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1 / 1)

顧雲起聽不見,承認了:“是又如何?”

顧雲起:“……”

暗衛們:哇,有瓜!

“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算下來,你才是後來者,”顧安說到這兒,神情也沉了沉,“如果沒有你,他就該是我的。”

謝蘭亭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瞧你說的,要這麼算,顧家同輩的,都能算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難不成全是他的人?有情有意才叫青梅竹馬,沒情意充其量隻算‘認識’。”

“你倆要真互相喜歡,這麼多年有的是機會成婚,這不沒成?”

謝蘭亭一針見血毫不客氣:“他對你沒意思,而且你也不可能跟他成婚,即便沒有我也不行。讓我猜猜,你更想把他養成情人,明麵上再找個門當戶對的道侶,‘兩全其美’對吧?”

顧安呼吸一緊,他確實就是這麼想的沒錯,但可能承認嗎,當然不能,他反駁:“胡說!我是準備等他慢慢開竅,然後表明心意,再求結為道侶!”

“哦,那你可以死心了,”謝蘭亭道,“畢竟他有我了。”

顧雲起在被窩底下的手指動了動。

“而且什麼慢慢開竅啊,不是你的開不了,你看我跟他才認識多久,進展就是這麼迅速。”謝蘭亭指尖在手臂上搭了搭,似乎是回味起什麼,眸光灩灩,“你不知道,他可行了,各種意義上。”

……顧安要炸了。

他惱羞成怒:“隻要雲起還舍不得顧家,還留戀顧家,你們就隻會留在顧家!你要明白顧家是誰在做主!是家主,是長老,你這樣幫他樹敵,對他有什麼好處?”

顧安是大長老的兒子,這是在拿身份壓人了,謝蘭亭莫名其妙:“我幫他樹什麼敵了,你得不到他,我不就說個實話?”

“你!”顧安深呼吸,怒極反笑,“好,謝蘭亭,我們看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

他終於轉身就走,謝蘭亭在後麵拉長調子:“慢走不送,雲起需要靜養,你沒事彆來了。”

靜養,顧安眼神發沉,我要讓你知道在顧家的地盤上,哪怕區區“靜養”二字,也得你求著才能得到。

他走後,顧雲起從床榻上支起身子,謝蘭亭關上門坐到桌邊,瞧著他打趣:“男顏禍水。”

顧雲起默默從芥子裡拿出剝了一半的蓮蓬,剝出顆蓮子來,去了芯,遞到謝蘭亭唇邊。

謝蘭亭低頭咬住吃了,睫羽輕扇,眼神從下往上抬了抬,眸子裡帶著笑意,在心上撥弦:“一顆蓮子就想打發我啊?”

蓮子味道微甘,有的苦澀大於甜,顧雲起並不青睞這個味道,但謝蘭亭吃得津津有味。

顧雲起忍不住想起謝蘭亭方才跟顧安大放厥詞,說自己各種方麵都很行。

他迎著謝蘭亭含笑的眼神,剝好一顆蓮子,放進自己嘴裡。

然後偏頭,以唇相抵,換了種方式把蓮子喂過去。

蓮子味道本來就不重,白色的蓮子在唇舌間來回翻滾,沒一會兒表麵味道就淡了,被汲取乾淨。

謝蘭亭情不自禁抓住他肩膀,身體靠近,被壓製得微微仰起脖頸,你來我往間,末了覺得舒服得快招架不住,舌頭一卷,把蓮子整個卷過來,停下了勢頭。

顧雲起眼神裡的鋒芒勾了出來,頗有些意猶未儘。

他看著謝蘭亭發紅的耳根,抬手將一縷發絲理到他耳後:“這樣夠不夠?”

