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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打千請了安,福晉欠身抬手:“起吧,爺趕路回來一路辛苦,你怎地沒留在跟前伺候?”

蘇培答道:“爺差奴才前來傳話,晚上爺前來福晉院子用飯。”

福晉笑著說道:“知道了。”

蘇培瞧著福晉明顯明亮幾分的眼神,沒再多話,行禮後告退。

絮兒將蘇培送出門,取出個荷包塞了過來,笑%e5%90%9f%e5%90%9f說道:“蘇諳達可還要趕著去當差?若是不忙的話,留下來吃杯茶吧。”

蘇培捏了下荷包,裡麵是硬硬的東西,他估計是銀子之類的賞賜。

二貴曾羨慕地提及過賞銀的事情,不敢拉蘇培出來做筏子,隻惡狠狠對李福的貪婪表示了鄙夷,說是他撈足了油水,方能比豬還要肥。

胤禛對後宅女人大方,經常有各種賞賜下去,前去送賞賜的差使,可是大大的肥差。因為福晉格格們得到賞賜,也會打賞前去送東西的奴才。

其他如傳話跑腿的活就沒有打賞了,蘇培感到手上的荷包燙手得很,無功不受祿,絮兒定是想打聽什麼事。

仙女需要幫助,以前就是不用開口,蘇培早就主動積極搶著幫忙了。

如今他卻難得多生出了個心眼,主子的事情,他一定要守口如瓶,就算是外麵消息已經滿天飛,他也要以官方口%e5%90%bb,宣布一切都不清楚。

錢都到了手裡,馬上要還回去,蘇培很是心痛。

猶豫片刻之後,蘇培將荷包還給絮兒,努力回憶著他媽以前幫他拒絕外婆給紅包時的說辭,依樣畫葫蘆,溫柔無比說道:“絮兒姑娘,福晉與爺本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間通個氣,哪用得著如此客套,絮兒姑娘這樣做就見外了。我還要回去當差呢,就不坐了,回見。”

絮兒怔怔握著荷包,蘇培走出一段路,回頭看到她還立在廊簷下,含笑對她揮了揮手。

絮兒臉莫名紅了。

蘇培走路都有點飄,自認為這番話,說得很有水平,把仙女都感動了。

接下來就該去李格格的院子送料子,蘇培在徐阿水的帶領下,去到胤禛的私庫。

守庫房的下人迎上前,仔細問過了來意,拿鑰匙打開了庫房門。

庫房重地,閒雜人等皆不能進去,徐阿水留在門外,隻蘇培跟著進去,寬敞的室內,擺放著層層的架子,上麵堆滿了各種匣子,他仿佛聞到了各種奇珍異寶的氣味,暗搓搓興奮不已。

放料字的箱籠擺在中間矮條幾上,箱籠蓋子一打開,裡麵的錦緞料子閃爍著幽幽的光澤。

蘇培向二貴打聽過,李格格喜歡藍色,待看到一片藍,便取了兩匹,拿綢布裹了抱出去,侯著的徐阿水機靈竄上前,將料子接了過去抱著。

守庫房的下人拿出冊子,刷刷寫了幾筆,唱了時日與所領的物品,什麼藏藍,黛藍,蘇培聽得一愣一愣的。

唱完後,他把冊子印泥遞了過來,蘇培接過冊子看了,原來在庫房領了東西,每個人必須按手印畫押。

蘇培多了個心眼,故意慢吞吞蘸著印泥,飛快數著李福領東西的次數。

待看到以前蘇培盛畫押的次數遠比李福多,蘇培高興得很,李福也不過如此,得的賞銀肯定沒他多。

不過,他清點過原來蘇培盛留下來的東西,全部加起來,隻有五十多兩左右的碎銀,其他的珠寶首飾一樣沒有。

照理說,這麼多年他應該積攢了不少的錢財,這些東西都去哪裡了?

