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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郡主青睞是韓某的榮幸,豈能以色事人叫父母蒙羞。”韓世澤忍著滿心屈辱,不得不不與瑞王鬼魂虛以委蛇。

任他有再多權勢,顯然此刻都幫不了他。

“至於服侍,不過是韓某與郡主兩情相悅,情不自禁……韓某一介有婦之夫,自知配不上郡主,種種越矩行為皆是韓某之錯,還望瑞王不要因此怪罪於郡主。”

“小侍”是什麼,韓世澤聯係上下語境也能理解一二,絕對不是好事。他點出自己已有妻室,有婦之夫豈能服侍郡主,希望能借此叫瑞王打消念頭。

如此荒唐的想法,必定是永平郡主為羞辱他所想出來,瑞王身為男兒怎能眼睜睜看著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怕不是一時氣昏了頭,關心則亂。

從來隻有男人三妻四妾,哪有女人三夫四侍!

便是郡主也不行,堂堂公主都隻能有一個駙馬,私底下豢養麵首根本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

瑞王嘲諷道:“你個亂臣賊子都能把持本王封地三年之久,本王的郡主納個小侍怎麼了?平日裡總以本王女婿自居,現在反倒拿喬矯情起來。”

韓世澤喉嚨動了動,目光與瑞王對視,那滿眼的冰冷好似能夠刺傷他。

瑞王:“還是你覺得本王已死,膝下沒有世子能夠繼承王位,封地應該交由朝廷回收重新分配,你以本王女婿自居擺出一副倒插門的架勢,就是為了替本王保住封地?朝廷對各地掌控力衰減,便是知道不妥也隻能默認,以免撕破臉皮難看?”

“韓將軍這麼用心良苦,本王怎好叫你一直沒名沒分,現在錦城誰不知道你對郡主的情深意長,能進門當個小侍,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日出。”

至於韓世澤的妻妾兒女,瑞王不打算插手,交給楚婉清解決,有仇報仇。韓世澤隻把她當成個玩意兒,在後院受的氣哪會隻來自他,這些人慣會看人下菜碟兒,有樣學樣。

瑞王冷冷看著韓世澤,“你不用再反駁,本王心意已決。韓將軍不會以為本王帶著這麼多鬼兵來你府上是為了跟你敘舊嘮嗑?若韓將軍不願意體麵,本王隻好幫你體麵。”

這一番似曾相識的話叫韓世澤想起自己曾經威脅永平郡主的話語,階下囚還擺著郡主的譜,做出清高自傲的模樣不願意屈從,叫他不耐煩,現在卻是風水輪流轉,他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沒叫瑞王和楚婉清等太久,一個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嫁衣鬼飛過來,在靈堂兩邊排排站立。她們身穿不同樣式的紅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清臉,站姿窈窕,與靈堂掛滿的白帆形成強烈對比。

紅煞對白煞,大凶,詭異至極。

陰司儀輕飄飄落在靈堂之前,兩個嫁衣鬼上前粗暴扒掉韓世澤外衣,給他套上一件紅嫁衣。這分明是女子的嫁衣,套在韓世澤身上極為彆扭,一張冷峻的臉扭曲猙獰,睚眥欲裂,卻反抗不過嫁衣鬼。一身引以為傲的武藝在嫁衣鬼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被鬼手碰觸過的地方冰冷刺骨,僵硬麻木失去知覺。

