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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好相貌,黎畫敢肯定,隻要楚婉清獨自一人走出這個客棧,明天大概就在哪個人販子的窩點醒來,肉眼可見的肥羊啊。

就算假設楚婉清運氣好,沒有遇到上述各種危險,又有個手藝能夠自己開店,以她的相貌絕對會帶來麻煩,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表麵開店實際背地裡乾那檔子事的下三濫,類似流言能活活逼死她。

她想正經做生意,可人家就是覺得她不正經,這麼漂亮整日拋頭露麵,不就是出來賣的嗎。

男人對女人的惡意,女人對女人的惡意,彙成一張巨大的網,難以掙脫。

女孩子有兩個決定命運的機會,一個是投胎,一個就是嫁人。

全都是把命運寄托於彆人身上,想要自己改變命運難上加難。

有著楚婉清這般經曆的女子,有的或許會把希望寄托於孩子身上,望子成龍,母憑子貴。可楚婉清顯然對此十分深惡痛絕,性情剛烈不屈,直接把孩子摔死,不肯給那狗男人繼續惡心她的機會。

黎畫思來想去都覺得昨晚還不如不救,以楚婉清的剛烈不屈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厲害的女鬼,到時候可以帶回白玉京,也用不著替她煩惱今後該怎麼辦。

凡間是男人的世界,但鬼界男鬼也要低頭。

這麼想貌似不太積極向上,但事實就是如此,女人活的憋屈。

這一切都是因為女人打不過男人,要是楚婉清能把將軍打成小餅餅,她想乾嘛就乾嘛。

一瞬間黎畫想了很多,可要怎麼辦還是得看楚婉清自己的想法。

哪料楚婉清幽幽的問:“該怎樣才能叫男人身懷有孕?”

葉飛霜當場臉都綠了,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曉摘星臉皮抽了抽,“楚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楚婉清輕輕歎氣,憂鬱的說:“我隻是忽然覺得過去自己的確太任性,一葉障目。要是將軍能夠為我生一個孩子,那就是瑞王府的血脈後裔,我心疼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如此厭惡他。畢竟這世界上能夠做到這個程度的男人能有多少,堂堂將軍主動當我的侍妾,真是委屈他了。”

隻要委屈的不是自己,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楚婉清也是個妙人,迅速抓住重點,見縫插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直擊靈魂。

黎畫直呼內行。

曉摘星和葉飛霜師兄弟皆是頭皮發麻,感覺楚婉清好像打開了不得了的新世界之門。

黎畫語重心長:“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和他之間可是隔著瑞王的一條命啊,殺父之仇,亡家之恨,他隻是把搶來的東西都還給你,為你瑞王一脈綿延子嗣,這本就是他應該贖的罪。他隻是賠你一個孩子而已,你失去的可是爹。”

楚婉清頓時嬌軀一震。

緊接著聽到黎畫問:“你若不能打起精神,又有誰能夠挑起大梁。”

不論是想做什麼,首要條件是楚婉清自己能扶得起,她如果是個什麼本事都沒有隻會傷春哀秋的閨閣女子,把瑞王的地盤搶回來又能怎樣,根本壓不住。

哪怕懂得管家,隻要掌握管理技能,能升級的餘地很大。

黎畫不介意幫助一個可憐的女孩子重新站起來,舉手之勞而已,但救急不救窮,她一個鬼真不是乾慈善的。

噗通一聲,楚婉清跪了下來,重重的磕頭,“求您教我!”

連對方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跪下來求,未免過於魯莽。可楚婉清不怕,她隻知道機不可失,這很可能是她唯一能夠抓住的機會。

不光是看到男人也能懷孕,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奇跡,奇跡般活下來。穿衣服的時候她看到自己身上纏的布條,輕輕解開其中一處看過,新長出的粉色昭示了曾經受過怎樣的傷害,一夜之間恢複,救下她的這些人必然有著非同一般的本事。

她不知道誰才是真正救她的人,但她本能的把選擇投向這幾人中唯一的女人。

也許是因為對方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的話語和行事作風戳中她的內心,也許是她再也不想當世人眼中的好女人,隻想圖個痛快,拋去身上一切枷鎖。

直白的說,她想活成對方的樣子。

楚婉清見過的所有女人,沒有一個像黎畫這樣,眼神,說話口%e5%90%bb,走路姿勢乃至細微的行事習慣,都彰顯著彆樣的感覺,仿佛是脫離“男人”和“女人”的第三種存在,自信恣意,還在這三個男人之中占據主導。

坐在她腿上的這個姑且不提,另外兩個不自覺透著畏懼,尤其是懷孕的這個,明顯對自己的肚子十分介懷,卻隻敢雷聲大雨點小。

楚婉清不怕輸,就怕連賭的機會都沒有。

“彆行這麼大的禮啊,嚴重了,我這人,向來喜歡助人為樂。”黎畫從善如流道,深感楚婉清的識趣上道。

聽得葉飛霜和曉摘星感到極為操蛋,一個大鬼說自己助人為樂,這是什麼極致的恐怖鬼故事。

葉飛霜當場問:“你該不會打算殺了那個將軍吧?”

曉摘星眼底隱含警惕,鬼要害人,哪怕對方不是個好東西,依舊叫他警惕。今天殺的是個壞人,誰知道明天殺的會是什麼人,鬼一旦開了殺戒,就容不得放鬆。

黎畫:“胡說什麼呢,我這是打算幫忙調節家庭矛盾。隻要每個人都獻出一份愛心,世界就會充滿愛。能不能不要這麼大的惡意,我會傷心的。”

曉摘星指出最大的問題,“楚姑娘身嬌體弱,將軍手握大權,怎麼會自願給她當侍妾,難道你要一直給她撐腰,公然插手人間事務?”

