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奴婢沒笑,奴婢哪有笑?”
“你這可惡的宮女!彆以為孤看不出你的狡猾!你這會兒是不是心裡正美著?心想孤要臨幸你了,你要飛上枝頭了?”
他臉可真大,不光大,還想得美。
可他是太子,真可以臉大又想得美,關鍵自己還不能反駁。
“沒,奴婢不敢這麼想。”
“是不敢想,還是心裡想了不敢說?”
“是真沒想。”
“你沒這麼想最好,你要記得就算孤臨幸了你,也不代表什麼!”
“……”
……
“你躺好。”
“奴婢躺好了……”
福兒瞄了眼方才小喜子塞進來的白帕,將東西拿了過來,在床上鋪好。
衛傅嫌棄地把臉偏在一旁,“你鋪這東西做甚?”
“方才不是小喜子公公說,說要、要驗元帕?”
他不說話了。
福兒小心翼翼地在上麵躺了下。
衛傅偏臉看了看她,還是有一種無從下手之感,嫌棄道:“把衣裳脫了,怎麼還等著孤幫你脫衣裳?”
福兒隻能又坐起來,把外麵那層紗脫了。
“都脫光,沒有嬤嬤教你怎麼侍寢?陳瑾不是說找人調教了你們?”
本來該是羞澀屈辱,可見堂堂的太子竟然這樣,福兒也不知為何有種啼笑皆非之感。而且她也有點惱了,他跟陳瑾使氣,衝她撒什麼氣?
“嬤嬤沒有教自己脫衣,嬤嬤說到時殿下會幫奴婢脫。”
“這是什麼嬤嬤?孤看她就是胡說八道!難道還要孤來服侍你?”說是這麼說,他還真伸手過來要幫她脫衣裳,雖然滿臉嫌棄。
當那隻手伸過來,福兒即使膽子再大,也不禁抖了抖。
正緊張著,她竟發現太子的手也在抖。
想著他不會,又要麵子,還彆扭愛生氣,福兒實在不想這麼折磨自己,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想到這裡,她一把將人拉了過來。
衛傅沒防備,一頭撲在她身上。
正當他想掙紮,斥罵這大膽的宮女時,突然眼前黑了下來,竟是這膽大妄為的宮女用被子將兩人蒙了住。
一雙柔荑環上他頸子,他忙掙紮道:“你這宮女,你、你想做什麼?”
他聽見那可惡的宮女說:“殿下,奴婢知道你不會,奴婢也不會,用被子擋著些就沒那麼緊張了。”
你才不會!
.
事實證明兩人都不會。
一個是真不會,一個是心裡會但沒實操過。
蒙著被子確實沒那麼害羞了,兩人藏在黑咕隆咚的一方天地裡各種折騰,主要是福兒折騰,衛傅抱怨。
福兒也不知為何,明明正羞窘時,偏偏他那麼多話。
她心裡那個氣,就去堵他的嘴。
他一邊嫌棄她這個大膽宮女竟敢咬他的嘴,一邊回咬回去,最終成事時福兒是又疼又氣,可很快她就沒功夫氣了,全剩了疼。
長這麼大就沒人敢這麼欺負她!
福兒又氣又疼,一口咬在他肩頭上。
……
“你敢咬孤?”
事罷,衛傅才發現自己肩頭被咬了一口,徒然變了臉色。
再去看福兒。
小圓臉上一片煞白,發絲淩亂,眼角還帶著淚,偏偏嘴唇又紅又腫,頸子上還紅了好幾塊。
這讓他接下來斥責的話頓時消了聲,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你沒事吧?”
福兒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真想現在就去找馬嬤嬤質問,什麼開始疼後來就不疼了會覺得美?這老虔婆肯定藏了壞,故意這麼說的。
“你要是沒事了,就回去吧,孤要、孤想歇了。”
一股氣直衝福兒腦門,她都這麼慘了,還沒喘口氣,他就攆她走,她都懷疑自己能站起來。
“動不了。”她忍著氣道。
“這、這麼嚴重?”
他猶豫地瞧了她一眼,覺得她應該沒說謊,畢竟臉還白著。
沉默了幾息,他又看了她一眼:“要不——孤找太醫來給你看看?”
福兒忙顧不得氣了:“不用!”
話說出口,她意識到自己語氣太急,又有些虛弱道:“讓奴婢緩一緩,歇一會兒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福兒齜牙咧嘴坐了起來。
背著身先把衣裳穿好,才摸索著要下榻。這期間衛傅一直背身坐著,耳朵卻豎了起來,聽著她的動靜。
聽著她摸摸索索穿著衣裳,聽著她吸氣抽氣,直到她到床邊要下去時,才沒忍住看了她一眼。
“孤叫人送你回去?”
福兒沒說話,想站起來,誰知腳下一軟,幸虧她及時抓住了床柱子,才沒摔倒。
衛傅被燙了似的收回半伸出的手,忙站了起來,揚聲叫人。
很快就有人進來了。
“送她回去。”頓了頓,又道:“給她拿件披風。”
說話之間,衛傅一直沒正眼看福兒,可小喜子多精一人啊,見這副模樣就知事情肯定是成了,心裡那個喜悅啊,不比自己開葷差到哪兒去。
當即讓人拿了件披風來,讓福兒裹好後,方讓兩個小太監攙著她下去了。
等人走後,他美滋滋道:“殿下,奴才服侍您沐浴?”
