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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已經相隔了這麼多年,葛磊也不可能將他幼年時那些人的聲音全都給認出來,他愣了一下,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太多的變化。

葛磊在房間坐了一會,感覺好了許多之後方才起身走到了院子裡麵去。

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錯,柔和的月光灑在了地上,在地上鋪上了一層淡淡的星輝。

月色明亮,根本不用點燈,就能看的清清楚楚,飯桌旁邊圍了不少的人,此時大家夥兒正在吃飯,見到葛磊出來了之後,葛森便朝著葛磊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過來吃飯。

“二蛋,趕快過來吃東西。”

葛磊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過去,然後在葛磊身邊坐了下來,這一天他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到了晚間肚裡早已經空空如也了。

這桌子上擺的晚餐倒是非常的豐盛,葛磊剛剛把碗端了起來,先前的那個聲音便響了起來:“二蛋,你看你好舒服,一家子都在外麵忙著乾活掙工分,偏生就你一個人還在家裡麵睡著。”

聽到這聲音之後,葛磊抬起頭來朝著那人看了過去,他發現說話的是一個長相肥胖的婦人,葛磊隻是覺得這人有些麵熟,卻記不起來她是誰了。

畢竟已經相隔了太久的時間,他記不得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盯著那婦人看了一會,還是沒想起來她是誰?看到他這樣子之後,葛青山有些生氣,他自然不會以為葛磊忘記了那人是誰,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兒子是剛剛重生回來的。

“二蛋,你看你,你三嬸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呢?”

雖然葛青山已經指出了她是誰,但是對於這個三嬸,葛磊依舊是十分的陌生,不過雖然認不出來她是誰,麵子工程也還是要做的。

“你好三嬸。”

這所謂的三嬸真的是一個完完全全沒有任何印象的存在。

第17章

這個所謂的三嬸完全就是土裡刨食的農村婦人長相,她的個頭不高,皮膚因為長年累月的勞作顯得無比粗糙,加上那膀大腰圓的身材,整個人往那兒一坐,看起來甚至比葛青山還要壯碩幾分。

葛磊喊了她一聲之後,便沒有在做聲,他也不知道該和這個所謂的三嬸多說些什麼,便在一邊沉默著扒飯吃,哪知道他不說話,那個所謂的三嬸卻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

“葛二蛋啊,你這可不成啊,我聽俺家小海說你晌午頭就回去了,下午也沒有去地裡麵乾活兒,你今年可都十歲了,可不比那小孩子,這農忙的時候可要幫著家裡麵替替輕的,你看我家小海和你年紀都一般大,現在都能頂個大人用了,要不是我攔著,他自己都能拿著鐮刀割稻子了……”

三嬸的聲音很大,自帶著擴音器的功效,這麼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吵的人耳膜都開始嗡嗡作響。

坐在另一邊的葛淼唏哩呼嚕地將碗裡麵的飯菜給扒拉了乾淨,她抹了抹嘴,頭也不回地跑去了自己的房間去。

白珍珍是個地主家的嬌小姐,說話的時候都是細聲細語,溫溫柔柔的,就算是這些孩子們犯了錯,她頂多也就隻是大聲訓斥上兩句罷了,就算是大聲訓斥,聲音也不過是比平日裡麵稍稍高上一些。

葛淼習慣了自己老娘說話細聲細語的樣子,現在碰上三嬸這麼一個像是個大喇叭廣播似的人,頓時覺得粗鄙不堪,她不想自己的耳朵遭罪,便躲回了屋子裡麵去。

那三嬸原本是在邊兒上坐著的,看著桌子上空了個位置,她的身體便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搬著凳子擠到了那個位置上坐著。

葛家的小圓桌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坐他們一大家子正正好,可這三嬸的身材一個都稱得上正常人兩個半了,她一坐過去,立馬便將葛垚給擠得靠在了葛焱的身上去了。

“三嬸兒,你這屁股盤子也忒大了,你看你把我們都擠到什麼地方去了?”

葛焱被擠得難受的要命,他將葛垚從自己的身上推開,然後側頭看著在原本葛淼位置上坐著的三嬸,沒好氣地開口說了一句。

他的話音才剛落,葛青山便照著他的後腦勺給了他一巴掌。

“你個臭小子在胡咧咧什麼?沒看你三嬸子坐下來了麼?趕緊起來給你三嬸子騰位置。”

那胖堆堆的三嬸朝著葛焱翻了個白眼兒,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這臭小子怎麼不學個好,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小心以後被人當流氓給抓了起來。”

她這話倒是說的有些刻薄了,葛磊的麵色瞬間沉了下去。

“三嬸……”

他才剛剛喊出個名兒來,卻被葛青山給截過去話頭了。

“他三嬸,你看你這話說的,小孩子不懂事兒,你怎麼也跟個小孩子一樣,這話可不是隨便濫說的。”

被人當麵說自己的孩子像是個小流氓,是個人都忍不了,葛青山這麼一句話就把那個三嬸給懟了回去。

那三嬸的臉色有些尷尬了起來,見葛青山似乎是真的動氣兒了,她急忙開口岔開話題:“青山兄弟,你可彆生氣,我也不是故意的。”

這個三嬸坐到桌上就是為了來吃東西的,葛青山好吃這是整個南拐的人都知道的,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那些辣椒嗆雞蛋,涼拌黃瓜,素炒韭菜,三嬸早就眼紅的要命,她厚著臉皮坐了上來,原本葛青山已經準備讓葛焱去給她拿碗筷了,然而她後來說的話卻讓葛青山不快,葛青山便打消了讓她一起吃的念頭。

