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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海棠也冒出了花苞,胤禛站在廊簷下賞了一會花,轉身進了書房。

蘇培見到他看上去心情頗好,便趁機上去委婉提了此事。

聽到徐阿水的名字,胤禛的眉頭皺了皺,問道;“他?府裡選不出其他人了?”

府裡當然有很多人比徐阿水強,隻是他們不老實,對蘇培不利的人,肯定不能舉薦到胤禛麵前。

這裡麵還有個邏輯,現在蘇培是徐阿水的祖宗,蘇培是胤禛的人。

隻要徐阿水不會背叛祖宗,也就表示他不會背叛胤禛。

蘇培推薦他上去,就很有底氣,不會怕徐阿水亂伸手,被彆人收買了。

先是無傷大雅攻擊了一下徐阿水的長相,再著重強調了他的好處:“爺,徐阿水人雖然長得難看,人也有些小毛病,他的忠心倒毋庸置疑。”

胤禛眼前浮現出徐阿水的長相,斜睨著蘇培,嫌棄地說道:“人是長得寒磣了些。”

蘇培跟著賠笑,胤禛不由得也笑了,思索片刻後說道:“你說得也對,沒有缺點的人反倒令人可怕。徐阿水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也不敢亂推人,就他吧。”

蘇培心裡一鬆,流利地應了是。胤禛聽到熟悉的應答,拿眼角看過去,肅然問道:“你那妹妹的事情,可解決了?”

小河的親事人選,蘇培已經讓二貴與徐阿水廣撒網,報了好些沒有成親的護衛管事上來。

徐阿水與二貴,兩人還神奇地自帶篩選功能。

比如,通過徐阿水可以去掉賭錢的。

至於二貴,他跟鑽地土撥鼠一樣,每家的床下事情都能打聽到。

哪家妯娌厲害,哪家婆婆厲害虐待媳婦,他講得頭頭是道,然後這些人家也不用考慮了。

最後剩下了幾人,家中人口簡單,家人相處和睦。至於長相嘛,蘇培認為肯定不能跟他比,好在人還算上進。

蘇培讓二貴去把所有人的情況,仔細說給了小河聽,最後小河隨口應了一家。托媒婆去做了媒,已經過禮下了定。

提到這件事,蘇培強忍悲痛,說道:“爺,奴才已經給妹妹定了親,也算對得起自小的鄰居。事情已了結,以後奴才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胤禛愣住,宮裡剛打算下令,禁止太監亂攀親戚,他動作倒快,趕在前麵解決了此事。

康熙在南巡途中,寫回京的信中提出來的旨意,蘇培肯定不能提前知曉。

胤禛一時不知該佩服他的好運氣,還是該讚一聲他的狡猾,意味深長看著他,說道:“你動作倒快。這件事過後,以後不許再認什麼哥哥妹妹。”

蘇培聽到胤禛說完宮裡的規定,止不住張圓了嘴,暗叫一聲好險。

說是亂攀親戚,其實是為了好聽些,主要為了防止太監宮女拉幫結派,借著親戚的名號來往,彼此私底下飛個%e5%aa%9a眼,湊合著過日子啥的。

禁肯定完全禁不了,比如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小宮女,對彆人造不成什麼威脅,誰也不稀得搭理你。

宮裡有了先例,王府貝勒府肯定要緊隨康熙的步伐,積極響應。

蘇培作為四貝勒府的總管,真的不適合有好妹妹,否則,他會被當做靶子射成刺蝟。

徐阿水聽到蘇培把他提拔了上來,要不是前院人多眼雜,他得當場跪下來給蘇培磕幾個頭。

升職令徐阿水紅光滿麵意氣風發,激動得嘴都歪了,泣不成聲保證:“蘇爺爺,小的一定拿著人頭作保,不,拿著錢袋子作保,要是小的不好好當差,小的逢賭必輸!”