謝蘭亭低著頭飛速把蓮子嚼了咽了,輕輕嗓子:“……嗯,還可以。”

真遺憾,仙君要是說不夠,他還可以再來,還有這麼多蓮子呢。

顧雲起突然就理解了蓮子的味道,果真不錯。

這蓮蓬還是從玄龜君池塘裡產的土特產,靈氣充沛,就被他倆當零嘴,慢慢剝著吃了。

要說顧家這群弟子,無論是顧景平還是顧安,都相當好用,顧安剛走沒一會兒,就有弟子過來傳令,顧雲起無奈隻得再度躺下裝好。

“讓顧雲起兩天後跟隨其餘九個築基弟子一起啟程,去蒼行山旁修。”

傳話的人就在院子裡,他看了看身後的屋子,哼了一聲才道:“顧安師兄說了,顧雲起要是無論如何起不來,你可以去給他說一聲,他能把顧雲起從名單裡剔除。”

“顧雲起的名字可是少主加上去的,師兄要是幫他說情,那又得跟少主爭上一回,顧安師兄乾嘛對他這麼好!”

謝蘭亭白了他一眼: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顧安如果真想著顧雲起,在明知他受傷需要靜養的情況下,早就去把顧雲起名字摘出來了,還特意讓人到他麵前來說,不就是為了下馬威嗎?

說不準加顧雲起名字這事兒他還和顧景平一起出了力。

謝蘭亭:“嗯,知道了。”

傳話弟子:“要帶話給顧安師兄?”

“不用啊,”謝蘭亭,“沒彆的事你可以走了。”

弟子愣了愣:“我剛才說的你沒聽全嗎,如果我不帶話,你是見不到師兄的。”

“我見他乾什麼。”謝蘭亭認真,“你放心,雲起要是真爬不起來,我背也把他背上蒼行山,不耽誤大家旁修進度。”

傳話弟子:“……”

這什麼魔鬼道侶,顧雲起也太慘了吧!?

誰說他倆看著很恩愛的?

謝蘭亭目送傳話弟子邁著風中淩亂的步伐離開,心說我們要的就是上蒼行山,好不容易得逞,怎麼可能上趕著去求人把名字摘出來?

兩天後,謝蘭亭扶著麵色蒼白的顧雲起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今日除了去蒼行山旁修的十個築基弟子,還有要去三峰寶地修行的精英,他們出發日子都在今天。

顧雲起靠謝蘭亭扶著才站在築基弟子裡,顧景平在精英那撥隊伍裡瞧見,忍不住咧嘴笑,顧安麵色變了幾回,才從精英隊伍裡走出來,到顧雲起麵前關心他。

“雲起,你傷還沒好,需要靜養,實在不適就彆去了,我和長老說一聲就行。”他視線有意無意掃過謝蘭亭,“我早和攬月仙君說過,有難處來跟我講講,怎麼能不顧著你的身子呢。”

謝蘭亭心裡發笑:茶味兒出來了,想挑撥離間呢?

顧雲起麵上虛弱,卻堅定道:“無事,師兄放心,我不會給顧家丟臉,也不會給師兄添麻煩。”

顧安啞然:“……不麻煩,我就是擔心你……”

顧雲起明明看起來都快站不住了,半個身子都貼在謝蘭亭身上,眼神卻格外堅毅:“多謝師兄,但我輩修者,若遇上難事便退,那還如何稱得上‘修行’二字?修身修心,我定會堅持,絕不退縮。”

同行的築基弟子都知道這回去蒼行山是走個過場,他們就是家裡不被看好的,才會去乾這份差事,聞言忍不住偷偷看向顧雲起,突然覺得此人形象高大了起來——雖然他此刻還得靠著人才能站穩。

顧安……顧安無話可說。

他最後隻能道:“我就在新峰,要是遇到困難,記得來找我。”

謝蘭亭聽完他的茶言茶語,也朝顧安露出個茶香四溢的笑:“旁修而已,應該沒什麼不順的,如果真遇上,我肯定幫他解決,不給你添麻煩。”

顧安自以為在顧雲起麵前還有形象,因此沒有直接甩袖而去,皮笑肉不笑回敬:“好,我拭目以待。”

