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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等我 醬子貝 4468 字 5個月前

,拿起石椅上的冒著水汽的礦泉水瓶仰頭猛灌,瓶裡瞬間少了一半。

他回頭,看到陳景深站在身後。

陳景深也是渾身汗淋淋的,校服跟他們一樣亂。但或許是他那張臉太冷,看起來完全沒有其他男生那種臟亂臭的視覺效果。

其他人都拿著水在灌,隻有陳景深兩手空空。

冰水劃過喉間,沁人心脾。喻繁滿意了,問他:“不喝水?”

“想喝。”陳景深說,“在等。”

“等什麼?”喉嚨還是乾。喻繁說完,仰頭又灌了一口。

“水。”

“?”

陳景深低眼,在他手上掃過去:“你手裡的水是我的。”

“……”

怎麼可能?他隻喝過兩口水,石椅上其他瓶子都是空的——

餘光瞥見什麼。喻繁低頭,看到了滾落在地上,還剩大半瓶的礦泉水瓶。

“……”

喻繁手裡的礦泉水被捏得鷸卌“哢噠”響了一聲。

他嘴裡還含著一小口沒咽下去的水。

陳景深,喝過,的水。

……

剛被冰水消退下去的熱意如同瀑布又衝回腦子,喻繁站在原地,傻逼似的半鼓著嘴。

陳景深:“喝好了?”

喻繁愣著沒動,很低地發出一聲“嗯”。

“那?”

喻繁跟機器人似的,把水往外遞出去。

直到手中一空,喻繁才反應過來,瞪大眼含著水說:“嗯嗯,嗯嗯嗯嗯嗯……”

等等,這我他媽喝過,你等我再給你買一瓶——

陳景深拎著水瓶,脖子微微仰起,嘴巴抵著瓶口,把剩下的水喝了。

他凸起的喉結線條一滾一滾,喻繁的心臟也隨著一蹦一蹦。

咕嘟。

喻繁把嘴裡的冰水咽進去了。

陳景深放下瓶子:“說什麼了?”

喻繁:“……”

嘴裡一片發麻,喻繁下意識想%e8%88%94嘴唇,臨到頭又變成了抿嘴,“沒什麼。”

男生打球經常十來瓶水放在一起,喝錯太正常了。

都是男的,有什麼大不了??

休息了一會兒,大家收拾東西離開。

後麵的男生還在熱熱鬨鬨地聊剛才球賽的事。陳景深扭頭問:“一起吃飯?”

喻繁悶不做聲地搖頭。

陳景深:“作業帶了沒?”

喻繁沒什麼表情地點頭,走路的速度快了一點。

陳景深轉頭掃他一眼,沒再說話。

喻繁本來想走快點把人甩掉,誰料正好碰上放學高峰期,門口烏泱泱都是學生。喻繁隻能放慢速度。

他和陳景深並肩走著,身邊人忽然叫他:“喻繁。”

“你現在是,”陳景深忍了一下笑,“又不能和我說話了嗎?”

第44章

喻繁往旁邊看了一眼。

陳景深紐扣還沒係上,衣領和前額頭發都還有點亂,身上那獨有的書呆子氣散了很多,五官線條也沒有繃得那麼冷了。

陳景深垂下眼的那一刻,喻繁立刻收回腦袋。

“……不是不能,是不想。你很煩。”

出了學校大門,路就一下通暢了。喻繁不自覺捏緊手裡帶著的作業,匆匆扔下句“走了”,頭也不回地走進人流之中。

今天周五,又是放學時間,街上人流很大。就連老小區前麵一間無名小吃鋪門口排的隊伍都占了半條道。

再前麵是喻繁平時最常去的理發店。

店麵很小,玻璃門敞著,不知名的土味DJ歌曲從裡麵傳出來。理發店門外放著一個小黑板,上麵用彩色粉筆寫著:“老板談戀愛了!今日所有項目都打折!”

看到打折,喻繁下意識在門前停了一下。

下一秒,玻璃門立刻為他敞開。

熟悉他的店員頂著一頭殺馬特紫發,朝他揚揚下巴:“喻繁,放學了?”

喻家父子在這一片已經打出“名氣”,街坊鄰居唯恐避之不及。倒是這店裡的殺馬特精神小夥們不太在意,喻繁每次來剪頭,他們都要跟他聊上兩句。

喻繁嗯一聲,指著那牌子:“你們老板不是二胎了?”

“他說他和老板娘永遠熱戀。”對方嘿嘿一笑,“彆問了,剪頭不?今天打折,剪頭就八塊。剪嗎?”

剪,當然剪,還要推光。他今天都在陳景深麵前放了話了,更何況現在還打折。

喻繁站在原地沒動。

“喲,你還帶課本回家了?”看到他手裡的東西,殺馬特怔了怔,又問,“話說你這頭發,學校也不抓你啊?”

正在店裡給客戶剪頭的另一位店員哼笑道:“可能老師也覺得這樣挺帥。”

喻繁前額頭發有點長,但不是那種直愣愣的長。可能因為他平時喜歡抓頭發,頭發總是很自然的蓬鬆鼓起,是其他男生洗完頭都要求吹出來的造型。加上他的臉和那兩顆淡淡的痣,氛圍感太強了。

喻繁單手抄兜,突然偏過臉問:“你會剃字母麼?”

對方愣了一下:“會。26個字母我都能給你剃出來。”

喻繁思考幾秒:“能剃雙龍戲珠嗎?”

