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把bly裝飾得再怎麼不像話,每次過年,bly都照樣爆滿。
柳河做生意很有自己的想法,彆家店都是趁著過年衝衝業績,隻有他們,大過年全場酒水一折起,等於白送,倆月業績都陪他玩進去。
新年夜到了。
當晚,喬以莎好好準備了一番,傍晚時出門,到店七點多,門口已經擠滿了人。
她繞到後門進去,撥開人群去吧台,阿吉見她,眼前一亮。
“姐你今天可以啊!”
喬以莎被擠得心情全無,皺著眉頭坐在吧台椅上,掏出鏡子檢查發型。
阿吉說:“不過大過年的你還穿一身黑,太不吉利了吧。”
喬以莎不耐地扣上鏡子:“閉嘴,酒!”
周圍太吵了,說話都得喊著說。
她今晚的確精心打扮了,一身黑色禮服,勒緊腰身,垂掛著散發金屬光澤的小珍珠項鏈。她戴了一雙過肘的黑色長手套,手臂修長流暢。頭發也花了很長時間打理,打著彎落下臉頰。她今晚難得化了濃妝,一身黑更顯出嘴唇深紅濃鬱,吸引眼球。
阿吉調製一杯酒放到她麵前,在震耳欲聾的電音聲中朝她喊:“姐你今天真漂亮!”
喬以莎剛要拿起酒,被人搶了,柳河熱得直冒汗,端了酒一口悶了。一轉頭,看到冷若冰霜的喬以莎。他上下打量她,轉頭命令阿吉:“給她來杯莫斯科的騾子!”他朝喬以莎比劃一個大拇指:“給勁!”
喬以莎指著他們倆:“我今天要不是做了新發型,你們都得死!”
柳河攬住她:“走,玩去!”
喬以莎一掌推開他:“滾!沒空!”
她把柳河趕走,自己坐那喝酒,一邊喝一邊看時間,等著十二點的到來。柳河幾次叫她去吃東西也不去,全身心投入婀娜多姿的擺造型中。她半倚在吧台上,有事沒事給看看手機,發發短信,然後就看著舞池裡的男男女女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之間,她腦中晃過一瞬的震顫,像有人在她腦海裡撥弄了琴弦。
她緩緩直起身,轉頭看向正門方向……
她的第一道警戒線立在bly店門口右手邊的十字路口。
喬以莎凝神,眼睛微眯。很快,她的耳朵像蒙上了一層膜,隔絕了周圍的吵鬨,她聽見一聲一聲,清晰的烏鴉啼叫的聲音。
手裡酒杯落到吧台上,她低聲罵了句:“草,真他媽會找日子。”
阿吉見她嘴裡念叨,問:“姐你說啥呢?”
喬以莎沒回答,酒杯推給他,離開吧台,撥開人群朝二樓走。
二樓也很熱鬨,柳河正跟一群人在那玩骰子,不時傳來歡呼聲。
她擠到他身後,拍他肩膀,柳河專注賭局,沒空理她。她直接踹了他一腳。她穿著尖靴,踢得柳河煙差點吐出去。他瞪著眼睛回頭:“彆鬨!剛叫你不來,沒看老子乾正事呢麼!”
她說:“彆玩了。”
柳河皺眉:“啊?”
喬以莎冷笑一聲,說:“聞少爺來了。”
第20章
柳河沒聽明白。
“你說什麼?”
喬以莎彎下腰,在他臉前一字一頓:“我說,聞少爺來了。”
這一片煙熏霧繞,柳河眼睛微眯。“這就來了?”對麵陪他玩骰子的兄弟等不及了,說:“快點啊,開不開了?”
柳河手一推。
“你們先玩,我這有點事。”
喬以莎跟他往二樓邊緣擠,她捂住一隻眼睛,在黑暗之中打開使者的視野。
“已經到門口了。”
話音剛落,正門進來幾個人。
可以看出聞薄天為了今天的亮相準備了不少,帶了三個塊頭很大的小弟,頭發也抓得很像樣,穿衣風格也跟從前差不多,紮眼得要死。不過今晚新年派對,所有人都打扮得很誇張,倒沒顯得他太突出。
他進店了仍戴著墨鏡,不急著找人,在門口四下掃了一圈。
柳河和喬以莎靠在二樓的圍欄旁,柳河抽著煙望著樓下,說:“還真他媽活過來了。”
喬以莎:“你當我之前跟你開玩笑呢?現在怎麼辦,把他叫過來?”
柳河叼著煙,不緊不慢道:“不急,先看看他要乾什麼。”
二樓視野開闊,一樓情況儘收眼底。
樓下已經沒有座位了,聞薄天硬是靠小弟們的氣勢搶了一個,瀟灑入座。
他叫來服務生,說了點什麼。
服務生好像沒太懂,兩人溝通了好一會,喬以莎給阿吉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攔那服務生。
阿吉問來聞薄天的要求,說他點了一份4.75分熟的牛排。
喬以莎:“……”
柳河嗤笑一聲:“這小子怎麼死過一次找茬方式還這麼弱智啊。”
喬以莎:“不知道。”
等了一會,服務生端了一盤牛排上去,聞少爺嘗了一口,果不其然刀叉一扔,不滿意。
服務生也感覺出這人來者不善,找領班阿吉商量對策。
柳河叼著煙道:“告訴他們,不管多少盤,不滿意就一直做。”
喬以莎通知阿吉,把話帶到後廚。
接下來就是牛排大亂鬥時間。
喬以莎猜想按照聞薄天自己的劇本,接下來大概是廚子沒做幾盤就受不了了,然後向柳河彙報。等柳河出麵,聞少爺一摘墨鏡,震驚全場。
無奈廚子接到老板命令,真的就一盤接著一盤做,服務生麵無表情上菜,沒一會桌子上擺滿了牛排。
聞薄天漸漸頂不住周圍人投來的奇怪視線了,在服務生端來第十七盤牛排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將盤子摔到一邊,罵道:“草!你們家牛排不要錢的是吧!叫你們老大出來!”
