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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還請你見諒。不過,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希望你當麵對我指出來,如果有錯,我一定改正。爺忙得很,每次都要拿著些雞毛蒜皮的事來耽誤爺的功夫,我實在是沒臉。”

高良憨厚的臉,終於再也繃不住,難以置信盯著蘇培。

雖不知胤禛為何明顯偏著蘇培,徐阿水都承認了克扣之事,也隻是高抬輕放,不痛不癢罰了一千個大錢。

何況,大家私底下有再大的矛盾,也是各自暗中搞事,絕不會當麵撕破臉皮。

萬萬沒想到,蘇培把這件事拿到台麵上來說。

高良說不出的憋屈與憤怒,以後若是再來胤禛麵前告狀,就是不體恤主子辛苦。

這麼大一頂帽子蓋下來,高良哪承受得起,嘴唇哆嗦著,腿一彎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

剛要張嘴哭,蘇培語重心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大過年的,高良,你彆哭了吧,過年要喜氣,可彆把好運都哭沒了。”

高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硬生生把眼淚逼回了肚子裡。

胤禛眼神從兩人身上掠過,淡淡地說道:“高良,蘇培盛是你的頂頭上峰,以後有事的話,先向他稟報,一天天的,我哪有那麼多閒工夫,來替你斷案。”

高良麵若死灰,規規矩矩應是。

胤禛對高良擺擺手,說道:“下去吧,蘇培你過來磨墨,正事都被你們耽誤了。”

高良退出屋,蘇培上前磨墨,幾乎沒笑破肚皮。

既然已經斷了高良告狀的路,以後一定要想法子把他整死。

桀桀桀,蘇培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九千歲的潛質。

胤禛拿著筆準備蘸墨,見蘇培還拿著墨在畫圈圈,橫了他一眼:“墨汁都滿出來了,你腦子都在想什麼?”

這次蘇培不敢以為胤禛是在罵他,麵不改色撒謊:“奴才聞到墨汁清香,在想著奴才雖然%e8%83%b8無點墨,能多聞些墨香,說不定就會變得有學問了。”

胤禛聽得發笑,說道:“你倒是謙虛,既然知道自己不學無術,就該多學些。平時無事時,彆隻顧著偷偷睡覺,跑去廚房混吃混喝。”

蘇培傻了眼,脫口而出道:“爺都知道了?”

胤禛笑了:“我還能不知道,府裡不缺那口吃食,你是吃進了肚子裡,又不是亂拿去霍霍,我懶得與你計較罷了。”

蘇培神情訕訕,說道:“多謝爺體諒,平時奴才餓得快,就吃多了些。”

胤禛斜了他一眼,低頭認真寫字,不鹹不淡說道:“彆隻顧著吃,要多動動腦子,隻府裡的人都不能擺平,底下的人不服你,出去之後,在外人麵前,你還不得被欺負了去。”

蘇培心道還不是因為你接受越級告狀,一言堂可要不得。

再說出去之後,麵對的人大多都是親王貝勒阿哥,天然的身份壓製,我就算再厲害,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蘇培暗搓搓反駁歸反駁,卻把胤禛的提點,牢牢記在了心上。

胤禛沒再說什麼,低頭寫起了字。

蘇培伺候胤禛用完飯歇息,下了值回自己的小院,見到徐阿水與二貴兩人,也不怕冷,都凍得臉都白了,在庭院裡抱著扭來扭去。

蘇培看得實在是辣眼睛,喝道:“都給老子住手!”

二貴見到了救星,扯著嗓子喊道:“蘇爺爺,徐阿水這狗東西,要強找小的借銀子,蘇爺爺救命啊!”

徐阿水放開二貴,哭唧唧說道:“蘇爺爺,小的拿不出一千個大錢,彆說一千個,就是一百個,小的也拿不出來。二貴有錢,他都存了好幾十兩了。”

二貴跟被踩了尾巴一樣,一跳三丈高,扯著喉嚨罵:“徐阿水你個王八蛋,居然盯著老子的錢袋。你說,你怎麼知道老子存了多少銀子,你是不是想要偷,那是老子的命根子,你敢動歪心思,看打!”

