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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兒。

自朝廷建立以來,從未有郡主繼承王位的例子,如今朝廷式微,威信日漸下滑,連逆賊霸占瑞王封地朝廷都能裝聾作啞,硬要這麼做的話不是不可以,有瑞王在背後撐腰,一鼓作氣推上去。

郡主上位後手底下總不能沒個可以使喚的,其他人會因為郡主是女人而猶豫排斥,他們這些舊部是天然的支持者,且犯了錯。瑞王正好可以借著機會把收攏人心的機會給永平郡主,獲得第一批支持者。

空氣一下子安靜。

跪地磕頭的舊部們心裡忐忑。

過了一會兒,傳來一聲嘲諷的笑聲,“嗬。”

瑞王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這些舊部,“既然你們如此忠心耿耿,不妨隨本王去。”

“……………………”

宛如一盆冰水澆到舊部們頭上,透心涼,身體的溫度都瞬間下降。

“怎麼,不願意?”

領頭的將領牙齒打顫,眼眶往外冒寒氣,瑞王的視線,鬼兵的視線,都好似化作鋒利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腦子裡瘋狂發出警報。

忠心耿耿的部下殉主是美談,才向瑞王表了一番忠心,聲淚俱下,此刻拒絕殉主追隨瑞王而去,是自打臉。

他要是有殉主的念頭,也不至於巧言令色顛倒黑白忽悠瑞王。

將領的喉嚨仿佛被堵住,腦子裡一片空白,說不出辯解的話。

噌——

瑞王從一個鬼兵腰間拔下佩刀,咻的擲出,紮在那將領腦袋前,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把他腦袋釘在地上。

將領嚇一跳,下意識抬頭,看到這把佩刀的瞬間,心底湧出無限絕望,知道今日難逃一死。

瑞王淡淡道:“你若願意體麵,今日隻死你一個,不動你的家人。”

乾脆果斷,沒有給將領任何辯解機會。

嗬,無恥賤畜,讓他女兒認命,他現在就讓這廝知道什麼叫做命。

將領呆若木雞,抬頭看向瑞王,視線觸及重新站到瑞王身側的永平郡主,那眼神叫他忽然身體顫唞,一陣陣顫栗。他想起自己勸說永平郡主認命,不要跟大將軍使性子,滿心都是利欲,絲毫不曾顧及郡主一個弱女子落在逆賊手裡會受多少屈辱。

自滿自得的想,能以這種方式兵不血刃從逆賊手裡收回封地,想必瑞王在天之靈也會欣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郡主是女子無法挑起大梁,享了這麼多年封地的供養,為封地的未來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若瑞王還活著,他斷然不敢這麼想,隻不過欺負一個姑娘無力反抗罷了。

這是來自永平郡主的報複,也是瑞王的懲罰,意圖踩著郡主上位的賊子,隻賜死他一人而不牽連家人,已經是寬恕。

將領顫唞的握住刀柄,絕望頹然,雙目之中終於流出真正的淚水,而不是虛假的表演。

臨死之際,他嘴唇顫唞的說:“郡主,末將有錯。”

用力一割,喉嚨血液飛濺,整個人無力倒地,鬼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叫剩下跪地的舊部心裡直發顫。

領頭將領死了,壓力落在身後的兩個副將身上。

那刀上的血跡如此刺目,生生刺痛他們的雙眼。

作為已死將領的心腹,上司自儘,他們斷然沒有活命的可能,留著就是兩個不穩定因素。

他們自己也深深明白其中道理,將軍活著的時候他們跟著吃香喝辣,享受好處,現在想要和將軍撇清關係已經晚了。

他們不肯體麵,鬼兵會叫他們體麵,還會牽連家人。

一人沉默半晌,拿起沾滿血液的鬼刀橫在脖子上,乾脆利落的用力一割。

另一個副將同樣如此,抓起這把要了兩條人命的鬼兵自儘。

一下子死了三個,後麵的武將文官都知道瑞王來真的,心裡慌的不行,手腳冰涼一片。

在這巨大的壓力下,忽然有人高聲道:“末將武雲思,願為郡主效力!”

