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深,你最好是能忍住,你敢笑出來,我殺了你。”喻繁冷聲說。
“……”
陳景深按捺著嗯了一聲,然後想起什麼,低聲道:“昨天好像……弄了一點進去,不知道後來有沒有洗乾淨,肚子疼跟我說。”
“……”
喻繁冷話都懶得放了,他拎著垃圾袋往玄關走。
這袋子裡的東西沒法見人,得拿到樓下垃圾車扔,左邊這袋扔下麵,右邊這袋蓋上麵……
喻繁滿腦子盤算,開門的那一刹那,外麵一股推力迎麵而來,他毫無防備地往後退了兩步,外麵三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來,關門,反鎖,一氣嗬成!
“我草,好險,那花臂大哥脾氣怎麼這麼差啊!不就是兩片彩帶飄他家門口了麼,至於罵人嗎?”王璐安心有餘悸地拍拍%e8%83%b8脯。
“還不是你們非要弄什麼禮炮,幼不幼稚啊。”章嫻靜無語道。
左寬:“媽的!誰剛才一直攔著我的?看他不爽好久了!你讓他去問問以前在七中,誰他媽敢用那種眼神看老子,早把他揍得屁滾尿流了!是吧喻繁?”
喻繁:“……不是讓你們去樓下茶樓吃早餐?”
“吃不下了啊,乾脆就在外麵等你了。”左寬罵罵咧咧完,轉頭去看自己多年未見的兄弟,手裡居然拎著兩個小小的垃圾袋,“怎麼,你這麼早就要出門撿垃圾?”
喻繁:“……”
-
喻繁家裡的沙發,三個人坐下去正好。
陳景深扔下一句“洗漱”去了浴室,喻繁倚在衣櫃上,不知第幾次尷尬且不自然的看向躺在門口的垃圾袋。
王璐安和左寬剛已經無視喻繁的拒絕,強行抱了喻繁幾輪,手上的禮物送出去,又是一陣盤問。
王璐安變胖了點,還穿了西裝,是從公司趕來的;左寬倒是瘦了,留了一點胡子,比以前帥了不少。他們把“這幾年怎麼樣”、“過得好嗎”又問了一遍。
喻繁皺眉:“好。微信裡不都問過了?煩不煩。”
“過得好怎麼還瘦成猴了?”王璐安說,“不對,你給我發的照片不挺壯的……靠,那是學霸的手吧?你這也發照騙??”
喻繁:“沒差彆。下次你再見到我,我的手也就長那樣了。”
左寬:“吹牛你第一。”
喻繁:“不服打一架。”
至此,那點幾年未見的生疏終於消失,幾人又恢複到當初插科打諢的狀態。
隻有章嫻靜閉嘴不說話。在這短短幾十分鐘裡,她已經快要憋爆炸。
兩個大直男樂嗬嗬地跟喻繁聊天,話題從工作到大學生活再到回憶往昔。
終於,王璐安瞥到角落的行李箱,問道:“不過學霸怎麼在你家裡?你之前不還問我他過得怎麼樣麼?我還以為你們沒聯係了。”
浴室裡的人沒事找事地咳了一聲,喻繁:“……”
“你記錯了,我沒問。”喻繁說,“他來這裡出差,台風,我收留他。”
王璐安和左寬同時長長地“哦”了一聲。合情合理!
左寬目光亂掃:“不過你這幾年也瘦太多了吧,你看你這胳膊、腿、脖子……我草,你脖子上怎麼紅了這麼多塊?”左寬坐直身,不確定地問,“……草莓?”
王璐安:“傻吧你?他不是在群裡說過這幾年沒交女朋友,哪來的草莓?”
左寬:“哦,對哦。哈哈哈。”
喻繁、章嫻靜:“……”
笑不出來。
章嫻靜轉頭看了一眼:“你這窗戶也開太大了,不冷嗎?”
14度的天隻穿了一件t恤的喻繁抱臂說:“不冷。”
喻繁第n次看向垃圾袋,王璐安隨著看了一眼,順口問:“你剛才是要去扔垃圾?倆袋子裡才裝了那麼一點垃圾就扔?”
喻繁:“……”
“定了外賣,外賣員說找不到地方,下去接他,”喻繁已經開始胡言亂語,“……就順便扔了。”
“哦!”王璐安一拍腦袋,把身邊的紙袋拿出來,“他找到了!剛給你送來,我們順便幫你拿了。訂的啥啊?”
喻繁說:“早餐。”
“早餐?”王璐安嘀咕,“買了什麼早餐,用這麼小的袋子,還這麼輕……幫你開了啊,趕緊吃點。”
喻繁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嗯”一聲,浴室門忽然打開,陳景深的嗓音非常罕見的有點慌:“等等,彆開!”
幾人扭頭看他,都愣了一下。
王璐安手已經伸進袋子,噗嗤一笑:“乾嘛啊學霸,你放心,我們真的都在飛機上吃飽了,不會搶你倆的……”
拿出一瓶東西,王璐安轉回頭看了一眼,眯起眼:“這什麼?”
左寬聞言也回頭,說:“啥?我看看。清爽舒適、情趣啫喱、絕妙體驗……喏!傻逼呢你,這不是寫了,人體潤滑——”
左寬:“……”
王璐安:“……”
章嫻靜:“……”
喻繁:“……………………”
嘩啦。王璐安機械地、下意識地撐開袋子,沙發上三個腦袋向日葵似的,一齊往裡看。
看到了一袋子、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草莓果味、大號、超薄,安全T。
“叩叩”。
門被敲響,外賣員嘹亮的嗓門劃破房裡死一般的冷寂。
“你好,你的外賣!抱歉找不到地址,來晚了!”
