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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克製一點 鬆子茶 4409 字 6個月前

這麼一個小猴子,又不會說話,也看不出哪裡聰明,隻會整天哇哇大哭,有什麼可愛的,” 他望著季圓,笑了笑,“但我現在明白了。你哪怕是個小笨蛋,對我們來說,也是世上僅此一個的小笨蛋。”

誰都會希望孩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但就算季圓是個笨小孩,他們也會愛他的,因為這是季圓,是他們獨一無二的孩子。

季圓微張著嘴唇,呆呆地看著他舅舅。

過了一會兒,他鬆開了酒杯,張手也抱住了季書言。

“我也是,” 他把頭悶在季書言懷裡,“不管你厲不厲害,聰不聰明,隻要你是我舅舅,我都喜歡你。”

季書言失笑,拍了拍季圓的背。

他生得太年輕,平日裡總看著仿佛初入社會的青年人,唯獨在季圓麵前,他才最像個成熟溫柔的長輩。

“我知道。” 他說。

但季圓卻沒有鬆開他,而是繼續抱著他,一口氣把心裡話全說了出來,“我這兩天,其實想了很多。我覺得我不該乾涉你喜歡誰。你喜歡誰都可以,隻要你高興。我一開始不能接受,也不是真的反對,我就是…… 我就是太震驚了。”

他扁了扁嘴,心想這也不能怪他。

誰發現自己室友變舅媽了,都得嚇成傻子。

“但我現在想開了,” 他悄悄從季書言懷裡抬起頭,露出一張有點害羞的臉,“我突然覺得段執也挺好的。”

季書言雖然早就猜到了,卻還是繃不住笑了,逗他,“你覺得他哪兒好啊?”

季圓卻當真了,像模像樣跟季書言數了起來,“首先,他長得好看,女的就不提了,男的裡麵想找個跟他相當的,還不太容易。其次他聰明啊,是他們那個省高考前五呢,人也挺好的,不然我也不跟他當朋友。但最重要的是,他喜歡你。”

這才是他想開了的原因。

季圓自認為很精明地與他舅舅說,“他比你年輕這麼多,可以陪你好多好多年,他又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也會好好照顧你。那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這些天的純愛小說給他上了生動一課。

那什麼渣賤狗血火葬場,看得他一愣一愣的,心中充滿了後怕。

再看看段執對他舅舅這麼百依百順,他捂著小心臟,心想不如就這樣吧,總比他舅舅看上一個渣男好。

季書言這下子是真笑出來了,季圓數的這些優點,他當然都知道,但季圓居然能想到這方麵,還認真在分析,他可是真沒想到。

他含笑問,“照你這麼說,我跟段執在一起,豈不是占了大便宜?”

季圓卡殼了。

一不小心把段執誇得太過了,他舅舅這兒顯得都沒什麼優勢了。雖然都是高富帥,但他舅舅到底是吃了嫩草。

“那,那也不是,” 季圓支支吾吾,“他有個缺點,讓我非常心痛。”

季書言一挑眉,“什麼缺點?”

季圓卻沒有立刻說。

他把酒瓶拿過來,往杯子裡又倒了點酒,一飲而儘,才猛地把酒杯一放,心一橫,大聲說道,“他生不了。”

這句話威力實在太大。

季書言愣在了當場。

等到反應過來,他哭笑不得地看著季圓,“你這都是在想些什麼……”

季圓卻覺得很委屈,“本來就是嘛。”

他蔫噠噠地看著季書言,是真的在傷心,“我一直等著你給我生個妹妹的。”

他一直,一直以為自己能有個妹妹的。

再不濟,是個弟弟,他也不嫌棄。

他滿心期待,等著他舅舅成家,像他爸媽一樣過上幸福的生活,再生一個可愛的寶寶,他一定會當個最好的哥哥。

現在可好,彆說妹妹,弟弟都沒了。

季圓鬱悶死了,抱著酒瓶唉聲歎氣。

可旁邊的季書言卻漸漸收斂了玩笑的神色。

他望著窗外不知何時才會停的碎雪,望著院子裡的臘梅花,牆角的仙客來,還有院子裡中央的楓樹。

那株楓樹,是季圓爸媽去世的第二年,他跟季圓搬進這棟彆墅後,兩個人一起種的,一開始還是細細弱弱的,是彆人不要了的,被季圓撒著嬌撿回來,說小樹很可憐,這才一起栽到了庭院裡。

他低聲說道,“不會有妹妹了。從一開始就沒有。”

他看著季圓,“我從把你接到我身邊的第二年,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隻要你一個孩子。”

第49章 真相大白

季圓呆住了。

他隻知道他舅舅這些年都清心寡欲,對成家也沒什麼興趣,卻沒想過他舅舅連孩子都沒打算要。

季書言本來也沒想說的,要不是季圓今天提出來說想要個妹妹,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說。

“當初你外公外婆想要接你走的,他們從失女之痛裡緩過來,就覺得自己應該撫養你,讓我有更多時間放在個人生活上,但我沒答應。” 季書言望著窗外,又想起了那個他和父母徹夜長談的夜晚,“我知道他們一片慈心,但我早就想好了,你說是我侄子,但你來了我身邊,就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保證我再生一個孩子,不會忽視你,也不能保證我會不會因為偏疼你,反而忽視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思考過後,我覺得我有你一個已經夠了。”

