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愛情能不能彆影響彆人?
喻繁打出這句話,想了想又刪掉。算了,發出去估計還要掰扯半天。
過了九點,等了半天沒等到視頻邀請,於是他切出討論組,點開某人頭像,給對方發了個“?”。
陳景深很快也回了個“?”。
喻繁手上閒著,乾脆給他打過去。
陳景深過了好一會才接。他坐靠在椅上,比平時接視頻時看起來要懶散得多,他問:“怎麼了?”
“今晚不講題?”喻繁問。
“想講,但是……”陳景深頓了一下,“你沒發現少了點什麼?”
喻繁愣了下:“少什麼?”
“下午走太急了,忘了帶書包。”
“……”
想起走得急的原因,喻繁捏著手機的力度不自覺緊了一點,結果用力太大,手機不受控製,“啪”地一聲往前倒在桌上。
草。
喻繁趕緊把手機撈起來,麵無表情地說:“哦。那我掛了。”
“聊一會吧。”陳景深說。
“……”
兩個男的大晚上有什麼好聊的?白天坐在一起不能聊?
外麵傳來一道開門聲,喻繁下意識往門那看了一眼,拿起手機往陽台走。
陳景深看著屏幕那頭搖搖晃晃的夜色,問:“你家人回來了?”
喻繁嗯一聲,手在欄板上撐了一下,熟練地坐上陽台。
他突然想起來能和陳景深聊什麼了。
他把手機舉到麵前,說:“陳景深,拍你房間給我看看。”
陳景深少見地愣了下,然後乾脆地切到後置攝像頭,挪動著轉椅一點點給他看。
他的房間和他的書桌差不多,乾淨整潔,色調冷淡。空間跟喻繁家裡客廳差不多大。
喻繁看了一圈,靠在防盜鐵網上說:“往上挪挪。”
陳景深停頓了一下,把手機微微抬起。
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喻繁眯起眼,明知故問:“等會,牆上那個黑布蓋著的是什麼?”
下一秒,陳景深把攝像頭切回去。他麵色淡淡地說:“攝像頭。”
“你房間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喻繁問,“不彆扭麼?”
“習慣了。用布遮住就行。”
“聽不見聲音?”
陳景深嗯一聲:“沒安拾音器。”
那還行。
看來陳景深似乎也沒他想的那麼慫,也沒那麼不自由。那塊黑布蓋得嚴實規整,一看就是長期下來的手法。
喻繁毫無自覺地鬆一口氣,懶懶地哦一聲。
想問的問完了,他說:“聊完了,掛——”
“喻繁。”耳機裡,陳景深忽然叫他名字,“談過戀愛麼?”
“……”
喻繁腿不自覺曲起來,剛放鬆下來的五官又重新繃上。
喻繁從初二就開始乾不良少年這一行,打架抽煙喝酒都做過,唯獨早戀這項青春期叛逆行為沾都沒沾邊。
原因無他,從小到大,隻要有人跟他告白他就臉紅。不管什麼時候,不論對方是誰。
這能說出去嗎?不能。
“當然,談過很多次。”喻繁不自然地坐直身,說完後又硬生生地補充,“跟女的。”
“真的?”陳景深懶懶地垂著眼皮,看不出什麼情緒,“訪琴怎麼說你沒早戀過。”
“可能麼?我從小學到現在談了三……”喻繁頓了一下。
他雖然沒經驗,但三十來個有點誇張吧?
“十三個。”他麵無表情地說完,“從沒被老師抓過。”
陳景深:“小學?幾年級談的?”
這叫什麼。這就叫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來圓。
喻繁想抽煙,摸到煙盒又莫名想起朱旭那天在討論組裡說的話……於是忍了。
他編故事時忍不住視線亂飄,飄到了屋內牆上的獎狀,頓時來了靈感——
“四年級,參加夏令營的時候。”喻繁說,“就上次你看到的那個,菲什麼夏令營,記得吧?我不是拿了獎麼?說我樂於助人。”
“……”
喻繁沒察覺到視頻裡的人表情忽然變得有點一言難儘,繼續編:“我助的那個人,就我第一個女朋友。”
“……”
視頻裡沉默了一會,喻繁等了半天,皺眉:“你聽沒聽見。”
“聽見了。”良久,陳景深才開口,“談了多久,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小學生。”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說實話,喻繁壓根忘記這件事了。
家裡變故太大,初一之前的事他都記得很模糊。或者說是他抗拒去回憶。
畢竟在很久之前,他的生活裡還有另一個人存在。那人走了之後,他就開始下意識的不去想以前的任何人和事。
他盯著那張獎狀想了一下,隻能隱隱約約記起——
“一個挺愛哭的小學生吧。”喻繁說,“太久以前談的了,記不清了。”
“這樣。”
編完故事,喻繁鬆一口氣,剛要重新靠上防盜鐵網——
“那接過%e5%90%bb嗎?”
“……”
鐵網像通了電,喻繁碰了一下就倏地坐直了。
談了十三次,沒接過%e5%90%bb,這他媽,說不通吧?
喻繁眨了十來次眼睛,才僵硬地擠出一個音節:“……嗯!”
陳景深挑眉:“也是跟那個小學生?”
可能嗎?小學生懂個屁。
但喻繁實在不想再特麼編一段戀愛史了,於是又硬著頭皮:“……嗯。”
陳景深曲起手指,抵了一下鼻尖:“這麼小……怎麼親的?”
