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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之上 林光曦 4273 字 6個月前

航叫他的,雖然曹嘉不曾起疑過,但是陳飛麟不能冒這個險。何況曹胥能放心地讓曹嘉和他待在一起,必然是有防範和準備,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失去冷靜。

他抽回手,拍了拍曹嘉的手臂:“不用,我就在這陪著你,去洗澡吧,我到陽台抽根煙。”

曹嘉點點頭,看樣子像還有話想說,陳飛麟卻轉身往陽台去了,她隻好作罷,回臥室拿睡衣。

跨出陽台,陳飛麟把身後的門關上,三四平米的空間成了一個半封閉的場所。他靠在牆邊,低頭去看下麵的情況。

曹嘉住的地方和陳洛愉住的小區很像,都是那種有著二三十年房齡的老小區。不過曹嘉住得更高,陽台還裝了防盜護欄,沒辦法從這裡出去。

這座小區的樓距比較寬,下麵大門兩側的綠化帶因為常年沒有物業打理,早就被居民用來停車了。陳飛麟一眼就看到了眼熟的彆克商務車,牌子也很好認。是曹胥名下的,三天來每天都有人待在車裡盯著樓上。

現在多拖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畢竟他們已經找到了陳初燕,肯定也會查到他老家的父母,甚至可能連陳洛愉都一起被查到了。

%e8%83%b8口悶得喘不過氣,還有點隱隱作痛。他按了按心臟的位置,靠在後麵的牆上點了根煙,邊抽邊思考該怎麼辦。

那晚通電話時老吳說過會派人24小時盯著他的安全,他也試過在陽台通過暗號聯係老吳的人。但他沒辦法確定對方會躲在哪裡,有沒有及時看到他打出的暗號?畢竟他還得防著曹胥的人發現他打暗號的事。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路已經走不下去了,焦慮的感覺源源不斷地擠上心頭,他看著一點雲都沒有的清朗夜空,看著那彎銀白色的月,盯久了,那彎鉤居然變成了陳洛愉看向他的笑臉。

低下頭捏了捏眉心,他提醒自己要振作,陳洛愉還在等他回去,他不能這麼乾耗著。

抽完最後一口,陳飛麟掐滅煙頭,視線停在了隔壁的陽台上。

這三天觀察下來,他發現隔壁的女鄰居都會很早起來運動,所以他可以在對方起床的時候把消息遞過去,拜托對方悄悄去市局幫他通知老吳。

雖然這麼做很冒險,但是這已經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打定主意後,陳飛麟又點了一根來抽,開始思考怎麼說才能讓那位鄰居信服。隻不過他還沒想好就聽到了客廳傳來的動靜,打開陽台門一看,曹胥站在鞋櫃旁邊。

次臥的陽台門正對著鞋櫃,曹胥也一眼就看到了他,對他招手:“阿超,過來。”

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陳飛麟停頓了一下才走到曹胥麵前:“曹哥,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曹胥沒有換鞋的打算,他看了眼緊閉的衛生間門:“嘉嘉在洗澡?”

“嗯。”

“那行,你穿件外套跟我走吧。”

曹胥說完就轉身開門,陳飛麟問道:“去哪?”

“你不是一直想去工廠?”曹胥回頭看他一眼,“走吧,今晚我有時間,現在帶你過去。”

第113章 動手

跟在曹胥身後下了樓梯,陳飛麟看到曹胥走到一輛不曾見過的黑色吉普旁邊。

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四周掃了一圈,在曹胥打開駕駛座坐進去時,問道:“曹哥,怎麼開這個車?”

“山路不好走。”

曹胥沒有多做解釋,說完便催他上車。陳飛麟隻好繞到副駕駛位,發現大柳也坐在車裡。大柳衝他咧了咧嘴角,拇指指著後排說:“坐後麵吧。”

打開後排車門,陳飛麟剛坐好曹胥就踩下油門。係上安全帶,陳飛麟擺出一個放鬆的姿勢看向窗外,視線卻警惕地觀察著附近的環境,並且借著倚門托下巴的動作打了個暗號。

駛出小區後,他像是隨意地問了一句:“柳哥,幾點了?”