謝蘭亭笑容不變:那你就待著吧,這點段位,熱身都不夠。

第57章 顧雲起摟著人,心情大好:學會了

蒼行山名聲一落千丈後, 外門弟子散了不少,內門弟子也人心浮躁,顧家築基的弟子過來旁修一事, 果然不受重視。

他們到了主峰, 引路的弟子冷淡得很,公事公辦把腰牌發給他們:“每天卯時到傳經堂聽書習劍, 未時到戌時會安排活計, 就是如此。沒彆的事我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眼看蒼行山傳話的弟子要走, 忙有人叫住他:“道友等等,傳經堂怎麼走啊?”

那人不耐:“你們到時候跟著其他人一起不就知道了。”

顧家築基弟子住下的地方也有蒼行山本門的低階弟子, 每天也要走一遍類似流程,確實跟著就知道了。

卯時就要起,用現代時間來說就是早上五點, 這麼早謝蘭亭絕對起不來, 他琢磨著既然沒人把顧家弟子旁修放在心上, 那逃個課應該也不會有人在乎?

蒼行山興盛還是衰落, 低階弟子們過得好像都一樣,反正不容易。有弟子對顧家來的人半分好奇也沒有, 畢竟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也有人表現出了善意,跟他們打招呼。

謝蘭亭先帶著顧雲起進屋了,因為顧雲起還是“傷患”。

進屋後, 謝蘭亭就拍了結界, 隔絕視線和聲音。

謝蘭亭:“請傳承這等大事, 通常會聚起本派所有弟子,隻要進了山, 不怕得不到消息。”

顧雲起點點頭, 他握著蒼行山給的臨時腰牌, 即便沒這個,他手裡還有高階弟子的腰牌。

“也不知道還得等幾天,我可做不到天天卯時起,”謝蘭亭慫恿學霸顧雲起放飛自我,“不然你逃學吧?”

顧雲起哭笑不得。

蒼行山內門的劍法他已經看過了全套,劍法講究劍招與靈力走勢相結合,光有招式那隻是空架子,授課上是不可能給他們傳授蒼行山劍法的,而且他還在裝傷,就算去學,也就聽聽書。

“我對他們的講學其實有點興趣。”顧雲起道,“你不必跟著早起,就算外人問起,我也已經‘養傷’幾天了,有你的靈丹妙藥,獨自行走然後坐著聽聽課還是沒問題的。”

謝蘭亭感慨:“好學啊,我自愧不如。那你去吧,有事玉牌聯絡,我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顧雲起點頭。

蒼行山給他們一行人安排的住處是客居中最簡陋的那種,不是大通鋪就已經不錯,但每個屋子隻有一張床,配個桌椅。

謝蘭亭和顧雲起芥子裡東西不少,若非要在屋子裡再塞張床不是不行,顧雲起看了看屋子布局,正要開口,謝蘭亭搶先他一步說了話。

“這屋子挺小的。”

顧雲起察覺到什麼,不急著說話了,順著他的話點頭。

“床倒是可以睡兩人。”謝蘭亭走到床邊,瞧了瞧,背對著顧雲起道,“我們將就一下?”

謝蘭亭察覺顧雲起氣息變了變,他沒回頭,等著顧雲起回答。

顧雲起回答不出他所料,一個字:“好。”

謝蘭亭彎彎嘴角,轉過身:“既然同塌,那你也得躺下來睡,可彆我睡一半,你占著另外半塊打坐。”

顧雲起點頭,他問:“你是想試試我們能不能習慣這般距離嗎?”

謝蘭亭正經回答:“對,你知道嗎,有些人就是因為近距離接觸後發現不合適,最後分開,既然我們要試著喜歡彼此,那麼也得看看能不能在卸下防備時,允許對方靠近。”

顧雲起知道自己肯定沒問題,他看著謝蘭亭含笑的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