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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吧。”

……

前來吊唁的賓客絡繹不絕,根本無人知道棺木之中躺得屍體另有其人。

那女屍化著誇張的死人妝,一張臉塗的慘白慘白,櫻桃小嘴塗的鮮紅,毀容式的妝容叫她幾乎麵目全非。前來吊唁的賓客哪會跑到靈堂後麵的棺木旁邊看屍體,況且還有大將軍的親兵把守,靈堂莊嚴肅穆,無人敢放肆。

瑞王舊部下午才趕來,一起前往將軍府參加吊唁。

雖說並非個個手裡都有兵權,瑞王舊部的文官武將還是選擇了一起,位居錦城的文官等待駐紮外地的武將快馬加鞭趕來,一群人浩浩湯湯,聲勢浩大。

其他前來吊唁的賓客都主動讓出一條路,好讓這群人通過,然後緊緊跟在後麵,圍觀熱鬨。

隻能說人的本質是吃瓜,這一看就有熱鬨啊。

果不其然,參加吊唁的瑞王舊部來到靈堂後,齊刷刷跪下來向棺木磕頭,磕的十分用力,沉重的聲音砰砰砰響起,三下過去後抬頭,額頭已然見血。

領頭的將軍雙目赤紅,站起身,看向大將軍的麵色非常不善,儼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他憤怒的開口斥責,“郡主乃是王爺唯一骨血,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若非郡主對你一往情深,我等豈會任由你這亂臣賊子坐穩錦城,如今郡主仙去,你還有什麼好說!!”

大將軍神色頹然,“是我的錯,清兒身子弱……卻拚著命要為我生一個孩兒,是我太高興,郡主竟然願意為我這粗人綿延子嗣,如此深情……沒有顧及到她的身子,才叫她產後虛弱去了……”

領頭的將軍破口大罵,“當然是你的錯!不然難道還能是郡主的錯!”

說著,掄起拳頭向大將軍的臉砸去,重重的一拳,大將軍的臉當場腫得老高。

他仿佛心都死了,根本不躲避,任由這一拳砸自己臉上,眼看第二拳就要落下來,領頭將軍身後兩位副將趕緊上前拉架。

“將軍冷靜啊!”

“將軍彆衝動!”

被副將拉住的將軍衝著大將軍狠狠啐一口,滿臉的嫌惡。

將軍惡狠狠道:“我信你會善待郡主,結果就是這樣待她的!我呸!你這畜生,早該弄死你的!便是拚著叫郡主傷心難過,總好過早早香消玉殞!兩條腿的男人我軍中多的是,還怕找不出一個叫郡主滿意的!”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嬰兒尖銳響亮的啼哭聲再次響起,似乎是被吵雜聲嚇唬到,哭得十分響亮淒厲。

瑞王舊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目光都鎖定在小小的嬰兒身上。

他們似乎這才注意到,大將軍居然一直抱著孩子,小小的一團被布包裹著,與大將軍巍峨高大的身材形成鮮明對比,要不是哭出來,好似是個玩偶。

領頭的將領愣怔一下,忽然虎目圓睜,顫唞道:“難、難道這是……”

大將軍黯然,一邊臉頰腫的老高,聲音有些含糊,道:“這是清兒拚死為我誕下的孩兒……名字還未出生已經想好,如果是個女孩,就叫做長樂,希望孩子一生長樂無憂,如果是個男孩,就叫做承瑞。”

“承瑞……承瑞……”領頭將領反複念叨,雙目潸然淚下,哽咽道:“王爺終於有後了,王爺終於有後了!郡主這是為了向王爺儘孝,綿延瑞王血脈,才會如此拚命!”

失聲痛哭,又哭又笑。

身後一群瑞王舊部亦是如此,哭得淅瀝嘩啦,又哭又笑,看起來很是癲狂。

圍觀賓客紛紛被瑞王舊部感動,差點跟著落淚,氣氛太足。

咦,怎麼有點冷?

