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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原來這些年,你一直看著他。”

原來我害怕雷雨夜,因為眼睜睜看著顧雲起死在自己懷裡;原來我害怕鬼怪故事,因為我作為魂魄體會了最可怕的孤獨與痛苦。

摯愛就在眼前,相望卻不相見。

曉清風瞧了瞧他的神色,覺得大概一時半會兒謝蘭亭也緩不過來,乾脆繼續:“可這就出現了問題,你道心裡的殘魂太脆弱了,承不住逆流時光,我不得不將你這一縷殘魂送去彆處修養。”

天道將他的殘魂送出,逆轉此方世界的時光,回到了謝蘭亭活著的時候。準備等他殘魂修養好,再將魂接回來,讓他恢複成完整的謝蘭亭。

這就是謝蘭亭一直以為自己是從現代穿越到書中的原因,他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去往現代的,隻是一絲殘魂。

他與生俱來就帶著牢固的執念,怕雷雨夜怕鬼,無親無故,極度顏控卻沒法愛上誰,因為這顆心早就許出去了。

天道送出殘魂時,顧雲起再度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謝蘭亭從他心口飄出,身上帶著虛幻的光。

已經是大陸巔峰的尊者看著自己的愛人,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麵。

“哭什麼。”

謝蘭亭抬手碰他,可惜殘魂依舊觸碰不到人,手放在臉側,沒有觸?感沒有溫度,隻是空氣。

顧雲起固執的抬起手,他手掌穿過謝蘭亭的手掌,重疊著,仿佛這就碰上了。

“蘭亭……”顧雲起流著淚笑,“可是你也哭了。”

“胡說。”謝蘭亭也笑,“魂魄是沒有淚的。”

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量在拉扯自己,他俯身,在顧雲起額頭上印下一個虛無的%e5%90%bb:“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顧雲起想拉住他,想擁抱他,他淚如雨下,最後卻給了謝蘭亭一個好看的笑:“我等你,這次我們誰也彆把對方丟下,好不好。”

魂魄確實沒有眼淚,但謝蘭亭眼睛裡全是淚意,他哽咽道:“好,說好了。”

自化為殘魂,日夜看著顧雲起的模樣,心如刀割,他隻道不敢了,再也不敢留他一個人了。

天邊浮雲流轉,日月顛倒,逆流之術開始,他們在浩瀚星辰與日月輝光中告了彆,等待下一次重逢。

謝蘭亭聽完,不知不覺,眼角也已經有淚水滑落。

他迷茫地抬手,指尖碰到眼淚:“我……我還沒有回憶起那些過往,也還沒有找回對他的感情,我還沒有……”

我還沒有愛上他。

可為什麼身體這麼難過。

曉清風抬手拂去他的眼淚:“所以我說你歸鄉的路應在他身上。”

此心安處是吾鄉,顧雲起就是謝蘭亭的家。

謝蘭亭握著曉清風手腕把他手拿開,眼角通紅,一邊控製不住掉眼淚,一邊死死瞧著曉清風:“你實現了他願望,事做完了,現在為什麼又化身來人間?”

曉清風那張一直運籌帷幄%e8%83%b8有成竹的臉,莫名出現了一點心虛:“額,你確定要現在跟我說這個,不先為你們的愛情感動一下?”

“我感動我的,不影響你說正事。”謝蘭亭把他手腕按下,直覺不對勁,“說,趕緊的。”

曉清風垂了垂頭,抬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段距離:“施術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謝蘭亭看著他比出的一小段距離:“小問題?”

“咳!”曉清風道,“有道時空裂縫沒來得及及時堵上,居然有了自己的意識,簡單來說你可以理解為,裂縫成精了。”

這年頭,一條縫也能成精??

但謝蘭亭不愧是謝蘭亭,很快反應過來:“虛空的裂縫,從造物規則上來說,它若成精,該不會和你是一種概念吧?”

曉清風“啪”的把折扇拍在手心:“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啊!”

他從懷裡摸出一塊黑石頭,跟剝皮郎掉下那塊一模一樣:“他散出氣息覆在已死之物上,把他們變成了非生非死的東西,操控著,連我也能瞞過。裂縫藏起了自己的所在,要想找到他,得集齊一些這樣的黑石,再由我推演下落。”

曉清風手裡的是凶獸身上掉落的黑石,他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撈出來的。

“放任裂縫成長的話,他會毀了整個世界,但好在我還有你們。”

曉清風殷殷切切看著他:“裂縫想要殺死你和顧雲起,因此絕不會停止操控各種東西來殺你們,隻要你們不停戰鬥,遲早獲得充足的黑石。”

謝蘭亭眼淚已經停了,隻眼眶依然紅著,疑道:“為什麼?”

曉清風神色慈祥:“逆轉時光後,負責選氣運之子的那部分法則選出了新人,就是你倆。”

謝蘭亭:“……”

“本來按理來說應該還是你一人,但是作為當初和天道定誓的憑證,顧雲起現在心臟裡裝著的,還是你那顆道心,法則就把你倆都挑中了。”

“氣運之子反哺天地,殺了你們削弱我,就能給裂縫更好的成長環境,因此放心,他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我不放心,”謝蘭亭真誠的發問:“氣運我們能現在還嗎,不許願,直接還你。”

“氣運不是說給就給說還就還的,不在合適的時機沒法操作。”曉清風搭上他的手,情真意切,“我就靠你們了啊!”

謝蘭亭已經鬆開曉清風的手腕,隻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我們不可靠啊!”

