狠完全可以說是切磋, 不管輸贏都說得過去。以林家如今的權勢地位, 他們可不怕事後的麻煩。

說到底, 二人的自信全部來自家族,而非個人修為,平時在外狐假虎威慣了,從未想過會不會出現一個完全不畏懼林家權勢之人。

而如果這人恰好又腦子有問題卻修為極高能將他們秒殺的話……

林之意迅速意識到這其中的凶險, 麵色大變, 剛要上前卻被錢瑜拉住。

錢瑜急道:“表哥你乾什麼, 叔祖和叔祖母在給我們出氣, 你不要去乾擾他們!”

林之意氣得甩開錢瑜的手:“你這是惹了大禍你知道嗎!”

“你在說什麼啊, 誰敢招惹我們林家?”錢瑜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滿不在乎地說。

“你!”林之意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從前隻以為錢瑜不過歲數小所以任性了些,可沒想到她這麼能惹禍!回去後他就要讓母親下令再不讓錢瑜來林家住,免得引來災禍。

假如他還有以後的話。他可不會忽略,阿澤道友說的“把他們都殺了”是包括他們全部四人的!

然而,在林之意滿心悲觀地想著是否要帶著錢瑜先走一步逃逃看時,卻見阿澤道友竟抱起沈道友便跑,他的兩位叔祖長輩緊跟著追了數丈,突然停下。

刹那間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幾乎腿軟。

誰知錢瑜在驚訝之後不屑道:“他們跑了!呸,欺軟怕硬的孬種!”

林之意瞥她一眼,已經不想跟她多說什麼了。

所有人都覺得他脾氣好,其實他自己知道不是,他隻是覺得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他小時候看過一個話本,裡麵從小受儘欺淩的男主曾說過“三百年河東三百年河西”這樣的話,男主後來頗有奇遇,成為洞虛大能,把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全部滅族!

這是他一度的噩夢,因為話本中有一個欺淩男主的人簡直跟他的身份背景一模一樣,連乾的事都差不多!

所以那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看誰都是話本“男主”,沒敢再欺負任何人。再長大一些他的噩夢好多了,很少再夢到那種血肉模糊、家破人亡的淒慘結局,但他也習慣了與人為善,在長輩眼中他是資質心性都很好的可造之材,在同輩眼中他是溫柔和善的表哥、堂哥,他也喜歡自己這種身份,從內到外地接受這樣性情的自己。

而剛才,他差點因為錢瑜破功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是沈道友要讓阿澤道友走的,若是按照阿澤道友那隨心所欲的行事風格來看,他不真的殺掉他們四人絕不會離開。

今後就算違背母命,他也絕不會再和錢瑜一起出來試煉。因為一人牽連整個家族的事,話本中可太多了,現實中他如今也見到了,果然話本並不全是編的。

“叔祖!”

錢瑜一聲尖叫打斷了林之意的思索,他抬眼看去,禁不住瞳孔一縮。

原來叔祖和叔祖母二人停下並非是主動放棄,而是因為叔祖受傷了!

他急忙趕至林信昌身邊。

林信昌早已盤腿坐下運功,麵色忽青忽白,時而又紅到似乎要燒起來,衛敏坐在他身後,二人的功法相同,靈力性質相似,給他療傷最好不過。

二人麵色凝重,因此林之意和錢瑜都不敢出聲,直到許久之後,林信昌才緩緩睜開眼,頭發竟白了一半。

“此人的靈力……好生歹毒!”林信昌聲音低啞,又恨又懼。

剛才他追擊時一時不察,竟讓對方的靈力鑽入體內,若非他當場壓製療傷,隻怕非死不可,即便處理得及時,他也付出了慘痛代價,花了數十年好不容易快要突破元嬰中期的修為,生生退了回去!

