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判若兩人。
不提百姓們看得連連讚歎,魏昳、魏昡都沒見過魏曕這春風拂麵的模樣。
“哎,我瞧著三爺比二爺還俊呢!”
“是啊,又俊又穩重,二小姐可真有福氣!”
閒談傳入耳中,魏昳快要維持不住嘴角的笑容了,今日他不是新郎官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被人埋汰?
魏曕看著周圍的百姓,心情自然與上輩子來迎親時大不相同,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娶的妻子是一個什麼樣的姑娘,如今他很清楚,那會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
忙碌一日,待到一更時分,魏曕終於成功擺脫眾人的勸酒,來了新房。
“姑娘,三爺來啦,您快去迎迎吧!”
金盞快步跑進來,很是激動地道。
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殷蕙本來不想去的,見金盞如此興奮,她才笑笑,出去見魏曕。
真見到人,殷蕙又無法做到剛剛那般淡然了,不太敢去看他那雙灼灼的眼。
魏曕先去沐浴,出來後就讓丫鬟們都退下,他抱起殷蕙進了內室。
殷蕙的臉紅紅的,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明明都很熟悉了,尤其是那種事。
魏曕看著她羞澀的臉,抬起她的下巴,先從兩人都不熟悉的一步開始。
如果不是那天她吃了羊肉串,在山上魏曕就想親她了。
殷蕙慌亂地抓著他的肩膀,隻是很快就沒了力氣,被他熟練地壓過來,應接不暇。
翌日清晨,兩人同時醒來,看著魏曕那張不再冰冷的俊臉,殷蕙沒忍住,笑著親了他一下。
魏曕揉了揉她的頭發。
“起床吧,這次我要好好給父王王妃敬次茶。”殷蕙充滿期待地道。
魏曕不是很明白,敬茶還能敬出什麼花樣嗎?
殷蕙故意賣關子,等魏曕穿好衣裳就將他推了出去,隻留金盞、銀盞圍著她打扮。
魏曕坐在堂屋,窗外晨光明%e5%aa%9a,那兩棵槐樹也冒出了嫩綠的新葉,兩隻麻雀在樹梢追逐嬉戲。
他的心情,亦像那歡快的鳥鳴。
不知過去多久,裡麵傳來腳步聲,金盞、銀盞先走出來,站在兩邊挑起簾子,露出殷蕙的身影。
新嫁娘自然一身紅衣,這衣裳與上輩子她敬茶時穿的一樣,變化隻在她的頭上。
魏曕一眼就看到了那支鑲寶石的蝴蝶金簪,金簪不稀奇,她這支卻鑲嵌了一顆顆寶石,中間乃一紅一藍兩顆指頭大小的大寶石,兩邊的金絲翅膀上又分彆點綴著十幾顆花生米大小的彩色寶石,整支簪子上的寶石加起來,估計能有三十顆!
珠光寶氣,不外如是!
如此繁複貴氣的珠寶,普通的美人還真壓不住,而殷蕙五官明豔,濃妝淡抹都相宜。
注意到三爺都看呆了,兩個丫鬟笑著退了出去。
殷蕙則走到魏曕麵前,環著他的脖子坐到他懷裡。
魏曕喉頭滾動,看看她頭頂的珠寶,再看看她明豔動人的臉,猜測問:“你這是,向大嫂二嫂示威?”
