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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高,拔高聲音,一下拔得有點高,聲音都劈了叉。

“全天底下,隻要是母的,全都配得上小的!”

蘇培被二貴鏗鏘有力,悲憤的話驚得往後仰,好半晌後,他哈哈大笑起來。

失戀帶來總是縈繞在心頭的薄霧,有了二貴的悲慘做對比,莫名其妙就散了。

人員安置方麵,隻剩下弘昀的院子。蘇培心眼亂冒,去請李格格自己安排人手去前院伺候。

李格格是弘昀的親生母親,胤禛也不會認為她有私心害了弘昀。李格格更巴不得,雙方共贏,天下太平。

康熙南巡之後,又去巡幸塞外,胤禛依舊留在京城,他難得清閒,蘇培也跟著很輕鬆。

隻是一入秋,興許是秋風秋雨愁煞人,蘇培敏[gǎn]地察覺到,胤禛一天比一天要消沉,愁眉不展,顯得心事重重。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蘇培作為胤禛貼身的大總管,死暫且不談,為主分憂那是他的職責所在。

他腦子轉得飛快,仔細回憶,並逐一分析胤禛不高興的原因。

首先,外麵的朝堂局勢,這一年勉強算是風平浪靜。

再次,府中後宅的妻妾,相處和諧,互不打擾。

最後,兩個阿哥以及一個格格,都健康茁壯成長。

最小的弘時,已經會搖搖擺擺走路,口齒不清地喊阿瑪了。

對啊,阿哥!

蘇培腦中靈光一閃,頓時豁然開朗。

胤禛閒了,去後院交公糧的次數也多了起來。蘇培已經隨著他,從福晉到各個格格的院子,巡回了無數次。

甚至,連過了七年之癢的宋格格與李格格,也沒有落下。

隻是,胤禛白辛苦了一場,後院裡所有人,肚皮都不見動靜。

弘時已經快兩歲了,也就是說,胤禛已經白交了近三年公糧。

蘇培傻了眼。

他連實戰的經驗都沒有,懷孕生子的事情,對他一個太監來說,是不是太難了點?

第33章

蘇培分析出了胤禛心情不好的原因,卻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夾著尾巴小心翼翼當差。

三番五次嚴厲警告徐阿水,大且精神當差,若是招惹到胤禛,蘇培也保不住他。

屋漏偏逢連夜雨,胤禛一邊心焦孩子少,一邊還得為現有的孩子不爭氣大動乾戈。

弘昀今年已經足足五歲,明年就會進宮去上書房讀書。

現在他的學習情形,用胤禛訓他的話來說:“大字寫得跟狗爬似的,書也背不了幾篇,平時隻顧著貪玩,給我回去好生反省,寫一百篇大字,書背不完,不許吃飯睡覺!”

蘇培其實看過弘時的大字,以他的水平來看,弘時的字一筆一劃寫得端整不說,而且大小均勻很好認。

至於背書,弘時才五周歲,這個年紀的孩子,在他以前,都在快活地玩耍,家長當祖宗一樣供著。

就算教育,也是惠風和暢式的,生怕給孩子帶來壓力與童年陰影。

蘇培當然不會傻到提出快活學習的教育理念,純屬找抽與搞笑。

一群雞娃都在五六歲進上書房讀書,彆人一飛衝天,你在那裡躺著做鹹魚,幻想著成為團寵不勞而獲,也不怕被內卷的浪花拍死。

阿哥們現在的教育好不好,能不能成才,現實表示能。

康熙的兒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九龍奪嫡死得是多,但與教育不成功無關。

更重要的是,有皇位可以繼承的阿哥們,真用快樂教育,估計江山得完。彆看末代皇帝溥儀,被趕下了龍椅,各方麵的學識水平絕對不低。

弘昀哭得小胖臉都花了,還是得老老實實回去受罰。

胤禛罵歸罵,等弘昀走後,畢竟是親兒子,他又心疼得很。獨坐在書房裡,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來,飯也不吃,枯坐到夜幕降臨。

蘇培與徐阿水候在屋外,徐阿水抬頭看著天色,小聲地說道:“蘇爺爺,爺一天都沒有用飯用茶水,您說要不要進去問一聲?”