柳河在二樓看得好笑,煙掐滅,衝喬以莎說:“走吧。”
兩人下了樓,聞薄天那圍了一圈人,柳河撥弄阿吉腦袋,“讓開。”服務生們聽到柳河聲音,紛紛讓出一條路。
聞薄天站在路儘頭,感覺到什麼,緩緩轉過身。
他看到柳河和喬以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瀟灑地摘下墨鏡。
喬以莎心說這人還真不是一般好被猜透。
聞薄天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震驚神態,柳河和喬以莎隻是頗為感歎地看著他。
“你倆還認識老子吧?”聞薄天道。
柳河說:“認識。”他伸出一隻手,向周圍人介紹,“這位,義薄雲天聞少爺。”
喬以莎重複:“聞少爺。”
周圍服務生一同鸚鵡學舌:“聞少爺。”
聞薄天:“……”
他走到柳河麵前,冷冷道:“你他媽少來這套,我今天來乾什麼的,你清楚吧?”
隨著問話,他眼珠泛出猩紅的顏色,皮膚收緊,變得越發蒼白,近距離觀察下,他露出的牙齒也變尖細了。
這是血族情緒激動時的表現,喬以莎注意到聞薄天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柳河脖子的動脈上。
她不弄聲色做好提防。
血族依靠血液為食,但跟人類的一日三餐不同,他們的“饑餓”並不取決於胃部,而是取決於情緒。當他們情緒發生劇烈波動時,身體會自動渴求血液,像是戰鬥前的充能準備。
她倒不覺得聞薄天會用這麼直截了當的攻擊手段,但他剛剛轉化不久,缺乏對自身的控製力。
喬以莎怕事態激化,上前一步,笑著說:“聞少爺,這太擠了,不如我們移駕二樓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聞薄天視線移到她臉上:“死妖婆,柴龍的賬咱們還沒算完呢。”
喬以莎嘴唇輕抿:“咱們換個地方,你現在好歹也算個公眾人物,就這麼當眾鬨?”
聞薄天冷笑:“輪不到你管我。”
喬以莎又上前半步,淡淡道:“你們有避世法則,你們的人應該告訴過你把。”她壓低聲音,“真出事了對誰都不好,善後可是很麻煩的。”
聞薄天想起修那張單調乏味的臉,輕嗤了一聲。
柳河衝阿吉勾勾手指,阿吉上前,柳河說:“把二樓區清場。”說完,衝聞薄天淡淡道:“你把你的人帶著,我這邊就我倆。”喬以莎站到他身邊,柳河接著說:“之前有什麼爛賬,今天一並清了。”
阿吉很快把柳河要求的地界空了出來,這是bly最好的座位,一處大型開闊式外包,周圍是玻璃圍欄,一圈綿軟紅沙發,裹著金色的底座扶手,頭頂是精美的水晶吊燈。整個區域能夠容納十幾人,現在隻坐了一半,稍顯空蕩,與熱鬨的樓下形成鮮明對比。
阿吉端上一盤超大號豪華龍船果盤,看了喬以莎一眼,似是詢問要不要叫人,喬以莎擺擺手,讓他離開。
柳河拿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放嘴裡,一邊嚼一邊說:“說說你的想法吧,想怎麼搞?”
聞薄天陰森道:“想怎麼搞?老子要你們死。”
喬以莎聽不下去了,抱著手臂靠在玻璃圍欄旁。
“有點不講理了吧?”她挑眉道,“說白了你出事跟我們關係也不大吧。”
聞薄天盯著她,還沒開口,柳河先打斷了她:“話不能這樣講,有一說一,最開始那女孩的事確實是我主動攬下來的,不然也不會有後麵這些亂七八糟的。”
喬以莎不說話了。
柳河:“你想怎麼著,直說吧,是想動手,還是搞點彆的?”
聞薄天冷笑:“動手?”他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你信不信,我現在動根手指頭你都吃不消。”
喬以莎又忍不住了:“你要點臉嗎?你血族跟人類動手?”
聞薄天猛拍桌子,指著她罵:“他媽的是誰先不要臉的!”
喬以莎:“……”
要這麼質問,好像也不無道理。
但喬巫師還是想強行辯解一波。
“我當時隻是起了點輔助作用,單論牌技你也贏不了柳河啊。”
聞薄天怒道:“放屁!沒你幫他作弊他算什麼東西!”
柳河淡淡歎了口氣,拉開玻璃茶幾下麵的小抽屜,拿出一副新的撲克牌扔桌上。
“這樣吧,也不用廢話了,你要是氣不過最後那一場牌,咱們再來一次好了。”說著,他搖搖頭道,“說實話,當初你出事後,我也覺得這場贏得不算光榮,讓你死不瞑目了。”
聞薄天:“老子還沒死呢!”
柳河拆了牌,說:“再比一把。”他衝喬以莎偏偏頭,“不用她,就我倆來。”
聞薄天:“我今天可不是來跟你玩的。”
柳河從水果龍船上抽了一把刀出來,放到桌子中央,聞薄天臉色登時變了,陰沉道:“你想乾什麼?”
柳河:“你看這樣行嗎,你輸一次,喝一瓶酒,我輸一次,剁一根手指。”
喬以莎挑眉。
聞薄天也被這誇張的條件驚呆了。
柳河笑著說:“怎麼樣,這麼玩夠不夠給少爺解悶消氣的?”
聞薄天沉默了一會,緩緩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