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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時候向長輩求助,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

出乎預料的是,賀子越進宮時,賀星回還沒回來。

在紫宸殿值守的宮人看見他,很是吃驚,“大郎給殿下送了文會的請帖,殿下特意抽空去捧場,怎麼你倒過來了?”

“姑姑去看了文會?”賀子越吃驚,“我完全沒有注意到。”

人太多了,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台上,更沒想到賀星回會去看,所以根本沒有看到人。

得知賀星回還沒回宮,他就要走,被宮人攔住了,笑著勸他,“看看時辰,殿下也該回來了,大郎就在這裡候著吧。免得路上錯過了,又要折回來。”

賀子越雖然憂心如焚,但也隻能坐下來等待,連宮裡味道極佳的小點心都顧不上品嘗。

賀星回卻一直到天擦黑了才回來。

其實看完辯論賽她就想走,不想也聽見了那個士子喊出來的那句話。賀星回經驗比其他人豐富太多了,幾乎立刻就能想到兩邊的反應,於是特意留下看了個熱鬨。

誰知看完熱鬨想走,一轉頭就看到了帶孩子出門的皇帝。

當時他就像是周圍的普通百姓那樣,將最小的女兒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扛著。賀星回見了,不由暗自慶幸自己跟重臣們走散,不然讓他們看到這樣的皇帝,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反應。

她示意身邊的春來過去接過孩子,然後又問起這一天的見聞。

因為難得出宮,更難得有文會這樣的熱鬨看,所以不管大人還是孩子都很激動,有無數的話想跟她說。賀星回索性找了個酒樓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說。等大家都儘興,也就到了這個時候。

孩子們被送回母親身邊去了,賀星回跟皇帝一起往紫宸殿走,一邊說禁衛軍的事。

現在的禁衛軍統領曹戰,是先帝的心腹。令人意外的是,他並不是世家出身,甚至連寒門都不是,就是一個草根階層。由此可見,先帝其實也並非全然糊塗,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可信可用的。可惜他手裡的權力太少,也就隻能提拔一個禁衛軍統領。

曹戰被先帝一手提拔,便也對他忠心耿耿。賀星回一時沒有更好的人選,就繼續用了他。

不過恐怕就連曹戰自己也清楚,這個位置遲早是要換人的。

賀星回暫且顧不上,就把這事交給了皇帝,讓他跟著禁衛軍訓練的時候觀察一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好苗子。要是沒有,恐怕隻能先從師無命那邊要兩個人過來應付一下。

進門看到賀子越,她就截斷了話頭,“那就先這樣,你多留意。”

賀子越也站起來問安,“拜見陛下,殿下。”

皇帝也很喜歡賀家這個性情跳脫的外甥,賀子越小時候,他還總帶著對方玩,關係是很親近的,因此一見他,就誇道,“今日這個文會辦得很好。”

賀子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我都是比著從前在慶州看到的弄,萬幸沒有出什麼岔子。”

“不錯,多曆練曆練,將來入朝了,也可以替你姑姑分憂。”皇帝點頭。

賀子越嘿嘿一笑,“我還差得遠呢!”

皇帝也笑道,“跟著你姑姑多學學,但凡能學到她一成的本事,也夠你用了。”

“好了,說話就說話,不要吹捧我。”賀星回打斷他們,問賀子越,“今兒這樣的好日子,你不跟同伴一起慶賀,特意進宮,有什麼事?”

“姑姑既然在場,應該也聽到那句惹禍的話了吧?”賀子越說,“大夥兒都有些不安,我就來找您討個主意。”

賀星回聞言,就在他身邊坐下來,問,“你們是怎麼想的?”

賀子越連忙將大家的想法都說了,皇帝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看來你交了幾個了不得的好朋友啊!”

賀星回笑道,“這不是很有條理嗎,還要我出什麼主意?”

“這不是怕有什麼疏漏的地方嗎?姑姑也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賀子越舒了一口氣,“時候不早,我得趕緊回去了。”

“彆急。”皇帝把人叫住,對賀星回道,“孩子特意來一趟,你就忍心他空手回去嗎?”

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但凡是有什麼事求到了他麵前的,從不知什麼叫拒絕,大方得叫人不知該說什麼好。其實這才是賀星回覺得他不能掌權管事的真正原因,聰明與否倒在其次了。

不過賀星回多年教導下,他多少學會了一點分寸,大事上不會開口,小事上賀星回一般也不會駁了他的麵子,“陛下又有什麼好主意了?”

皇帝說,“他們不就是怕這段時日鬨起來,不好收場嗎?隻要你說一句期待兩人今科的表現,便足夠了。”

賀星回想了想,發現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世家那邊肯定有人能看出來,不願意自降身份去挑戰陸諫,寒門士子這邊也必然會收斂許多,再加上她一句話,至少表麵上會平安無事。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會回到科舉考試上,這也是賀星回需要的。

她笑著看了皇帝一眼,當著賀子越的麵,沒說“陛下長進多了”這種話,隻是對賀子越道,“還不謝過陛下?”

賀子越何等機靈,立刻站起身,朝兩人一揖到地,“多謝姑父和姑姑!”