一路冥思苦想,蘇培想了很多種可能,卻最終沒個頭緒。前麵就是李格格的院子,他忙收起心思,接過徐阿水抱著的料子,蹭蹭踏上了台階。

李格格的丫鬟柳兒這時恰撩開門簾走出屋,福了福身熱情地說道:“原來是蘇諳達來了。”

蘇培與徐阿水到了院子門口,說了來意之後,守門房的婆子馬上飛快跑著前去傳話。

前去福晉正院的時候,絮兒早早就等在了門口,到了李格格這裡,柳兒是踩著他進門的點走出來。

蘇培琢磨著兩個地方的不同待遇,麵對著同樣是美人兒的柳兒,他也生不起來氣,照樣如同春風般溫柔,與她打了招呼,然後進了屋。

李格格斜倚在上首的圈椅裡,一張銀盆似的臉龐,俏麗嫵%e5%aa%9a,身形圓潤,卻又不顯得壯碩,平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風韻。

在她膝蓋上,趴著個約莫四歲左右,胖乎乎的男童。一個已經留頭,眉眼有幾分肖似胤禛的清秀小姑娘站在旁邊,手上拿著小塊果子喂到了男童嘴裡。

蘇培猜想這一對兒女,應該就是弘昀與二格格,貝勒府僅有的三個小主子之二。

正抱著料子上前請安,弘昀趴著趴著,這時胖身子靈活往地上溜。

李格格顧不上蘇培,忙去拉弘昀,急聲說道:“哎喲,我的小祖宗,地上涼,你快起來。”

屋內伺候的丫鬟婆子奶嬤嬤等人,跟著湧上前,又是哄又是勸,把在地上打滾兒咯咯笑的弘昀抱了起來,哄著他去一旁玩了。

好一通吵嚷喧囂之後,李格格拿帕子按了按額頭,呼出口氣說道:“弘昀阿哥淘氣得很,真是對不住,讓你等久了,快起來吧。”

先前李格格沒有叫起,蘇培不敢冒然得罪胤禛的愛寵,身體弓得像是蝦米,等直起腰時,骨骼都喀嚓作響。

蘇培回了句不敢,把料子遞上去,說了胤禛差他前來送料子之事。

柳兒接過料子,送到李格格麵前,她掀開外麵的包裹看了眼,臉色變了變,麵上雖然笑著,眼神卻泛著冷意,說道:“爺可是親口吩咐你選了這兩種藍色送來?”

蘇培頓時呆住了。

李格格喜歡藍色,他就從箱籠裡拿了江寧送來最時興的兩匹藍色錦緞。

柳兒手上拿著的,也正是他所選的那兩匹,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第5章

蘇培一臉懵逼,李格格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聲音也冷了幾分:“我喜歡靛藍與寶藍,你拿來的,卻是藏藍與黛藍。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你向來不把我放在眼裡。蘇總管,你莫要欺人太甚!”

天王老子咧!

天大的冤枉啊!

先不提身份不身份,他蘇培作為一個曾經的男人,現在骨子裡的男人,欺負女人的事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什麼靛藍寶藍藏藍黛藍,在他眼裡看起來都隻是藍,他分得出個鬼區彆!

蘇培急得都快哭了,急忙說道:“李主子,奴才沒有欺負人.....”

情急之下,蘇培想起了以前他媽在剁手節時,給他發了無數的衣服口紅鏈接,問他好不好看。

在他看來,每樣都大同小異,最後他連點都不點,隨口敷衍都說好看。

最後他媽迷失在了湊單的海洋裡,算不清楚哪一種方式最劃算,勒令他去算。

蘇培看後很不理解,為什麼他媽要買那麼多一模一樣的款式與顏色。

這個問題一提出,被他媽連續六十秒的語音轟炸了一堆,他大致聽了下,除了鄙視他的眼光之外,教了他半天,什麼不同季節,不同天氣,不同場合都要不一樣的打扮。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蘇培聽得頭暈不耐煩,聽了一半就退出打遊戲去了。

