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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你可彆和我計較。”

這好話賴話她都說了,葛青山似乎也不好在說些什麼了,隻是皺起的眉頭仍舊沒有舒展的跡象。

郝翠珍暗自罵了一聲葛青山小氣,可是這麵上卻仍舊擺出了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青山兄弟,這事兒咱就不說了,你看你大侄兒吃的藥……”

說來這郝翠珍也好笑的緊,明明剛剛才把人給得罪了,結果轉過臉兒來卻又想著占便宜,這臉皮也是厚的沒邊兒了。

葛青山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聽出來了郝翠珍話裡麵的那些意思,他雖然是個老好人,可也不是沒有自己計較的,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後,臉上的表情便變得更加難看了。

隻是他向來不會拒絕人,這些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正當他皺著眉頭想著的時候,郝翠珍又一次開口說道:“青山兄弟,你這是咋地啦?該不能是不想給咱們藥吃?唉,你也知道,俺們家的日子沒有你家的日子過的好,你堂哥就是個土裡刨食的農民,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這些藥錢倫理說是要給你,可是咱們家裡麵不是困難嗎?你看你家裡麵的日子過得這麼好,你是醫生,弟妹又是能給人接生的,要我說這十裡八村的沒有一家子能有你家的日子過得好的,不過是兩藥要而已,也要不了多少錢,你還是醫院裡麵的正式工,要是拿藥的話肯定會有優惠的,你大侄兒的病也快好的,隻要在吃點兒藥就成了,你該不能連這麼一點兒藥都舍不得?”

要說這郝翠珍在占便宜這方麵也是個人才,彆看她沒有文化,想要占便宜坑人的時候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

先前她還是暗示,可是到了現在已經開始明著討要了,要說先前葛青山還能當做沒有聽懂的樣子,可是現在他卻不能在這麼做了。

正當葛青山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葛磊卻再一次開口截斷了葛青山的話。

當一個好人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關鍵的問題是當一個好人可以,卻不能成為一個爛好人,從自己身上割肉去補貼彆人家的事兒更是萬萬做不得。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你給他們喝湯,他們卻恨不能把你的肉都吃了,彆說感激了,不在背後說你是傻子就是人家心善了。

上輩子的時候葛青山因為這爛好人的脾氣吃了不少的虧,開始的時候人家或許還會有感激的情緒存在著,可是到了後來,就都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先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改變不了,可是現在既然他見著了,那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畢竟在這一九六五年的時候,人人家過的都不容易,他們並不是什麼富戶,若是人人都像是郝翠珍這樣子來占便宜,他們家的日子也就不要過了。

“三嬸,你看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專門來占我們家便宜呢。”

郝翠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話,可是卻被葛磊給截住了話頭,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讓郝翠珍能再開口說話。

“三嬸,你隻是看見了我爹上班兒,我娘給人接生,你就覺得我們家日子過得好,可是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家的孩子也多啊?我們家的兄弟姐妹加起來可有七個人啊,而且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更何況我們家還這麼多半大小子?”

“你說我爹在醫院裡麵拿藥便宜,能拿到內部價,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那醫院可是公家的,藥房的藥都是明碼標價的,就算是我爹是醫生,去拿錢也得照價給錢。”

“大海哥得的是痄腮?我記得這種病得喝小柴胡湯,這一副藥算下來恐怕得七八毛錢,兩副就得一塊多錢,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爹來掏這個錢?”

郝翠珍哪裡想到葛磊竟然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她的臉忽青忽白的,卻仍舊強忍著脾氣說道:“你看看你這屁蛋孩子說什麼呢?大人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兒,去去去,趕緊一邊兒去,可彆來這裡添亂了。”

葛磊並沒有如她所願的離開,而是繼續說道:“三嬸,你不願意花錢也成,反正你不是說了大海哥都快好了嗎?這樣,你去弄點兒鮮蒲公英或者是鮮馬齒莧,要不然鮮仙人掌也成,把這些東西全都搗爛了糊在患處,一天兩次,估計過了沒幾天就成了。”

這些不要錢的東西上次葛青山也跟她說過,可是郝翠珍卻覺得不要錢的東西肯定沒有中藥效果好,所以這才死乞白賴地過來想要在白要些藥來。

然而葛磊卻將她的如意算盤全都打翻了,看著葛磊那瘦弱的身形,郝翠珍氣的要命,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難看,可是她終歸還是要點兒臉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也不好在纏著葛青山要藥了。

第19章

郝翠珍被葛磊給戳穿了心思,可是又不好就這麼甩袖離去,可看著葛磊那張臉又覺得十分礙眼。

先前她怎麼不知道這孩子的嘴巴這麼能說?

郝翠珍的心裡麵不痛快,在加上現在也不指著葛青山拿藥了,說話的時候便將那些刻薄勁兒全都拿了出來。

“青山呐,你說你是個文化人,怎麼說大小也是個醫院的正式工,怎麼連個孩子都不會教呢?你看二蛋這孩子,真的是一點兒家教都沒有,大人說個話他都能插嘴說這麼一大堆,這事兒要換到我們家的孩子身上,我早就大耳刮子抽過去了,哪裡還能讓他這麼安安穩穩地坐著?”

