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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大IP了。

加上齊涉江那好弦子與嗓中韻味,不一會兒,他麵前已經圍攏了十來個人。

“……可羨你大破河北兵和將,笑斬顏良在萬軍中。說甚麼樊噲重出世,君侯不亞楚重瞳。到如今文醜複又來犯境,少不得還伏虎威把反叛平。”

這一段並不像後頭快板一般那樣激烈,但齊涉江用上了子弟書獨有的唱腔海底撈月,雖然十慢板的,可也極需功力。

“好!!”

隻聽得人群後幾聲叫好,帶到前頭的觀眾也拍起巴掌,路過的被這叫好聲吸引,也駐足傾聽,看看是什麼好節目。

齊涉江抬眼看了一下人群之後,微微點頭。心裡明鏡似的,剛才帶頭叫好的,不是彆人,正是那些盯著審視他想搶地頭的街頭藝人!

齊涉江露了一手,這些人都是內行,聽得出來齊涉江本事高低。

沒想到這小子年紀不大,但手兒高,弦好,唱功更是深厚,還聽得出京戲底子,估計是從小坐科的,難怪。

這些個同行心服口服,不但再不說憋著找茬,還要另眼相看,給他托上一托,在關節處叫聲好,幫著把氣氛都炒熱了,將路人引來。

這就是錢壓奴輩手,藝壓當行人!也是江湖藝人儘在不言中的潛規則!

……

齊涉江唱了大段,麵前已圍了不少人,他斂了一次錢,就改換做說單口相聲。

他說得可樂,觀眾也留下來繼續聽。

說一會兒,唱一會兒,算是今日天公作美,風和日麗,齊涉江說了一上午,雖然口乾舌燥,但觀眾都沒跑,楮了幾次門子,大家看他年紀不大,水平又好,都肯賞臉。

齊涉江算了算,也讓他賺到了四五百枚銅子兒。心中欣喜得很,來的時候他就順便摸清楚了,現在的“彙率”,這麼些銅子兒,差不多等於一塊多錢。

這就已經遠遠回本了,地租和飯錢不在話下,而且不止是自己的飯錢,還把夢達他們的飯錢也掙到了,一個小夥子吃一天,也就是二三十個銅子兒的事,當然還要加上其他生活花銷,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用錢。隻是,好歹齊涉江能幫著頂起來了呀。

齊涉江心底盤算著,現在去吃頓飯,他隻有一個人,沒人墊場,下午又要重頭招攬顧客。如果情況好,還能再賺上二三百個銅子兒,

晚上如果再去串下窯街,又能多賺些錢,就可以貼補醫藥費了。不吃藥,師弟怎麼能好得快。

雖說師弟們現在都成了他師哥,但是在齊涉江心裡,還是把他們當小子的,一心想著辛苦一陣,把師弟們治好了。

齊涉江正想著,卻見地主從旁邊的茶樓裡走了出來,對他招了招手,齊涉江過去,地主就指了指旁邊一個流裡流氣的漢子:“喏,這是武老大的乾兄弟。武老大老娘做壽,給你師哥下了帖子,我說你師哥在家裡待著,現是你在說,帖子給你也一樣。”

齊涉江記憶裡雖然沒有什麼“武老大”,但他知道估計就是均城的地痞流氓了,所謂的做壽下帖子,不過是斂財的一種說法。

他們這些江湖藝人,要是不給錢,人家來鬨,觀眾都散了,他們一個銅子兒也掙不到,還不是隻有乖乖交錢。

那漢子還以為齊涉江年紀小,第一次出來賣藝,不懂他那裡的規矩,說道:“我們乾娘做壽,小兄弟隨便給個兩塊就行了。”

齊涉江不是不知道,而是在猶豫。

這人說的好簡單,兩塊,這是好多人全家幾天的挑費了,一份體麵工作,以一個月也才掙幾十塊。而他,剛才說得滿頭是汗,好容易掙了一塊多點。

要這麼說,今天說到傍晚,估計也就剛夠付這筆錢,能餘下飯錢就算不錯了。

剛才賺了錢的歡喜一下煙消雲散了,齊涉江捏著口袋,挺不想答應的,對眼下的家裡來說,這份錢太重要了。唉,雖說能再見到師父和師弟們,但如今的環境真是太糟糕了。

“怎麼的,小子不樂意啊?”小流氓也會察言觀色,一看齊涉江的表情,臉色就變了,伸手去揪他衣襟,“你什麼玩意兒,我們大哥的帖子你敢不收?你還想在均城賣藝嗎?”

齊涉江不得不墊著腳,還未說些什麼,就見一隻手從耳邊伸到那流氓麵前。一隻手倒罷了,重點是這手裡握著一把烏黑的長槍,槍口緊緊抵住了小流氓的下巴。

小流氓的腿都軟了,兩手抬起來,仰著臉動也不敢動,鼻涕都快下來了:“大、大、大爺饒命啊……”

均城裡,能拿槍在大街上晃,隨便指著人的,可不多。

難道今日走運,遇著貴人搭救了。

齊涉江轉過臉見到那人的臉,卻幾乎被驚喜淹沒。

張約?張約怎麼會在這兒?!

齊涉江一時想到很多,自己現在也不是現代的模樣了,張約有沒有認出他來。還是說這其實隻是一個巧合,不過是長得相似罷了?

隻見這個長著張約的臉,卻穿了一身西裝的男子惡聲惡氣地對小流氓說:“你他媽剛才威脅誰呢?”

齊涉江:……就是張約沒錯了!

第四十二章 番外 八十年前2

張約發現自己穿越之後,也是難以置信。

我傑西呢?我傑西哪兒去了!這什麼鬼地方, 快放我回去!

