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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暗戀你 一字眉 4405 字 5個月前

去,不冷不熱的,隻是我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會故意冷落我。”

梁橙心思很敏[gǎn],繼父對她的不喜從未宣之於口,但她感受得到。

住在一個厭惡自己的人家裡,讓她有一種寄人籬下的不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地告訴過媽媽,每次媽媽都安撫她:“彆多想,他是你爸爸。”

不是的。

對她和繼父來說,都不是。

譚珍珠歎了口氣:“大人總是這樣,喜歡糊弄我們。”

可小孩子隻是小,並不是傻。

“後來我媽媽又生了一個弟弟。”

對梁橙來說,弟弟的誕生意味著,她更徹底地淪落為一個局外人。

繼父的刻薄慢慢不再掩飾,媽媽的心思也被弟弟分走,剛開始是一部分、後來是一半、再後來,幾乎全部。

梁橙轉過好幾次學。

從媽媽帶她離開梁家、後來和繼父結婚、繼父事業變動、有了弟弟之後兩人決定換一套更大更舒服的房子……最後,她請求爺爺接她回來。

“有時候我覺得媽媽很愛我,有時候又覺得,她的愛太稀薄了。”

梁橙揉揉發酸的鼻子,說:“就像空氣裡的氧氣,太稀薄,人是活不下去的。”

譚珍珠一把抱住她:“哎呀我的小可憐。那你當時為什麼沒有選擇你爸爸?你爺爺對你多好。”

梁橙沉默一會。

“我小時候,很討厭我爸爸。”

“為什麼?他不是對你很好嗎?”

這次梁橙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才說:“因為我小時候一直覺得,他破壞了彆人的家庭。”

這種認知,讓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深感負疚。

爸爸的罪責成為她的罪責,沉重的負罪感像一塊石頭壓在她小小的身軀裡,日複一日地讓她抬不起頭。

譚珍珠愣了半晌,最終什麼也沒說,和她剛才安慰自己一樣,拍拍她的肩。

-

岑尉把梁橙和譚珍珠送回家,回去路上又接到狐朋狗友電話,喝了兩攤,快五點才結束。

沒睡幾個小時就爬起來,拖著困倦的一張臉回岑家老宅。

今天是他姑姑生日。岑老太太脾氣大,他不敢惹,早早回來表孝心。

其實回到岑家也是回房間睡大覺,中午飯都是傭人端到房間裡給他吃的。

昏睡到下午,聽說他哥回來了,才套上T恤褲子,打著嗬欠下樓。

徐晏馳剛剛進門,將手裡的營養品遞給傭人,例行公事般向老太太問了聲好,便徑自坐到沙發上。

岑家祖上顯赫一時,老太太也是書香門第出身,自從丈夫過世之後,岑家就是老太太話事。

從上到下,沒一個人不對她恭恭敬敬,也沒一個不怕她。

唯獨這個外孫,打小就對她冷淡,長大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除了逢年過節的麵子功夫,平常想見他一麵都難。

老太太的壽辰他都未必出席,隻有他親媽生日,才能讓他紆尊降貴賞個臉。

老太太疾言厲色慣了,常年擰眉耷臉地,紋路久經年月刻印在臉上,兩側唇角微微下壓,看著是有些凶狠的長相。

她麵相本就不善,見徐晏馳對她態度敷衍,愈發不快,走到沙發前坐下,興師問罪的架勢。

“我不是跟你說過,彆讓小尉再跟那個女人攪和,她怎麼還是天天在小尉混在一起?”

傭人將泡好的茶小心放在茶幾上,連呼吸聲都不敢太重,謹小慎微地離開。

岑尉在樓梯上眼看情況不妙,立馬轉身一百八十度原路返回。

這套法式中古茶器是岑老爺子在世時,送給妻子的禮物。老太太一直很珍愛,平日從不舍得拿出來。

徐晏馳長指隨意地捏起杯耳,端起。

茶是好茶,岑家到底百年名門,即便如今不如從前,往這送禮的仍不在少數。

老太太鐘愛紅茶,這壺綠茶是知道外孫喜歡,一早就交代傭人準備好的。

不過這點“心意”,徐晏馳並不怎麼領情,說話的態度並未因此就好上一分。

“我也跟您說過,岑尉和什麼女人攪和,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老太太越發不快:“你弟弟的事,怎麼就與你無關。”

“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兒子。”

“那你就管好你的秘書!彆讓那個女人來勾搭小尉!”

“您也知道她隻是我的秘書。”徐晏馳淺嘗一口茶,神色寡淡,語氣更淡,“她和盛來簽署的是勞動合同,不是賣身契。她的個人感情生活,我沒有權利、也沒興趣過問。”

說一句被他頂回來一句,老太太的火氣蹭地一下點著:“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尉跟那種女人糾纏不清?!她是什麼家世,咱們家是什麼分量,小尉年紀小,鬼迷心竅不懂事,你這個當哥哥的也不管,要是他鐵了心非要娶那個女人進門,辱沒了岑家的門楣,你能落著什麼好!”

徐晏馳嗤笑一聲,嘴角扯起的弧度微弱,卻極具涼薄諷刺。

“我真是奇怪,一個沒落到要靠我生存的岑家,哪裡能夠讓您如此驕矜。”

老太太臉色倏地大變:“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徐晏馳呷了口紅茶,對她快要炸開的暴怒臉色視而不見。

“人話。”

“……你!”老太太臉都綠了,皺紋一抖一抖,精心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顫顫巍巍指著他,“你現在坐上這個位子了,翅膀硬了,就這麼跟你姥姥說話是吧!”

“我一直如此。”徐晏馳不掩嘲弄:“倒是您,對人兩幅麵孔,切換得不累嗎?”

