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點契機,老夫老妻的膩歪日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唉,忍不住懷念,又忍不住有點擔心自己的腰,人啊,就是這麼矛盾。
在租屋裡休整夠了,今天他們就得回顧家,從遞出來的消息裡得知,顧家已經要開始選去蒼行山學習的人了,他們也不能再拖。
想去顧景平眼前刷存在感卻比想象中更簡單,兩人大大方方從大門進入,知道他們回家,顧景平幾乎是迫不及待就派人來找。
來找他們的弟子速度非常快,看樣子急切地很:“顧雲起,少主讓你過去!”
不指望顧景平跟他的人用詞能有什麼客氣,顧雲起看了看這弟子衣服上被打爛的痕跡,什麼也沒說,跟著走了。
那弟子兩條腿掄圓了,似乎恨不能把顧雲起立馬帶到顧景平麵前:這是被顧景平欺負狠了,迫不及待想找個人代替自己。
好像他們都知道有了顧雲起吸引顧景平的怒氣,他們日子就能舒服點。
當把顧雲起帶到時,校場好些陪練弟子都鬆了口氣。
顧景平正將一個弟子打飛出去,看到顧雲起來了,麵上帶著陰鷙的笑:“廢物弟弟也會出門遠行了,外麵好玩嗎?”
顧雲起麵色不變:“挺好的。”
“挺好,哈哈。”顧景平冷笑一聲,抬劍指著他,“可堂兄我最近不太好。下場,陪我練劍。”
謝蘭亭自然一路跟著過來的,他看了看周圍,除了陪練弟子和遠處的護衛外,沒有彆人在。
是他們能控場的機會。
“一個金丹要築基陪練,”謝蘭亭開口,“你這是太看得起他,還是太看不起自己?”
周圍陪練的弟子都是金丹水平,但沒誰敢跟顧景平動真格,因此才會被一個左手劍練得不成樣的人壓著打,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怕,謝蘭亭卻是敢直說的。
“看不起自己”這種話放在顧景平身上無疑是踩雷,尤其如今他右手已廢,他好像必須更加趾高氣昂高高在上,才能掩飾住內心那小醜的模樣。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顧景平依舊是人上人,不是什麼右手使不了劍的廢物。
顧景平不耐煩:“我們兄弟練練而已,你雖是他道侶,未免也管的太寬了。”
謝蘭亭微微眯眼,醞釀的話到嘴邊還沒出口,被顧雲起握住了手。
“我喜歡讓他管著。”顧雲起道,“他想讓我怎樣都行。”
謝蘭亭瞬間被捋順了毛,舒坦了。
顧景平:“你!”
他怒發衝冠,氣到一半,突然覺得哪兒不對,他看了看顧雲起,又瞧了瞧謝蘭亭,好似終於發現了什麼新奇模樣,哈了一聲:“等下,我說,顧雲起,你這麼服他,該不會是下麵那個吧?”
他話一出口,忍不住大笑出聲,自己笑還不夠,還得讓其他弟子跟著笑,在一片哈哈聲裡,謝蘭亭和顧雲起視線非常隱晦的、跟看傻子似地瞧著顧景平。
同性道侶之間,誰上誰下從來不是什麼屈辱,兩情相悅情之所至,自然是人家愛怎麼來怎麼來,有什麼好笑的?
笑得那麼大聲,可右手廢了都沒人來心疼他。
顧雲起平靜道:“私事就不說給堂兄聽了,我和蘭亭挺好的。”
想通過嘲諷人得到樂趣,那也得對方有反應,顧雲起古井不波的模樣顯然沒有讓顧景平得到樂趣,他笑聲漸歇,再說一遍:“我以少主身份命令你,來跟我切磋!”
“既然是切磋,雙方修為不等的情況下,應該隻憑劍術,不用靈力。”謝蘭亭適時插話,“還是說你不敢,非得用靈力才能打?”
“我有什麼不敢的!”顧景平吼回去,“來!”
