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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 一礫沙 4259 字 5個月前

不受寧王招降,如同地府走出的閻羅一般,終於打的寧王斷旗而敗。蘇少陵自此一戰成名,被封為五城都督,連皇宮裡最嬌蠻的長樂公主都對他傾心,風頭一時無兩。”

顧雙華聽得十分入迷,忍不住問道:“他既然敢帶五千兵迎數倍之敵,誓死守住京城,可見是個忠臣良將,王爺為何還說他是奸臣呢?”

信王將杯蓋一摔,冷哼一聲道:“什麼忠臣良將,兩年後,他在渭城一仗時私通外敵,害的渭城不戰而敗,全城百姓被屠,你說是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顧雙華聽得手腕一抖,總算明白,公主為何會說他死在了百姓的唾罵之下。

可她還是不明白:“可他曾以死守城,又官拜二品,怎麼會去私通外敵,令自己身敗名裂呢。”

信王的語氣難得正經起來:“世事多變、人心難測,誰也不知他為何這麼做,可他偏偏就是做了。公主當時堅信他是被人陷害,在溯陽宮外冒雨跪了半日為他求情,今上心軟,答應重審此案。可當蘇少陵被押解回京後,卻是坦坦蕩蕩認了這件事。這樣叛國通敵的罪行,就算今上想保他也保不住,隻得定下日子將罪臣斬首示眾。據說蘇少陵行刑的那一日,京城百姓圍著囚車百般唾罵,公主一身紅衣立在城牆之上,默默看著囚車遠走,直到今上震怒,命令身邊侍衛強行將她帶走。可蘇少陵卻依舊是那副書生做派,始終昂頭挺%e8%83%b8、唾麵自乾,直到被砍頭那一刻,都未說過一句辯解的話。”

他歎了口氣,斜眼瞥過去道:“對了,當初渭城一戰,被派去增援,使大半中原免於淪陷之難,又將蘇少陵押解回京城的,正是你們長寧侯府的老侯爺。可惜他已經不在,不然你去問他,想必能知道更多秘辛。”

顧雙華未想到這個故事竟是如此慘烈,不禁聽得滿心唏噓,又想到公主那樣任性招搖的性子,竟要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赴死,該是如何的悲痛絕望。

可她蘇少陵不該是這樣的人,但當年的真相已隨故人遠去,公主尚已放下,她一個外人又能窺探多少呢。

恍惚間,她並未察覺信王已經靠到她臉邊,伸手撩起她鬢旁一縷碎發,黑眸微沉,啞聲道:“雙華妹妹,你身上為何這麼香。”

顧雙華猛地一驚,這些日子被哥哥護的太好,她竟忘了自己身有異香這件事,而身邊坐著的又是個頂頂危險之人。

她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驚慌地壓著裙角道:“多謝王爺相告,時候不早了,我要回侯府了。”

信王不悅地挑眉,這是真把他當說書的了,聽完就要走。

他那股子浪勁兒上來,站起就要去撈她的手,顧雙華更是像受了驚的兔子,趕忙往外躲,兩相拉扯間,廂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顧遠蕭如一尊門神站在門口,冷冷往裡一掃,語氣十分不善道:“王爺,我來接我妹子回家。”

剛想調?戲妹妹,人家哥哥就找上了門,信王再飛揚跋扈,這時也有點心虛,手收回來尷尬地摸了摸後腦道:“哎,本王正準備送她回去呢。”

顧遠蕭瞅了眼飛快躲到他身後的妹妹,也不戳破,拉起她的胳膊就走,隻在轉身時,冷冷沉沉地瞪了信王一眼。

信王被他看的一個哆嗦,隨後長長哎了一聲,手枕著後腦往下一靠,晃著腳繼續聽曲兒。

這時天已經擦黑,顧遠蕭手背在身後,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顧雙華低眉臊眼底在後麵跟著,走一步再跑兩步,很費力才能跟上哥哥的步伐。

可顧遠蕭步伐極快,根本沒有等他的意思,一直走到馬車旁,撩袍就往車上走,顧雙華心頭一慌,腳底無來由打了個滑,索性扶著小腿賣乖,軟聲喊道:“哥哥,我追不上了,等等我好嗎?”