天色不知何時暗下來,陰雲密布,一陣陣狂風席卷將軍府,吹的白帆高高揚起。

靈堂之中燒紙的盆裡明明暗暗,紙灰被風卷出來,漫天飛舞。

本來嚎啕大哭的嬰兒忽然之間不哭了,抽抽噎噎的,昏睡過去。

詭異現象叫大家心裡都有點發毛。

不會是郡主看不過去,死不瞑目作祟吧?

眼看賓客們都有些驚疑不定,看著飛舞的紙灰眼神閃爍,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氣氛叫這股邪風打亂,平添幾分毛骨悚然,大將軍看了一眼靈堂,心裡頭直發狠。

他不信那等牛鬼蛇神之事,倘若事上真有一報還一報,他這戰場殺出來的劊子手早就叫死在刀下的亡魂撕成碎片。便是郡主死不瞑目要作祟又能如何,他能叫她死無葬身之地,就能再叫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被永平郡主一把摔死的孩子,大將軍心底就冒上一股恨意。

被個女人如此打臉,叫他如何不惱羞成怒。

郡主又如何,還不是他手裡的玩物。

隻恨怒極失了分寸掐死郡主,否則定要叫那不識好歹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他願意捧著,她才能繼續擺郡主的譜,他不願意捧,她就是亂葬崗裡無名屍骨,葬身於野獸肚腹,死無全屍。讓彆的女人來享受身為郡主的尊榮,躺在棺木之中受權貴吊唁,轟轟烈烈下葬。

大將軍正想繼續,卻聽見賓客傳出驚恐至極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怎麼了?大將軍極為不耐煩,為了名正言順拉攏瑞王舊部,他剛才可是硬生生在臉上挨了一記重拳,今天要是不把戲演完,他這一拳不就白挨了。

“瑞王!是瑞王!!”

“……”

大將軍第一反應是不信,卻看到麵前的瑞王舊部紛紛兩眼發直,露出極為震驚恐懼的眼神,不由得心裡一顫。一股股莫名寒意襲來,心裡猛然敲醒警鐘,他抱著孩子轉身,一眼瞧見靈堂之中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竟真的是瑞王!

大將軍倒抽一口冷氣,正想嗬斥是誰裝神弄鬼,卻驚駭發現瑞王身體微微透明,透過他隱約可以瞧見背後擺設,若是裝神弄鬼,誰能辦到這種事情。

驚恐的女眷發出驚叫,紛紛想要逃跑,卻駭然發現不知從何處冒出一群訓練有素的兵士,把這裡團團圍住。

天空陰雲密布,眼看著似乎要下雨,大白天的竟然冒出這麼多鬼!

眼看跑不掉,前來吊唁的賓客當場從心,立馬跪下來。他們不敢發出聲,怕引起瑞王注意,使勁低著頭想要減低存在感,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心裡頭對著大將軍開罵,演戲就演戲,演過頭把瑞王氣得親自從地下爬出來算賬!

媽的晦氣!!

他們都很有自知之明,今天的主角肯定不是自己,都是大將軍和瑞王舊部惹的禍。

看著瑞王的鬼冒出來,站在靈堂之上,大將軍喉嚨裡就像被棉花給堵住,平日裡總是以瑞王女婿自居,此時卻是怎麼都叫不出嶽父兩字。

想到永平郡主,大將軍冷汗連連,知道今天無法善了。正想反擊,卻陡然驚覺將軍府太安靜,貿然湧進來這麼多鬼在人前現身,府中的親兵竟然沒有半點反應,似乎隻剩下眼前這麼一批賓客。

呼啦呼啦,慢一拍的瑞王舊部紛紛跪了一地,身上的冷汗不比大將軍少。

“末將見過王爺!”

“下官見過王爺!”