“若當真如此,人間正道是不會坐視不理。”

黎畫冷笑了,“楚姑娘慘遭迫害的時候咋不見你們人間正道出來給她討回公道?現在人家自己想找條出路,倒是出來唧唧歪歪,說她這樣不行。”

曉摘星語塞了一下,咬咬牙,“總之,人間自有人間的規矩。”

“嗬,若是世間太平無憂,誰不願意當個快樂的小公舉。冠冕堂皇的話還是免了吧,你能說出這些話,還不是因為針不是紮在你身上。行吧,之前是因為你們不知道,現在你們知道楚姑娘的事情,打算怎麼辦?”黎畫皮笑肉不笑,諷刺道:“可彆自己幫不了她,還不準彆人幫她。”

曉摘星氣結,他深呼吸兩下,對楚婉清正色道:“那將軍害你至此,你想報仇情有可原,但千萬不能因此入了歧路。”

他皺眉思索,想要殺將軍容易,可將軍如果突然死了,群龍無首,錦城大概立馬就會亂起來,其他被卷起來的人何其無辜。

這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曉摘星不敢擅自做主,必須請示過師尊才行。

不等他開口,楚婉清露出虛偽的假笑,“謝過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領了。”

堵的曉摘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楚姑娘,在下明白你心中的屈辱痛苦,可事關重大,還請姑娘不要衝動。我必定請示師尊,讓師尊為你做主。”

“是,小女子明白公子的難處。”

“……”

葉飛霜拍案,“有什麼好顧慮,讓那個將軍生,一胎八寶,生死了那也是他自己的問題。他弄死了楚姑娘的爹,賠楚姑娘八個孩子,天經地義!”

“這可是將軍親自生的孩子,不比後院任何一個女人生的孩子更有意義,堪稱傳奇。”葉飛霜發出扭曲安利,笑容裂的特彆大,猙獰道:“麒麟送子,天命啊!”

曉摘星:“……師弟冷靜,彆動了胎氣。”

葉飛霜:“我好的很!什麼胎氣,假的,都是假的!”

黎畫聯係身在白玉京的阿香,把楚婉清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讓阿香轉述給陰司儀,問願不願意幫忙。

過了一會兒,阿香傳來消息。

黎畫輕輕咳嗽一聲,“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方才聯係屬下去問過陰司儀,問她願不願意臨時接個活兒。”

“陰司儀聽過楚姑娘的經曆,表示這個活兒她可以免費乾。”

陰司儀最牛逼的一點在於合法發證,換個角度,這就是契約啊,還是天道為證的契約。

“楚姑娘和將軍在一起三年,我找人給他們頒個結婚證,能上地府名冊的那種,人間正道應該沒意見吧?”

“大善。”.思.兔.網.

說話的不是葉飛霜,也不是曉摘星,而是房間對麵一直在打坐的賀問瓊,他一直關注這邊情況,那些對話自然也都聽在耳中。

聲音直接傳來這裡,隻有房間裡的人能夠聽見。

賀問瓊都這麼說,曉摘星自然無話可說。

然後黎畫接著說:“楚姑娘是妻主,將軍是侍妾,侍妾為妻主開枝散葉,沒毛病吧?”

“……”

“……”

“鑒於將軍以下犯上,搶掠瑞王財產,勒令他歸還給瑞王之女楚姑娘,很合理吧?”

“楚姑娘身嬌體弱,擔心守不住財產,再次發生搶掠事件,於是向我求助,祈求庇護,樂於助人的我秉著人人奉獻一點愛心,世界變成美好人間的原則為她提供幫助。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建設美好世界從我做起。”

鬼怪狡詐,鬼怪不可信,曉摘星哪能這麼容易被忽悠過去,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可你是鬼啊!”

黎畫當場大怒,一巴掌呼上去,“媽的瞧不起鬼,有本事你彆死啊!”

第126章

格局打開

這一巴掌打得響亮, 曉摘星敢怒不敢言。

一直安安靜靜坐在黎畫腿上,大鳥依人的裴容笑%e5%90%9f%e5%90%9f開口:“娘娘彆生氣呀,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他一隻手輕輕撫摸黎畫後背, 好似在順毛安撫。

眼波流轉, 似笑非笑, “既然娘娘插手人間事物名不正言不順,但有個人插手, 我想諸位應該沒有異議?”

黎畫立馬感興趣, “是誰?”

裴容右手指尖停駐的蝴蝶振翅飛起來, 繞著房間翩翩起舞,另一隻蝴蝶從地板下麵鑽出來,兩隻黑色鳳尾蝶纏纏綿綿, 繾綣徘徊。

房間裡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浮現。

裴容微笑:“收集錦城情報的時候發現了他,眉宇間依稀瞧著與楚姑娘有三分相似,衣著不凡, 想著或許有關係就讓鳳尾蝶帶了回來。”

這是謙詞, 他見楚婉清衣著不凡又被丟在亂葬崗棄屍, 連夜放出黑色鳳尾蝶四下收集情報, 楚婉清還沒清醒過來說出自己的身份, 他就已經知道她是誰, 還順藤摸瓜找出三年前已死的瑞王靈魂。

看清的一瞬間, 楚婉清猛然睜大眼睛,失聲叫道:“父王?”

下一秒, 不假思索撲過去, %e4%b9%b3燕投林, 兩手張開想要抱一抱父親, 卻整個人穿了過去, 狠狠撞到後麵的東西,發出咚的一聲響。

楚婉清被勒令必須進食的時候落過淚,昨夜深陷噩夢之中落過淚,想要抱父王卻穿過撞到牆,大概真的很疼吧,楚婉清哭了。

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