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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等我 醬子貝 4427 字 5個月前

的時候,他下意識抬頭找認同。

被他盯著的柯婷隻能低頭看卷子,然後小聲地說:“挺……像的呀?”

“……”

喻繁張張嘴剛想說什麼,腰忽然被人碰了一下。隔著單薄的夏季校服,他瞬間就感覺到了對方手上的溫度。

陳景深看著門外的身影:“訪琴來……”

轟!

喻繁一激靈,整個人往旁邊一躲,撞到了自己的桌椅,把他的桌子連帶著前麵柯婷的椅子都挪了個位。

桌椅發出的劇烈動靜吸引全班都回過頭來看。

陳景深還保持著抬手的姿勢,跟大家一起轉頭看向那個被嚇得彈開的人。

“喻繁!”莊訪琴踏進教室,站在門口就喊,“不好好坐在座位上,碰瓷課桌是吧?是不是想站到後麵去上課?!”

說實話,喻繁是挺想的。

但他同桌已經伸出貴手,把他的椅子和桌子重新拉了回來。於是喻繁隻能扔一句“沒有”,木木地又重新坐下。

莊訪琴白她一眼,邊往講台走邊詢問組長們誰沒交作業。

喻繁坐下之後兩手揣兜,盯著數學練習冊的封麵。

陳景深低頭掃了一眼他的校服:“痛嗎?”

“不痛。你彆跟我說話。”喻繁聲音毫無起伏,“我現在沒法跟你說話。”

耳朵又紅了。

這人怎麼這麼好玩?

陳景深問:“那什麼時候能跟我說話?”

喻繁預估了下:“上完第二節 課吧。”

王潞安是全班唯一一個沒寫數學作業的。

他拎著課本站著,沒什麼心思聽課,就把隔壁桌的對話都偷聽過來了。

不過這倆聊什麼呢?他怎麼聽著像尼瑪加密對話。

他扭頭過去,正好看到陳景深很淡地“哦”一聲,重新轉回臉來,抬頭看黑板。

王潞安盯著陳景深的側臉愣了愣,下意識拍了拍旁邊的人,小聲說:“我草,學霸在笑呢?”

紀律委員推了推眼鏡,並沒有理他。隻是打開自己的紀律本子,在上課說話那一頁熟練地寫下“王潞安”。

兩節數學課結束,莊訪琴放下卷子,單手撐在講台上說:“行了,下課之前,我簡單換幾個座位。”

喻繁原本懶散的坐姿不自覺地繃緊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台上的莊訪琴。

……對了,他都差點忘了,期中考試後要換座位。

陳景深應該也要換走吧。

畢竟他媽都那麼說了。

喻繁後靠在椅子上,看莊訪琴低頭去翻新的座位安排,忽然覺得有點悶。這種心情類似於他回家時發現家裡燈亮著,厭煩中帶一點抗拒。

過了幾秒,喻繁又猛地回過神來。

他有什麼好煩的?陳景深換走不是正好?以後沒人上課總盯著他,沒人天天講題煩他,陳景深也不會再因為他不學習而被莊訪琴叫去訓話。

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喻繁偏過頭,看到陳景深正彎腰在鼓搗課桌。

訪琴還沒說呢,有這麼迫不及待嗎?這就是你對要跟暗戀的人分開坐這件事的態度?

走走走,趕緊換走,省得整天在耳邊喜歡喜歡喜歡個不停,煩死了——

“蔡雲和謝恩恩換一下位置,班長和周小葉換一下,還有……”莊訪琴的目光飄到他們這邊來,“吳偲,你和紀律委員換一下。”

莊訪琴合上本子,“行了,趁課間的時間趕緊換了,彆耽誤下節課。”

莊訪琴前腳剛走,後腳教室裡就響起了挪動課桌的聲音。這種小規模的換座位反而比大家一起換更熱鬨。

察覺到旁邊人的視線,陳景深扭過頭:“能說話了?”

喻繁看著他:“……你怎麼沒換走?”

“我為什麼要換走。”

“你媽……”喻繁頓了一下,懸崖勒馬,“的。那你收拾什麼書包?”

陳景深挑了下眉,陳述:“下課了,收課本。”

“……”

-

作為這次換座位的最大受益人,王潞安實實在在開心了一天。

下午第二節 課下課,王潞安走到走廊,心情頗好地靠在窗邊曬午後的太陽。

章嫻靜單手支著下巴,漂亮的長發披散著:“至於這麼高興嗎?我看紀律委員坐到第一桌,每節課還是得回頭盯你兩三回。”

“無所謂,他隻要不在我旁邊盯我就行。”王潞安想起什麼,兩手曲著支在窗沿,“學霸,我昨天家長會看到你家車了,真牛逼啊。”

少年人對這方麵沒那麼敏[gǎn],王潞安是真心實意地誇車牛逼。但他想了想,還是補上一句,“也看到你媽媽了,真漂亮。”

陳景深把筆扔進筆袋,不鹹不淡地說:“謝謝。”

王潞安:“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遺傳她的,尤其是鼻子和……”

喻繁抓起水瓶往窗外扔:“吵死了。”

王潞安錯開身,伸手穩穩接住水瓶,餘光順勢往隔壁班的走廊看了一眼。

他把瓶子放回喻繁桌上,碰碰左寬的手臂:“左寬,你們班那女的怎麼回事,剛要過來,看到我又回頭走了。是不是暗戀我啊?”

左寬順著他的話往回看了一眼:“得了吧,輪得到你?就我上次吃飯說的那個,人家看的喻繁。”

被點名的人一動不動地坐著玩手機,腦袋偏都沒偏一下。

喻繁點開貪吃蛇,剛要開新遊戲,餘光瞥到好友排行。

他頓了一下,忍不住用手肘去戳旁邊的人:“你什麼時候超的我記錄??”