第86章
喻繁渾身僵硬地靠在衣櫃上,呼吸都停了,跟沙發上抬頭看他的三個人一起石化,似乎都在等一陣風過來把他們吹成粉末。
直到那邊傳來陳景深開門取外賣的聲音。
左寬率先開口:“原來你早餐在後麵呢,送錯了吧。哈哈!”
王璐安:“對啊。哈哈!我看看訂單啊——遊麟小區402,陳先生,備注,送到發消息,不要敲門,有人在睡覺……”
“肯定是隔壁那個裝逼男寫錯門牌號了!”左寬一拍大腿,“喻繁又不姓陳!”
王璐安:“就是——”
“對不起啊陳先生!快超時了我有點著急,忘了您備注讓我彆敲門!實在對不起!”另一頭,送早餐的外賣小哥對著門縫點頭哈腰。
“沒事。”陳景深說。
身邊又陷入沉默,章嫻靜捂了捂臉,恨不得抽死跟他倆一起過來的自己。
“乾嘛啊這是……”王璐安覺得場麵尷尬,乾笑地打岔,“喻繁雖然沒談女朋友,平時約幾個誌同道合的也很正常嘛!你們這氣氛,怎麼弄得像喻繁和學霸搞基似的!哈哈……”
最後兩聲僵硬的笑聲在陳景深走進客廳時漸漸變弱,然後停止。
喻繁的脖子雖然痕跡多,但麵積都小,他們可以當成是過敏、蚊子咬,但陳景深這……
陳景深穿了一件圓領t恤,擋不住他脖子上兩塊牙印,和從鎖骨到喉結的斑斑紅痕,這種痕跡,要麼是跟人打架了,要麼是跟人……了,對象還得是挺凶悍的那一種。
唰拉一聲,陳景深把王璐安腿上的紙袋和手裡的潤滑拿回來,扭頭放到電視櫃上。然後打開剛送來的外賣,在幾道灼熱注視裡拿出一碗清澈見底的白粥,對靠衣櫃上一動不動的人說:“先吃點。”
喻繁喉間千言萬語,最後隻彙成一句:“陳景深,我草你大爺。”
-
這個房子是待不下去了。好在王璐安來之前有所準備。
他們來這一趟當然不止是過個生日就走,寧城嘛,著名旅遊城市,那不得去四處轉轉,看看風景。
所以他來之前特地問朋友借了輛車,對方已經讓人把車送到了小區樓下,並把鑰匙交到了他手中。
但王璐安來得匆忙,沒帶駕照,左寬開車不規範,分一點點被扣完了,章嫻靜更是直接就沒學。
最後開車重任交到陳景深身上。
來了寧城,自然是喻繁帶著玩。上了車,陳景深係上安全帶,問身邊的人:“去哪?”◎思◎兔◎網◎
對方麵部肌肉連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沒有。隻是拿出手機連車載藍牙,沒多久後導航甜美聲音傳出來:“準備出發,全程16公裡,大約需要40分鐘。”
後坐三人,兩側的望窗外,坐中間的王璐安兩手放腿間,自暴自棄地盯麵前的馬路。
車裡一直安靜到第二個紅綠燈,王璐安腳趾緊扣地打破氣氛:“能抽煙嗎學霸?”
“隨意。”陳景深說。
後麵兩扇車窗徐徐下滑,後麵三人不約而同點燃一支煙,車裡頓時煙霧繚繞。
“你們現在什麼情況?”章嫻靜忍無可忍,乾脆一咬牙問了,“複合了?”
旁邊兩位好奇地抻直脖子,聽到最後一句又震撼地扭頭看向章嫻靜。
“你一直知道這事兒啊靜姐?”王璐安呆住了,“複合又是什麼意思???”
章嫻靜皺眉閉眼,夾著煙的手揮了揮:“自己想。”
“……”
王璐安徹底繃不住了。他兩手撐到前麵兩個座位上,腦袋往前抻,質問前麵兩位當事人:“你們以前就談了?什麼時候??不會是……高中……吧……”
“能說麼?”陳景深偏頭看副駕。
王璐安:“?”
喻繁死死盯窗外,坐姿有些怪,整個人都窩在副駕上,聞言沒吭聲,隻是抬手送了陳景深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那就是能說。
陳景深把他手指按回去,說是。
“但目前分了。”喻繁冷漠地接了一句。
“什麼時候分的?”陳景深問。
“現在。”
“我沒答應。”
“用你答應?你算老幾。”喻繁抽回自己的手,“滾,開你的車,彆看我。”
王璐安:“………………”
王璐安如遭重擊,呆呆地躺回去,跟同樣反應的左寬靠在一起。
兩人的對話撇去內容,語調和反應幾乎和高中時沒有區彆。
高中什麼時候的事?他天天跟喻繁待在一起,怎麼可能一點苗頭都沒發——不對。
“怪不得。”王璐安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當初學霸為了你,連他媽期中考試都逃了,你還為了讓他重考去苦苦哀求胖虎——”
“我那他媽是為我自己!”毫無預兆被提起丟人往事,喻繁猛地轉過頭。
“我就說……”左寬納罕,“那時候我們跟台球館那些傻逼打架,我說你怎麼看見學霸就追過去了,原來跟朱旭一樣他媽的哄對象去了……”
喻繁頭皮炸開,死不承認:“我瘋了才哄——”
王璐安:“還有那次約你們去室內遊樂園,你們說要約會,然後倆人一起從電影院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出來!”
怎麼還藝術加工??喻繁震驚:“沒摟——”
左寬:“哦草,王潞安,你還記得嗎?家長會的時候,喻繁舉著掃把發誓,說自己要嫁給學霸!”
喻繁:“老子嫁個——”
王璐安一拍手:“對對對!還有高二期末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