感謝他媽的培養與教育,他此刻好想她,眼眶不禁溼潤了,學著他媽的語氣,麵不改色撒謊說道:“奴才見著李主子以前大多都選了黛藍藏藍,衣服款式差不多,看上去大同小異。奴才鬥膽,便挑了不同的顏色,做出來的新衣,李主子穿上後,也能令人眼前一新。”

蘇培的話實在是僭越,深究起來,李格格現在算是半個主子,他一個奴才,居然做起了主子的主。

李格格神色變了變,低頭看著身上寶藍色的常袍,再看到蘇培含淚紅著的眼,那份頂在腦門兒的氣,慢慢沉了下去。

她比福晉還早進了胤禛後宅,生了四個孩子,依舊隻是個格格。府裡的格格也越來越多,都比她年輕,明豔的,清雅的,嬌俏的皆有。

前兩年胤禛大多歇在她的房裡,如今胤禛大多隻來看看孩子,然後就去了彆的格格處。

再美味的飯菜,連著吃上幾天也會膩味。

蘇培的自作主張,聽起來很有道理,真正在替她著想。聽到外麵傳來弘昀天真無邪的笑聲,李格格心中得意,他隻怕是看到弘暉沒了,又挨了打,弘昀是府中實打實的大阿哥,他向她示好,想提早尋個靠山吧。

蘇培是胤禛身邊貼身的奴才,得他的助力,弘昀阿哥也能被照看幾分。

李格格想了很多,想明白之後,神色緩和下來,笑著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是一番好心,我也就不計較了。”

蘇培提著的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他鬆了口氣,趕緊謝恩告退。

李格格看了柳兒一眼,她忙上前打起簾子,將蘇培送出門,塞上個鼓鼓的荷包,笑靨如花說道:“先前弘昀阿哥一直在吵著要去前院見阿瑪,主子攔著了,說是爺剛回府累得很,阿哥又淘氣,怕吵著了爺。阿哥人雖小,卻孝順懂事,立刻不吵了,說是明兒個再去給爺請安。主子不說,我們這些做下人奴才的,卻不能不替主子分憂,阿哥沒見著阿瑪,總歸會悶悶不樂。蘇諳達,爺晚上可得空過主子這邊來看弘昀阿哥?”

蘇培聽得腦子嗡嗡的,柳兒給了豐厚的打賞,又說這麼長一番話,他提煉出主要意思,就是想知道胤禛晚上要睡在何處。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先前彎了太久的腰,骨骼還在喀嚓響,蘇培挺直身體繃緊後背又放鬆,不斷舒緩著身體,拽緊手上的荷包,很是官方回答:“柳兒姑娘,爺的事情,做奴才哪敢問,我也不知道爺晚上得不得空。”

柳兒柳眉倒豎,瞪了他一眼,旋即又嬌嬌笑了起來:“蘇諳達真是,這麼點子事情都不肯吐露。”

蘇培被她這麼一笑,笑得心都快化了,差點就老實交待了,這時徐阿水奔了過來,他瞬間回過了神。

他是爺爺,還有群孫子靠著他呢,堅決不能為美色所動!

更何況,他空有一顆心,工具都沒了,心頂個屁用,還是不要害了這麼美的姑娘。

蘇培隻溫柔一笑,揮揮手與柳兒道彆離開。

走出院子,夾道四下無人,徐阿水湊上前低聲道:“蘇爺爺去了這麼久,小的可是擔心死了,李格格脾氣急得很,如今又得寵,小的隻怕蘇爺爺吃掛落。嘿嘿,還是蘇爺爺厲害,一點事兒都沒有。”

在小弟麵前肯定不能丟了麵子,蘇培故作高深唔了聲,捏了捏手上的荷包,稍微背過身打開瞄了一眼,裡麵是幾顆打成豆莢的銀錁子。

他大致估計了下,每顆銀錁子約在一錢重左右。思前想後,忍痛拿了兩顆出來拋給徐阿水:“拿去玩吧。”

徐阿水跟猴一樣靈活,竄起來呼呼兩下,將銀錁子緊緊抓住了,笑得牙不眼見,點頭哈腰地道了謝,將銀錁子塞進了袖中。

底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