剛才出門他的手機被曹胥收走了,大柳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道:“快十二點,怎麼,困了?”

陳飛麟說沒有,大柳打開副駕駛座的置物箱,遞給他一罐紅牛:“喝了吧,今晚估計要通宵。”

陳飛麟說不用,大柳堅持要他拿著,他隻好接過,借著窗外的光線看了眼罐口部位,沒有打開過的痕跡,正想再摸摸罐底就發現曹胥從後視鏡裡看著他。

曹胥的眼神不帶情緒,就像不經意的一瞥,然後就繼續看著前方的路了。陳飛麟也收回視線,繼續靠著座椅看窗外,把那瓶紅牛換到右手,放在大腿和車門之間輕輕轉動,靠指尖來摸索罐身上是否有封蠟的痕跡。

從小區開到出城的收費站,一路上都沒人說話,平日話最多的大柳今天也格外安靜,唯一一次轉過來還是問他怎麼不喝。

他把那瓶紅牛仔仔細細摸了個遍,確定沒有任何不妥的跡象,但還是小心提防著,打開後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夜裡的縣道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曹胥開著車燈,將前方路麵照得雪亮。陳飛麟一直注意著身後的動靜,不過像這種沒有人為照明的路段,跟蹤會變得非常困難,他不確定老吳的人是否有發現他被曹胥帶出來了,也不確定他們是否有跟上來。如果沒有的話,今晚他就隻能靠自己了。

“曹哥,前麵停一下,方個便。”大柳指了指路邊的側溝,曹胥踩下刹車,停好之後回頭對陳飛麟道:“阿超,你也下去方便下吧,還有很長一段路。”

陳飛麟點點頭,開門下車後卻沒有隨著大柳走到側溝那,而是來到車後麵伸了個懶腰。

曹胥點了根煙,走到他身邊問:“很累?”

“還好,”陳飛麟靠在後箱門上,也從口袋裡拿煙出來抽。在他點火的時候,隱約能聽到大柳放水的聲音,除此之外就再也沒其他動靜。

曹胥和他一起靠著,問道:“這兩天嘉嘉怎麼樣?”

陳飛麟回答:“挺好的,飯也能正常吃了。”

眯著眼睛抽了口煙,曹胥在喉嚨底壓了壓再吐出來,看著陳飛麟問:“之前讓你認下嘉嘉的孩子,有沒有恨過我?”

陳飛麟轉頭看著曹胥:“談不上恨,要不是曹哥你,我就算放出來了也掙不到錢。”

勾著嘴角,曹胥抖了抖煙灰:“對了,你江西那個什麼鎮的老家還有沒有親戚?”

“新寧老家已經沒人了,就一個身體不好的表叔。”

“你現在也算有點底子,沒想過把人接出來看病?”

“關係不好,”陳飛麟神色淡然地說道,仿佛提起了煩心事,用力抽了好幾口,“他也不待見我,不想自討沒趣。”

“怎麼不待見了?因為你坐過牢?”

“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不在了,這個表叔是為了我家的房子才照顧我的。”陳飛麟扯了扯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後來我上初中,他和他老婆嫌我礙眼就把我弄去住校了。”

曹胥垂著眼,盯著指尖處被山風吹得明明滅滅的一點火星,朦朧的月色在他臉上投下不平整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這些事以前在牢裡他跟曹胥提過,時隔多年曹胥再問起,用意不言而喻。

雖然曹胥沒有明著表現出來,但陳飛麟知道,曹胥已經猜到他這些都是假話了。即便老吳給他的身份做了一輪洗牌,但在那天他偶遇鐘航的時候,一切就回到了原點。

大柳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曹胥把煙丟在腳邊,說了句“上車吧”便轉身回到駕駛座。大柳過來勾著陳飛麟的脖子,問道:“曹哥跟你聊了什麼?”