最後他跪在地上,被強行套了一身不合尺碼的女式紅嫁衣,臉色難看的好似即將被砍頭。

楚婉清沒有換上婚服,她身上穿的也不是店小二從成衣鋪新買的普通衣服,換回以往習慣的打扮,施施然站到韓世澤身旁。

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一個神色扭曲猙獰,一個麵帶微笑。

前來吊唁的賓客紛紛安靜如雞,眼見事態居然出現這樣的神轉折,一個個瞪大了雙眼,生怕看漏什麼,要不是現場的鬼太多,實在可怕,他們還能夠更興奮,交頭接耳的議論一番。

大將軍強納永平郡主為側室夫人,現在風水輪流轉,永平郡主將大將軍納為小侍,真是一報還一報。

披麻戴孝的妻妾們縮成一團,根本無人敢冒頭出聲,哪怕即將被納作小侍的男人是她們的丈夫,一個個低著頭,有孩子的摟著孩子。

陰司儀就在這古怪的氣氛之中,開始她的工作。

作為小侍,韓世澤沒有拜天地的資格。

楚婉清為妻主,韓世澤為小侍,這樣的儀式陰司儀還從未操辦過,來的路上便在琢磨。

她決定直接照著妾的地位給韓世澤整一套,反正這是男人發明出來的,用到男人身上沒毛病。

夫妻契約這麼一改動,完全成了主仆契約。

陰司儀一開始心底還有些躊躇,不知道更改的儀式能否獲得天地認同,哪知道竟出乎意料的順利,同時,她還生出一種極為玄妙的感應。

這感應很神奇,曾經出現過一次,叫她領悟到神奇力量,從此以後她成了陰司儀。

一直乾這行不是她有當月老的愛好,而是為了修煉,每次操辦儀式的時候都會與天地產生奇妙共鳴。

她倒不介意給活人和活人操辦儀式,但成了鬼,給死人操辦儀式更方便。

今天這一樁是她經手的第一樁活人與活人的儀式,還是改了契約的,沒想到竟有神奇效果,叫她再次感受到頓悟的玄妙感應。

不光陰司儀有這樣感應,旁觀的也能看到異象。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突然破開一個洞,從上方照下一束光,落到靈堂上方的屋頂,穿過阻隔,不偏不倚罩住陰司儀,襯得她宛如神女下凡,連靈堂裡紅煞對白煞的畫麵都沒那麼詭異可怕了。

仿佛連上蒼都在發出慶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韓世澤的神色顯示狂喜,緊接著變得不可置信,神色崩潰。

“自古以來男兒當家作主,男子為天,為陽,為乾,豈能屈從於女人之下!如此荒唐,天理不容,上蒼豈會降下祥瑞慶賀!!”

“一定是你們故弄玄虛,意圖顛倒乾坤!!!”

韓世澤聲嘶力竭的咆哮。

任他再怎麼不信牛鬼蛇神,前有瑞王領著鬼兵現身,後有天降祥瑞,穿過靈堂屋頂落於屋內,不信也得信,可一樁樁,都是不利於他的,將他打入塵埃。

這個變故,黎畫也很意外。

她和裴容悄悄圍觀,一起的還有賀問瓊,葉飛霜肚子大不方便到處跑,曉摘星留在客棧照顧師弟。

賀問瓊神色微微詫異的凝視從天而降的神光,的確並非人為,而是天然形成,更彆說還穿透了靈堂屋頂落入屋內,難道真是上蒼做出的反應?

陰司儀是個鬼,操辦的儀式以女子為妻主,男子為小侍,裡裡外外都透著不同尋常,甚至可以說十分荒唐,聞所未聞,難道因為這儀式直達天地,因而才有此神光?

不,賀問瓊否定了這個推測。

他凝視陷入頓悟的陰司儀,若有所思。

黎畫和裴容咬耳朵:“我感覺她這會兒看起來不太像陰司儀。”

裴容頷首,他也這麼覺得,一邊凝視著麵前場景,輕聲說:“祭祀天地,不外乎如此吧。”

賀問瓊恍然,此刻的陰司儀的確不太像出身為鬼的陰司儀,倒像是祭祀天地的女巫。傳聞上古時期女巫有著神奇力量,可通曉天地,呼風喚雨,後來沒落,人間再難尋。

興許陰司儀與女巫有著某種異曲同工之妙,才引來神光。

從天而降的神光太震撼,除了歇斯底裡的韓世澤,誰都沒出聲,靜靜看著陰司儀陷入頓悟。

過了許久,她回過神,神光已然消失,她的身上卻纏著一層純淨的靈光,欣喜大叫:“我悟了!我悟了!”