胤禛也不是一天沒有用飯,隻中午沒有吃飯而已,何況,現在還沒到用晚飯的時辰。

蘇培懶得吐槽徐阿水的不識數,勉強同意徐阿水的說法。

主憂了太久,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不過,進去之後,若是被胤禛劈頭蓋臉罵出來,然後成為出氣筒就慘了。

蘇培很想沒有義氣,命令徐阿水先進去探路,餘光瞥過去,不見了徐阿水的人影。

明明先前兩人還站在一起,蘇培愣了下,往後一轉頭,徐阿水這個混賬,好似已經察覺到危險,悄然退到了牆角根兒。

狗東西,太不仗義了!

蘇培臉一沉,徐阿水抱拳不斷作揖,哭喪著臉小聲告饒:“蘇爺爺,小的長得醜,爺瞧見小的醜臉,心情會更不好。蘇爺爺,小的不敢進去。”

“唉,算了。”蘇培大人有大量,無所謂說道:“我進去吧,你跟著我來,準備好火折子,先把燈點上再說。”

徐阿水立刻咧嘴笑了,“蘇爺爺就是好,是這個!”朝他比起了大拇指。

蘇培一點都沒驕傲,隻淡淡一笑。

徐阿水拿著火折子走到門邊,蘇培一個急旋身,一隻手打起門簾,一隻手揪住徐阿水,把他推搡在了門口。

胤禛聽到聲音抬頭,啞著嗓子怒道:“你做什麼,找死呢!”

懵逼的徐阿水快哭了,硬著頭皮顫聲道:“爺,屋子裡暗了看不清楚,奴才給您點上燈。”

“砰!”茶碗砸過來,發出清脆的響聲,胤禛沉聲怒罵:“滾!”

徐阿水心驚膽戰滾了出來。

蘇培袖著手繼續望天,暗自琢磨思索:“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胤禛再發兩次火,到第三次的時候,火氣的殺傷力就該小了。

徐阿水很是受傷,悲憤地控訴:“蘇爺爺,您騙人!”

蘇培不稀得搭理他,隻“還錢”兩個字,成功讓他閉了嘴。

上次蘇培借給徐阿水一千個大錢,減免一百個,如今他還欠蘇培八百九十個。

這個混賬,這麼久隻存下了十文錢。

蘇培想多推幾次徐阿水去吸引火力的想法落了空,沒一會,胤禛在屋裡喊:“蘇培盛!”

徐阿水幸災樂禍看了過來,蘇培朝他揚了揚拳頭,苦兮兮走進屋上前請安:“爺,您一天都滴水未進,奴才去給您拿些點心熱茶進來可好?”

胤禛隱身在黑暗中,許久後說道:“我不餓,你去看看弘昀如何了?”

蘇培調動所有的情緒,情真意切地說道:“爺,您關心弘昀阿哥,可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啊。”

胤禛幽幽歎了口氣,勉強答應了:“先點燈吧。”☆思☆兔☆網☆

蘇培暗叫了聲好險,看來長得好看的人,運氣總不會太差,徐阿水與他的待遇天差地彆,誰叫他長得醜!

拿著火折子點亮了燈盞,屋裡亮堂起來,胤禛一時沒能適應,拿著手擋住光,眉頭還是皺著解不開。

蘇培自作主張,吩咐徐阿水去提了熱茶杏仁奶酪進來,勸道:“爺多少先用一些,奴才這就去弘昀阿哥的院子。”

胤禛不置可否唔了聲,端起茶碗吃了口:“弘昀也愛吃杏仁奶酪,他若是在認真讀書,可以允他吃一碗。”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蘇培感歎不已,來到弘昀的院子,才走到門邊,便聽到李格格心疼勸說的聲音:“我的兒啊,你阿瑪都是為你好,你是府裡的大哥,若不好好讀書,以後長大了沒出息,可要怎麼辦呐!”

