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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暗戀你 一字眉 4360 字 5個月前

,最後多送了她們一瓶店裡新品,走的時候還滿臉笑容。

“你對他笑那麼好看乾嘛?”

岑尉吃味兒,男人奇怪的占有欲上來,硬是把送的那瓶酒給他們原樣退了回去。

梁橙喝了兩杯果酒,去洗手間出來,在走廊看見迎麵走來的岑尉。

岑尉是這間酒吧熟客,有熟人過來同他打招呼,他單手插在兜裡,閒閒回兩句,談笑風生的模樣,才像是他真麵目。

他在譚珍珠麵前,一直在扮乖。

瞧見梁橙,他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走過來靠在牆上,小聲地:“噯,小橙子,幫我個忙。”

梁橙:“我不幫你哄她。”

岑尉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我要讓你幫忙哄她。”

梁橙說:“我的腳指頭告訴我的。”

岑尉愣了一下後笑起來,%e8%88%94了%e8%88%94牙齒說:“你不用幫我說話。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幫我哄哄她,讓她高興一點就好。”

梁橙立場很堅定,堅決不被敵方的花言巧語哄騙:“那你下次不要惹她就好了嘛。”

“不是我惹的,是她家裡……”岑尉說到一半,不知是不了解詳情,還是不便多說,嘖了一聲,“我親她是想逗她罵罵我,開心點。”

他抓抓頭發:“誰知道她也不罵我,就是不跟我說話。”

譚珍珠不常提她家裡的事,梁橙從小經曆太多,很能夠理解,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她給岑尉一個OK的手勢。

走出幾步又突然折回來,沉思片刻,抱著手臂道:“問你個問題。”

岑尉也跟著端起一臉嚴肅:“什麼問題,你問。我知無不言。”

梁橙瞅瞅四周,轉回頭來:“你表哥吊死的那棵樹,到底是哪棵樹?”

“啊,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事在我們家不讓提,一提我爸就揍我。”

知無不言的承諾剛給出去,馬上就打臉,岑尉覺得有失顏麵,便不吝嗇地分享自己多年來的揣測:“我估摸著應該是他初戀吧。你知道,男人嘛,對初戀都念念不忘。”

說完這句,他又伸出一根手指,認真地補充說明:“我的初戀就是珠珠,這點你可以巧妙地在她麵前提一提。”

這欠揍勁兒真是和他表哥同出一脈。

梁橙又問:“那你知道四月二十二號,是什麼日子嗎?”

“四月二十二號?這是什麼日子?我們家沒人這天生日啊,沒什麼特彆吧。”岑尉手指捏著下巴思索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

梁橙下意識抬眼,緊盯著他。

岑尉信誓旦旦:“這是我第二次見到珠珠的日子……”

“……”

梁橙轉身就走。

梁橙哄人的經驗並不豐富,在手機上搜索半天,給譚珍珠講了幾個好笑的段子。

可能是段子太冷,也可能是她講笑話的水平不夠,明明自己看的時候忍俊不禁的好玩段子,講出來收獲滿場寂靜。

隻有小齊給她麵子笑兩聲。

張秘書問:“小梁啊,你是要進軍冷笑話界嗎?”

梁橙有點懷疑人生:“這個不好笑嗎?”

張秘書搖頭。

她看向小齊,小齊實誠道:“你講的樣子挺好笑的。”

梁橙:“……”

譚珍珠拿著酒杯,看她一會翻手機看段子,學會了再煞有介事地來給自己講。

突然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摟住梁橙:“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被她的冷笑話一逗,譚珍珠的心情好了不少,一邊喝酒,一邊炫耀自己昨天放縱地大吃大喝,今天早晨體重竟然還輕了兩百克。

張秘書潑冷水:“彆擔心,喝這麼多酒,你這兩百克明天早上就會漲回來。”

譚珍珠撲過去跟她打成一團。

結束時已經深夜,譚珍珠處在半醉半清醒的階段,懶洋洋搭在梁橙身上,拿手指輕佻地勾她下巴。

“今晚,陪我。”

岑尉毛遂自薦:“我陪你啊。”

譚珍珠:“滾。”

岑尉失望地:“哦。”

梁橙帶譚珍珠回她的公寓,岑尉把二人送到門口,躍躍欲試地想進去。

譚珍珠站在門裡說:“相信我,你敢踏進來一步,明天你命就沒了。”

梁橙給譚珍珠拿了身沒穿過的乾淨睡衣,兩人洗完澡,一起躺在臥室的大床上。

譚珍珠蛄蛹幾下,抱著被子說:“你的床好舒服。”

又翻過來抱住她:“你也好舒服。”

梁橙還從來沒有和朋友躺在一張床上過,伸手抱回去,安慰地拍拍她的腦袋。

譚珍珠“嗚”了一聲,忽然問她:“橙橙,你們這樣的家庭,有很多錢,要什麼有什麼,就會更幸福嗎?”

