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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 一礫沙 4193 字 5個月前

小心失言啊。”

信王轉頭看她,那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寂寥,然後笑了笑道:“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父皇,他們同我說,父皇在親征木戎時中了埋伏,後來母後因為太悲痛也薨逝,我被祖母接到了永壽宮裡。這些年來,陛下對我不可謂不好,每當年節家宴時,都會帶我一起,可我看著他們在桌上雍雍睦睦,說著彼此才懂的趣話,就好像一遍遍提醒:他們才是一家人,而我始終是仰仗他們庇蔭的外人。”

顧雙華被勾起內心隱秘的傷痛,眼角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她從未想到,外表浪蕩不羈、仿佛什麼都不當真的信王,也曾有過孤獨時刻,也曾對著不屬於自己的父子和睦,惶惶而不知所措。

信王羽睫輕輕往下一搭,似笑似歎著道:“雙華,我們是一樣的人啊。”

顧雙華聽得怔住,她突然間明白了,為何信王總愛逗弄她,半真半假地哄她開心,他從那個孤獨卑怯的少女身上看到了自己,便總想著能為她燃起,哪怕隻是小小一簇微光。

她低下頭哽咽難言,眼角忽閃的淚光,如同夜色中流動的螢火,信王看的心中悸動,伸手去摸她的鬢發,可指尖剛碰上她的額頭,顧雙華卻突然驚醒,倏地站起道:“王爺,我們該回去了。”

信王指尖一僵,隨即做出痛心表情,翻身坐起道:“三小姐如此拒絕,實在令本王傷心啊。”撣了撣衣袍站起,轉頭看見顧雙華還站在那裡發愣,又衝她一擠眼道:“不過放心,本王不是那般小氣的人,不會因此對你不理不睬,還得將你恭恭敬敬送回府去,是不是十分感動啊。”

顧雙華被他一調侃,方才那些緊張也就散了,又看了眼天色,笑著道:“王爺莫要貧嘴了,再不走人家可要趕人了。”

涼亭離馬車還有段距離,這時燈火漸熄,信王打發跟著他們的小廝去收拾茶具,隻留兩人並肩,走在影影綽綽的槐樹下,顧雙華今晚裝了太多的心事,陡然安靜下來,便忍不住心緒翻飛,一時想著哥哥據婚之事,一時又想著身邊這人,似真似假的剖心,隻覺得眼前暗夜迷離,心中更是亂糟糟的,辨不出個頭緒。

她想的太入神,腳下絆到個石塊,身子便往前踉蹌,幸好信王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將她的胳膊一托,臉靠過來含笑道:“本王就在你身邊,還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

可信王將她扶好站穩,那隻緊攥著她的手卻始終沒鬆開,她紅著臉甩了兩下未甩開,一顆心快蹦出%e8%83%b8口,卻不知因何種情緒驅使,手腕一軟不再掙紮,就這麼任他牽著走到濮圓門前。

可一走出門,兩人就看見凜凜站在夜色中,高大冷硬的身影,他不知站了多久,渾身都被霜寒打濕,仿佛身披黑色羽翼的夜魔一般。

顧雙華手指一抖,下意識地用力將手抽出來,然後走過去怯怯叫了聲:“哥哥。”

信王瞥了眼自己的手,方才還是溫香軟玉,如今隻剩一掌涼風,神色變得晦暗不明,又對顧遠蕭笑了笑道:“雲霆你為何站在這裡,我都說了,會送三小姐回公主府。”

顧遠蕭始終未發一言,隻是伸手鉗住顧雙華的手腕,拉著她飛快往侯府的馬車上走。信王著急跟了兩步,卻看見顧雙華被他拉的十分吃力,卻努力跟上他的步伐,目光黯了黯,終是停下了步子,隨即看著呼嘯而去的馬車,唇間浮起個冷笑。

車廂裡,顧雙華埋著頭根本不敢看哥哥,可還是能感受到自那邊散發出的凜凜寒意,她攥著手看了眼窗外,忍不住出聲問道:“這不是回公主府的路?”