“晏馳!”岑綰秋從樓梯上走下來,輕蹙著眉心,低聲喝止。

對母親,徐晏馳總歸是收斂幾分的,重新拿起杯子喝茶。

明哲保身的岑尉一直躲到樓下的硝煙停了才下來,湊到他表哥身邊,感動不已:“哥,你是最疼我的,為了我都跟奶奶吵架了。”

徐晏馳剛掛掉一通工作上的電話,低頭在手機上查看郵件,聞言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配嗎。”

“不是為了我,你沒事乾嘛招惹奶奶?你彆嘴硬了,你對我的好,我都明白的。”

徐晏馳不搭理他,轉身走開。

岑尉跟屁蟲似的跟著,在他背後問:“哥,四月二十二號是什麼紀念日啊?”

徐晏馳腳步停住,回頭瞥他。

眼神說冷不冷,但也絕對不熱。

岑尉從小被家裡上上下下揍出來的經驗,慣會察言觀色,立馬敏捷地往後跳了一步:“你不想說就不說,彆揍我。”

“誰告訴你的?”徐晏馳嗓音聽不出喜怒。

“你那個橙子小秘書啊。”岑尉毫不猶豫出賣感情並不深厚的戰友,“她想知道。”

於是徐晏馳眼裡的冷意就那麼毫無痕跡地化掉,收回視線,款款走到沙發前坐下。

岑尉正想自己還是上樓再躲一會好了,聽見他表哥叫他:“你過來。”

他不往前,反而警惕地後退:“乾嘛?”

徐晏馳掃他一眼:“你不是想知道。”

岑尉猶豫幾秒,仔細觀察他神色,確定沒有危險訊號,才走過去。

梁橙和譚珍珠談心談得太晚,一覺睡到快中午。

手機叮咚的消息提示音把兩人吵醒,梁橙腰酸背乏地醒過來,譚珍珠打著嗬欠在旁邊說:“富婆,餓餓。”

梁橙困倦地把自己一隻手遞過去:“給。”

另一手去摸手機。

岑尉發來的微信。

【四月二十二號的含義,我幫你問了】

梁橙有些驚訝,沒想到岑尉這麼講義氣。

沒睡醒的瞌睡立刻都清醒了,一邊感慨同樣是表兄弟,差彆竟如此之大。

一邊單手打字回複。

【所以答案是……】

岑尉:【我哥說讓你自己來問他】

滿懷期待、全神貫注準備好聆聽答案的梁橙:“……”

她收回上麵那句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一家子真是沒一個好人。

第三十四章

梁橙在心裡狠狠地把岑尉劃歸到不靠譜陣營。

出賣她也太快了點。

周一上班, 她偷偷摸摸地害怕碰到徐晏馳,然而時間一點一點逼近中午,他遲遲都沒出現。

梁橙翻看陳昇發給她的日程表, 才知道徐晏馳上午有行程。

白偷摸了。

午餐後,梁橙回到辦公室,林秘書正急匆匆往外走,看到她神色一鬆, 趕忙把胳膊裡抱著的一摞文件遞過來:“橙橙,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跑一趟, 把這些文件交接給客戶部?我孩子生病了, 我得趕緊回去一趟。”

“可以啊。”梁橙伸手接過來,“你快回去吧, 唐姐回來我幫你跟她說一聲。”

“太謝謝你了。”林秘書感激地抱了抱她, 匆匆馬上手機提包跑出去。

不到十分鐘, 她在計程車上給梁橙發來信息, 詳細告訴她到客戶部後怎麼做,與什麼人交接。

客戶部職責需要接洽客戶,因此並不像他們總裁辦,總能在辦公室找到人。

梁橙下去客戶部,找那位樊經理,他人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電話裡請她稍等幾分鐘。

娃娃臉的可愛女同事熱情地給她倒了杯果汁, 還拿出用來招待客戶的零食給她。

梁橙坐在靠著牆的小圓桌旁等人, 邊吃著薄脆餅乾。

那碟餅乾看起來平平無奇, 裡麵有切得薄薄的杏仁片, 吃起來竟然很香。

她吃一塊薄脆, 喝一口果汁, 譚珍珠回來見她不在,等了一陣,給她發來微信:

【你去哪了?徐總來公司了】

梁橙拍照發給譚珍珠:【在客戶部等人】

譚珍珠回給她一串問號,拍下自己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外文資料給她。

【我在這裡勤勤懇懇上班,你在客戶部喝下午茶?】

梁橙振振有詞:【我可是在做正經事】

譚珍珠:【餅乾好吃嗎?回來給我偷點】

梁橙把剩下的半碟餅乾讓同事找了包裝袋幫她裝起來。

樊經理匆匆趕回來,她替林秘書對接完成工作,帶著半袋餅乾準備回去。

往外走時,正有幾人迎麵而來。

打頭的一身素色長裙,烏發披散在左肩,氣質卓然。

是岑綰秋。

岑綰秋這個名字,無論對於盛來集團,還是整個雲沂市,都很有分量。

徐晏馳的父親去世時,他年紀尚幼,能從那麼多虎視眈眈的人手裡保住這份家業,不被蠶食,靠的就是那些人起初並未放在眼裡、隻是“一介女人”的岑綰秋。

徐晏馳接手盛來之前,上一任總裁便是岑綰秋,直到兒子羽翼豐滿,她才退位讓賢。

當然,徐晏馳之後的表現,的確沒有辜負她這麼多年的艱辛與勞苦。

徐家是梁家的仇敵,梁橙視徐晏馳為頭號敵人,不過對岑綰秋,心情卻有點複雜。

這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