林之意抿唇望向前方,那是沈道友和阿澤道友離開的方向,此刻已看不到二人蹤跡。

他隻覺得慶幸,並愈發深信自己一直以來的謹慎原則。幸好他一直對沈道友很客氣,沈道友才願意對他手下留情,幸好他也沒有在阿澤道友麵前表現得對沈道友太過親切引對方嫉恨,阿澤道友才沒有針對他。

“叔祖、叔祖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回林家吧。”林之意扶起林信昌時往林家舊宅看了眼,他隱約記得這是何處,也記得沈道友和阿澤道友正是從這裡出來的,他們為何來此處?要不要查查看?

大約一天後,弄清楚林家舊宅那個留下祭奠痕跡的院落曾經住了什麼人,又曾發生過什麼事,再聯想到死在秘境地宮中的兩個林家長輩當初是為何事失蹤,林之意腦後發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有種莫名的直覺,林家若不做些什麼,要出大事了!

還有沈道友特意暗示過他的那種黑色石頭。所有這些,他都要趕緊回去告訴他父母兄長!

時間回到沈黎聽見衛敏反複詢問錢瑜,段清澤的功法是不是有問題的那一刻,她立即明白了衛敏的意圖,當即扯著段清澤示意他快跑。

段清澤反手握住沈黎的手,很是用力,像是在告訴她,他很有把握。

沈黎一急吐出一句話:“你不走我就走了,以後彆再來找我。”

段清澤愣了愣,就在這時林信昌和衛敏二人已默契地襲來,他委屈地看了眼沈黎,動作倒是不慢,抱起沈黎便退,退出數丈見二人還緊追不放,他忽而惡劣地一笑,像是幼童即將做惡作劇般天真又充滿惡意。

下一刻他打出一道靈力,靈活又刁鑽地進入林信昌的體內。

見林信昌麵色大變,當即坐下調息,他還失望地撇嘴,若再多耽擱幾息,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段清澤一口氣帶著沈黎出了白鷺縣,他停下的時候,周圍隻有複雜又動聽的鳥叫,連個人影都沒有。

沈黎在路上就已明白自己先前想的種種計劃和計劃出錯時應對的策略都失效了,因為那都是建立在他們還在白鷺縣時。

她看看四周,跟她和段清澤進入秘境之前差不多的環境,這時候的他願意接受她再一次以勘察四周是否安全為由讓他留下她自己離開嗎?

……不可能成功的吧。

他雖然認為他隻有五歲,但他同樣清楚他能做到什麼,不然剛才怎麼說要把林家那些人都殺掉呢?這樣的他根本不需要她替他掃清威脅。

同時沈黎也有些慶幸,在得知當年真相後,段清澤並沒有要拉著她去滅林家。

老實說,她管不著他滅不滅林家,他真要滅的話她可攔不住也沒什麼道理去攔,那可是害死父母的大仇啊。

但不能在她還跟他暫時綁定的時候,那毫無疑問他會在滅族過程中跟大能打架恢複記憶,到時候是先滅林家還是先滅她可說不好啊!

沈黎提議停下稍微休息會兒,段清澤沒有異議,在她找到個乾淨地方坐下時,他像跟屁蟲一樣緊貼著她坐下,看起來是一息也不願意離開。

沈黎頭疼得不行,還不能表現出來,本打算再試試能不能找借口獨自離開的想法也就此作罷。

段清澤比沈黎高不少,坐下後也是同樣,但他偏要歪頭靠在沈黎肩上,她見他身子都扭曲了,讓他坐直挪邊上去,還好心提醒:“這樣累不累啊,坐你自己的去。”

段清澤不肯走,甚至一把抱住沈黎的手臂,勁道驚人,跟鐵鉗似的,她完全掙脫不開。

“不累,我想離黎姨近一點,我怕一轉頭黎姨就不見了。”段清澤並不看沈黎,半晌後才說,“黎姨,我想娘親了。”

沈黎心道,誰不想呢,我也想你娘親了,想她若能活過來一把揪你回家該多好。

段清澤沒等沈黎回應便繼續道:“我知道娘親不喜歡我,但我從來沒有怪過娘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