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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章 Twentine 4396 字 5個月前

喃道:“我好像也能聽到你的心跳了……”

她要起身,他拉住她脖子上的項鏈。

喬以莎:“乾嘛?”

他嘴唇動了動,可什麼都沒說出來。他看起來有些僵硬,似乎自己都搞不清為何有這樣的舉動。喬以莎又想調侃他,他沒給機會,手上用力一帶……

她身體向前,他們的嘴唇順勢貼在了一起。

陽光在這一刻迸發萬丈光輝,從她身後照來。

有些突然,喬以莎本能後撤,洪佑森反應很快,他鬆開項鏈,抓住她的脖子,這下他們貼得更緊了。

她像一隻被拎了後頸的野貓,除了老老實實,彆無選擇。

他毫無經驗,%e5%90%bb得過於生猛,她起初有點疼,適應後,便不再抗拒。她甚至默默引導他,她摸到他的嘴角,指尖輕輕啟開一個小縫。

洪佑森順從地張開了嘴。

她仍沒有戒煙,身上有淡淡的苦味,但他全然接受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味道,這種苦讓他身體變沉,那是一種靈魂上的拉扯,好像被綁上了什麼。他不再屬於自己。他有了一個拖累,同時也有了一個依靠。

他掌心熱得讓喬以莎後背鬆軟。

“不行,上不來氣了……”她扶著他的肩膀,抽出來大口呼吸,他凝視著她,她的瞳孔在清晨的光線裡呈現淺淺的茶色。她背對著太陽,剪影在逆光之中像水中的幻影,又堅若磐石。

他又要親她,喬以莎急促地問道:“等等,不是說不讓早戀的嗎?”

他低聲說:“這不算……”

喬以莎:“這還不算?”

他說:“不算。”

喬以莎:“怎麼才算?”

他的沉默越發襯托了呼吸的淩亂,他抱著她的腰,那腰枝柔軟得像一截葦條,他的雙手幾乎可以籠住。她的小腹自然繃緊,渾渾噩噩地問:“怎麼才算?”他還是不說,她垂下頭,嗅到他發絲與頭皮的味道,聲音變軟了。“說話啊……”

“彆問了。”根本沒有答案,他打斷了她,高挺的鼻子摩挲著她的臉頰,“閉嘴……”

他們氣息交融,吐息著晨光與朝露。他蹭舐著她,好像要把自己的氣味永遠留在她身上。喬以莎捧著他的臉,掌下的皮膚像被山泉衝刷的石塊,清涼光滑,這潔淨的觸?感讓她心臟微微箍緊。某個瞬間,她眼前甚至出現了幻覺,她看到蒼茫的天空,無儘的原野,參天的老樹枝椏如刀,遙遠的古神在雲中歌唱。

%e5%90%bb到最後,他們擁抱著彼此,他低著頭,緊貼她長長的脖頸。微弱的瘙癢讓她不自覺仰起脖子,他%e8%88%94舐她的鎖骨,禮服的黑色蕾絲邊刮著他的臉頰。她朝向無儘的天空,在逆行的風中叫他的名字。“阿森,”她聽他嗯了一聲,嘴角微微彎起,神情陶醉,笑著說:“我們的歸宿是太陽的儘頭……”

他抱著她的手變得更緊了。

晨露蒸升,萬物在光與影的交界處沉默滋長,這世界是如此平靜,又是如此瘋狂。

他抱了她許久,直到天色變得湛藍。

“我得走了……”他低聲說,“天亮了,我爸要醒了。”

喬以莎放開他,退後兩步,她看著洪佑森站起來,她的視角從下至上,欣賞他高大挺拔的姿態。

“那我走了。”說著,他朝著樓外走去,喬以莎問:“你要跳下去嗎?”

他說:“這樣快一點。”

喬以莎說:“好,初八見。”

他頓了頓,說:“初二我就沒事了。”

喬以莎說:“我有事,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他眉頭皺了皺。

“什麼?”

喬以莎:“閉關,我要研究點新藥。”

他也沒有細問,說:“好吧,那……”他停了兩秒,再看她。“那就初八見。”

他轉過身,走了幾步,從高樓一躍而下。喬以莎驚呼一聲衝過去,向下看,洪佑森踩著排水管道和空調箱,幾下就落了地。

“喂——!”

他仰起頭,看她在樓邊朝他用力招手。

他喊道:“你小心點!彆掉下來了!”

她哈哈大笑,圍起的駝色的毯子,站在清晨的風中,流蘇的花邊順著黑色裙擺鋪撒下來,輕盈柔軟。

他將這畫麵牢牢印在腦海裡,才轉身離去。

第24章

喬以莎送走洪佑森,打著哈欠回家,再次栽倒。

她本想來個回籠覺,但半天也醞釀不出睡意,滿腦子都是剛剛天台吹風的場景,最後一咕嚕起身,鑽進浴室洗漱。

大年初一,全民休息,想叫個外賣都沒人送。洗完澡的喬以莎去冰箱裡翻了包吃剩一半的麵包,嚼在嘴裡,開始乾活。

她找出外婆留下的幾櫃子古籍,吹吹灰,搬到書桌旁。

除夕夜得到了一個關鍵信息——血族要找狼人。

雖然不知道到底要找誰,找來要做什麼,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喬以莎,大概率不是什麼好事。在搞清楚事情之前,她得把洪佑森藏好了才行。

她記著好像有種能夠隱藏狼人氣味的藥劑……

她正襟危坐,擼起袖子搓搓手,準備開乾了,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洪佑森發來消息:“我到家了。”

喬以莎回複:“好。”

放下手機,正要翻開書,又震了。

他問:“你吃飯了嗎?”