要是沒有這麼多圍住他們的鬼兵,隻有瑞王一個鬼現身,他們還不會這麼乾脆,看打扮,分明就是跟著瑞王一起陣亡的兵士,想想戰場上犧牲了多少,他們前來吊唁可沒把手下的軍隊都拉過來。

哪裡還有反抗的勇氣,直接認慫。

好歹是瑞王舊部,之間有份香火情,乾脆點說不定還能蒙混過去呢。

最後站著的隻剩下大將軍。

瑞王淡淡的看他,不溫不火,大將軍卻感到脖子一片發涼。

整個靈堂靜悄悄,誰都不敢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瑞王平靜的問:“本王女兒的喪禮,棺木裡為何躺著彆人?莫非本王死了三年,連女兒都不認得了?”

大將軍:“……”

瑞王又問:“你懷裡抱著的野種是誰?”◣思◣兔◣在◣線◣閱◣讀◣

大將軍:“……”

臉色火辣辣的疼,幾乎是臉皮被扒下質問,叫他的打算都暴露出來。

他青筋暴起,卻絲毫不敢露出怒容。

一個瑞王他尚能不放在眼裡,殺了那麼多活人還沒砍過鬼呢,不知道砍起來是什麼滋味,但瑞王帶領一群訓練有素的鬼兵把持將軍府,輕舉妄動根本就是找死。

他不怕死,但也不想莫名其妙找死。

明知道今天可能無法善了,沒徹底陷入絕境不會立馬拚命。

瑞王神色淡淡,漫不經心的說:“本王記得,你叫做韓世澤?小子,你今天有福了。”

“還是本王的部下知道心疼本王的女兒,見她一直未婚就給找了這麼一個男人,一表人才,對本王女兒一片癡心,三年來服侍的也算儘心儘力。”

“今天就由本王做主,讓永平郡主納你為小侍。”

“能給郡主做小侍,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放心好了,郡主現在隻有你一個小侍,以後就算有彆的小侍,跟你的情分也不一樣。千萬不能因為一點點妒忌之心叫郡主為難,壞了彼此之間的情分。”

“待正君入門,一定要懂規矩,謹言慎行,溫良恭順,不可冒犯衝撞了正君。”

“怎麼,還不跪下謝恩?”

一名鬼兵猛然一腳踹在韓世澤膝蓋彎,叫他噗通一聲重重跪到地上,膝蓋撞的生疼,手裡抱的嬰孩也被抱走,兩手空蕩蕩。

靈堂前陰風陣陣,韓世澤感到渾身發冷,仿佛血液被凍住,寒氣直往五臟六腑鑽。

他雙目圓睜,看到昨夜本該死去的女人走出來,站到瑞王身側,心裡一陣陣往下沉,如同置身冰窖。

韓世澤清楚意識到一件事。

她來複仇了!!

第128章

臥虎藏龍

能夠爬到今天的位置, 韓世澤當然不是草包,他野心勃勃不擇手段,該心狠手辣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手軟, 詭計多端, 霸占瑞王封地三年, 早就心態膨脹。朝廷無力管轄露出疲態,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他卻絲毫沒個顧忌, 把堂堂永平郡主關入自己後院作側室夫人。

儘管對外以瑞王女婿自稱, 勉強有一層遮羞布,可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層遮羞布有多麼脆弱齷齪。

朝廷尚未完全倒下,韓世澤已經如此行事, 可見他儘管有些本事,卻不是個能夠隱忍的,得了勢骨子裡的猖狂便暴露, 小人得誌。

這樣的人能囂張一時, 卻走不了多遠。

隻看臉, 韓世澤長得還頗為冷峻, 有一張好臉, 身材挺拔堅韌, 在一群三大五粗的武將之中宛如一枝獨秀, 否則哪怕是為了報複,楚婉清也沒法下這個口。

她站在瑞王身側, 很是愉悅的欣賞了一番韓世澤的臉色, 鬼兵那一腳踹的他臉皮微微抽[dòng], 卻隻能忍。

“瑞王說笑了, 韓某堂堂七尺男兒, 生來便是家中頂梁柱,支撐門楣,光宗耀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