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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要將人帶回家。

他還是好奇:“萍水相逢的流浪貓罷了,就這麼在意。”

“如果它天生流浪,我不會擔心,可它見過光明卻又被丟進黑暗,我想知道,它最後的命運會怎樣。”溫絳目視前方,淡淡道。

這句話很容易令人聯想到他的身世,溫柔到可以一起打遊戲的父母於某一天背負上不實罵名,本是想著旅遊散心排解鬱悶,結果卻是天人永隔。

原本幸福的孩子突然跌落地獄,或許這個孩子透過流浪貓看到了自己,他不僅想知道貓的命運最後會是什麼走向,更想知道自己的命運最終將會如何。

霍卿章輕握方向盤,手指有一搭沒一搭輕點著。

有點像,自己曾經資助過的孩子,也姓溫,但不是叫溫絳。

是巧合麼。

隻是時間過去太久,那個孩子的樣貌已經有點模糊了。

*

霍卿章到底還是低估了溫絳。

本以為他的手段大抵如此,但沒想到。

半夜正睡著,覺淺的霍卿章聽到門外傳來極其細微的簌簌聲,打開房門一看,溫絳提著拖鞋赤著腳,躡手躡腳往外走。

“去哪。”霍卿章那口%e5%90%bb像極了捉奸在床的綠帽俠。

“醫院……”溫絳晃著拖鞋,表現出對驚擾霍卿章的愧責,“還是很擔心,反正近,過去看看。”

霍卿章煩躁揉著眉心:“醫生給你打電話了?”

“沒有……”

“回去睡覺。”霍卿章低低道。

陪他折騰到淩晨,他還不得安寧。

溫絳一個小碎步衝出去:“我就去看一眼,代表早點睡,晚安。”

但179的溫絳不僅在身高上低人一等,腿也不如霍卿章長,被他闊步攔下。

“消停會兒,嗯?”霍卿章語氣發衝,將人緊緊按在桌子上,一條腿抵在他雙.腿.中間,形成穩固的三角形將人牢牢釘住。

“消停不了,大概是因為不累。”溫絳絲毫不慌,反而張大雙.腿努力迎合。

再過個把小時就要起床上班的霍卿章沒精力陪他鬨,雙臂一個發力將人扛起來像扔垃圾一樣扔床上,關上門,反鎖。

淩晨。

霍卿章很清楚自己現在需要休息,可心裡始終有個令他極度煩躁的點,躁的他無心睡眠。

他起身去了客廳,泡了杯安神衝劑,熱氣繚繞中,視線卻不自覺落在了那道緊鎖的房門。

看了不知多久,失了神。

等回過神後,安神衝劑早已涼透。

他還是打開了那扇門。

月光穿過窗子,被窗柩割成了規則的幾何形,投映在床上那人薄弱的身軀上。

像隻膽小的小貓蜷縮成一團。

霍卿章借著月光看過去,明明屋內昏暗,溫絳那泛紅的眼尾卻格外明顯。

震顫的睫毛還沾著細碎水珠,在眼底透出一片扇形陰影。

又哭過了麼。

為了一隻初次見麵的流浪貓。

還是說,從流浪貓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此惴惴不安著,害怕哪一天也像貓咪一樣,在滂沱大雨中等一個永遠等不來的人。

霍卿章就這樣垂著眼眸看了他許久。

良久,他緩緩伸出手,極儘輕柔,撫過溫絳稍顯淩亂的發絲,留下了一點微溫。

*

翌日一早,溫絳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貓。

小家夥看起來精神頭十足,正在用前爪扒拉一隻老鼠玩具,見到溫絳熱情的從籠子裡伸出前爪要他牽牽手。

雖然但是,溫絳還是看笑了。

小貓咪因為要做清創治療必須把傷口處的毛剃掉方便上藥,沒有傷口的地方可以不剃,因此它的頭部隻剃掉了頭頂一溜,成了標致的地中海。

這醫生人還怪好的。

醫生說貓咪剃毛後會自卑,主人可以多誇一誇它增添自信。

溫絳:“小咪不要難過,地中海是檢驗帥哥的標準,剃成這樣你都好可愛,多少人要羨慕死了呢。”

眾人:不會誇可以不用誇。

霍卿章輕輕勾了勾嘴角,轉身招呼醫生過來。

他遞過去支付卡:“昨天的費用以及後續一些治療費用就刷這張卡,密碼在背麵,不夠再打電話給我。”

“好的先生。”

“還有。”霍卿章看了眼不遠處的溫絳,壓低了聲音,“貓確定可以治好?”

“不敢保證,醫學上沒有絕對的概率,我隻能說會儘力。”

霍卿章沉思片刻,扭頭看了眼溫絳,確定他還在和小貓咪對話,壓低聲音對醫生道:

“如果最後治不好,不要告訴他。”

“啊……?”

霍卿章半翕了眼:“重新買隻一樣的貓,也剃成那樣,以假亂真吧。”

在溫絳眼中代表了他命運的小貓絕不能死,哪怕是偷梁換柱也必須讓他親眼見證貓咪重新站起來的場景。

“我們會儘力,但如果真的治不好,就照您說的辦……”

*

最近幾天關於午夢千山抄襲以及溫絳公然支持抄襲一事在網上愈演愈烈,雲善初的粉絲認為他們哥哥這次是翻身農奴把歌唱,揚眉吐氣,勢必要踹死溫絳這個無恥小人,一個個像瘋了一樣四處散播他的黑料。

