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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等我 醬子貝 4401 字 5個月前

手臂攬著他的腰,抬手扣住他的後腦勺,把他腦袋壓下來接%e5%90%bb。

“我在想,你當初走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剛才的樣子。”陳景深說。

喻繁幾乎是瞬間就僵住,張合的嘴唇忽然就不動了。

感覺到他的僵硬,陳景深安撫似地順了順他的後背。

“不是。”半晌,喻繁沒什麼情緒地悶聲開口,“那時候有人上門找喻凱明討債,走得很急,也沒行李箱,拖著麻袋走的。”

“嗯。”陳景深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把人抱得更緊,喻繁甚至能感覺到他說話時%e8%83%b8腔的震顫。

“其實那天在奶茶店,不是第一次。”陳景深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什麼?”喻繁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哦,我知道——”

“你拿刀劃自己。不是第一次。”

“……”

喻繁有些懵。他抬起腦袋,難得呆怔地看著陳景深:“……什麼意思?”

“你拿煙頭燙自己手臂,我看到了。”陳景深說。

喻繁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是想否認的,但陳景深這麼一挑起,一些記憶橫插進來,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但就那麼一次,在學校廁所。當時他剛跟外校的人打完架,身上其他傷比煙頭這一下都要重多了,他戳完之後覺得沒意思,把煙扔地上踩滅扔了,然後就把這件事忘了個乾淨。

可有人看見,而且一直記得。

“我那時覺得。”陳景深手指插進他頭發,散漫地攏了幾下,“不能再那樣下去。”

所以他寫下情書,字句斟酌,修修改改,交出去,笨拙強行的擠進喻繁的生活。

捧著他臉的手忽然用了力,指腹陷進他皮膚裡,能感覺到那點細微的抖。

喻繁鼻間酸楚,表情卻繃得又凶又冷漠,他垂睨下來,問:“陳景深,你可憐我啊。”

“沒,我愛你。”陳景深說。

所以剛才看到你提著行李箱出來,就像突然被扯回那扇熟悉的木門外,窒息和壓抑密密麻麻籠罩過來,洶湧得快喘不上氣。

“喻繁。”陳景深嗓音低啞,“彆再走了。”

喻繁眼眶燒紅,低下頭來,像六年前在天台那樣想親他。

陳景深抓住他的脖子,沒讓他親:“我要你回答。”

什麼東西砸下來,溫溫熱熱地滴在他手腕上。喻繁赤紅著眼睛“嗯”了一聲,然後脖子上的手用了力,他被人抓過去接%e5%90%bb。

夜裡溫度逐漸下降,家裡沒開暖氣,所觸之處皆滾燙。

陳景深下顎線繃成一條流暢的線…………親他的人忽然停下來,微微讓開毫厘。

喻繁臉頰、脖頸、耳根全是紅色,嘴唇眼睛濕漉一片。他麵無表情地抵著陳景深的鼻尖,說:“陳景深,我想和你——”

……

午夜,寧城仍是淅瀝小雨,並有愈下愈強的趨勢。外賣員穿著雨衣笨重地走到遊麟小區402,抬手敲門:“您好,您的——”

話未落,門打開。一隻流暢有力的手臂伸出來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他什麼都沒看清,“啪”地一聲,門又關上了。

外賣員愣了幾秒,嘴裡叨叨什麼,轉身走了。

屋裡半明半暗,隻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還沒深藍色床單上的那抹白色亮。

外賣袋被粗暴地扯開,陳景深的手指在燈光下泛著光。

窗外亮起一片閃電,模糊隱約的兩道身影拉長在牆上,緊跟著是轟隆作響的雷聲。

喻繁卻什麼都聽不見。此刻他的感官裡隻剩陳景深。手指卻被人撬起,扣緊。至此,喻繁完完全全被陳景深抓在手裡。

窗外,風雨猛烈地起落,響聲震蕩,乾淨純白的塑料袋不知在空中蕩了多久,無法落地,直到深夜才被抓到手裡,被揉捏摩挲出悉索扭曲的聲音。

喻繁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力氣,雖然瘦。這個觀點以前南城其中的壞學生們和那幾個討債的也表示認同。

但他發現有的事比打架還累。

倒不是說費力氣,就是……

喻繁不安穩地坐著。他跟以前一樣,在陳景深下巴用力咬了一口,鹹澀一片。

陳景深聽了很久斷斷續續、語不成句的罵聲,他全認下,沒覺得多羞愧。

街邊脆弱的樹枝被強風壓出一道彎曲的曲線,猛烈地上下晃動,一直熬到暴雨尾聲。

喻繁被偏過臉,在混亂潮熱裡得到一個繾綣細密的%e5%90%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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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城的雨到淩晨四點才一點點停歇。最後,喻繁幾乎是被抱著下去清理和洗澡的,回到床上也顧不上和陳景深打架,腦袋一歪就睡沉了。

清晨,喻繁在敲門聲和曖昧難言的味道裡醒來。

就在喻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又是一陣強有力的敲門聲。

意識漸漸回籠,喻繁動了動手指,然後被小腹那一陣密密麻麻的酸軟給刺激得重新閉眼。

陳景深正坐在床頭敲代碼,鍵盤聲清脆好聽,莫名有些催眠。喻繁艱難地抬起眼皮,複雜的界麵立刻看得他頭昏眼花。

感覺到動靜,陳景深偏頭看他,眼裡是淡淡的饜足,手伸進他頸間裡確定體溫。

以為陳景深又定了什麼超市購。喻繁伸腳去踹旁邊的人,想象中很大力,實際隻是用腳趾刮了人家一下,張口時聲音像破鑼:“……滾去開門。”

陳景深嗯一聲,拎起一瓶礦泉水放他床頭,轉身去樓下。

茶幾上擺著蛋糕,昨晚沒顧上放進冰箱。想起自己把奶油往彆人身上抹的不恥行為,陳景深手指蜷了一下,把蛋糕扔進垃圾桶,盤算著今天再補一個,心不在焉地擰開門把。

門剛開一了一條縫,就聽見“砰”一聲巨響!