蘇培聽得頭大如鬥,弘昀雖是府裡的大阿哥,胤禛還不滿三十,福晉比李格格還小好幾歲,其他格格們也正年輕嬌豔。

前麵胤禛生了很多個孩子,表示他的生育能力沒問題。這幾年沒生,不表示永遠都不能再生,畢竟還有個鼎鼎大名的弘曆沒出來。

聽李格格的話,好似弘昀以後就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了一樣。

蘇培無語搖搖頭,李格格是半個主子,不是他能批評指導,隻當耳朵聾了。

進屋後,弘昀雙眼通紅,握住筆緊繃著臉,一臉的苦大仇深,忙著在趕大字。

李格格站在他的身後,看得心疼不已,還要忙著不時哄一聲,嘴裡吃著糖悶頭亂跑的弘時。

蘇培隻得當眼睛也瞎了,上前請了安,拉過伺候弘昀的奴才李有財問道:“弘昀阿哥寫了多少篇大字,背了多少書?”

李有財不敢隱瞞,低聲如實說了,蘇培才不會管弘時的學習進度,他隻是為了心裡有個數,好向胤禛彙報而已。

蘇培先前讓李格格自己選伺候弘時的奴才,她已把蘇培勉強看做了半個自己人,見他在與李有財低聲說話,頓時拉下臉,不悅問道:“你們在嘀嘀咕咕說什麼,什麼見不得人的話,需要背著人說?”

李有財低著頭不敢出聲,蘇培直接說道:“奴才在跟李有財說,爺心疼弘時阿哥,知道他平時喜歡吃杏仁奶酪,讓廚房去給弘時阿哥做一碗,填飽肚子之後,再繼續讀書。”

李格格立刻笑了,說道:“這是好事。”擺著手,把伺候的人支使得團團轉:“快去快去,沒聽到爺的吩咐?弘昀愛吃甜,多加點進去。”轉頭再看著蘇培,德意地說道:“我就說嘛,爺哪能真下得了狠心責罰。”

弘昀將一切聽在耳中,小嘴緊緊抿著,很快嘴角悄悄翹了起來,手下的動作明顯慢了。

李格格一連串的動作,看得蘇培眼花繚亂,有件事卻很清楚:胤禛這一出火,白發了,教育失敗。

回到前院,蘇培仔細回了弘昀寫了幾篇大字,讀了多少書。

胤禛聽完後,神色緩和了不少,說道:“傳飯吧。”

用完飯歇息了一會,胤禛往後院走去,蘇培跟在他身後,往耿格格的院子走去。

到了李格格的院子附近,胤禛停下腳步,沉%e5%90%9f片刻,腳步一轉改了向。

蘇培跟在胤禛身後走進屋,李格格剛從弘昀的院子回來,正在看著奶嬤嬤喂弘時吃飯。

她見到胤禛前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趕緊迎上前福身見禮,一迭聲吩咐上茶上點心。

胤禛逗了幾句弘時,問道:“怎地這般晚才用飯?”

李格格從柳兒手上接過茶親自奉上:“爺請吃茶。”胤禛端起了茶,李格格在他身邊坐下,笑著說道:“妾前腳剛帶著弘時從弘昀的院子回來,妾陪著弘昀吃了些飯。弘時胃口好吃得多,我怕他吃多了積食,讓奶嬤嬤分幾次喂他。這不,回來還沒下地,他又吵著要吃的了。”

胤禛的臉色,微不可查沉了下去,李格格沒有察覺,蘇培卻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替李格格捏了把冷汗。

李格格還在繼續說:“弘昀真是聽話,爺讓他寫字就寫字,讓他讀書就讀書,孝順得很,說是阿瑪說了,不寫完大字,背好書,不許用飯。妾還勸了他許久,說是阿瑪心疼他,他還小呢,哪能真舍得罰他。勸了許久,他總算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