這一喊,立馬叫剩下的瑞王舊部打通任督二脈。

“末將張奇願侍奉郡主為主公!”

“下官楊炎願為郡主效犬馬之勞!”

“下官李淩夷拜見主公!”

………………

瑞王不說話,把場子交給楚婉清,退居二線。

楚婉清盈盈一笑,謙虛道:“本郡主一介女流之輩,怕是擔不起這項責任,諸位叔伯還是另尋高明吧。”

永平郡主剛才還在跟那奇怪的妖女……哦不,是高人,永平郡主剛才和那高人的話他們可都聽在耳朵裡,連上古母氏遺澤都搬出來,哪裡不願,分明是願意極了,他們要是敢不從,立馬死這兒。

套路,都是套路啊。

非得他們求著永平郡主繼承王位。

“永平郡主乃是王爺唯一骨血,理應繼承瑞王之位!”

“誰說女子不如男,永平郡主才思敏捷,聰慧端莊,乃是瑞王世子不二人選!”

“上古母氏遺澤,天降祥瑞,郡主繼位乃是天命!”

……

楚婉清再三謙遜,舊部哭著喊著,想出無數理由求她繼位,終於楚婉清坳不過他們的堅持,勉為其難答應繼承瑞王之位。

見楚婉清終於點頭,這些人終於狠狠鬆一口氣,可把命保住了。

隨即將目光投向前來吊唁的賓客,一個個目露凶光。

這些賓客默默吃瓜,眼前發展可謂一波三折,每次轉折都落到他們意料之外的地方,見那邊事情告一段落,注意力轉到自己這邊,紛紛發揮吃瓜群眾的素養。

“恭喜郡主,賀喜郡主!”

沒一個唱反調,所以這一關就這樣過去了。

將軍府發生的這一幕通過這些人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錦城。

為永平郡主辦的喪禮,以一種離奇的方式落下帷幕,前倆吊唁的賓客紛紛告退,趕著回去把將軍府發生的大事告訴家裡人,從今天起錦城的天變了。

將軍府原本是瑞王府,韓世澤霸占這裡改成自己的府邸,裡麵一草一木楚婉清都很熟悉,卻生生當了三年的階下囚,家成了彆人的家,成了她的牢籠。

現在她終於把家搶了回來。

將軍府三年裡有些改動,大體上沒有變化,不過楚婉清嫌棄被韓世澤住過,打算把府邸翻修一遍,府裡的下人該發賣的發賣,安排自己的人手。府裡原先的忠仆都被韓世澤的妻子發賣,現在府裡這些要麼就是牆頭草,要麼就是後來新買的下人。

韓世澤成了楚婉清的小侍,他的一群妻妾還在這裡,彆人可以走,這些人卻是不能走的。

楚婉清不急著處理韓世澤的妻妾兒女,先派人把住在客棧的葉飛霜和曉摘星請過來,美其名曰報答恩公,儘一儘地主之誼。

她既奪回瑞王府,豈能叫救了自己的恩公們繼續住客棧。

韓世澤恍恍惚惚,走路都好似踩在雲上,腳步打飄,一朝被打落塵埃,蒙受奇恥大辱,叫他如何能接受。自那古怪的儀式結束後,他清楚感覺到一件事,自己的命已經完全握在永平郡主手裡。並非形勢上,又或是其他什麼,而是切切實實,永平郡主一個眼神就能叫他脫力,卸去全身力氣無法動彈。