殷蕙笑道:“示威不敢,隻是告訴她們,商家出身的姑娘也可以昂首挺%e8%83%b8,誰也彆想瞧不起我。”
一個人的扮相,能顯露出她的底氣。
隻要殷蕙瞧得起自己,不再覺得自己比什麼名門貴女低一等,誰再不長眼欺負到她頭上,就彆怪她不客氣。
小妻子神采飛揚,魏曕捏捏她的耳朵,又親了下來。
勤政殿,燕王夫妻、四位夫人以及魏暘等人陸續到來,此時此刻,眾人談論的自然是剛剛成親的魏曕小兩口。
少頃,二人到了。
徐清婉笑著朝門口看去,紀纖纖同樣微笑,眼中卻帶著一絲倨傲,什麼平城第一美人,哪裡比得上她。
待殷蕙跟著魏曕跨進來,大殿內有片刻的鴉雀無聲。
紀纖纖難以置信地盯著殷蕙的頭頂,一支簪子上就這麼多寶石,比她攢下來的所有寶石都多!再看看殷蕙那根本沒把這些首飾當什麼稀奇物,舉手投足落落大方,好像她平時就是如此打扮,紀纖纖一時又羨慕又嫉妒。
徐清婉早知道新弟妹家裡有錢,她更在意殷蕙的性情如何,此時照麵,徐清婉心中有了數,這位三弟妹,至少不是個好欺負的。
李側妃看到殷蕙的打扮,羨慕之餘又露出幾分嘲諷,富商家的姑娘,就是這麼俗氣。
溫夫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兒媳婦,那眼神,仿佛兒媳婦是財神爺下嫁過來的。
燕王倒是被殷蕙這豔壓群芳的氣勢逗笑了,老三那麼木訥,竟娶了個驕傲的小美人進門。
“兒媳給父王敬茶。”
敬茶時,殷蕙麵對燕王也是不卑不亢,笑得甜嘴也甜,仿佛燕王隻是一位親切的長輩。
燕王想起兒媳婦躲在馬背後不敢見他們的樣子,打趣道:“原來是個膽大的。”
他也沒有多說,端起茶碗喝起來,看得出對這個兒媳婦很是滿意。
一家之主都滿意了,其他人敢給殷蕙擺冷臉?
敬過茶,便要用早飯了。
殷蕙照舊與徐清婉、紀纖纖、魏杉、魏楹一桌。
紀纖纖暗暗譏諷殷蕙的俗氣,被殷蕙輕飄飄地頂了回去。
魏楹率真熱情,殷蕙便與她誠心相交。
飯後,殷蕙與魏曕並肩離開了勤政殿。
春光融融,殷蕙駐足,看看身邊的夫君,看看熟悉的燕王府眾人,莞爾一笑。
第200章 崔玉番外1
魏楹八歲那年秋天,燕王帶著妻妾兒女以及若乾屬官去鬆林圍場狩獵。
魏楹對此行充滿了期待,沒想到剛在圍場住了一晚,她就著涼了,早上起來額頭發熱,渾身沒有力氣。
郭側妃趕緊叫人去請王府隨行的郎中。
燕王起得早,帶著魏暘、魏昳、魏曕這三個已經會騎射的兒子以及崔玉等人去狩獵了,還不知道女兒生了病。
黃昏時燕王回到彆院,得知消息,趕緊來看他的寶貝小女兒。
“頭疼嗎?”坐在女兒床邊,燕王憐惜地問。
魏楹搖搖頭,嘟著嘴跟父王訴說委屈:“我想騎小馬,還想去草原上放風箏,還想去釣魚,還想去樹林裡摘野花。”
鬆林圍場什麼都有,她有太多想玩的事情啦。
燕王寵溺道:“好好好,等楹楹養好身體,父王陪你去。”
魏楹就乖乖養病了。
次日清晨,燕王來看看女兒,就又出去跑馬了,畢竟他不是郎中,就算一直守在女兒身邊,也幫不上什麼。
到了草原上,燕王跑儘興後,放慢速度休息,這時,他注意到草地間開著一些野花。
燕王心中一動,跳下馬,采起野花來。
十六歲的魏昳嬉皮笑臉湊過來,打趣道:“父王怎麼有雅興采花了?”