顧雲起從校場邊的武器架上隨手抽了把劍,這樣的比鬥上,他還不想用藏月。
顧景平咧嘴笑笑,廢顧雲起哪隻手好呢?不,或者可以兩隻全廢?
周圍的弟子們心道待會兒肯定要見血,看顧景平的瘋勁兒,顧雲起怕是得留下點什麼,然而隨著劍光碰撞,叮叮作響,打著打著,眾人表情逐漸變了——
光憑劍法不用靈力的情況下,那個一直被視作廢物的顧雲起,居然能壓著顧景平打!
顧雲起的劍法他們熟悉得很,就是顧家劍招,每招每式他們都能叫出名,也是他們常用的招式。
可同樣的劍招,為什麼顧雲起使出來就如此精妙?行雲流水,利刃奪鋒,跟他們平時使得仿佛不是一種劍法!
眾人下巴砸在地上,全都不可置信。
謝蘭亭將這些人神色儘收眼底,微微抬了抬下巴:顧雲起一招一式的精妙,都是千錘百煉磨出來的,他下的功夫不比任何人少,彆說顧景平現在隻有左手能使劍,就算放在從前,他的劍法在顧雲起麵前也不值一提。
他們所有人覺得顧雲起修為不行,就是廢物,誰還會注意一個廢物的劍法如何呢?
顧景平原本帶著肆虐的心態,滿腦子隻想著待會兒讓人跪地痛呼,卻猝不及防被淩厲的劍法震住,越打越心驚,居然要招架不住!
怎麼可能!?這怎麼行!!
當顧景平的劍被顧雲起一劍挑飛後,耳邊傳來眾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顧景平怒到極致,哪還管什麼不能用靈力的規定,抬手聚起金丹的靈力,照著顧雲起一掌拍下!
“去死!”
“轟!”
然而顧雲起被他一掌斃命的畫麵並沒有出現,靈力相撞的風揚起校場塵土,謝蘭亭站到顧雲起麵前,抬手對上了這一掌。
護衛也被驚動了,急忙過來。
“說好不用靈力。”謝蘭亭道,“仗著修為欺負人?”
那他就不得不用一下自己元嬰期的修為了。
謝蘭亭反手將顧景平拍出,護衛們忙將人接住,顧雲起自然是半點損傷都沒有,但謝蘭亭立刻將人肩膀扣住,左看右看,很緊張的模樣:“有沒有傷到?”
顧雲起手中的劍立刻脫手滑出,虛弱地朝謝蘭亭懷裡一靠:“……無事,咳咳!”
謝蘭亭:“是不是他掌風掃到了你?彆逞強!我這就帶你去醫治!”
謝蘭亭說得很大聲,周圍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嘀咕:“剛才顧景平掌風跟靈力掃到他了?”
有人摸摸下巴:“有可能……他劍法再好又怎樣,修為就是個築基,兩人對掌,他近距離被波及完全有可能啊。”
這句話終於是讓眾人從方才的驚愕中回神:對啊,沒有修為,劍法再好那也就是個武師,打不過的還是打不過,廢物還是廢物,誰在外打架隻憑劍招不用靈力啊!
看看顧雲起那樣,被靈力掃個邊就不行了,差點就被他的劍招架勢給唬住了!
大家立刻鬆了口氣:他們似乎還沒意識到,在看到顧雲起劍招後屏息到現在,本身就是個問題。
顧景平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推開身邊的護衛,卻發現眼前空了,怒道:“人呢!?顧雲起和謝蘭亭人呢!?”
“少主,顧雲起受了傷,謝蘭亭帶著他匆匆走了。”
“受傷?”顧景平聽得一愣,而後火冒三丈,“他挨打了嗎他就受傷,啊!?”
“少主,您彆忘了,他就是個築基,”弟子們說服了自己,又來說服顧景平,“你用靈力一掌要是將他打實了,他沒準當場就得交代在這兒,他那麼弱,被靈力波動震得受傷不是很正常嗎?”
