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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人,沒事就愛湊在一起賭錢玩。蘇培聽二貴說,徐阿水輸得最多,欠了一屁股債,他不禁說道:“你小子少去賭,褲子都賭輸了,難道以後要光著屁股當差?”

徐阿水飛快瞄了一眼蘇培,笑得很是蕩漾:“小的家中無爹無娘,又長得難看,連個相好的都沒有,也就這麼點樂趣,讓小的不賭,這人活著還有什麼勁?”

蘇培琢磨著徐阿水的話,裝作不經意說道:“你有了銀子,自然找得到相好的。你瞧李福長得那麼難看,不照樣有人喜歡他。”

誰知徐阿水嘴角都快拉到了地下,說道:“瞎了眼的人才會看上他,嘻嘻,若是長成蘇爺爺這樣俊,就是不給銀子,小的也願意。”

蘇培看著他那副猥瑣樣,一腳踢過去:“滾!”

徐阿水跳開了,又沒完全跳開,跳得很有水平,蘇培的腳隻擦著他褲腿而過。

天色已經漸漸轉暗,蘇培還沒能下班,先回去正院書房,胤禛恰從屋裡走出來,看了他一眼問道:“都辦妥當了?”

蘇培回了話,胤禛沒做聲,繼續往外走去,他跟在身後,一起到了福晉的院子。

福晉領著丫鬟婆子候在屋外,遠遠就福身請安,胤禛走上前叫了起,絮兒上前打起簾子,斂眉低眼肅立在旁。

胤禛目不斜視走進屋,福晉緊跟其後進去,蘇培正要跟上前,絮兒笑著說道:“蘇諳達請去坐著吃杯茶吧。”

有婆子立刻上前,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將還在暈圈的蘇培請進了耳房,他看向外麵,徐阿水走進來,自然而然坐下了。

蘇培思忖著,順勢坐在了凳子上,婆子上了茶水點心便退了出去。

徐阿水端著茶呼嚕嚕喝了兩口,拿了塊豌豆黃塞進嘴裡,幾口吞下去,又呼嚕嚕吃了幾口茶。

見到蘇培沒動,徐阿水湊上前低聲勸說道:“蘇爺爺多少得吃一些,如今蘇爺爺身子才剛好,又來回奔波忙碌了這般久,小的擔心蘇爺爺身子會吃不消。”

蘇培聽徐阿水這麼一說,雖不明白怎麼回事,還是端著茶吃了兩口。豌豆黃太乾又掉碎屑,他選了沙琪瑪剛吃了一小半,便聽到婆子前來說道:“蘇諳達,主子傳飯了。”

主子傳飯關他什麼事?蘇培愣愣的,徐阿水放下茶碗一抹嘴,上前端詳之後,還湊上前像狗那樣聞。

蘇培往後一閃身,差點兒一巴掌拍到他的腦袋上。

徐阿水吸了吸鼻子,說道:“蘇爺爺身子乾淨沒異味,且放心去吧。”

蘇培聽得似懂非懂,站起身走去正屋,丫鬟婆子提著食盒魚貫而入。絮兒指揮她們把菜擺在八仙桌上,然後走到東屋暖閣,不一會,胤禛與福晉走出來,分主次落座。

絮兒恭敬立在了福晉身後,蘇培見狀,趕緊學著溜到了胤禛身後。

婆子托著用帕子包好的筷子上前,絮兒拿在了手中托著,也有婆子這般遞了筷子給蘇培,他有樣學樣拿了。

胤禛沒有吃酒,拿起筷子說道:“用飯吧。”

福晉規矩應是,跟著拿起筷子,絮兒忙上前,夾了一塊板栗燒鴨中的板栗,放在了福晉的碗中。

蘇培這下總算明白,為何徐阿水會提醒他多少吃一些點心。

原來主子吃飯,不用自己動筷子,由他們這群奴才幫著夾。

蘇培聞著飯菜的香氣,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美食當前,光看得到聞得到卻吃不到,這誰扛得住!