陳景深看了他一眼:“昨晚掛視頻後。”

“……”

他們聲音低,其他人都沒聽清楚。王潞安沒什麼意思地哦了聲:“怎麼這麼多人暗戀喻繁,就因為他長得帥嗎?”

左寬:“不然?”

“也不全是。”章嫻靜懶洋洋地分析,“主要還有喻繁身上那種壞男孩的氣質。”

喻繁有點被雷到,終於抬起頭來:“聊彆人去。”

左寬不服了,皺起眉:“怎麼,我不是壞男孩?我他媽壞死了!”

喻繁:“……”

“那不一樣,”章嫻靜開始分析,“喻繁長得比你帥就不說了吧,還話少,個高,還有這種長得快能遮眼的頭發……”

左寬抓著自己的頭發:“我這不夠長?”

“看是誰吧,喻繁這種臉,半遮半掩的就有那種憂鬱的感覺。你……你還是彆留了,像傻逼非主流。”

左寬:“……”

王潞安彎下腰去打量他兄弟:“靠,我說喻繁怎麼不愛剪頭發呢,原來安的這心,就想勾引女同學。”

下節課自習。陳景深掏出一張競賽卷子在做,聞言演算的速度慢了點。

慢了這麼一點,就被喻繁發現了。

“閉嘴吧。”心跳沒來由快了點,喻繁抬起手,胡亂把前麵的頭發往後撥了撥,“我放學就去剪了。推光。”

王潞安:“真的假的?”

喻繁:“騙你有錢——”

“完了完了完了!”朱旭匆匆從隔壁跑過來,在他們窗前使勁兒拍,“胖虎來了!快跑!”

王潞安嚇一跳,下意識做了個滅煙的動作。做完後回神:“你媽的,來就來唄,我們又沒抽煙,跑什麼?”

“他身後帶了兩個理發師!”朱旭說,“他剛把高一那些儀容不合格的全一刀剪了!現在他媽正往我們教學樓來呢!”

我草?

站在窗外的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旁邊“轟”地一聲,是椅子猛地被挪開的聲音。

喻繁從抽屜拿出《笨飛》,卷起來拎手上,手機扔兜裡就站了起來。

想到還有今天的數學作業,喻繁彎下腰又開始在抽屜裡翻找。

王潞安愣愣道:“你乾嘛?”

“你說呢?”喻繁說,“坐著等胖虎給你剪頭?”

“哦哦哦。”王潞安回過神,連忙進教室拿東西準備跑路。

但他掏著掏著,又覺得不對,扭頭問:“等等,你跑什麼?你不正好想把頭發推了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喻繁掏卷子的動作一下僵住。

“誰知道他帶那幾個理發師什麼水平?”半晌,他擠出一句。

王潞安:“反正你都是要推光,管他什麼水平呢。”

“……”

“我推完還要在這,”喻繁指了指自己的右腦勺,“留個字母。胖虎能給我留麼?”

王潞安想說那也太他媽土了吧,看到自己兄弟那副棺材臉後又閉了嘴:“……應該不能。咱們還是跑吧。”

喻繁捏著練習冊,想踹踹旁邊人的椅子讓他讓開。

沒想到陳景深在他伸腿之前就站起身,拿起書包往肩上一搭。

喻繁一怔:“你乾嘛?”

“跟你們一起。”陳景深說,“我也不想剪頭。”

喻繁順勢看向陳景深的頭發,是有一點長,但不明顯。

王潞安這會兒已經收拾好書包過來了:“沒事學霸,你這頭發還行,一會兒往上捋捋,胖虎肯定不會抓你。”

“以防萬一。”陳景深問,“你們去哪?”

王潞安愣愣:“這幾天後門抓得緊,出不去。估計打會兒球。”

“能加個人麼?”

“能啊,怎麼不能……”

陳景深垂落的書包帶子被人扯住,他轉頭望去。

“湊什麼熱鬨?”喻繁冷著臉說,“好好上你的課。”

“真不想剪。”陳景深垂眼看他,“反正是自習,帶我去吧。”

-

高二周五下午兩節自習課,球場幾乎全是高一的男生。

因為是臨時逃課,湊不齊人。朱旭乾脆去抓了幾個高一沒訓練的體育生跟他們打5v5。

兩邊打得有來有回。少年高挑的身影在球場裡穿梭起跳,沒多久就引來不少人圍觀。

最帥那兩位尤其矚目。

陳景深很久沒這麼暢快淋漓地打球了。自從他初中參加籃球隊,季蓮漪差點把整個籃球活動逼停以後,就很少有人再找他打球,他也自覺地不去加入。

比分最膠著的時刻,陳景深投進一個乾脆利落的三分球,實現了反超。衝在敵方籃板的王潞安和左寬都激動地上來拍他,直呼牛逼。

喻繁最後回防,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肩。

“漂亮。”

過了一會兒。喻繁轉身晃掉對方兩個人,漂亮地扣了一個籃。

聽見對手一聲無法掩飾驚訝的“草”,喻繁沒忍住笑了一下,轉身低頭往回走,頭發冷不防被人按了一下。

喻繁一蒙,抬頭看人。

陳景深難得地把衣領的兩顆扣子都解了,汗濕了他額前的頭發,露出他瘦長鋒利的輪廓。他垂下眼,笑了一下,說:“漂亮。”

“……”

一場比賽結束,所有人都精疲力儘。

夏天打球又爽又折磨人。空氣燥熱,幾個男生甚至原地躺下喘氣休息,%e8%83%b8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喻繁抹掉下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