聽起來不那麼著調的賭咒發誓,對於賭鬼徐阿水來說,這句話的威力堪比天打五雷轟。

蘇培想笑,麵上卻不顯,冷冰冰說道:“以後你在爺麵前當值,我要是看到你敢亂伸手,哪怕是收一個大錢,伸一隻砍兩隻,彆說賭錢,以後我要你連屁股都擦不了。”

徐阿水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那小的豈不是比二貴還要臟?”

提到二貴,蘇培頭隱隱做疼,徐阿水升了職,總不能落下他。

當晚下了值,蘇培去廚房裡拿了些羊肉等吃食,叫上二貴徐阿水打牙祭。打算安撫好二貴,順帶給徐阿水慶賀。

二貴打開油紙包,把裡麵的白切羊肉,肚條等擺到盤子裡,咽了口口水,嘿嘿笑道:“蘇爺爺,要不要吃點酒?”

蘇培上次過年吃了一次酒,早上起來後吃了茶葉與牛奶,聞不出來酒味,頭卻疼了一整天。

聽到二貴再提酒,臉一沉,冠冕堂皇說道:“明兒個還要當差呢,不許吃酒!”

徐阿水得了新差使,明天是他第一次當值,正暗自摩拳擦掌,準備以最帥的樣子上崗。

最主要的是,他不好酒,跟著蘇培義正言辭教訓二貴:“蘇爺爺說得對,二貴你的規矩呢?當值時還醉醺醺,若是出了差錯,你可擔待得起?”

二貴不敢與蘇培頂嘴,對徐阿水就不客氣了,當即朝他翻了個白眼,淬了一口罵:“滾你娘的。”

徐阿水嫌二貴臟,拖著凳子離他遠了些,指著吃食說道:“二貴你個臟東西,隻能吃你麵前的,要是敢亂拿,弄臟了蘇爺爺與我的那一份,看我不捶你。”

二貴眼珠一翻,眼見又要與徐阿水吵起來,蘇培忙不耐煩地喝止住兩人。

“好了好了,你們見麵就跟那牛一樣頂頭乾,口水亂噴,都一樣邋遢!二貴,阿水已經在爺身邊當差了,你們在背後怎麼玩鬨我不管,當著外人的麵,你得給他些麵子。”

徐阿水很想學著蘇培那樣不動聲色低調,臉上的喜意卻怎麼都摒不住,濃得啪啪往地上掉。

二貴如遭雷擊,指著自己顫聲說道:“蘇爺爺,那小的呢?”

唉,做人爺爺的,一碗水肯定要端平,不然就得被孫子們指著罵偏心。

二貴此時受了天大的不公,委屈得都快哭了,蘇培看得嘴角抽了抽,溫和地說道:“二貴,你很好,也很不錯,以後會有大出.....”

畫餅好似不管用,二貴嗚嗚哭得撕心裂肺,打斷了蘇培接下來的話。

徐阿水趁機往二貴張開的嘴裡塞了一把白切羊肉,堵住了他的哭聲。

二貴把羊肉嚼著吃了,張嘴繼續哭。

蘇培看得肚子都快笑抽了,這時卻不能表現出來,不然二貴說不定會因此黑化。

蘇培趕緊拿出殺手鐧,飛快說道:“我允許你去找大妞,隻要大妞答應嫁給你,我絕不會插手。”

大妞是二貴最大的心結,因為蘇培與小河沒了瓜葛,二貴極有眼見力,沒敢再去找大妞。

聽到蘇培答應他們來往,二貴頓時破涕為笑,追問道:“當真?”

“比珍珠還真。”蘇培保證,同時警告他:“你要正兒八經去向大妞提親,不許用強,也不許再來看手相的那套,占人姑娘便宜。”

二貴點頭如搗蒜,連連保證道:“蘇爺爺您放心,小的肯定會照著規矩來,要是大妞答應了,小的一定先告訴福晉,得到福晉的允許後,把這件事過到明麵上來。”

蘇培淡笑不語。

他之所以沒有提福晉,是篤定大妞不會同意二貴。

如果大妞對二貴有意,小河肯定早就告訴他了。

徐阿水在一旁笑翻了,捂住肚子哎喲叫喚:“二貴,大妞眼睛又不瞎。”

二貴惱了,朝他呸了一口,罵道:“滾你娘的,老子總比你長得好看,你懂個逑!”