“……不能。”

“哦。”喻繁轉身走人,在風裡留下一句,“那不剪了。”

“……”

回到家,喻繁徑直回房間,掏出自己房間鑰匙時微微一頓。

他皺了下眉,彎腰仔細看了一眼。

他房間的門鎖旁邊有兩道不太明顯的劃痕。

他們這一片地方前幾年治安不好,他家大門經常被撬,被撬開的門鎖要麼壞了,要麼被劃得傷痕累累。

他這門上的顯然要淺得多,刮得也不多。但要說是歲月痕跡,又有點過長了。

喻繁手指在上麵磨了一下。然後把鑰匙按進去,順通無阻地開了門。

門鎖沒壞。

喻繁在原地站了幾秒才起身進屋。關門之前,他掃了一眼隔壁喻凱明緊閉的房間。

晚上九點。陳景深視頻彈過去,直到快掛斷才被接起來。

陳景深從題集中抬頭看向屏幕。他人還沒看清,對麵就已經率先發難——

“看什麼看?”喻繁盤腿坐椅子上擦頭發,表情不爽,硬邦邦地說,“理發店今天關門。”

“……”

陳景深道:“周五關門?那他們挺不會做生意。”

喻繁撇開眼,含糊地嗯一聲:“明天剪。”

講完一道經典題型,陳景深又劃了一道相似題型出來讓他現做。最近學的東西越來越難,喻繁看得頭疼,整個人趴在桌上抓頭發。

視頻裡安靜了兩分鐘。陳景深忽然開口:“其實不剪也行。”

喻繁動作一頓。

他開的後置攝像頭,這會兒手機正平躺在桌上,隻留給陳景深一個漆黑的影像。

但陳景深還是抬起眼看了過來,像是在跟他對視。

“剪了的話,以後上課睡覺很容易被發現吧。”陳景深淡淡地說。

“……”

不知多久沒在正經課上睡覺了的喻繁眨了一下眼睛:“……哦,是吧。”

“而且推了的話,會挺刺的,睡覺不舒服。”

“你怎麼知道?”

“很小的時候嫌熱,推過。後來那段時間一直沒睡好。”

“嘖。”喻繁順著台階滑下來了,一副很煩的語氣,“那算了……以後再說。”

陳景深嗯一聲:“題做出來沒?”

“沒,在看,彆催。”這次是真煩。

陳景深低頭轉了兩下筆,說:“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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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胡龐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衝到高二七班,最後撲了個空。

章嫻靜見到他後一陣瞎編,說陳景深病了,喻繁和王潞安送他去醫院。

胡龐對陳景深是百分百信任,當即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大手一揮,讓後麵的人把章嫻靜的卷發尾給剪了。

因為這事,章嫻靜第二天把氣都撒到王潞安的手臂上,差點給他錘出肌肉。

期中考試後沒多久,又是一場月考。不過南城七中的月考流程沒有期中考試那麼複雜,甚至不用換座位,類似課堂測試。

周三剛考完,周五老師們就批改完畢,發下來開始講卷子。

下課,王潞安拿著喻繁的數學卷子,艱澀道:“你,數學,憑什麼能比我高3分……”

仲夏炎炎,空氣燥熱,教室頭頂幾個大風扇沒氣兒似的吱呀轉。

喻繁正疊起物理卷子在扇風,聞言抬眼:“什麼意思?”

“不是,我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數學比你高幾十分。這次數學卷子這麼難,你特麼能考70分……”王潞安無法接受,“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補課了?”

章嫻靜翹著的二郎腿晃了晃:“可能嗎,他……”

“算是吧。”

喻繁手勁很大,扇出來的每陣風都能徐徐飄到他同桌臉上。

兩人都是一愣。

章嫻靜震驚地看著他:“真的假的……”

“我就知道!不然成績怎麼可能衝這麼快!”王潞安湊上來問,“哪個補課班?我跟你一起去。”

喻繁扇風的動作慢了點,下意識瞥了陳景深一眼。

不知怎麼,喻繁有點不太想說。

明明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件挺正常的事,吧?

陳景深正在做卷子,表情冷淡專注。

喻繁本以為他沒在聽他們說話,下一秒陳景深就撩起眼皮跟他對視,淡淡道:“你找的不是一對一的老師麼。”

王潞安:“是嗎?”

喻繁:“……是吧。”

“那提高得快很正常啊,一對一老師都是針對性教學的。”吳偲拎著張剛刷完的卷子過來,說完彎腰道,“學霸,這題你選的什麼?”

吳偲現在跟王潞安坐在一塊。當初莊訪琴去問他願不願意換座位的時候,他一口就答應了。一個是他不近視,坐哪都行;另個是他覺得王潞安平時說話也挺有意思。

坐了一段時間後,他覺得這位置換得還不錯。周圍的同學雖然成績比較低,但上課不吵,下課還熱鬨。

陳景深直接從抽屜抽出卷子給他看。

“行吧,一對一貴不貴啊?”王潞安問。

喻繁拿出手機打開遊戲,含糊道:“還行。”

“陳景深。”

窗外傳來一道很低的聲音。

正好一局貪吃蛇遊戲結束。喻繁眼皮跳了下,側頭看過去。

窗外站了個男生。

他校服跟某人一樣,都是係到最頂上那顆,有點矮,頭發有點自然卷。

可能是聽過喻繁不少光榮事跡,兩人對上目光的時候,對方有點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陳景深:“有事?”

“能出來一下嗎?”男生聲音挺輕的,“想跟你討論一下明天物理競賽的事。”

陳景深放下筆出去了。

陳景深轉來班裡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有其他班的同學來找他。

王潞安支著下巴往窗外看,有點好奇地說:“這男的幾班的?感覺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