顧景平皺了皺眉,仔細回憶方才出手時顧雲起有沒有被掃到,他那一掌出得很快,雖然謝蘭亭接的也快,但是……好像真有可能還是波及到了顧雲起?
好吧,若那一掌真拍實了,所有人看著他把顧雲起打死,而顧薄還沒得到顧家秘法,很可能會怪罪他一頓。
他也是氣狠了,回神後也清醒了,暗地裡弄死顧雲起是一回事,哪能在眾目睽睽下真動殺手呢,好歹顧雲起還背著個顧家血脈的身份啊。
顧景平深吸口氣,平複翻騰的丹田氣海,忍不住想顧雲起傷到哪種地步了,有沒有被廢?
想著想著,他覺得嘴裡腥味壓不下去,嗓子一動——
“少主!?快去請醫師,少主吐血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被他惦記的顧雲起,出了眾人視線後就站直了,毫發無損。
“接下來你裝傷幾天,”謝蘭亭道,“再扔幾個話套,顧景平就能把你送進去蒼行山的隊伍裡。”
顧雲起點點頭,感謝顧景平生成那般的腦子和脾氣,真是非常好用。
第56章 這什麼魔鬼道侶?
顧景平那掌是真想殺了顧雲起, 隻讓他吐點血那是便宜他了,要不是所有人都在看著,謝蘭亭下手肯定不止如此。
可惜不是時候。
顧安前腳剛聽說顧雲起回來, 還沒來得及去看看, 接著就聽說顧雲起受傷了。
顧安聽完前因後果,拿了點靈藥就朝顧雲起的住處去。
到了元嬰期後, 對氣息和神識的感知範圍也要更寬些, 不用暗衛提醒, 顧安還沒到院子,謝蘭亭和顧雲起就察覺到附近有人來了。
兩人迅速把桌上剝到一半的蓮蓬蓮子收起, 顧雲起擦了手翻身到床上躺下,謝蘭亭則將嘴裡的蓮子咽乾淨了,毀屍滅跡。
顧安敲門, 謝蘭亭將門打開, 嘴裡還有蓮子的清甜味兒。
“有事?”
顧安越過他朝屋內望了望:“聽說雲起受傷了, 我來看看。”
“我已經給他治了傷, 剛睡下,你來的不巧。”
謝蘭亭站在門邊沒挪動腳步, 這是連讓人進來喝杯茶的意思都沒有。
顧安示意手中的藥瓶:“睡著了也沒關係,我看看他情況就走,仙君再厲害也不是醫修, 如果有需要, 我還可以請醫師來。”
“我的確不是醫修, 但好在他受的傷我可以幫著調息,靈丹妙藥也不少, 真需要醫師的話, 我也能叫人來。”
謝蘭亭倚著門框, 似笑非笑:“我替我家道侶謝謝你關心了。”
“我家道侶”四個字簡直正刀顧安心口,他眼角抽了抽,聽到謝蘭亭這般說話,他反而愈加不想走了,兩人不用刀光不見血地杠上了。
顧安:“你這樣替他把朋友都攔在門外,他知道後該作何感想?受傷了,連探望也不準嗎?”
謝蘭亭慢悠悠道:“普通探望是歡迎的,按理來說,我還該請客人喝杯茶,可這杯茶,我實在沒法昧著心來請你喝。”
顧安:“哦?”
謝蘭亭瞧著他的眼睛,笑得彆有深意:“沒旁人在,我們就直說吧,雲起年紀不大心思單純,很多東西可能看不出來,但顧安,我還長著眼睛呢。”
心思單純正閉眼聽全程的顧雲起:“……”
顧安手指緊了緊:“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每次看雲起的時候,眼珠子恨不能黏他身上,你安的什麼心還用說嗎?”
顧安盯著謝蘭亭的眼睛,片刻後,麵上那虛偽的恭敬去了,他笑笑,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