奇異的力量全然克製他,哪怕永平郡主現在依舊手無縛雞之力,想要製服他不費吹灰之力。

這就是來自妻主的全麵壓製。

韓世澤的腦海裡宛如走馬燈,浮現出曾經對永平郡主的一幕幕羞辱,每一幕都好似針紮落在他心頭,密密麻麻,幾乎喘不過氣。:-)思:-)兔:-)在:-)線:-)閱:-)讀:-)

當自己成了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他才知道那些羞辱有多麼可怕。

韓世澤不想認命,不想當那個被肆意欺淩的玩意兒,他一個激靈,拚命思索對策。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郡主好歹處了三年,縱然有些不對的地方,可不曾傷及郡主性命,還有了一個孩子……韓世澤臉皮狠狠抽了抽,腦子裡不由自主想起楚婉清摔死那個孩子時的恨絕,以及對他的嘲諷。

不由埋怨,女人都要生孩子,為什麼這麼大怨氣,有這個孩子收服瑞王舊部不好嗎,以後可以讓這個孩子當將軍府的世子,不也等於拿回封地,兜兜轉轉瑞王的地盤又回了瑞王的血脈之中,他不過是代為管理了一段時間。

給她吃,給她住,給她體麵,有什麼好東西都讓她先挑,就連他的正室妻子都不如她過得舒服,他對她還不夠好嗎,瑞王都死了還擺什麼郡主的譜!

韓世澤的怨憤忽然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透骨寒。

然後,他看到曉摘星小心翼翼扶著葉飛霜走過來,目光一下子被那不同尋常的肚子所吸引。

葉飛霜紅著眼,咬牙切齒的說:“這玩意兒是在我肚子裡打拳嗎,動個不停!”

楚婉清:“肚子已經這麼大,胎動很正常。”

男人懷孕,離天下之大譜!!!

哐當!

韓世澤昏了過去。

第130章

上古母氏

“如今人間雖有妖魔邪祟作亂, 時常擾得當地凡人苦不堪言,比起上古時期卻是好了百倍。”

“娘娘可知,人間並非一開始就是人間。”

陰司儀神情嚴肅, 語氣鄭重, 隱約還能感受到幾分晦澀。

從能力來說, 繼續叫陰司儀已經不合適,但她不想招搖, 依舊以此自居。

對於陰司儀拋出的這個設定, 黎畫接受的十分快, 無比絲滑,上古時期各族混居洪荒的設定已經不新鮮了。隨之腦子裡冒出來的就是龍鳳麒麟之戰,巫妖大戰什麼的, 強悍的種族彼此之間互相廝殺,最終叫人族撿了漏,從食物鏈底端爬上來, 成為人間的主人。

從這個結果來看, 人族簡直就是天選之子。

這些大戰重創了洪荒, 叫靈氣衰敗, 一代不如一代。人族沒有天生強悍的體魄喝力量, 反倒適應的很快, 休養生息, 繁衍出龐大的種群。

但黎畫覺得陰司儀想要說的大概不是這個,看神色還有幾分想要躲避的意思, 若非她很感興趣, 執意想要聽聽, 說不定根本不會細講。

“人族力量弱小, 生來體質孱弱, 在那危機四伏的上古時期生存的極為艱難。唯有智慧還算有點可取之處,可壽命十分短暫,鮮少能夠活到壽終正寢的。”

“為了生存,人族絞儘腦汁,殫精竭慮,縮在各族的夾縫之中生存,之所以沒有滅族,是因為實在太過於弱小,誰都沒有把人族放在眼裡。”

“作為這麼弱小的種族,卻天生開了神智,這是很多強悍種族才有的特征。上古的先人們觀察其他種族,模仿學習,努力鑽研,經過重重困難,磕磕絆絆,終於摸索出屬於自己的一種力量,而掌握這種力量的人被稱作為巫。”

“巫分女巫和男巫,但力量上女巫遠遠淩駕於男巫之上,那時候強悍的大巫通常都是女巫。”

“大巫通曉天地,可呼風喚雨,驅使鬼神,精通神秘莫測的手段,知識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