這人沒占到便宜便立馬翻臉,刻意放得尖細的嗓子刺得人耳膜生疼。

郝翠珍是個女的,又是葛青山的堂嫂,他也不能把她懟得太厲害了,更何況剛剛葛磊把她說了個沒臉,不管他們有沒有道理,跟長輩這麼說話,終究是他們家葛磊的不是。

葛青山沒有開口,他覺得郝翠珍說上兩句也就完了,並不會翻來覆去地糾纏下去。

然而郝翠珍不要臉的程度已經超出了葛青山的認知,她完全就是蹬鼻子上臉的類型,葛青山這麼不開口,便是助長了郝翠珍的氣焰,她便將自己心裡麵的那些邪火兒全都發泄了出來,指著葛磊的鼻子把他好一通數落。

若不是因為還有幾分理智存在,郝翠珍怕是早就已經大耳刮子抽到了他的臉上去了。

葛磊並不是個十歲的小孩子,他內瓤裡麵住著的靈魂比郝翠珍還要大上許多,再加上原來在醫院裡麵上班,因為醫術高明的緣故,所有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了,現在看著這個猶如潑婦的郝翠珍,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很多農村裡麵的大人們並不會將小孩子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他們會覺得小孩子是父母的物件兒,隨意打罵折辱,根本不會顧及到一個孩子的自尊心。

眼見著郝翠珍越說越過分,葛磊的眼神變得陰鬱了下去,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極為難看,現在的他已經處在了暴怒的邊緣,可是郝翠珍卻仍舊在那裡大放厥詞。

此時的她已經站了起來在,說到激動處,口中唾沫橫飛,整個人的樣子看起來顯得更加的蠻橫無理。

就在葛磊快要忍耐不住爆發出來的時候,東屋的門開了,原本在屋裡麵休息的白珍珍從裡麵走了出來。

郝翠珍的嗓門實在是太大了,將白珍珍都給吵醒了,她並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卻將郝翠珍數落葛磊的話全都聽在了耳中。

白珍珍是個好性兒的人,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就是個麵團一樣人,能任由著人揉圓搓扁了。

“翠珍嫂,今兒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白珍珍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將郝翠珍的聲音給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在聽到了白珍珍的聲音之後,葛青山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了白珍珍的身邊,他伸出手扶住了白珍珍,白珍珍側頭朝著他笑了笑,這才朝著郝翠珍那邊走了過去。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當看到白珍珍過來的時候,郝翠珍的臉色便有些不太自然。

說起來也好笑,郝翠珍並不怕葛青山,實際上她還有點兒瞧不上葛青山,在她的眼中葛青山就跟個大傻子似的,由著他們家揉圓搓扁了。

在整個南拐村兒,誰家看病吃藥都喜歡來找葛青山,人家來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要帶些東西給葛青山,可是他們家不一樣,他們兩家住的近,又都是本家兄弟,她隻要稍稍說上兩句,葛青山就不會在收他們家的錢,非但不會收錢,反而還會將藥錢都給倒貼了。

郝翠珍占便宜占慣了,這次沒有占到脾氣,才會在這裡發脾氣,先頭在吃飯的時候她沒有見白珍珍在,便以為白珍珍出去接生了,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說話,可是現在看到白珍珍過來了,她整個人便老實得像個鵪鶉似的,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白珍珍是嬌養著長大的,嫁人之後又一直都被寵著,在加上她十裡八村跑著給人接生,那見識也不是郝翠珍這樣的農村婦人可比的,更何況她姿容豔麗,容貌是一等一的出挑,兩人的年紀相仿,可是郝翠珍往白珍珍麵前這麼一站,整個人卻像是比她大了幾十歲似的。

看到那白珍珍似乎比從前更加漂亮上幾分的容貌,郝翠珍低頭看了看自己膀大腰圓的身體,更是覺得自己比她要矮了幾分,那氣勢便更弱了。

“原來你在家啊……”

看到這樣的一幕之後,葛磊緊握著的雙拳鬆開了,郝翠珍剛剛還那麼洋禍,可是現在在白珍珍的麵前卻變得極為的老實,感覺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不免覺得有些奇怪,盯著看了兩眼之後,方才想起來過去的事情。

要說郝翠珍怕白珍珍也是有原因的,白珍珍是很有名的接生婆,郝翠珍的三個孩子都是白珍珍一手接生的,生老二小海的時候,因著胎位不正,郝翠珍險些沒挺過來,要不是那時候白珍珍地給她接了生,郝翠珍現在哪裡還能在這裡蹦躂?

可以說她這條命是白珍珍救下來的,也難怪她在白珍珍麵前會是這樣一種樣子。

葛青山扶著白珍珍到椅子上坐倒了,她沒有看在那裡站著的郝翠珍,反而將目光給轉移到了葛磊的身上。

“二蛋,你過來,到娘這裡來。”

葛磊便站了起來,走到了白珍珍的身邊,他可是記得自己的娘雖然嬌氣的很,可到底是地主家長大的小姐,收拾人也自有一番手段。

他走到了白珍珍身邊,白珍珍一伸手便將葛磊給拽到了懷裡麵去,她看著顯得有些不自在的葛磊,柔聲問道。

“二蛋,你跟娘說,你做了什麼事情你三嬸才說你沒教養,該被人大耳刮子扇的?”

白珍珍的聲音雖然輕柔,可是卻像是重錘一樣砸在了郝翠珍的心口上,她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他四嬸,你看你這是說啥,都過去了,也沒啥好說的,你看你還再問一次乾什麼?”

白珍珍瞟了郝翠珍一眼,淡淡地開口說道:“翠珍嫂,這話可不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