……

第二日下了朝,賀星回在禦花園的水榭裡召見重臣議事時,便提到了這事,“昨日人太多,還沒來得及問一問諸位對這文會的看法。”

眾人早知道她會問,都已經事先想好了一肚子的話。

無論是寒門士子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文會,還是辯論賽上提出的那個議題,背後很顯然都有賀星回的意誌在,自然沒有人會說不好。

何況這種新穎的方式,確實令人讚歎,就連世家出身的官員們,也挑不出毛病。

如果不是怕被說拾人牙慧,他們都想讓自家子侄也辦那麼一場了。

這一誇,難免就要點評一下比較出眾的幾位士子。

說到陸諫時,賀星回就笑道,“聽說現場有人喊了一句他今科必能奪魁,如今已經傳遍京城大街小巷了,也不知這孩子嚇著了沒有。”

然後轉頭去問張本中,“我記得,陸家那個頗有才名的孩子,今年也報了名吧?”

“是。”張本中點頭道,“坊間都在拿兩人做對比,還有人巴不得他們比一場,那孩子也正為此苦惱呢。他如今正全心準備科舉,這些身外之事都不在意,但隻怕外人誤以為他是畏戰。”

“這有什麼?正好兩人都參加了今年的科舉,那就到時候一較高下吧。”賀星回說,“不過依我看,也未必就是這二人奪魁,還有幾個學官們特意圈出來的士子,文章我都看過,的確很出眾,也是勁敵呀!”

“考生之中人才濟濟,殿下該高興才是。”韓青道,“這將來都是朝廷可用之才。”

“這倒是。”賀星回掃了陳昌一眼,說道,“這麼一說,我都有些期待了。可惜考場,離得太遠,不能親眼得見。若是我想在禦前加試一場,親眼看看這些棟梁之才,諸卿以為如何?”

“這……”按理說,眾人應該是拒絕的,因為沒有這樣的先例。

但這一科非比尋常,就連世家也很希望自家子弟能夠在皇後麵前揚名,得到她的青眼。

再加上陸諫和陸裴有比試意味的爭鬥,若能在禦前進行,自然能夠得到更多的矚目,勝出者也會獲得更大的名聲。

陳昌見狀,便出列道,“臣這便召集禮官,商議此事。”

他才不會告訴眾人,殿下早就有加試一場的想法,隻是他一直沒有答應。如今眼看重臣們都不反對,他也就順坡下驢了。

第047章 第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家今日也依舊賓客盈門。

以前陸裴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但現在卻隻覺得煩不勝煩。如果可以,他甚至想閉門謝客,求一刻的清靜。可惜身在這個位置上, 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要裝作若無其事。

又敷衍完一撥客人,陸裴回到內室,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身邊伺候的仆人都戰戰兢兢。他的脾氣其實並不算壞,從前馭下也很寬和, 但這幾日實在是喜怒不定、陰晴難測,身邊的人便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生怕又讓他不高興。

陸裴翻開一本書, 卻怎麼都看不進去, 於是又去寫字,可是寫出來的字,連自己都看不過去。

他將寫了字的紙撕成碎片,發泄一通之後,總算平靜了些, 靠在椅子裡閉目養神。

知道他派出去辦事的心腹仆人回來, 屏退了眾人,又關上房間門,走到他跟前,陸裴才睜開眼睛, “外麵的情形如何?”

“那些寒酸文士都安分得很。”仆人說,“他們根本沒有向您挑戰的意思, 也不知是哪一個傻子喊了一句闖禍的話, 這回都在心驚膽戰呢。”

“哦?”

“確實如此。那陸諫親口說的, 他沒有挑戰您的意思, 公子您想來也不會理會這種小事,叫大夥兒不必擔憂。”仆人道。

陸裴眸光閃爍,雖然沒有全信,但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的確,對這些寒門士子而言,在這個時候挑釁自己,除了揚名之外並沒有什麼好處。但不久之後就是科舉,隻要能取中,自然就有了名望,聰明人不會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

惱怒當然還是惱怒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考試。隻要自己科舉奪魁,那現在這一切的紛爭,就都毫無意義了。

這般想著,陸裴徹底冷靜下來,“好,你下去吧。多盯著那邊,免得再出什麼差錯。”

“是。”仆人答應著,正要退下,就聽有人來稟報,說張侍中來了。

張本中親自登門,陸裴自然不敢怠慢,親自迎到了門口,將人延入正房,奉了茶,這才問,“叔父今日過來,可是為了那陸諫之事?”

“是也不是。”張本中抿了一口茶水,微微頷首,“好茶。”

陸裴笑道,“叔父就不要跟我賣關子了。”

“那件事已經解決了。”張本中說,“皇後殿下親口發話,說很期待你們在今科考試上的表現。有這句話在,想來科舉之前,沒有人會節外生枝。”

陸裴微微蹙了蹙眉,繼而又展開。

這件事傳到賀星回的耳朵裡,這也是意料之內的事,雖然她這話依舊有抬舉陸諫,將他與自己並列的意思,但隻要自己奪得頭名,這些都無關緊要。

“是叔父在殿下麵前斡旋的麼?”陸裴歎道,“些許小事,讓叔父費心了。”

“這可不是小事。”張本中沒有否認他的猜測,而是道,“你可知,殿下已經決定,要在禮部試之後再加考一場,親眼看一看你們這些前途無限的年輕士子。賢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陸裴眸光微亮,“叔父放心,侄兒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眾人的期望。”

張本中點點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