這也是為什麼,在他二十五歲過後,他父母反而沒有再去催他結婚。

天底下好姑娘是很多,但季書言這樣,還是彆耽誤人家了。

“所以,彆嫌棄你舅媽了,” 季書言笑了笑,難得帶上開玩笑的神色,“不能生也不是他的錯。你真喜歡,以後自己生去。”

季圓嘴唇微張,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窗外雪已經停了,樹梢的梅花落了幾朵,飄在夜色中的湖上,漾開一圈漣漪。

他望著他舅舅,季書言穿著深色的居家服,素白的臉,冷淡精致的五官,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這像一個成熟的家長。

可是他舅舅,已經精心照顧了他十年。

他雖然失去了父母,但是在季書言身邊的十年,從來沒有感受過半點缺憾。

他又有點想哭了,眼巴巴看著季書言,叫了一聲,“舅舅……”

季書言轉過頭看著他,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

“彆想太多,” 季書言說道,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柔軟又溫暖,“有你的這些年,我都很幸福。如今我還又有了段執,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已經很幸運了。”

.

這一番談話最終拐向了完全沒想過的方向。

雖然季書言極力勸阻,但季圓還是抱著他眼淚汪汪,發誓一定會給季書言爭氣,讓季書言當個最幸福的老人家。

現年三十三歲的季書言:“……”

多謝,但他覺得自己離養老還有段距離。

這還不算,季圓一把鼻涕一把淚,又道,“還有段執,舅舅你放心,他是我舅媽,我也會對他好的。你倆沒小孩沒事,我以後的孩子給你們玩。”

季書言終於忍無可忍,把季圓從身上撕了下來。

“謝謝,不太想要,” 他嫌棄地衝季圓揮揮手,“你現在回房間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季圓戀戀不舍,不大情願。

但一想,段執還在房裡等著,一個懂事聽話的侄子,不應該打擾舅舅的夜生活。

他又隻能不情不願地往房間挪,“那,晚安啦,舅舅。”

季書言看著他,也笑了笑,“晚安。”

.

季書言把杯子都放回廚房,就回來房間。

段執一直在房間裡等他,坐在床頭看書,但季書言一回來,他就立刻把書給扔了。

季書言掃了一眼封麵,發現這還是他的書,《心血管疑難病例解析》。

段執在那兒充大尾巴狼,也不知道看不看的懂。

他走到床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梅子酒喝多了,他臉頰還有點微熱,喝了口冰水才覺得好多了。

段執坐到他身邊,摟住他,“你跟季圓談的怎麼樣?”

“談得挺好,” 季書言說得平平淡淡,“他想通了,認你當舅媽了,還說要給你養老。”^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段執噗一聲笑起來。

“那我還挺占便宜,” 他把下巴擱在季書言肩上,“我也是沒想到,這輩子我還能給兄弟當舅媽。你說,我是不是該給大侄子封個紅包。”

季書言嘴角抬了抬,“你可以試試。”

看季圓打不打你。

段執也就是隨口一說,季圓那小電燈泡,叫他哥還是舅媽,他都接受良好。

但季圓能接受,他心裡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他家季叔叔一直很鎮靜,麵對季圓的質問也不急不緩,沒有一絲動搖。

但他知道,季圓的認可對季書言很重要。

他親了親季書言,發自內心道,“真好。”

季書言正在脫衣服,準備換睡衣,扣子解了一半,露出平直的鎖骨和一截窄瘦的腰。

“哪裡好?” 他問。

段執把他抱進懷裡,%e5%90%bb上他的嘴唇,“哪裡都很好,跟你在一起很好,季圓能接受很好,想到馬上能和你同居,就更是好上加好。”

季書言輕笑了一聲,“出息。”

同居而已,有什麼好激動的。

全然忘了自己前陣子的輾轉和糾結。

段執摁住了季書言的手背,“彆換了,” 他含含糊糊地咬著季書言的嘴唇,“反正都是要脫的。”

這幾天顧及到季圓在家,他跟季書言都很克製,他甚至不敢在季書言身上留印子。

今天小電燈泡終於開竅了,他覺得自己也憋得夠嗆,無論如何也要開個葷。

季書言為人家長,還有點猶豫,“要不還是,還是我用彆的吧……”

即使肌膚相親這麼多次,他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話說得磕磕巴巴的。

段執卻存心使壞,非要他說,“用什麼?”

季書言的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他本來想說用手,但就段執這一副土匪要債的架勢,光用手隻怕是不能了事。

他咬著唇,臉紅得快要滴血,卻還是心一橫,湊到了段執耳邊。

他輕輕吐了幾個字。

最後一個字小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段執從脊椎一陣酥|麻,一路通到心臟,半邊骨頭都像要化開。

“季書言,” 他眼睫微垂,也不笑,甚至有點危險地瞧著季書言,“你彆一時衝動,說了又後悔。”

他的手指撫上季書言的嘴唇。

紅潤,柔軟,沾了一點水漬,把他的手指也弄濕了。

“我可不會停的。” 他低低地警告。

季書言抿了抿嘴唇,段執的手指壓在他唇上,他心跳得厲害,簡直像在打鼓。

但他還是沒有反悔。

段執都幫他這麼多次了,他總不至於連一次都這樣矯情。

他把臉扭到了一邊,強撐道,“哪兒這麼多廢話了,不做我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