三嬸有些尷尬地坐在那裡,看著葛家的那群人在那裡吃的香甜,她的臉頓時覺得有些掛不住了。

隻是坐都已經坐到這裡了,在挪開的話,她這張臉便是徹底沒地兒個放了,她就隻能僵硬地坐在那裡,看著葛家的人將飯菜都吃的一乾二淨了。

吃飽喝足之後,葛家的孩子們幫著一起收拾了碗筷,拿去廚房那邊洗刷。

水缸裡麵的水已經見了底兒,葛森便挑著扁擔去村裡麵的井邊兒打水去了,而葛焱和葛垚兩個也不待見那個三嬸,他們不想在家裡麵待著,便一人拎了一個桶跟著二哥葛森一起去挑水了。

碗筷暫時不用洗刷,葛磊便從廚房裡麵出出來,搬了個板凳在葛青山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三嬸挑著飯點兒來就是為了蹭頓好吃的,結果卻淨看著人吃了,自己一嘴都沒有撈著,她的肚子餓的咕嚕咕嚕作響,可坐在那裡的父子二人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想發脾氣,可又想起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她又生生地將怒火給壓了下去,隻是臉色卻顯得有些扭曲了。

葛青山全當時看不見,他手中搖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風,見三嬸不說話,他也沒有開口詢問。

他還記著先三嬸說葛焱的那些話。

三嬸坐了一會兒,見葛青山不開口,她也不好在這裡繼續悶著了,咳嗽了一聲之後,開口說道:“那啥,青山兄弟,我這次來是真有事兒找你的。”

葛青山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了三嬸身上,開口說道:“啥事兒?”

“這事兒其實我也不該來找你的,但是俺們當家的說你們是堂兄弟,不過是件小事兒,你鐵定會幫忙的。”

這話一說,便是將高帽子給葛青山帶上了,她看起來粗鄙,可這心眼兒卻不少,一句話就把葛青山給架了起來。

葛磊的目光一直在那三嬸子的身上,盯著她的時間久了,葛磊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來一些東西,在細細想了一會兒,就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這個三嬸的名字叫做郝翠珍,是葛青山本家兄弟葛青木的媳婦兒,她的兒子那個叫做小海,是葛磊小時候的朋友,他們長大了之後還偶有聯係,一直到他老了,兩家都沒有斷了聯係。

要說這郝翠珍倒並不是什麼壞人,不過心眼確是極多,屬於那種占便宜沒夠的人,葛青山卻是個老好人,再加上葛青木又是本家兄弟,抹不開麵子的情況下也沒少被這郝翠珍給占了便宜。

這次郝翠珍來,也打的就是這個目的。

“青山兄弟,你的大侄兒的不是得了痄腮了嗎?也是你給瞧的,要說你的醫術也真是高明,他現在的病可是好多了。”

聽到郝翠珍誇他的醫術,葛青山笑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幾分。^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他三嬸,你可彆這麼說,我也沒做啥。”

葛磊看著對麵坐著的郝翠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總覺得眼下的情形有些不太對勁兒。

依照他對這個郝翠珍的印象,她說了這麼多,怕是有什麼目的存在著的。

果不其然,隻聽見對麵的郝翠珍又一次開口了:“青山兄弟,你大侄兒的病眼見著就好了,不過你上次給他拿的藥已經沒了,你看看,上次的藥你都是給他拿的,我也不好意思在找你,可是俺們當家的說了,青山兄弟最是心善了,而且這些藥也不值什麼錢,你鐵定立馬就能弄來的。”

得,她這麼一句話就把葛青山給扔到套裡麵去了,說來說去,最終目的也就是為了來占便宜。

葛磊隻覺得好笑,這事兒他已經不太記得了,不過從郝翠珍說的話來看,似乎上一次她那孩子的藥就是葛青山給的,這是吃著上癮了,又來要的了?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再看自家老爹的臉色,他便知道要遭。

葛青山是最重視這種親戚關係的,總是覺得這親裡親戚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他也不管自己吃不吃虧,能幫就會幫他們。

正當葛青山準備開口的時候,葛磊已經先一步截斷了他的話。

“三嬸,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郝翠珍愣了一下,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

“你這小娃娃知道個啥?”

第18章

葛磊現在就隻有十歲,在郝翠珍的眼中他就是個屁囊孩子,在大人說話的時候哪有屁囊孩兒說話的份兒,眼見著葛磊截斷了話茬,郝翠珍的臉色便立即拉了下來。

“不對不對,有啥子不對的?你這小屁蛋子知道些什麼?去去去,大人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兒,去一邊兒去,再說小心我揍你屁股。”

說到後來,郝翠珍就忘記了葛磊是彆人的家的孩兒,當著葛青山的麵兒就開始教訓起來他了。

葛青山見到郝翠珍這個樣子,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雖然他最疼的是自己的老婆,可並不代表著他就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們,葛磊被郝翠珍這麼奚落,葛青山也有些生氣了。

“他三嬸兒,不過是個小娃娃,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

郝翠珍在家裡麵杵攮(chu nang)自己家的孩子慣了,這一時間嘴上沒把門兒的,就這麼把心裡麵想說的話給冒了出來,眼見著葛青山似乎有些不快,郝翠珍立馬抬起手來,輕輕地在自己的臉上拍了一下。

“啊呀,青山兄弟,你看你嫂子這張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也沒個文化,也就是這大咧咧的性格,我有口無心,有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