“能特麼怎麼親?使勁親!把嘴皮子親破了的親……”喻繁閉了閉眼,說不下去了,“你問這個乾什麼??”
陳景深安靜片刻,誠實說:“沒親過,所以好奇。”
猜也知道你沒親過,臭學習仔。
喻繁編故事編得自己都信了,看陳景深的時候還帶一點老手對新手的瞧不起。看著看著,眼睛就不自覺往下挪。
陳景深鼻子很高,自己下午勒著他的脖子時都差一點碰到。然後嘴唇很薄,線條看著有點冷淡,親起來估計不怎麼——我有病吧??
喻繁被自己這個念頭驚得一蒙,整個人比剛才編故事時還要僵硬。
手機叮了一聲,王潞安發消息來邀他打遊戲。
盯著的那張嘴忽然上下一碰,喻繁在對方開口之前,二話不說慌不擇路地把視頻掛了。
【s:?】
【s:後來你們怎麼分手的。】
喻繁抹了抹臉,低頭摸煙盒,抽了一支煙後才重新冷靜下來。
【-:分手了就是傷心往事,你還一直問?】
【-:打遊戲去了,再回拉黑。】
今晚的遊戲喻繁打得很認真,很難得的跟兄弟們激戰到深夜兩點。
這導致他放下手機,一沾到枕頭,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喻繁這幾年幾乎每晚都做夢。
除開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剩下的夢的內容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彆就是他打贏了或是輸了。有些是往事,有些是臆想。
甚至在幾個月以前,夢裡不是他死了,就是喻凱明死了。導致他那段時間醒來以後都要躺在床上緩好一會神,才能確定自己是醒了,還是靈魂出竅。
直到新學期開學,他這種夢又忽然漸漸減少。他開始做一些很簡單,也很輕鬆易懂的夢。
譬如今晚——
他夢見實驗樓的樓梯間,陳景深坐在台階上低頭悶笑,而他自己靠過去,勒住陳景深的脖子,逼著陳景深抬頭。
陳景深由著他弄,抬頭的那一刻也抬起了手,陷進他頭發裡,把他按下去——
陳景深沉默地磨了磨他的臉,又磨了磨他的鼻子,最後碰上他的嘴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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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景深剛進教室,就感覺到某人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似有所感地看過去,正好看到他同桌把那久違的校服外套往課桌上一蓋,整個腦袋都倒了下去。
陳景深坐到座位上,抬手敲了敲旁邊的課桌:“早餐吃了沒?”
無人應答。
過了片刻,陳景深把臨時趕完的作業放到他手邊:“起來趕作業。”
無人應答。
臨到早讀,左寬從隔壁班過來,說自己太困了,約他們去抽個煙再上課。
王潞安:“噓,小聲點。我倆去,喻繁睡了……”
話音剛落,喻繁噌地坐起來,把煙隨便塞進口袋,默不作聲地站起身。
平時都要踹一下陳景深椅子讓他讓路的人,今天頭也不回地右轉,踩在椅子上一躍,直接翻窗出了教室,悶聲朝廁所去了。
王潞安、左寬:“?”
陳景深:“……”
看明白了,不是真睡,是不理他。
十分鐘後,早讀開始。
語文課代表還在跟語文老師詢問今天讀哪一課,陳景深手臂伸過去,碰了碰旁邊的人。
兩人手臂貼上的下一秒,喻繁嗖地一下把手撤走了。
陳景深:“……”
他夾著筆抵在課桌上,轉頭問:“我惹著你了?”
他同桌一動不動,盯著課本,冷漠地說:“沒有。”
陳景深掃了一眼他通紅的耳朵:“那你怎麼一大早就生我氣。”
第43章
喻繁單手支著撐在臉邊,把他和陳景深的視線徹底隔絕開。
他盯著課本上的字,依舊頭也不轉:“沒有。誰生氣了?我沒生氣。”
陳景深說:“那怎麼不理我。”
“困,不想說話。”
喻繁能感覺到陳景深沉默地看了他一會。
幾秒後,身上的視線消失,旁邊的人低聲跟語文課代表一起念起了課文。
喻繁不自覺地卸了勁,用手用力揉了幾下臉。
他的確沒生氣,做夢這事怪不到陳景深頭上,要怪也是怪朱旭,早戀還在教室走廊親嘴,活該特麼被抓。下次再讓他撞見,他就直接打胖虎電話。
早讀結束,今天前兩節是數學課,莊訪琴還沒來,各組組長都趁這個時候收作業。
柯婷起身從前排往後收,到了喻繁這,她小心翼翼地問:“喻繁,你要交數學作業嗎?莊老師說今天不交作業的,兩節數學課都要站著上哦。”
喻繁靠在椅子上彎腰找課本,頭也不抬地說:“沒寫,不……”
“我和他的。”陳景深從桌肚拿出兩張數學試卷,放到柯婷麵前。
喻繁一愣,先看了眼自己抽屜,再抬頭看向柯婷手裡剛接過的兩張試卷:“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你去廁所的時候。”
“……你又學不來我的字,還想一起站兩節課?”
陳景深淡淡道:“這次應該可以。”
喻繁不信,站起身去抓柯婷手裡的試卷:“拿我看看。”
看到卷子上的字,他眉毛擰成中國結,反應跟之前一模一樣,“什麼東西?這像我的字??”
說後麵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