兩人又扭成一團。

蘇培目不斜視走進屋,二貴與徐阿水扭打著一路跟在後麵,扭了一半,二貴推開徐阿水,顛顛跑上前,說道:“蘇爺爺,大妞妹妹給爺送了一個包袱來,蘇爺爺在忙,小的就替蘇爺爺收下了。”

蘇培愣了下,上次決定揮劍斬情絲之後,小河差大妞送了好幾次包袱來,都是她親手做的針線活,有細棉的裡衣,荷包等。

徐阿水酸溜溜說道:“哎喲,還大妞妹妹,不要臉,二貴,你是不是想留著銀子,以後好娶大妞?”

二貴人雖醜,但是他有根。

蘇培抬眼看去,二貴竟然難得扭捏起來,紅著臉反擊:“要你管!”

徐阿水嘴角都快撇到了地上,很快來了勁,不懷好意笑著道:“瞧你長得,嘖嘖嘖!大妞呢,算是長相端莊吧,可架不住你這張夜裡見了都要被嚇醒的臉啊,若是以後生個閨女隨了你,哎喲,造孽啊!”

二貴怒了,嗷地一聲撲上去,把徐阿水壓在了炕上。

徐阿水奮起反擊,翻身把二貴壓在下麵:“快借給爺爺大錢,不然爺爺就去告訴大妞,你對她居心不良。二貴,好哥哥,不借一千個,九百八十個好不好,我把自己的二十個全部補進去。好哥哥…..”

二貴被徐阿水捏著嗓子的一聲好哥哥,激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掐住了他的嘴:“老子都快吐了!”

蘇培沒理會兩人,打開包袱皮,裡麵裝著一套皮裘衣褲,加上兩雙皮襪。

皮裘衣褲穿著很暖和,不透風能禦寒,屋裡燒了炕,穿著就熱了。

皮不透氣,蘇培經常被捂出一身汗,尤其是皮襪,氣味實在是銷魂。

皮襪多幾雙好換洗,多一套皮裘衣褲,也可以每天輪換著穿,換下來的掛著散味。

蘇培看著眼前的包袱,一顆心,說不出的滋味。

慢吞吞脫下靴子,拉下腳上的皮襪,扔到了激情互罵的兩人身上。

屋內瞬間安靜,很快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叫喊:“臭死人了!”

第27章

最後蘇培給了徐阿水一千個大錢,也不是給,蘇培沒打算要回來,不過名義上還是借。

要讓他有緊迫感,至少每個月領到月例之後,不要再拿去全部賭掉了。

同時,蘇培還拿出十兩銀子,讓二貴拿去送給了小河。

一來是小河買皮裘需要花錢,她本來就是靠著做針線為生,給蘇培做衣褲襪子,就耽誤了她自己的事情。

二來,快過年了,給錢也是讓她能過個寬裕的年。

以蘇培大直男的想法,喜歡過的女人,哪怕是兩人沒有結果,他也見不得她們有任何的不好。

過年時府裡灑掃收拾一新,張貼春聯桃符,送禮收禮,蘇培忙得不可開交。

每天在琢磨著怎麼收拾高良,提升自己的逼格,為成為九千歲作準備,整個人恨不得如孫悟空那樣,拔根汗毛,變出無數個小蘇培出來使喚。

胤禛這天打量著蘇培,皺眉嫌棄地說道:“都二十八了,你怎麼還沒有去剃頭?”

