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慢悠悠說道:“玄雲宗內,還有誰能放這樣邪惡的法寶?”

“追魂釘非正非邪,隻是在殺人一途上,它有妙用。”葉斷紅搖了搖頭說道,“我明日會讓人來加固白水島的防禦陣法,素空太懶,這白水島處處都沒有禁製。”

“追魂釘一事,我會上報掌門調查,容玉,你且帶著季青琢回去。”葉斷紅自顧自說道。

季青琢有一種奇怪的關係被曝光的感覺,尤其對方還是一向嚴肅的葉斷紅,她的頭埋在沈容玉的頸間,沒敢抬起來。

至於葉斷紅與沈容玉對話,她沒聽出什麼彎彎繞繞來,葉斷紅聽起來也好像不是要來殺她的人,但那追魂釘為什麼會傷了他?

她實在沒想明白來龍去脈,索性不想了,她隻求著那人彆再來殺她了。

殺了她,除了讓玄雲宗少一張吃飯的嘴,還有什麼好處呢?

季青琢將下巴搭在沈容玉的肩膀上,如此想道,在胡亂思考半天之後,她才想起來自己搭著的是誰的肩膀。

沈容玉!她猛地抬起頭來,讓自己的身體與他隔著一些距離,她的眼睛盯著沈容玉的耳垂,小聲道謝:“小玉師兄,今晚太危險了,多謝你。”

“嗯。”沈容玉應了一聲,他亦在思考著今晚的變故究竟是誰挑起,他原以為是另一位長老,但為何葉斷紅也出現在這裡,還受了追魂釘的傷?

“小玉師兄,我可以自己走。”季青琢對他說,她不習慣被人抱著,也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就算是沈容玉,她也還是有些抗拒。

“你可以自己走?”沈容玉低頭,看了眼她跑得傷痕累累的腳,認真問道。

季青琢動了動腳趾,這才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那林中的地麵粗糙,她的腳被劃傷了好幾處。

但她還是執意說道:“我可以試試。”

“琢琢,就如此不願與我一處,那麼一開始就不要來找我好了。”沈容玉忽地有些惱。

他想起了季青琢推開門的時候,她的眸中是張皇失措,分明害怕到了極點,但依舊沒有任何求救之意,她的眸中甚至帶著一絲驚訝,他確信,在她推開門之前,她不知道他在裡麵。

季青琢聽到他這句帶著些許涼意的話,她張了張唇,不知說什麼好。

她一開始就沒想著去找他,都怪那個係統亂指路,騙她說院子裡有什麼暗道,結果她一推門,看到了半%e8%a3%b8的沈容玉,直接上了大當。

季青琢還是說了實話:“我沒……”

“我與你同在白水島上,你沒想著找我,對嗎?”沈容玉甚至自帶了幫季青琢擴寫句子的功能。

“對。”季青琢又老實承認了。

沈容玉鬆了手,她從他身上滑落,她本就沒有緊緊攥著他的肩膀了,現在他一鬆手,她整個人也就落在地上。

受傷的腳再接觸到院前小路上細碎的砂石,鑽心的疼,季青琢站在他麵前,沒再說話。

沈容玉背過身去,準備進他的院子,季青琢直到聽到了他轉身的衣物摩挲聲,才敢抬起頭來。

她看著他的背影,微散的青絲落在肩頭,將他背上那條詭異的傷痕掩下。

季青琢有著一種很奇怪的共情心理,她一開始很心疼毛毛,因為毛毛被關在石磨旁,做了一輩子的活兒,在見到沈容玉身上傷痕的時候,她又有些心疼他起來,雖然她不知道他的經曆,但她能自己想象出一些淒慘的畫麵來。

此時沈容玉背對著她,季青琢卻能感覺出一絲孤獨的意味。

他或許覺得她不願靠近他。

季青琢有些委屈,因為她不是針對他,獨獨不願意靠近他。她隻是不願意靠近所有人,甚至於沈容玉還好些,他讓她覺得舒服,並不十分排斥。

她不想找沈容玉的原因從始至終隻有一個——

季青琢的腳在地上動了動,砂石摩攃,發出細碎聲響。

她第一次主動朝他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擺。

沈容玉的身形頓住,他並未回頭,他第一次覺得一塊木頭也能氣到人。

一塊木頭,就放在那裡,即便它從不發出聲音,安安靜靜,也足夠讓人無奈了。

“我不知是誰。”季青琢說,她機敏地掩飾了係統的存在,“我隻知有人要殺我,是很奇怪一種直覺。”

“他來了,我開始跑,他的速度很快,應當是像門中長老那般的大人物。”季青琢的語速很慢,還是懶懶的,但咬字很清晰,“小玉師兄,方才那三枚追魂釘,有一枚也是朝著你來的。”

“對方還有所收斂,若是正麵對上,小玉師兄,你又有幾成勝算呢?我不會去找你陪葬的。”季青琢潤了潤自己的唇,她覺得自己喉嚨有些乾澀,隻有腳上傳來的痛感是真實的。

沈容玉的身形停了下來,他搭在院門框上的手頓了頓,骨節分明的手微微屈起。

著實是有些可笑,曾經像葉斷紅——或者是彆的什麼長老這般修為的修士,他殺了不知道有多少。

現在居然有人關心起他的生死來,這倒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沈容玉沒有轉過身,但季青琢鬆開了攥著他衣擺的手。