隨後對麵前的兩人道:“儀式已經成功!”

楚婉清恭謹的對陰司儀行禮:“多謝司儀。恭喜司儀頓悟,實乃大喜事。”

陰司儀心情正好,告誡道:“彆忘記你身上的職責。”

“婉兒明白。”楚婉清畢恭畢敬道。

“不!不可能!”韓世澤還在垂死掙紮,根本不信會發生如此荒唐,顛倒天理之事。如果隻是被壓著舉行儀式,那不過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上蒼竟然因此降下祥瑞,簡直是擊碎他一貫以來將男尊女卑視作天理的認知。

男子生來尊貴,女子不過是男兒附庸,如今地位顛倒,上蒼竟降下祝賀,豈不是對男兒最大的嘲諷!

楚婉清眉頭一皺,狠狠一瞪,韓世澤竟好似瞬間抽去渾身力氣,癱軟在地,也說不出話來。

瑞王和楚婉清皆是一怔。㊣思㊣兔㊣在㊣線㊣閱㊣讀㊣

陰司儀道:“這次算是陰錯陽差,歪打正著。郡主須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上蒼也不會隨便降下祥瑞。”

楚婉清:“還請司儀明示。”

陰司儀沉默了一會兒,“上古時期,母氏為尊。但自從女巫沒落後,大權漸漸落入男人手裡,時至今日,陰錯陽差窺得上古遺澤,頓悟一二。郡主若不能挑起大梁,承擔責任,母氏遺澤耗儘之日,便是郡主再次落難之時。”

楚婉清神色一凜,“婉兒遵命!必定不負母氏遺澤!”

黎畫沉思,所以陰司儀果然已經不是陰司儀,而是在剛才頓悟,成了女巫?

之所以一直叫陰司儀,是因為之前她其實一直在實習,剛剛才轉正?

鬼界果然臥虎藏龍啊。

第129章

郡主上位

眼見瑞王的視線終於飄過來, 跪在地上的舊部們心裡一驚,知道收拾了韓世澤,終於輪到他們。

領頭的將領熱淚盈眶, 失聲痛哭道:“王爺, 郡主這三年苦啊!”

舊部這麼多, 能稱為領頭就是不一樣,能屈能伸, 反應迅速。

瑞王不置可否, 楚婉清麵無表情。

將領急不可耐的告狀:“韓世澤這廝小人得誌, 猖狂不可一世,竟然膽敢公然羞辱郡主,將郡主以側室夫人的身份囚禁於將軍府後院。末將等人心急如焚, 卻苦於郡主安危,不敢輕易刺激韓世澤,隻能假意屈從於他, 虛以委蛇, 隻待時機能夠取得他的信任, 見到郡主!”

“沒想到這廝十分多疑, 不論我等如何暗示都不為所動, 嚴加防範, 不給絲毫接觸機會, 終於待郡主產下孩兒才鬆口,同意末將見郡主一麵。”

“區區亂臣賊子, 連給郡主提鞋都不配, 竟敢如此羞辱霸占郡主, 叫末將恨不能啖其血肉!”

“終於老天爺開眼, 叫王爺親自為郡主討回公道!是末將無能, 無法保護郡主,叫她落於逆賊手中蒙受屈辱,卻隻能虛以委蛇,一步錯,步步錯!”

“還請王爺懲罰!!”

將領重重磕頭,咚的一聲響,腦袋瓜都要震蕩了,額頭緊緊貼著地麵不敢抬起。

“臣等無能,叫郡主蒙受屈辱,還請王爺懲罰!”

身後的瑞王舊部也都重重磕頭,額頭緊緊貼著地麵不敢抬頭。

好一招以退為進。

瑞王已死,顯然不可能繼續統領封地,他能為永平郡主出氣,卻人鬼殊途。如今把郡主托付給誰都不合適,唯有讓郡主自己立起來。

舊部們不是傻子,瑞王把韓世澤整成永平郡主的小侍,分明就是想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