胤禛回頭看了一眼,見蘇培正托著筷子上前,吩咐道:“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福晉忙朝絮兒擺了擺手,她應是福了福身退下,蘇培跟著放下筷子,打千後離開。

走到屋外,蘇培稍微緩過了勁,絮兒笑說道:“蘇諳達請歇著稍等,飯菜馬上送來。”

蘇培道了謝,回到耳房,徐阿水正一口饅頭一口醬菜,再加幾片白切豬頭肉,吃得很是歡快。

婆子很快送來了食盒,蘇培打開一看,裡麵裝著一小碗米飯,一碟子青菜,一大塊紅亮的燜肉,還有一碗老鴨筍乾湯,比徐阿水吃的飯菜豐盛多了。

這就是爺爺與孫子的區彆,蘇培感慨不已,見徐阿水不時偷瞄向燜肉,他夾了起來。

徐阿水眼含期盼,蘇培筷子在空中微停,麵無表情當著他塞進了嘴中,兩口咬著吃了,把向來不愛吃的青菜遞過去,大方地說道:“拿去吃吧。”

徐阿水也不喜歡吃青菜,苦兮兮含淚吃了。

蘇培吃飽喝足又欺負了人,莫名的爽在四肢間蔓延。

主子不睡,蘇培下不了班,幸好接下來他沒事,隻是在耳房侯著無所事事等。

直到胤禛要與福晉歇息,蘇培進去伺候他洗簌之後,繼續回到耳房裡打瞌睡。

沒一陣,婆子又來叫蘇培盛,他趕緊走進東屋,從暖閣進入臥房,福晉已經不在,胤禛光著身斜倚在床上,呆怔望向某處,神色茫然。

屋子裡散發著一股蘇培熟悉的氣味,他拿起衣衫上前,心裡思緒萬千。

他需要的是心理疏導,胤禛需要的,是一支事後煙。

第6章

不管心情如何,蘇培還是照樣得繼續當值,雖然第一天都沒乾完,已經小有心得。

他就好比胤禛身上的掛件,胤禛去哪裡,他就得去哪裡。

起得比胤禛早,睡得比胤禛晚,休息的時候,就是胤禛換掛件。

胤禛穿好衣服之後,從福晉院子回到前院歇息,蘇培則睡在了耳房的塌上。

換了個地方睡覺,蘇培毫無意外失眠了,腦子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好似才合上眼,便被徐阿水輕輕推醒:“蘇爺爺,到寅時了。”

蘇培傻呆呆的,眼神放空,不知今夕何夕。轉動著漿糊般的腦子,算出寅時才淩晨三點,他又抑鬱了。

徐阿水腳步輕得像是輕功水上漂,在沒有點燈,昏暗的屋內來去自如,拿著衣衫前來伺候蘇培穿衣。

蘇培像是木偶般,被拉著下了塌,任由他穿好衣衫,跟在他身後走出耳房。

徐阿水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忙轉過身,壓低聲音焦急說道:“蘇爺爺,您仔細著腳下。”

蘇培停下腳步,努力讓自己的腦子開始運行。耳房離臥房近,胤禛還在睡覺,伺候的奴才要提前起床準備,又能吵著他,所以一定要走路無聲。

於是,蘇培學著跟賊進屋踩點那樣,放輕手腳走路,抬腳落腳。

四周安寧暗沉,蘇培看著眼前徐阿水的背影,走著走著,仿佛看到一幕滑稽的啞劇,無聲笑得全身發抖。

眼淚從眼角飆出,他抬手隨意一抹,將衝出去的眼屎也一並抹乾淨了。

京城的秋季早晚很涼,蘇培走出耳房,被撲麵而來的涼風吹得清醒了幾分。

先去解決了五穀輪回,再去到廚房,這裡熱鬨許多,燈火通明,下人們進進出出,灶房裡傳來飯菜的香氣。

徐阿水領著蘇培到了東廂單獨的屋子,有人飛快提來了熱水,徐阿水忙個不停,把青鹽牙刷遞到了他手上。

等刷牙漱口後,徐阿水上前挽起蘇培的衣袖,他走到架子邊洗完臉,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

徐阿水沒有蘇培的待遇,隻就著清粥啃了兩個夾著醬菜的餑餑。蘇培的桌上擺著濃稠適宜的小米粥,雪白的象眼饅頭,兩片切開的鹹鴨蛋,還有小半碗銀絲雞湯細麵。

實在起太早,蘇培一點胃口都沒有,考慮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午飯,他硬把桌上的飯菜全部塞了進去。﹌思﹌兔﹌網﹌