大清風俗是正月不理發,過年前要剃好,蘇培撫摸著額前鑽出帽子的頭發茬,忙說道:“奴才下值後就去剃掉。”

胤禛望了眼屋外的太陽,說道:“這裡也沒什麼事,你趁著日頭好,早些去剃乾淨,彆過年進宮時,被人指摘你儀容不整。”

蘇培應是,轉身走出去,尋到府裡的剃頭匠,叫上他一起回院子去剃頭。

搬了凳子到廊簷下坐著,蘇培在肩上圍上舊衣衫,剃頭匠拿出剃刀,恭敬地說道:“蘇爺爺,小的開始剃了,您儘管放心,小的手藝好得很,保管給您剃得乾乾淨淨。”

蘇培心道其實剃個光頭也不錯,配上我英俊無雙的臉,活脫脫一個禁欲係和尚。

剃刀在頭上嚓嚓作響,頭發茬隨著掉落。京城的冬天,外麵就是有太陽,還是冷得浸人。

蘇培鼻子冷得一陣發緊,像是要打噴嚏又打不出來,張著嘴很是難受。

恰好掉下來的發絲鑽進了鼻孔,他鼻子一癢,憋著的噴嚏得到了痛快的釋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哢嚓。

一縷長發,悠悠飄落,搭在了蘇培臉上。

天地間頓時停止了轉動,安靜得落針可聞。

剃頭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嚇得聲音都發緊,哭著告饒:“蘇爺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蘇培閉了閉眼睛,都怪他自己打噴嚏,而且,剃頭匠沒有把他頭削掉,已經是佛祖保佑。

“你起來吧,拿鏡子來我瞧瞧。”蘇培深吸一口氣,儘量平緩了下心情。

剃頭匠翻身爬起,拿了銅鏡舉到蘇培麵前。

不看不要緊,乍一看蘇培很想笑,再看,又很想直接暈過去。

腦袋中間的頭發被剃掉,“一條大河破浪寬,風吹草低見牛羊。”

蘇培腦子裡冒出這兩句完全不相乾的話,再加上楚河漢界,對他現在的發型,形容起來尤其貼切。

蘇培默默念了幾句不急不氣,說道:“你把頭發茬收拾一下。”

剃頭匠忙不迭幫著蘇培清理好碎發,蘇培先把他打發了回去,做了無數遍心理建設,戴好帽子,鼓起勇氣回到了前院。

蘇培鬼鬼祟祟探頭進去,胤禛正在書案前寫字,頭也不抬低喝道:“滾進來!”

蘇培馬上滾了進去,上前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胤禛詫異起抬頭看來,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蘇培不敢隱瞞,將剃頭的前後經過,一字不拉全部老實交待了:“奴才有錯,請爺責罰。”

胤禛無語,盯著蘇培看了半天,說道:“真是,你把帽子拿掉我瞧瞧。”

蘇培拿掉帽子,胤禛睜大了眼睛,盯著蘇培的頭看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哈哈大笑不止。

雖然能逗笑主子,蘇培還是很想哭,耷拉著腦袋萬念俱灰。

胤禛揩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說道:“你這頭發,一時半會也長不出來,兩邊的頭發,也蓋不住中間那麼寬的縫隙,這副尊榮,實在是,嘖嘖。”

蘇培想了想,可憐巴巴地懇求道:“爺,奴才可否將頭發先全部剃掉,等長了之後,再留起來。”

胤禛唔了聲,祖上有令不許留頭,卻沒說不許剃頭。身體發膚來自父母,蘇培的父母早就沒了,自己這個主子最大。

平時大多戴帽子,光頭倒也無傷大雅,當即允了:“你可小心些,彆再把腦袋都削掉了。”

蘇培得了允許,馬上變得美滋滋的,留寸頭,可比辮子頭好看多了。

再次叫上剃頭匠回到院子,把頭發剃成了板寸,頓時感到神清氣爽,這麼短的頭發,洗頭也方便。

上下左右旋身,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看得不時滿意笑出聲。

好一個唇紅齒白,眉目清雋的精致男孩!

蘇培忍著高興回到前院,讓胤禛檢查新發型,原本以為會得到讚賞的目光,誰知胤禛看了好一陣,神色複雜地說道:“好似從廟裡才還俗的和尚,看得不習慣,以後注意著,早些把頭發留起來吧。”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