顧遠蕭用赤紅的眼看著她,又看了眼她方才被信王牽過的手,從喉嚨中吐出兩個字:“過來。”

顧雙華被這氣勢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坐到哥哥身旁,腦中正想著該如何解釋,誰知哥哥高大的身子突然壓過來,不由分說按住她的手腕,呼吸微沉,然後低頭重重壓上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終於寫到這裡了,雖然這章字數少,可是信息量巨大,所以寫了好久才寫完,看在作者如此努力的份上,給我一個麼麼噠,讓我知道還有人願意看下去好嗎555

第53章

車夫用力一甩馬鞭, 引得兩匹馬輕嘯著, 用釘蹄踩著石板路踏出“噠噠“聲, 風聲吹打車窗,將華蓋下的角鈴震得“叮叮”作響……

在那一刻, 顧雙華覺得心跳靜止,耳邊所有聲響都變得格外清晰,四周的空氣悶熱粘稠,鼻息與唇舌間,卻充滿哥哥的味道……

灼熱、清冽,混著白芨香的香氣,像三月的花,海上的月, 像被漫山遍野的濃霧挾裹,浮浮沉沉,望不儘的彼端。

驚恐的眼來不及閉上, 就那麼傻傻地圓瞪著, 她能看清哥哥陷在暗影裡, 沉溺專注的臉, 眉心微皺著,濃黑的羽睫沉沉搭在眼下,微光從車簾中溜進來, 掠過他英挺的麵龐,一滴汗從刀刻般的額角滑下,要命的吸引人。

而他的唇, 向下繃起不甘的弧線,強勢而滾燙,一絲縫隙都不留,緊緊黏在她的唇上。顧雙華不敢閉眼,不敢呼吸,連該怎麼拒絕都忘了,顫唞的手無處安放,隻死死攥住他的衣襟,薄肩微微發顫。

可下一刻,哥哥突然鬆開她的手腕,抬起寬大的手掌,輕輕按住她的眼。頃刻間,所有的光亮都被收走,唯有唇上的觸?感不斷被放大,粗糲摩挲著柔軟,夾雜著甜膩的吸吮聲。

顧雙華渾身都是熱汗,手指徒勞地屈起,在旖旎的黑暗中掙紮沉浮,隨即湧起股奇異的熟悉感:這樣的親%e5%90%bb,她以前也曾有過。

那晚的記憶重又湧來,哥哥醉酒後野獸般的眼,放在自己後頸摩挲的手指,他帶著醉意呢喃:“還不是時候。”還有迷離夜色中,在她舌尖流轉的醺意與溫情。

縈在心中的迷霧漸漸散開,她這時才真正感到恐懼,仿佛有什麼堅不可摧的東西被打碎了,然後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小獸,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可哥哥的身體太過硬朗有力,牢牢壓著她嬌小的身子,顧雙華所有的哽咽都被堵在喉嚨中,小腿胡亂踢著,仿佛在他腰下蹭著個硬.物,然後哥哥猛地撤了力氣,將身子與她隔開,氣喘籲籲地放開她的唇,一把按住那隻亂動的腳腕,用粗啞的聲音道:“彆亂動!”

顧雙華陡然得回自由,連忙將身子縮回角落,用手背抹著唇,眼睛紅的竄出火來:“你是我大哥,我尊你敬你,你怎能像這般……這般”

她到底不習慣對哥哥說重話,連斥責都顯得詞窮。

顧遠蕭嘴角挑起抹諷刺的笑意,半邊身子埋在黑暗裡,仿佛蓄勢待發的猛獸,用斬釘截鐵地語氣道:“我不是你大哥!”

顧雙華瞪著他,抱緊了膝蓋用哭腔喊道:“可我兩歲就到了侯府,爹爹說過,我是姓顧的!”

顧遠蕭欺身過去,不顧她的退縮,將手伸到她的臉旁,卻隻用指腹一下下摩挲著她的唇,一字一句道:“你不姓顧,你是姓蘇的。”

顧雙華瞪大眼,竟一時忘了害怕,抓住他的胳膊顫聲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嗎?”