吃完之後,再用清茶仔細漱過口,檢查過儀容可否妥當,再回到正屋去叫胤禛起床。

蘇培躡手躡腳走到塌前,剛要出聲,便聽到床帳裡傳出了動靜,一雙腿先伸出來,胤禛撥開床帳下了塌,麵無表情往淨房走去。

蘇培跟著進去,如同徐阿水伺候他那般,伺候胤禛洗簌出來,丫鬟捧來了衣衫帽子,等胤禛穿戴整齊,桌上的早飯也已經擺好。

蘇培看了下,胤禛的早飯隻比他多了份白切羊肉,一碗牛奶,心中莫名好受了些。

幸福來自比較,不幸也如此,蘇培安慰了自己一番,正要上前伺候夾菜,胤禛抬頭看著他,皺眉擺了擺手:“你眼睛怎地這般紅?”

蘇培以為胤禛嫌棄,趕緊解釋說道:“奴才沒有病,隻是晚上沒睡好。”

胤禛沒好氣說道:“養了這麼些時日,看來真是皮都養得鬆了,回來伺候竟睡不好。”

這句話該怎麼回答呢,蘇培沒那個急智,臉頰抽搐一陣,吭哧吭哧傻笑。

以前的蘇培盛可是八麵玲瓏麵麵俱到,胤禛從未見過他傻的一麵,既意外又想笑,說道:“你下去吧,我怕你紅著眼睛看不清楚,把菜夾到了自己嘴裡去。”

蘇培乾笑著退了下去,來到屋外,兩個小太監抱著兩條雪白的狗走了過來。

以前蘇培養貓,也很喜歡狗,他看到狗狗可愛,便走上前撫摸著狗頭,呲牙咧嘴逗它玩。

狗也不怕人,衝著他叫喚不停,小太監笑嘻嘻說道:“蘇爺爺,吉祥爺爺向來跟您最親,一見著您,老遠就忙著打招呼。”

吉祥爺爺!

蘇培鬱悶得倒抽一口氣,隻覺得狗頭燙手。

得,他這個爺爺,跟狗也差不多。

胤禛聽到外麵的狗叫聲,揚聲說道:“把它們帶進來。”

小太監忙抱著狗進了屋,蘇培也跟著進去,看到胤禛飯也不吃了,含笑撫摸著撲到膝蓋上的狗,溫柔說道:“看來你們也想我了,我也想你們啊。”

蘇培以前是貓奴,貓就是他主子,不搭理他也照樣%e8%88%94著臉巴上去。不過,見到胤禛這般熱烈回應狗,他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胤禛與兩條狗玩耍了一陣,仔細盤問過狗的吃喝拉撒,聽到一切如常後,唔了幾聲,說道:“天氣涼了下來,很快就要入冬,得給它們做幾身新衣衫。蘇培盛,你去讓繡坊取石青與豆綠軟緞各一匹,照著吉祥如意的身形,做幾身夾棉衣衫出來。”

蘇培應下,看著自己身上茶駝色的細布衣服,自嘲地笑了笑,他錯了。

這就是活生生人不如狗係列。

蘇培不知道繡坊在何處,不過這種事情隻需要吩咐小嘍囉跑腿就行,他抓來徐阿水,將胤禛的吩咐傳達了下去,徐阿水仔細重複了一遍,撒腿兒跑去傳話了。

胤禛逗完狗,仔細叮囑小太監好生照顧,抬腿往外走去。

蘇培忙跟上,見胤禛所去方向是李格格的院子,心道她還真是受寵,幸好昨天急中生智,沒有得罪她。

到了李格格院子,門房婆子遠遠見著胤禛,飛快往裡麵跑去報信。蘇培跟著胤禛走到正屋門口,李格格領著弘昀與二格格已站在門口,笑盈盈福身請安。

二格格年紀大些,看上去很是沉穩端莊。弘昀繃著臉頰有點緊張,抱著拳頭做了個不標準的揖,跟著奶聲奶氣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