“沒什麼。”陳飛麟把煙蒂踩滅,被大柳勾著轉身之前,又掃了眼車後的方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坐進車裡,他剛想關門就看到大柳也擠進來了,和他一起坐在後排。

曹胥繼續往山裡開,車內又恢複了安靜,很快大柳就靠著座椅睡著了。陳飛麟盯著自己這一側的窗外,一直想著等等該怎麼應對。開了許久後,他隱約察覺到應該是路過了上次停車的地方,開始全神貫注起來,不過很快就有了昏沉沉的感覺,困意像漂浮的海藻一點點纏上了意識。

剛才為了不引起大柳的懷疑,他不得已喝了口那罐紅牛,原本想著沒摸到什麼異樣,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他用左手的拇指指甲用力戳著右手心,力氣大到兩隻手臂都在發抖,想借著痛覺維持清醒,但不知曹胥在飲料裡下了什麼藥,他明明隻喝了一小口,這會兒卻越來越暈,眼前已經開始出現虛幻的重影了。

戳著掌心的力道慢慢鬆了下來,他極力睜大眼睛來抵抗睡意,憋到麵目猙獰還是徒勞無功,直到意識終於沉入了黑暗中,身邊的大柳睜開眼,接住了撞到自己胳膊上的他。

扶著他的肩膀,大柳伸手在他臉頰上拍了拍,看著前麵道:“曹哥,他睡過去了。”

曹胥從後視鏡看了眼,鬆開點油門,把車速降下來繼續開。大柳則推著陳飛麟靠向窗,伸手在他衣褲裡仔細摸著,連鞋子裡麵都不放過。

陳飛麟身上沒有多餘的東西,除了之前交給曹胥的手機和錢包外,就隻有手表和一條項鏈。

大柳把手表跟項鏈摘下來,按下陳飛麟那一側的車窗,將東西拋向了旁邊的峭壁。

做完這件事,大柳鬆了口氣,靠回椅背上問:“曹哥,你打算在哪做掉他?”

曹胥沒說話,視線專注地看著前方幽暗的山林。夜色下的深山像一頭匍匐的野獸,左側深不見底的山穀則像張開的血盆大口,正等待獵物的掉落。又往前開了有十幾公裡,車子在一條分叉路上拐了個方向,接著又繞過幾個岔道。

每次拐彎,曹胥都會從後視鏡裡盯著後方。開了這麼久,山路上隻有他們這一輛車,大柳知道曹胥的盤算,不時也會探頭朝後方看,直到腕表的指針指向了三點,大柳提醒道:“曹哥,差不多了吧,再開都要出山了。”

這是一片連綿的大山,盤山公路修得陡峭,曹胥開得慢,但開了這麼長時間也夠了。他找了個適合隱蔽的拐角停下,下車看了看側麵的山穀。

把陳飛麟做掉再扔下去,山裡濕氣重,要不了幾天就會腐爛得麵目全非,而且範圍這麼大,警察要找也很困難。實在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拋屍場所了。

轉身看著站在車門邊的大柳,曹胥沉聲道:“動手吧。”

第114章 受傷

“洛愉哥,你今晚也留在這嗎?”看著左右並排的兩張床,陳初燕不確定地問道。

陳洛愉站起身,雙手放進外套口袋裡:“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你睡靠窗這張床吧,我在沙發上休息就好。”

開房時陳洛愉要的是最大的房型,兩張床中間隔著一米的距離,靠近門的位置還有張雙人沙發與玻璃茶幾。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初燕立刻解釋,“你睡另一張床吧,我不介意的。”

對陳初燕而言,陳洛愉的存在早已和陳飛麟捆綁在了一起。她見過他們談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