燕王哼道:“楹楹病了,一直惦記這個,我給她摘幾朵回去。”
魏昳馬上擼起袖子:“那我也幫三妹摘幾朵。”
他如此,魏暘也就彎腰找起花來。
魏曕站在白蹄烏的身邊一動不動。
崔玉見了,走過來,朝這位似乎一直不太通人情世故的三爺使個眼色,提醒魏曕也幫忙摘花。
魏曕掃眼兩個兄長諂%e5%aa%9a的身影,抿抿唇,還是不想動。
他也希望三妹早些康複,卻不屑做這種場麵活兒。
崔玉苦笑,陪魏曕說起話來,表現得魏曕隻是被他絆住了一樣。
很快,燕王摘了五六朵,再把魏暘、魏昳摘的湊到一起,滿滿一捧,肯定能討小姑娘歡心。
燕王很滿意,將花束交給魏昳拿著,隨即上馬返程。
魏昳手裡拿著花有些不方便,又見父王似乎也沒有嫌棄不曾動手摘花的三弟,魏昳就有點後悔,早知道不摘也可以,他何必給三妹獻慇勤。○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過,當燕王將這束花帶到魏楹麵前,魏楹的確喜笑顏開,多喝了一天的藥,然後就康複了,又變得活蹦亂跳。
燕王信守承諾,陪女兒玩了一天,然後就又去狩獵或跑馬了。
魏楹跟著魏槿、魏杉兩個姐姐一起去草原上放風箏。
魏槿、魏杉都好靜,風箏飛起來她們就站在這一片不怎麼走了,魏楹活潑貪玩,拉著風箏東跑跑西跑跑,姐姐們叫她她也不聽,好在有丫鬟、小太監跟著,魏槿也就隨便小妹妹玩了。
魏楹一口氣跑了很久很久,像一隻剛掙脫籠子的小白兔。
隻是再貪玩的小兔子也會累,跑上一個小緩坡,魏楹終於跑不動了,將風箏轉軸交給跟來的小太監,魏楹一邊喝水,一邊朝山坡的另一側望去。
那裡有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溪,溪邊有人在作畫。
魏楹一眼就認了出來,笑著喚道:“小舅舅!”
崔玉回頭,就見魏楹已經從那緩坡上朝這邊跑來,八歲的小姑娘穿了一件白裙子,清風吹拂,那裙擺似牽牛花般展開。
崔玉卻擔心她跑得太快,絆倒摔跤怎麼辦?
匆匆放下畫筆,崔玉轉身迎了上去。
“楹楹慢些!”他一邊加快速度,一邊不放心地囑咐道。
魏楹從高處跑下來,清爽的風拂麵,她張開手臂,快活得像隻俯衝的小鳥,一直衝到崔玉麵前。
崔玉不得已地將她抱了起來。
小姑娘的臉頰紅撲撲的,笑著問他:“小舅舅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這時候的魏楹,還喜歡學五弟魏暻,朝崔玉叫小舅舅。
崔玉先放下她,溫聲解釋道:“我不擅長騎射,陪王爺狩獵兩日便覺得力有不逮,故而今日準備休息休息。”
魏楹看向溪邊的畫架:“你在畫畫嗎?”
說完也不等崔玉回答,小跑了過去。
崔玉的這幅草原圖已經快畫完了,有近處的溪水溪岸,有遠處的茫茫草原,以及翱翔於天際的鷹。
還沒完成的,就是這隻鷹。
崔玉重新跪坐於墊子上,提筆畫鷹。
魏楹看看畫,再看看他。
十八歲的崔玉,容貌俊美且溫和,那種溫潤的氣度,使得他站在魏暘、魏昳、魏曕三兄弟身邊,仍然能引人矚目。
魏楹就覺得,崔玉長得最好看了,二哥有時候不太正經,三哥總是冷冰冰的,都沒有崔玉相處起來舒服。
“小舅舅,你也幫我畫幅畫吧?”
魏楹想起父王曾給母親作畫,忍不住也想要一幅自己的畫。
崔玉完全把魏楹當孩子,又哪裡會拒絕這麼簡單的要求。
“你就坐在這裡,我把你加進這幅畫中。”崔玉在溪邊挑好一處位置,示意魏楹坐下來。
可魏楹坐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她更想去水裡玩。
“小舅舅畫我抓魚吧!”
念頭一起,魏楹不顧崔玉以及跟來的丫鬟太監們的反對,三兩下脫掉鞋子卷起褲腿,光著小腳丫站到了溪水中。
崔玉搖搖頭,為了讓她快點上來,隻好速度作畫。
魏楹也不肯站在水裡一動不動,東跑跑西跑跑,時而彎著腰,臉都快貼近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