可是光嚷嚷肯定是回不去的, 張約一肚子氣, 四下裡晃了一下,發現自己住在一個大宅子裡,前頭是三進的中式大院子,最後一進裡卻是砌了一棟三層的白色洋樓, 他的房間就在這裡頭。

有像電視裡那樣仆役打扮的人, 見了他都問好,喊他“二少”。

張約還沒逛遍整個地方,就被“大少”給喊去了, 這個大少分明長了一張和他堂哥很像的臉,但是說話做派都透著年代感,他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名字也不一樣, 叫張純。

張純和張約說了些話,張約也就聽了個五成, 大意是什麼父親在省城, 是個什麼督軍,讓他們從均城老家帶些金條過去。張純要親自押車,這些日子不在家,張約就主事了,如果有什麼來讓幫忙的,如何如何應對。

說完了, 張純又拿了把槍出來,問他,“還記得怎麼使嗎?”

張約哪會啊,隻說自己忘了。

張純就說:“徐副官的弟弟做事穩當,我叫他跟著你聽差,你不記得了就讓他教你吧。好了,去吧。”

從這些也知道,這家人是有軍隊背景了,張純走的時候帶著軍隊,家裡頭也留了軍人防守,包括跟著他那個什麼徐副官的弟弟,看著麵嫩,但也穿了軍裝。

張純一走,張約就要出門,家裡不敢隨便和人聊深了,他得上街轉轉,看看眼下具體是什麼時代。

張約說要走,小徐就說自己會開車,幸好他們不熟,張約才沒露餡。

“二少,要去哪兒?”小徐問。

“你……有沒有說相聲的地方,帶我去看看,要撂地的那種。”張約腦子裡轉了一圈,如此說道。

他和齊涉江早就交過底了,現在到了這個時代,張約想來想去,就覺得和齊涉江有點關係,反正先上那些賣藝的地方去看看。

小徐應了一聲,把小汽車就開到了均城賣藝最多的地方。他和二少不熟悉,也不敢問這位怎麼想起看撂地的了。

老爺是一省督軍,掌著軍政二權,這均城是本省要地,也是張家老窩所在,說是一手遮天也不為過。二少要是想聽個什麼曲藝,直接叫到府上來不就行了麼,那露天的場地,頂多有個布棚,坐板凳聽相聲,不是少爺身份乾的事啊。

心裡是嘀咕著,車還是老老實實開到了地頭去。

張約從車窗往外看,這些茶社、戲院人來人往,外頭更是每隔幾十步,就有賣藝者,而且極有規律,不會彼此乾擾到。

說相聲的,也有,單個兒,一對兒,還有打板唱曲的,各式各樣,耳邊紛紛雜雜,這陌生的熱鬨,讓張約有些迷茫。

這一刻他想到的還是齊涉江,當初齊涉江到現代的時候,是不是就像現在的他一樣,在新時空手足無措。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就在這個時候,有道聲音隱隱傳入了張約耳中。

他放眼看去,應該是遠處很多人圍著的地方,那裡頭有人在唱,腔調十分熟悉,是太平歌詞《陸壓絕公明》。

雖然離得遠,但相聲演員聲音是往橫了練,求一個傳得遠,聽的人多。這聲聲入耳,張約仔細分辨,他也是吃這碗飯的啊,又和齊涉江相處日久,越聽越覺得從發聲方式、位置到唱腔樣式,都像是齊涉江!

對了,對了,這段兒是齊涉江他師父寫的,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傳遍全華夏!

張約忽然想起這個細節,更是篤定了,那裡頭的人一定是齊涉江。

當下,張約就下了車。

也是這時候,那邊齊涉江已經演完,被地主叫去,然後和流氓說話。

張約遠遠看到那抱著三弦的背影,一上前就看到齊涉江被人揪著衣襟。他這個脾氣,哪裡忍得住,把張純給的槍掏出來,就頂在那人頭上了!

與此同時,齊涉江也轉頭看他了。

一張清秀白淨的臉,略瘦,烏黑的眼睛透出光彩,雖然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但張約幾乎可以篤定,這就是他們家齊涉江!

可算找到了!

張約心花怒放,對那流氓就更不能忍了,大罵起來。

周圍的人一看到槍,嚇得連忙避開,那地主也是想逃又不敢逃,心中叫苦不已,誰知道這日常飛個帖子,怎麼會惹來煞星。

小徐看到張約掏槍了,快步上前,不問三七二十一,一腳踹在流氓腿彎,把人給踹跪了,把自己的槍也拔出來,指著他腦袋。

“二少?”小徐低聲征詢張約的意思。

周圍的人都散開了,隻有地主和流氓聽到了這稱呼,心底一顫。身邊帶著兵,拿了槍,又是“二少”,怎麼讓他們想到張府那位公子呢……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樣的人物,怎麼會突發善心?!

這時候,卻是那說相聲的小子拉了拉張二少的袖子,一雙黑眼睛瞅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原本暴躁如雷的張二少好像瞬間消氣了,隻是還有些不爽快,彎腰又報複地用力揪了一下流氓的衣襟,把人一摜,“滾!”

那小流氓被兩把槍輪流指過,膽子都嚇破了,兩腳軟得像麵條一樣,在地上爬了好幾步,掙紮著“滾”開。

地主一個哆嗦,看這反應,這二人竟是認識,他站得近,看得分明,那情態還透著一點膩歪。

難怪張二少怎麼管起閒事來,感情這位發的不是善心,而是色心啊!

……

小徐把車開到角落裡停下,然後守在外麵。齊涉江和張約則坐在後麵,相顧無言。

半晌,齊涉江才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前頭就聽到你唱太平歌詞了,還有這個眼神,沒變的。”張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