小禮花在空中炸開!無數彩帶亮片灑灑洋洋飄落下來,晃得陳景深眯了眯眼,然後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Surprise!!!”王潞安嗓門響徹整層樓,他滿臉喜氣,大手一揚,鏗鏘地指揮身邊的人:“來!一二三走!!!”

門外,左寬、章嫻靜、王潞安異口同聲、熱情洋溢地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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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樓上傳來“嘭”地一聲,脆弱的樓板像砸落什麼重物。門外三人下意識隨著這聲動靜抬頭去看,發覺什麼都看不見後又望向門裡的人。

準確來說,是望向門裡的那隻胳膊。裡麵的人並沒把門完全敞開,露了一點門縫,從他們的角度看,隻能看見一隻自然垂下的手臂。

左寬盯著對方胳膊流暢分明,又恰到正好的線條,喃喃:“我草,喻繁,這麼多年沒見,你變壯了……”

“你看!我說了吧,他真長胖了,那拳頭照就是昨天發我的!”王璐安激動道。

章嫻靜震驚:“但我上次見他,真的很瘦,腿看著都快趕上我了……寧城的健身教練這麼牛逼嗎?”

他們動靜太大,隔壁住戶開門不爽地探出腦袋來,看看他們,又看看地上的彩帶。

左寬對上對方的眼神,不爽地皺眉:“你看幾把……”

鄰居往外站了站,露出他的花臂。

“幾把掃把我們就能把這地打掃乾淨!”王璐安從善如流地抓住左寬,“抱歉啊大哥,我們兄弟今天生日,打擾了打擾了,這個我們一會兒肯定會收拾的!……走走走,進去說。”

王璐安說完伸手去推門,一用力,沒推動。

他愣了下:“乾嘛呢喻繁,趕緊讓我們進——”

“等一下。”門內的人偏了偏腦袋,露出半邊臉。

這張臉衝擊太大,門外三人同時睜大眼,尤其是章嫻靜,表情又驚又呆又震撼。

“我草!”左寬瞠目結舌,脫口而出,“喻繁,你現在怎麼長得跟學霸這麼像了?!”

章嫻靜:“……”

陳景深瞥他一眼,沒回答,嗓音冷淡沙啞,“吃早餐了麼?”

王璐安:“飛機上……吃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樓下有家茶樓,再去吃一頓,”裡麵的人說,“我請客。”

話音落下,“啪”地一聲,門又關上了。

“……”

三人齊齊麵對著門,走廊陷入一陣古怪的沉默,風一吹,彩帶呼啦啦地飛起來。

左寬:“王璐安,你是不是記錯地址了?”

王璐安:“沒啊。再說了,就算我真記錯地址,那我他媽也不知道學霸的地址啊!”

“有道理。那學霸怎麼在喻繁家裡?難道也是來給他過生日的?這麼早……”左寬正認真推理呢,手臂被人戳了戳。

章嫻靜漂亮的指甲晃了晃:“給我支煙。”

點燃煙,章嫻靜一副看破紅塵、感慨頗多的神情,高深地朝天吐了一口白霧。

“哎。”王璐安說,“我覺得不對,學霸剛不是光著膀子麼?”

左寬哦了一聲:“對喔……那可能是昨天就到了,跟喻繁睡了一晚。”

“咳咳、咳咳咳……”章嫻靜被一口煙嗆到,驚天動地咳起來。

陳景深關了門,進屋仰頭,問剛才發出劇烈動靜的人:“剛才怎麼了?”

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老子怎麼了???

“陳景深……”連滾帶爬衝下床、在一首致命的《生日快樂》裡光著身找遍整層二樓的喻繁,此刻抓了枕頭擋在身前,臉蛋紅到爆炸,用殺人的語氣和最輕的音量質問,“我內褲呢????”

看清樓下的人,喻繁腦子又麻了,“你,剛才,沒穿衣服,就去開門了?”

“穿了褲子。我定了早餐,以為是外賣。”陳景深挑能說的說,然後道,“內褲洗了,昨天不是臟了麼。”

“……”

“給你拿新的。”

“……”

喻繁緊緊抓著枕頭,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把腦子裡那些昏暗曖昧的畫麵刪除,又咽了咽口水,喉嚨一陣抽疼。

幾個深呼吸後,喻繁說:“拿……寬的。”

陳景深挑了一會兒,聽見悉索聲響,抬頭看見他男朋友給樓上的垃圾袋係了個死結。完了嫌不夠,在外麵又套了一個新的垃圾袋,又是一個死結。

喻繁下樓時,陳景深已經把一樓收乾淨了,喻繁昨晚在樓下時都坐他腿上,沙發幸免於難。

屋裡味道太怪了。喻繁把窗戶全打開,剛準備去浴室看看昨天清理的時候有沒有遺留什麼不能見人的……就被牽住手腕。

“難受?”

手被甩開,喻繁麵無表情地脫口問:“你說呢?草你一晚上試試?”

陳景深聞言一頓,喉嚨滑了一下,垂眼抿唇道:“沒舒服麼?”

喻繁:“……”

他立刻想起昨晚陳景深也是把他按在枕頭裡,問他舒不舒服。他不說話,陳景深就弄得更凶,跟現在根本不是一個嘴臉。

當然現在的嘴臉也沒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