衛傅瞧他滿臉喜色,又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一時間似怒又似喜,臉色怪異得狠。
“你高興個什麼?”
小喜子自然看出主子不是真怒,覥著臉笑道:“替殿下高興,殿下終於……”
沒等他說完,衛傅給了他一腳。
衛傅大步走進浴殿,小喜子跟在後麵進來了。
“殿下其實不用難為情,這有什麼啊,每個男人都有這麼一遭,奴才雖不是男人,但也知道這是大好事。”
他嘿嘿笑著,笑得極為猥瑣。
“你懂得倒是多!”
一個沾著水的濕帕子扔到他臉上來,衛傅板著臉背過身去,半天沒說話。
小喜子也不敢多嘴了,小心翼翼侍候沐浴。
直到衛傅從水裡出來,擦乾了身體,又換了身清爽的寢衣。
見殿下一直劍眉緊縮,小喜子不禁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難道說那宮女方才服侍得不好?”
“是不是那大膽宮女惹著您了?奴才這就去稟了陳總管……”
衛傅一把揪住他,咬牙道:“你做什麼?她沒有服侍得不好。”
“那、那是?”
“她好像很疼。”
小喜子一個激靈,又見主子似乎很認真苦惱的模樣,他乾笑起來:“女子頭一回都這樣,下次就不會了。”
衛傅睨他:“你怎麼知道?”
“奴才聽人說的啊,難道殿下不知……”
話說到這裡,小喜子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即縮了縮頸脖,沒再繼續說下去。
衛傅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第11章
福兒回去後就睡下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起來後,她想要些熱水洗個澡,昨天她半夜回來,根本沒地方弄熱水,就隨便用涼水擦了下。
打開房門,誰知門外站著個人。
“小安子?”
“福兒姐姐,恭喜你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福兒讓他進來說話。
“恭喜我做甚?”
小喜子滿臉與有榮焉的喜色:“當然是恭喜姐姐拔了頭籌,如今東宮的人可都知道了。”
拔了頭籌?
福兒心裡怪怪的,總覺得這種說法仿佛太子就是那花樓的姑娘,初夜被她搶了也似。
“這有什麼好恭喜的。”
“當然要恭喜,這可是大好事。”
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小安子和福兒也算混熟了,尤其他最近幫福兒夾帶吃食,沒少跟著沾油水,本就是個圓臉,現在臉更圓了,擠眉弄眼時,也多了分滑稽感。
“這頭一個和後麵的那些可不一樣,姐姐以後就懂了。”
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福兒可真好奇了。
“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小安子見福兒不懂自己意思,有些著急起來,“您想想,這頭一個能跟其他人一樣嗎?”
“這能有什麼不一樣的?”福兒失笑。
“肯定不一樣!就拿陛下說,姐姐你知道安嬪嗎?她就是陛下的頭一個,當年幾個司寢宮女,就她一人撈到了名分,開頭就封了淑女,等陛下登基,拿了貴人的名分。
“要知道這位可比陛下大了好幾歲,早就沒寵了,也沒有生養,後來陛下大封後宮時,也沒忘了她,給她晉了嬪。這頭一份的感情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姐姐能有福氣拿到這個恩寵,以後可受用不儘的好處。”
見小安子說得口沫橫飛,把這‘頭一份’的恩寵說得神乎其神,福兒雖有些不以為然,卻沒有質疑。
無他,她是知道安嬪的。
當初宮裡傳聞要給太子挑選司寢宮女,私下宮女們把許多事都打聽清楚了,不乏有人寄望能成第二個安嬪的。
可福兒卻有些不明白,這安嬪第二有什麼好當的。
難道說當一個沒寵的娘娘就真那麼好?
不說這些,此時小安子滿臉替她高興的喜色,福兒卻根本沒感覺到喜氣,反而覺得有一種影射之感。
想想,歲數比正主兒大,早就沒寵了。
好吧,雖然她就比太子大一歲,若是認真算,連一歲都沒,也就大月份。可大就是大啊。
尤其人家還不待見她。
昨晚忙不迭攆她走,還曆曆在目呢。
指不定她以後還不如安嬪!
這麼想想,福兒也沒了興致,尤其她身上還有些不舒服,當即打斷小安子,讓他想辦法幫自己弄些熱水來,她想沐浴。
“姐姐想沐浴?你等著,我這去找人給你弄些熱水來。”
說著,小安子便要走,福兒拉住他。
“我給你些銀子。”
以往每次淑月幾個想要熱水沐浴,都是找小安子,而且還要給銀子。福兒因跟小安子熟,小安子搭空給她送過熱水,說不要她銀子,反正那幾個給了,順便。
還跟她說過,其實這銀子也不是他收,他是管送膳的,熱水是其他人管,他找人辦事自然要給人好處,分下來他就隻能落個零頭罷了。
所以福兒才說要給他銀子,總不能讓他給掏銀子。
“要什麼銀子啊,姐姐你等著就是。”小安子不以為然道。
.
不多時,熱水就送來了。
是兩個小太監送來的,除了熱水,還給她抬了個浴桶。
本來福兒打算要一桶熱水,擦洗一下便罷,她們幾個房裡都沒浴桶,之前就是這麼洗澡的,誰知卻給她送了個浴桶來。
關鍵那兩個小太監特彆殷勤,笑眯眯的,不光幫她把浴桶放好了位置,還幫她把熱水倒進了浴桶,臨走時還說這水太多不好倒,等會他們會過來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