徐阿水抹乾臉上的口水,撲上去又與二貴抱著扭打,在地上滾成一團。

蘇培把炕桌拖開了些,免得被這兩人打翻了。

支起一隻腳,手搭在膝蓋上麵,嘴裡慢悠悠啃著羊肉,看著眼前的兩人,惆悵歎息。

他這個大總管,底下兩個最得力的馬仔,就是兩個棒槌。

加上他,勉強算是三個臭皮匠,最多能抵三分之一個諸葛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二貴太過興奮,實在等不及,準備次日告假去探大妞口風。

徐阿水在旁邊亂起哄:“二貴,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你長得不像人,我覺著啊,你把你積攢下來的銀子,拿去換成金子,然後在身上鍍上一層,冒充一下菩薩,估計大妞會多看你一眼。”

二貴不客氣踢了徐阿水一腳,腦子裡卻琢磨起來。

他平時省吃儉用,府裡一年四季會給下人做兩身衣衫,他就兩身換著穿。

抬起手臂一看,袖子已經磨得發亮,小眼神直接略過徐阿水,他還不如自己呢。

二貴把目標對準了蘇培,可憐巴巴地說道:“蘇爺爺,您行行好,借小的一身新衫穿吧。”

蘇培上下打量著二貴,大方地答應了:“你去拿,看上哪件穿哪件。”

二貴嗷了一聲,喜滋滋跑去一通翻箱倒櫃,最後選了身深藍綢緞常袍。

蘇培比二貴高出一個頭還有餘,他穿上後,常袍下擺拖地,看上去像是戲班子裡唱戲的醜角一樣。

徐阿水拍著腿,哈哈笑得前仰後俯,二貴白眼快翻出了眼眶,最後,不情不願把常袍還給了蘇培。

蘇培見二貴捯飭得辛苦,想讓自己變得帥氣些。

他現在短發,用不到頭油,大慈大悲把整瓶頭油送給了二貴。

二貴對著銅鏡抹了半天,蘇培看了,不禁倒抽了口冷氣。

二貴現在看起來,十足像是一個油光錚亮的鹵豬頭。

徐阿水快笑瘋了,在木炕上來回打滾兒。

二貴擼袖子,又要上前與徐阿水乾仗。蘇培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驅趕兩人:“快滾快滾,老子要睡覺了,明天還要當差呢。”

兩人聽話得很,互相配合著收拾乾淨屋子,打了水來伺候蘇培洗漱完畢,才重新打打鬨鬨往外滾了。

第二天晚上蘇培下值回到宅子,二貴像是隻無家可歸的小狗般,抱著雙膝蹲在門口,蘇培一走近,他抬頭看了過來。

蘇培嚇了一跳,二貴本來就小的眼睛,此時腫得成了一線天,不仔細看,還以為他眼睛長沒了。

二貴一張口,淚水頃刻間滾滾而下:“蘇爺爺,大妞,大妞不答應小的求親。”

蘇培想笑,最後打算做個人,極力忍住了。

二貴實在是太難過,蘇培沒往他傷口上撒鹽,安慰他道:“沒事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

二貴跟在蘇培身後,哭得直抽抽:“蘇爺爺,小的就喜歡大妞這棵草啊,彆的花啊樹啊,小的都看不上。”

蘇培沒忍住,不厚道笑了:“二貴啊,也得要花啊樹啊能看上你,你說是不?”

二貴的眼淚,突然奇異般停止流淌,憤憤不平說道:“蘇爺爺,大妞一點心都沒有,她不稀罕小的,就不稀罕唄。實話說出來,小的能接受,偏偏她說,她說……”

吭哧含糊一陣,二貴抽噎著說道:“小的太好,她配不上小的。”

二貴手臂用力一揮,氣得臉色通紅:“啊,配不上小的,真是天大的笑話!”好似受到天大的侮辱,二貴一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