喬以莎:“吃了。”想了想,又發一條。“不要打擾我,說了要閉關,乾正經事呢。”

消停了十秒鐘,他回複一個字:“好。”

喬以莎再次翻開書,但好半天都沒太看進去,眼神總是不自主地往手機上瞄。拿過來三四次,他還真的不發消息了。

喬以莎撇嘴,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

她起身去冰箱翻了一瓶鎮定藥水喝了,正式開始閉關。

一閉就是一周。

陰陽倒轉,昏天黑地,喬以莎熬得像個地獄使者,最後在初八早上,搞出一瓶不知道好不好使的冰藍色藥水。

房間裡黏黏糊糊不像話。

她蒙頭大睡,一直到傍晚時分才起來,渾渾噩噩看了眼時間,馬上要遲到了。她爬起來,簡單洗漱之後就往外衝,到門口時下意識去抓假發和眼鏡,後來忽然想起什麼,停在當場。

好像身份已經暴露了……

她冷靜了一下,站在鏡前打量自己,體形消瘦,臉色蒼白,又有點黑眼圈。她昨晚洗了澡,過一夜頭發有點爆炸,整個人像隻沒吃飽飯的獅子狗。她抓抓腦袋,在腦後盤了個發髻,又換了一身純黑的素裝。

再看,實打實像是去參加葬禮。

她有點崩潰,好歹小彆一周,亮相是不是該講究點。

她想化個妝,可時間著實不允許,最後隻塗了點口紅,披上風衣,挎著裝滿藥劑的背包前往洪佑森家。

去時氣勢洶洶,臨到門口又有點慫了。

她在院子裡踱步兩圈,想探尋房內情況,小彆墅一如既往毫無動靜。她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屋裡聲響。

還是安安靜靜。

喬以莎拿出手機,剛想給洪佑森打個電話,忽然聽見身後一道聲音——

“你在做什麼?”

喬以莎嚇得差點叫出來。她扭過頭,洪閆德神色冷淡地站在院子中央。他夾著公文包,一身深色西服外麵套了一件呢子外套,好像剛剛工作回來。

喬以莎想起剛剛自己偷聽牆角的愚蠢造型,甚是僵硬。

這爺倆風格如出一轍,目光平靜,卻隱含著殺傷力。喬以莎頂著洪閆德泰山壓頂的氣勢,強行解釋說:“剛剛……我敲門沒人應,我以為沒人。”

洪閆德走上前來。

“不會沒人應,阿森在家。”

喬以莎側身,看洪閆德掏鑰匙開門,她默默跟了進去。■思■兔■在■線■閱■讀■

之前的咒術都已不見了,房間又回歸從前的古樸沉重。

兩人在門口排隊換鞋,氣氛有點說不出的尷尬。喬以莎為了打破寧靜,驀然冒了句:“裝飾都收拾利索了?”

洪閆德回頭看她一眼:“不是收拾的,自己消失的。”

喬以莎:“哦。”

她嚴重懷疑自己閉個關閉成弱智了。

洪閆德先行走進客廳。樓梯處傳來聲響,洪佑森從房間裡出來了。他好像剛睡醒,頭發蓬鬆,迷迷糊糊的樣子猶如一發利箭直接貫穿喬巫師的心臟。

她兩眼放光,盯著那肉包子。“我這就過來!”她大步朝他走去,客廳裡的洪閆德不緊不慢道:“請等一下。”

喬以莎轉頭,洪閆德淡淡道:“請來這邊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談一下。”

單是被他看一眼,無形的壓力便撲麵而來,喬以莎感覺自己脖子上像拴了一條鏈子,硬生生被洪閆德牽到茶幾邊。

他抬手:“請坐。”喬以莎僵硬入坐。洪閆德解開領帶,他這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打扮讓談話氛圍自覺肅穆。

洪佑森也下樓了,喬以莎餘光偷瞄,見他直奔廚房,打開了冰箱。

說實話,有點氣。

一周沒見,她還不如肉罐頭吸引人。

保姆不在家,洪閆德親自泡了杯茶,遞給喬以莎。

“喬小姐,我就有話直說了。”

喬以莎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洪閆德:“之前阿森說,你幫他提高成績是因為你製作了藥劑。”

喬以莎承認:“對。”想了想,又覺得應該再往自己臉上貼點金,淡定道:“當然,除了藥劑以外,我也幫他講了點題,基礎知識我肯定是會的,這點請您放心。”

洪佑森從廚房過來,不知吃了什麼,嘴裡包得鼓鼓的,還在咀嚼。

洪閆德問:“年前給你的複習材料你都看了嗎?”

喬以莎:“…………………………”

不該多嘴。

喬以莎鎮定點頭:“看了。”

洪閆德默默注視她,經過之前一茬,他顯然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受騙了,他從公文包裡掏出紙和筆,在茶幾上寫著點什麼。

喬以莎有種不祥的預感,巫師的直覺告訴她,前方高能。

果然,洪閆德寫好後,將紙筆一起遞給她。

“請你解一下上麵的幾道題。”

“……”

喬以莎腦門開始冒虛汗,洪佑森從桌上拿了杯茶水仰脖灌入。

濃濃的生活氣息,與她境況正相反。

洪閆德正色道:“喬小姐,請你理解我的心情,對於考生來說現在已經是最後的衝刺階段了,既然你每天都來找他,那我希望你對他真的有幫助。”

喬以莎經受著靈魂的拷問:“理解理解,咱們相互理解……”

她接過筆和紙,宛若接過鍘刀和白綾。

粗略掃一遍,數理化各一道大題,洪閆德一手蠅頭小楷,字跡跟打印的似的,整齊得讓人頭皮發麻。

喬以莎蹭蹭鼻子,又瞄了一眼洪佑森,他喝完水了,似是找回點精神,靜靜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