她覺得自己解釋完就差不多了,畢竟今晚真是勞煩他了,若不是他,她也活不下來。

“小玉師兄,我明日來帶毛毛回去,今晚我就先回去了。”季青琢對他說道。

她準備自己走回去,明日還要上課,說起來這修仙的生活實在是有些水深火熱。

但她還沒轉過身去的時候,沈容玉便旋身,將她又重新抱了起來。

“腳都傷成這樣,你還想走回去?”沈容玉將她抱進院中,用極低的語氣說道。

第25章 25%25

季青琢猝不及防被抱起來, 卻不會掙紮,乍一眼看上去,她真的很乖, 但隻有抱著她的人才知道,她僵硬得像塊木頭。

他抱著他,入了院中,季青琢的視線落在他背後純白的衣裳上, 沈容玉穿著的衣服料子好,所以那傷痕一點也看不到了。

“明日是修煉課?”沈容玉問她。

“是。”季青琢答。

“我給你請假。”沈容玉又說。

“考核的分數……”季青琢有些擔憂。

“慕長老的課, 你擔心什麼,她給所有上課的弟子都是甲等。”沈容玉拍了一下她背。

他的手掌觸到她的背, 季青琢背部的肌肉縮了一下, 仿佛起了雞皮疙瘩。

入了院中, 毛毛還安靜站在院中, 低頭喝著水潭裡的水。

除了院門被追魂釘破壞過, 這裡的氣氛安謐和諧,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季青琢被沈容玉放在月門後的竹榻上, 前後都是平靜的水麵。

沈容玉將桁架上的衣物扯下來,認真穿好。

季青琢不好意思看,她就看水,但是水麵倒映著他的身影, 他的手指慢悠悠撫過絲緞的腰帶, 將褶皺撫平, 而後用銀扣扣上, 發出清脆的“哢噠”一聲。

冷白的指骨輪廓, 泛著寒光的金屬, 相互觸著, 碰撞出奇特的禁欲感覺。

季青琢暗暗咽了一下口水,隻要不與人視線相撞,她還是可以放心大膽地看的。

“看夠了?”沈容玉將衣領拉好,他又啟唇問道。

季青琢收回目光,她抬頭,看天上的月亮,輕聲說道:“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圓。”

沈容玉觸了一下她的手腕:“法力用光了?”

“跑過來的時候……”季青琢說。

“禦空術學得倒不錯。”他蹲了下來,單側膝蓋觸著地麵,開始查看季青琢腳上的傷。

“跑得這麼急,連鞋也來不及穿,倒是記得帶上驢。”沈容玉就是看毛毛不太順眼,他隨口調侃道。

季青琢很認真地解釋:“他既然會用追魂釘,如果我將毛毛留在原地,他定要對它下手,逼我回去。”

事實上,來人確實而已這麼做了,他知道季青琢看重這驢,甚至還在院中搜尋了一圈,給了她逃跑的時間。

沈容玉捏住了她的腳腕,季青琢的腳趾蜷縮起來,腳背緊繃著,原本剛愈合不久的傷口又裂開來,細細密密的刺痛感覺傳來。

“放鬆,傷口就不會裂開了。”沈容玉又捏了一下她腳腕上方最細的一處,他合掌攏上都綽綽有餘。

季青琢的腳背還是緊繃著,隻是蜷縮著的腳趾勉強展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低頭去看沈容玉,他垂著頭,漂亮如緞的鴉青色長發傾瀉而下,束發的銀簪是仙曇的紋樣,古樸雅致,寬大的袖袍展開來,全身似乎都攏著月輝,如仙脫俗。

但是,他現在正捏著她的腳……

季青琢想要把自己的腳收回來,但沈容玉牢牢握住了。

“小傷,明日就好了。”季青琢囁嚅著說。

沈容玉指尖有清泉出現,他施展了一個簡單的引水訣,澄澈乾淨的水將她腳上殘留的草葉泥汙與血跡衝洗乾淨。

傷口被水流衝刷,很疼,但季青琢隻攥緊了放在身側的手,沒有發出聲音。

“不疼麼?”沈容玉又問,他換了另一隻腳給她處理傷口。

“疼。”季青琢不會說謊話。

“疼不說?”他繼續問。

“說了你會輕一點嗎?”季青琢大著膽子問道。

沈容玉覺得他捧著的腳是她的假肢,他按著藥粉的指腹掠過她的傷口:“會。”

“謝謝你,你真好。”季青琢如感謝係統一般感謝沈容玉,她是真心實意。

沈容玉:“……”他又按了一下她的傷口,讓藥粉更快生效。

很疼,但季青琢抿著唇,還是沉默著,她還是不說。

沈容玉凝眸看著她被咬得發白的唇,眸光深邃,並未再說話。

有了藥粉的作用,腳上的傷很快好了,季青琢的腳踩在冰涼的竹製地麵上,感覺好多了。

她一路過來,跑得大汗淋漓,現在她好想洗個澡然後美美睡個覺。

沈容玉以引水訣慢慢洗著自己的手,他側過頭看了一眼季青琢。

季青琢挺直著脊背,坐在竹榻的一個小角落,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頗為局促的樣子。

“這院裡又不是隻有一個房間,不過,你若願意回去,我就——”沈容玉的話又頓住了,他知道季青琢定然會說願意。

——這個又呆又傻的木頭。

“你就什麼?”季青琢接著他的話頭問。

“無事。”沈容玉洗淨了手,拿白帕細細擦手,“你聽錯了。”

“哦。”季青琢答道。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總是覺得有些不舒服,黏膩膩的。

沈容玉現在不僅能通過她的隻言片語擴寫句子了,他甚至都能讀懂她的肢體語言了。

季青琢其實是一個很好懂的人。

“你要洗澡?”他問。

“嗯。”季青琢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就太麻煩沈容玉了。

“屋裡。”沈容玉對她說——其實他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