顧遠蕭低下頭,指腹挪到她凝脂般的臉頰上,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放心,遲早有一日,我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讓你認祖歸宗。”

顧雙華仰著素白的臉蛋,流光帶淚的杏眸裡,充滿了迷惘與疑問。◣思◣兔◣網◣

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將她十幾年來循規蹈矩的生活全打破,她突然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親、什麼是疏,哥哥為何要如此對她,她通通都不明白。

可她並未發覺,自己這樣子楚楚怯怯,看起來頗為誘人。顧遠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邪.念又被勾起來,輕輕捏住她尖俏的下巴,手指不輕不重地摩挲著,然後深吸口氣,用近乎決絕的語調道:“你不懂,我就來告訴你。”

顧雙華怔怔看著哥哥的臉不斷靠近,想退卻退不開,隻得任由他貼在她耳邊,用挾裹著熱氣的聲音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要拒絕陛下的賜婚?又知不知道,為何這些年來,無論母親和祖母如何緊逼,我都執意不娶,也不納任何侍妾?”

她心頭的恐懼陡然被喚醒,幾乎想現在就跳車而逃,可哥哥手上微微用力,強迫她繼續聽下去,“隻因十六歲那年,我心中就住了個人,我為她癡戀沉迷,寤寐思服,偏那人懵懂無知,令我求而不可得,於是我等著她長大,做一棵大樹為她擋儘風雨。可她越長大,我就越確信,遲早有一日,我會讓她會做我的妻子。”

哥哥的聲音在暗夜裡顯得低醇,那語氣卻是她從未聽過的動情與濃烈,好像一道驚雷,直直劈進了她的腦袋,將她十幾年來的認定攪得一團亂。

她背脊僵僵地愣在那裡,仿佛癡了也傻了,過了許久,才勉強攀住最後一根浮木,用虛弱的聲音道:“可是,我一直當你是哥哥啊。”

顧遠蕭眯起眼,被這話戳中長久的隱痛,掰著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啞著嗓子道:“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哥哥。”

然後他再度將她的身子壓下,不再像方才喚醒式的淺淺觸碰,徹底放任身體裡的猛獸出閘,舌尖撬開她柔軟的唇,仿佛久旱的旅人找到清泉,貪婪地汲取、啃噬。

顧雙華腦子快炸掉,像塊冰被投進熔爐,被肆意地壓榨、炙烤直至融化,黏黏地往下滴出水來。舌壁間是太過陌生的陽剛味道,來勢洶洶地侵占所有感官,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地發覺:哥哥是個男人,是個有欲.望、有侵略性的男人。

幸好這時,馬車猛得一震,車夫大聲嗬斥一隻突然竄到輪下的野貓,無意間打碎了車廂裡滿溢的旖旎。

察覺出哥哥分心,顧雙華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將他的身子推開,然後攏緊衣襟,飛快地跑下了馬車。

車夫被後麵的動靜嚇了一跳,回頭時,隻看見侯爺黑著臉走下來,衝他拋來個莫要多事的眼神。

顧雙華下車後一路疾走,所幸她認得這是侯府門外的小巷,也顧不得箱籠細軟還在公主府,埋著頭,沿著熟悉的角簷朱牆往前走,任夜風吹散她的鬢發,吹涼她眼角的點點淚光,內心卻是彷徨無措:這條路走到儘頭,究竟還是不是她的家……

過了一會兒,抬頭就能看見侯府簷下掛著的紅燈籠,氤氳的紅光,照出身後不緊不慢跟著她的高大身影,她咬了咬銀牙,突然轉身大吼道:“你不許跟著我。”

顧遠蕭微微挑眉,第一次見到她如同被逼急的小獸,凶狠露出獠牙,虛張聲勢的模樣,令他更覺愛憐,歎了口氣,走過去道:“這也是我家。”

顧雙華本就梗著脖子十分警惕,一見他逼近,步子踉蹌著往後退,誰知慌不擇路竟將自己逼到死角,背脊挨到牆磚的那一刻,才發覺自己太蠢,隻能任由哥哥伸手撐在她臉邊,低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