“誰說的,誰敢這麼說我第一個不同意!”曉清風大聲道,“世界的未來就在你們手中,我知道你們一定行!”

謝蘭亭使了大力氣,硬是沒把手收回來,他仰天歎了口氣,鹹魚似地往後一靠,也不知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良久後,才無力地抖了抖手腕:“鬆手。”

曉清風這回立刻鬆開手,拉開折扇給謝蘭亭殷勤扇風:“信息量可能有點大,沒事你慢慢消化,我看好你。”

謝蘭亭擺手讓他停下浮誇的風:“此事因時光逆轉而起,確實是我們的因果,我會幫忙的。”

曉清風一頓誇已經到了嘴邊,還沒說出口,就被謝蘭亭打斷了:“顧……雲起他也能恢複記憶嗎?”

“可能性很低。”曉清風道,“你是因為殘魂分割,情況不同。他可是完整在本方世界經曆了一次時光倒流。”

謝蘭亭按了按嗓子:“但他還留著我的道心。”

所以顧雲起的血對他的傷有效,因為同源。道心或許也是最後一點能讓他憶起從前的機會。

不過麼……忘了也好,那些傷痛不必再經曆一遍,至於那些感情……

沒能回憶起全部感情的自己,又該拿怎樣的態度去麵對如今的他們呢?

*

顧雲起重新回到主峰時,氣氛已經是劍拔弩張。

清理完凶獸,就該算賬了。

麵對眾人的質問,蒼行尊者咬死了不知情,但蒼行山的罪已確鑿,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顧雲起站到玄機閣人群中,十五湊到他身邊,跟他說:“蒼行大長老認罪了,把事情攬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不意外。”顧雲起冷冷看著場中的蒼行尊者,“我沒指望他會死在這件事裡。”

豢養凶獸死了那麼多人,光有個頂罪的人還難消眾怒,幾大門派和世家道,還應該有賠償。

賠償誰呢?那些葬身凶獸腹部的人連骨頭渣子都沒剩,身份不明,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著賠償整個修真界,其實不過是渾水摸魚,趁機撈好處。

殊道下手宰人完全沒客氣:“蒼行山失德,我提議他們的弟子撤出第五、六七這三座山峰,開放為所有修士都能使用的道場,禦劍宗不才,願代為管理,方便大家使用。”

妖王彈了彈指甲:“既然不才就彆開口了,當彆人看不出來你想吞三座峰?把人當傻子呢?”

殊道微微一笑:“這次發現凶獸之地,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同行的諸位都可以作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硬生生挨了那不知名的玩意兒兩巴掌呢。

“我對彆人家興趣不大,但全讓你一人代管那也不可能。”白千葉道,“你確實想多了。”

殊道依然麵不改色,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口氣拿下三峰,隻是要躋身其中不退讓,無論如何要分一杯羹。

蒼行尊者麵色沉沉看著他們:“討論誰管的問題?你們就沒想過,我要是不給呢?”

“隻死一個大長老,確實不能服眾。”顧雲起這時候出聲了,“你們必須給修真界一個交代,不然讓蒼行山剩下的其餘人挨個發誓,說自己不知道門派豢養凶獸的事,把撒謊的都讓雷劈了,我想也是個辦法。”

白千葉點頭:“好主意啊。”他嘲諷地看著蒼行尊者:“你敢嗎?”

蒼行尊者默:他不敢。

他不敢,其餘幾個長老也不敢,這種默認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今日無論如何,蒼行山聲譽將一落千丈,從此為整個修真界不恥。賠償並不能挽回名譽,但不給,這些人怕是要直接打著討伐惡徒的名號,就地開戰。

同為化神,妖王成化神的時間比他長得多,一打二沒有勝算。何況若是惹來整個修真界的討伐,他的對手就不止兩個化神了。

蒼行尊者閉了閉眼,不再開口。

二長老隻覺大勢已去,他站出來,應下了:“那三座山峰我們讓出……至於如何管理,諸位自行決定。”

他話音剛落,認罪的大長老頭顱離身,已被白千葉直接斬下,鮮血飛濺在二長老衣袍上,他渾身哆嗦,不敢回頭。

“拿去你們山門口掛著,警示一下吧,諸位有沒有做虧心事,自個清楚。”白千葉揮去刀上的血,“善惡終有報啊。”

顧雲起視線落在蒼行尊者脖頸上,麵具底下的神情有點貪婪,他也想這麼一刀切斷蒼行尊者的脖頸,那聲音……一定很好聽。

殺他爹娘的,他要挨個收掉他們的命。

有些什麼力也沒出還妄圖分一杯羹的修士,繼續留著吵吵,不過這裡就沒顧雲起他們什麼事了。

囑咐玄機閣的人記得錄好最後結果,回頭加進資料庫裡,顧雲起帶著自己人往外走。

初二隨口問:“仙君怎麼樣了?”

“沒事了。我去換衣服,你們照例。”

顧雲起找地方換掉了玄機閣的行頭,恢複自己的樣子,他若是再穿著玄機閣衣服去客居找謝蘭亭,謠言估計又能更新一版。

他也沒急著回去,畢竟謝蘭亭故意支走他,這點他還是能看得出來。

於是他乾脆找地方修煉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摸出傳訊玉牌,告訴謝蘭亭,自己往回走了。

也不知道曉清風都說了些什麼。

顧雲起慢慢走回客居,卻發現謝蘭亭站在門口等他。

“仙君。”他忙走上前,“身體完全沒事了嗎?”

“嗯。”謝蘭亭道,“也算一點舊疾,睡一覺就舒服了,不礙事。”

顧雲起鬆了口氣:“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