身邊的人沉默著。

過了會,梁橙才搖搖頭。

“不會。”

第三十三章

譚珍珠捏捏她的臉:“你果然也是個小可憐。高中的時候就覺得了。”

梁橙道:“你要是想說, 可以跟我說說。我嘴巴很嚴。”

譚珍珠樂了:“看得出來。那我們來交換吧,我嘴也很嚴。”

她翻過身平躺在床上:“其實我家家境還可以,我媽嫁給我爸之後, 就沒工作過,我爸給她請了保姆,什麼家務都不用她動手,我上初中之前, 她連最簡單的番茄炒蛋都不會做。我爸以前是做木材生意的, 賺了點小錢, 就是應酬喝酒太多, 最後喝出來肝癌。”

“幸好發現得比較早,做了切除手術, 雖然現在身體還是很差, 好歹命是保住了。生意當然是做不下去了, 那時候我們家還有點積蓄, 足夠他和我媽退休養老,過瀟灑日子了。”

“講到這是不是覺得還好?”譚珍珠笑著說。

梁橙認真回應:“還好。”

“要命就要命在,我他媽還有個哥哥。我爸什麼都聽我媽的,我媽什麼都以我哥為先,我出生之前,在我家他就是天, 上房揭瓦, 誰都管不了。有了我之後, 我們家的老大就變成我了。我小時候其實我哥對我也很好, 特彆稀罕我, 跟同學出去玩, 都要抱著我去炫耀。那時候我還沒一歲呢, 我爸知道差點把他皮扒了。”

說到這裡,譚珍珠沉默了一會兒。

到此之前,從她的講述構建出來的,都是一個溫馨的四口之家。

“我哥吧,他是個好哥哥,也是個好兒子。就是從小被寵壞了,養廢了,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賭-博。剛開始是小打小鬨,有輸有賺,後來等我爸媽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欠了兩百多萬,那是我爸第一次打他,拿皮帶抽的。他跪在家門口痛哭流涕,發誓說以後再也不會賭了。我爸氣得躺了兩天才好,最後拿積蓄幫他填上了窟窿,又腆著老臉托人,給他安排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他真的改正了,每天好好上班,回家還學著做菜,周末帶我爸媽出去休閒。”

梁橙安靜地聽著。

這種故事大多都有著同樣的結尾。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故態複萌,自己的薪水輸完,就從家裡偷。我爸媽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什麼方法都試過,就是改不掉。斷斷續續地,就這樣把我們家掏空了,我爸媽為了給他還債,最後不得已把住了三十多年的房子賣了,現在住在我幫她們租的兩居室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梁橙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昨天我哥來雲沂了,找我,借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我上大學開始,他就陸陸續續地問我借生活費,起初是幾百、幾千,然後越來越多。”

“不過我沒給。這是我第一次狠下心拒絕他。”

譚珍珠抹去眼角滑下來的水跡,吸了一口氣說:“他哭了你知道嗎?穿得邋裡邋遢,胡子拉碴也沒刮,哭著跟我說對不起我,對不起爸媽。我就想起我小時候每次一哭,他就抱著我下樓溜達,到處跟人家現我流鼻涕的樣子,我快煩死他了。但是親戚朋友還有鄰居都知道他疼我,每次見我就問,你哥呢。”

“小學六年級有一回,米雯在學校亂編我的壞話,同學都信了。我跟她吵架沒吵贏,氣哭了,給我哥打電話。他課都不上了,從學校翻牆出來,帶著他那一幫傻逼朋友氣勢洶洶跑過來找米雯麻煩,米雯嚇哭了,哭得可慘了,你肯定想象不到哈哈哈。”

說到死對頭的昔日窘狀忍不住得意。

“然後被我們學校老師發現,流裡流氣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差點報警。”

“我高中考到了省重點,要住校,送我去學校那天,他非要給我鋪床,鋪的比狗窩還亂。走的時候一個勁說我,一會可彆哭鼻子。後來我媽跟我說,回去的車上他自己在那哭得稀裡嘩啦的,說我們珍珠都沒住過校,一個人在那好可憐,喊我爸調頭回去把我接回來。”

梁橙安安靜靜地聽著,除了讓她靠著自己,不知如何安慰。

可能人性就是如此複雜,不是非黑即白,不能當斷則斷。

一個人的雙麵無法切割開來,擁抱他,壞的一麵就要包攬;若想割舍,那些濃厚的情感也會連帶剝離。

譚珍珠說完,心裡鬆懈不少,轉過來問她:“你呢。這個世界上也有用錢不能解決的煩惱嗎?”

時鐘在如水的夜色裡蕩過兩點,兩人都沒有困意,頭挨著頭說話。

梁橙在心裡醞釀幾番,才能將那團秘密剝開,從難以啟開的牙關吐出:“我爸媽結婚,是家裡安排的,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政治聯姻,對這種上流家庭來說,並不稀奇。

譚珍珠上學時沒少看這類言情故事,但先婚後愛的浪漫結局,隻會發生在小說裡。

“後來離婚了?”譚珍珠問。

梁橙點頭:“他們離婚的時候,我剛剛上小學。”

“離了也好,硬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譚珍珠摸摸她頭,“你跟你媽媽嗎?”

“嗯。”

“你媽媽對你好不好?”

梁橙從未和任何人、包括爺爺在內,說起過這些事情。

從未啟齒過,對她來說有些艱難。譚珍珠問一句,她答一句,要很緩慢、很小心地,一點點打開那個匣子。

“我媽媽對我很好。”

梁橙的記憶裡,爸爸和媽媽之間也曾經有過一段和平時期,兩個人對她都很好,那時候家裡是和睦的。

她那時還很小,不太記得發生過什麼,隻知道從某一天,兩人發生一場很大的爭執,那種和睦就再也沒有過。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差,媽媽對爸爸好像有很大的意見,爸爸不愛爭吵,總是沉默已對。

梁橙更親媽媽,兩人決定離婚的那一天,她毫不猶豫,撲向媽媽。

媽媽是很疼她的,隻是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日子沒過多久,媽媽又結合了新的家庭。

“我繼父不太喜歡我。剛開始還好,看在我媽媽的麵子上,對我還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