不明所以的路人也被瘋狂帶節奏,無所謂事實真相是什麼,生活太無聊,需要找點樂子調劑下心情,於是也紛紛加入討伐大軍。

再瘋一點的公然開盒,扒出了兩人的詳細信息貼到網上,溫絳每天能收到幾百條騷擾短信電話,午夢千山也被逼換了手機號,已經開始打聽房子要帶兒子搬家。

正常人上去看一圈,感覺這件事中已經沒有了正常人,一個個如同腐肉上的蛆蟲狂歡,他們趕緊退網看點美人圖片洗洗眼。

有了國民日報這個催化劑,黑粉們更加堅定自己是在行使正義。

偶爾有站出來提醒大家要理智的人也被扣上了同黨的帽子,他們要做的就是黨同伐異、排除異己,高舉正義大旗掃清一切障礙。

小說網站負責人已經根據溫絳的說法起草了午夢千山的澄清書,但這麼多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他不禁嘲笑自己竟然相信一個名聲還不如糞坑石頭香的糊咖,天真。

事態發酵到這種地步,除了裝死還能怎麼辦。

本以為裝死可解千愁,但沒想到,有人把網站給告了。

而上訴人一欄寫的是……

溫絳?

第18章

與此同時,亞士電子。

霍卿章剛開完股東大會,秘書過來通知他愛閱集團的董事長雲建山希望能現在見一麵。

霍卿章見到雲建山時,不知是空調溫度太高還是老頭子心緒躁動不安,臉紅的像燙熟的螃蟹。

他淡淡瞥了雲建山一眼,視線重新回到電腦屏幕:“雲董親自上門有何貴乾,是對收購協議還存在什麼疑問?”

雲建山聽他這輕佻的語氣,臉更是紅了幾個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早些日子有股東拋售股份時他就已經犯起嘀咕,向來不問科技外行業的亞士電子不知抽的什麼風忽然對網文有了興趣,那時候他還暢想未來,以為有了亞士電子入股他們愛閱集團今年大有搞頭,結果售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後亞士電子直接發來了收購協議!

他畢生的心血就是愛閱集團,豈容對方輕飄飄一紙收購協議就易主換代?

“這一紙協議就是最大的疑問!霍代表家大業大像我們這種小公司根本無力反抗,但我死也得死個明白,亞士電子從沒插手過任何電子科技業以外的行業,我相信您這次收購愛閱集團的計劃絕對不是因為相中了網文市場,您也知道,短視頻的興起導致網文行業已經在走下坡路,這個時候投資網文難道不是自討苦吃?”

霍卿章還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樣:

“影視業的興起也與網文緊密相連,我不覺得這是自討苦吃,反而是商機。”

“道理是這樣,可您有足夠的資本推陳出新,何苦為難我呢。”雲建山眼見說不通,開始賣慘博同情。

“這就叫為難了?”霍卿章冷哧一聲,“我現在持有愛閱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七成股東的表決權在我手上,隻要我願意,愛閱集團馬上就能全網免費,一分錢稿酬都不會發給作者,到時大作者集體出走跳槽,斷了你一切盼頭,你才知道什麼叫為難。”

雲建山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鐵青。

霍卿章是真的狠,隻要自己不簽署這份收購協議,他可不管底下作者的死活,更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可雲建山到現在也不明白,霍卿章真的隻是相中了網文行業的紅利這麼簡單?

“霍卿章!”老頭子一聲怒吼,眼見軟的不行隻好來硬的。

“你彆忘了當初你大哥把你從海裡救上來自己卻遇難最後說了什麼,他說要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善初,你就是這麼照顧的?迫害他親爹?讓他也過不了好日子?!”

父親的前妻留下了一個比霍卿章大四歲的哥哥,雖然同父異母,但哥哥一直對他疼愛有加,待他如親兄弟。

六年前的夏天,大哥和霍卿章一同出海參加帆船比賽練習,結果霍卿章的教練操作失誤導致二人落海,大哥不顧自身安危下海救人,卻因為本就有肺病導致肺部感染不治而亡。

哥哥自小便對雲家的兒子雲善初情有獨鐘,哪怕臨終之際也放不下他念了一輩子的白月光,便含著最後一口氣將雲善初托付給霍卿章照顧,希望兩人將來能結婚,這樣他也就能安心閉眼了。

霍卿章因為對哥哥的承諾這些年一直對雲家恩顧有家,如果沒有他暗中扶助,愛閱集團根本不會有今天這等規模。

他不是冤大頭,更不會搞一輩子扶貧,現在隻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被老頭子扣上不仁不忠的帽子。

但今天,比起愛閱集團區區幾分紅利,他更想知道流浪貓最後的命運。

“雲董如果想閒話家常,抱歉,我確實沒這個時間。”

“你!”雲建山氣的手指抖不停,火氣一股股往腦門竄。

“對雲家我已經仁至義儘,簽了這份協議,各位股東該有的權益一分不少,如果是我強製收購,各位可就沒有選擇的權力了。”他直直凝視著雲建山,目光如鷹隼,不寒而栗。

此話一出,雲建山明白了,到這一步霍卿章已經不是在同他打商量,而是赤.%e8%a3%b8%e8%a3%b8的威脅。

一直到離開亞士電子他也沒能想明白,霍卿章收購愛閱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

#《赤色的黎明》作者午夢千山關於抄襲一事的澄清#

#晉海原創網回應作者抄襲#

#《赤色的黎明》反盤#

#這年頭新聞沒個三四次反轉都不好意思叫新聞#

晚上九點,大家夥吃完飯往床上一躺,愜意打開手機刷刷微博找樂子。

就在這上網高峰期的黃金節點,連爆四條熱搜,條條有關前些日子鬨得沸沸揚揚的抄襲一事。

熱搜第一二名分彆是作者與網站的回應。

午夢千山花費將近一周時間整理了所有證據做成長圖,其中有關她創作的思路、文案大綱存稿的時間截圖等一一列舉出來,條理清晰明朗,一目了然。

而網站也給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