顧遠蕭冷著臉一回頭,見她追得滿頭是汗,鼻頭紅紅的,那顆心便硬不起來,將胳膊往那邊一伸,讓顧雙華扶著他的手上了車。

車夫一揮鞭,趕著馬車往侯府的方向走。車廂裡,顧雙華垂著頭,將手裡的帕子快揉爛,終是鼓起勇氣開口道:“哥哥,今日我知道錯了。”

顧遠蕭板著臉朝著窗外,並不去看她,過了許久,終是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信王究竟是什麼人!”

他極少擺出這副長輩的架子,顧雙華仿佛被訓斥的孩子,垂著頭,攥著手,聽哥哥教訓道:“我從小就認識他,最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外表放浪形骸,內裡卻是深不可測,不提彆的,這些年在宮裡宮外,他不知曾欠下過多少風流債,你一個清清白白的閨閣小姐,多大的膽子,竟敢與他混在一處!”

顧雙華被他訓得快哭了,差點就要賭咒立誓了:“我以後再不敢了,再也不會與他單獨見麵。”

顧遠蕭定定看著她,握拳又鬆開,這時馬車前方突然竄出個男童,車夫嚇得猛一拉韁繩,車廂劇烈搖晃,顧雙華本就是心神恍惚之時,一個沒坐穩,被震得向前倒去。

可驚呼聲還沒出口,整個身子就落入到哥哥有力的臂彎中,大掌輕按著她的發頂,直到馬車停穩。

顧雙華先鬆了口氣,然後便覺得這姿勢有些不自在,可不知為何,哥哥好像沒有放手的意思。

顧遠蕭手擱在她的腰肢上,隻覺得哪處都是軟的、酥的,像軟滑的水草纏纏繞繞把他往裡勾,低頭便撞見一雙驚慌失措的眸子,軟軟地喊他:“哥哥?”

他覺得小腹猛地一緊,幾乎就要按捺不住,隻需再稍稍低頭,就能觸到那張紅軟誘人的唇,最好再將她按著好好懲罰,竟敢與信王私會,讓他擔心了這麼久。

可理智提醒他,還有太多事未解決,現在,還不是時候……

於是顧遠蕭強迫自己將她放開,眼看妹妹低頭整理著鬢發,傾身過去,終於問出插.在他心底的那根刺:“你老實對我說,究竟是不是對信王有意?”

顧雙華一怔,隨即%e8%83%b8口便亂糟糟地跳了起來,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不是對信王有意。

可自從那件事之後,她每次見到信王,便再也難以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是什麼事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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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那一年,大約是在顧雙華及笄前的一個月。恰逢是太後壽辰,皇帝在宮中大擺筵席,將花燈從乾清門一路擺到了東西坊。

為了讓京城百姓共享此良辰,當晚特地取消宵禁,無論民宅、官邸、街頭全是一派熱鬨景象。

而在長寧侯府裡,剛擺完一場筵席,酒肉的味道還未完全散去,丫鬟、小廝搓著手在院牆邊談笑嬉鬨,一時聊起今晚的燈會會有多熱鬨,又聽說南門那裡會放焰火,也不知在侯府搭個梯子能不能看著。

下人們如此鬆散,全因主子各個都無暇顧及他們。老夫人這幾日患了風寒,晚膳用了一半便說頭疼,讓貼身丫鬟伺候著回房睡下。

餘下的大房鄒氏和二房秦氏,趁著餘興未消,精心打扮一番,帶著兩房子女去逛一逛熱鬨的燈會。

不過要說所有的主子都不在,倒也不夠嚴謹,畢竟秋蕪院裡還留著位稱不上主子的主子,那位向來被下人們當作透明的三小姐,因今晚犯了錯,正被關在房裡抄佛經。

丫鬟們熱鬨的談笑議論聲,越過屋簷一路飄進房裡,顧雙華仿佛身在世外,瑩白的手指緊捏著玉骨筆杆,漂亮的臉蛋被燭火映紅,身姿端正筆直,一字一句地認真抄寫。

而在她身後,站著滿臉不痛快的李嬤嬤,她是常跟在鄒夫人身邊的嬤嬤,本想著今晚能陪夫人們出去熱鬨一番,哄得夫人小姐高興,指不定還能撈點賞錢。

誰知卻因為這倒黴的三小姐犯錯,連累自己也被留在房裡看著,夫人下了令,不守著三小姐抄完十遍佛經便不許離開,省的她偷奸耍滑,隨便找個丫鬟幫忙,自己偷溜出去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外麵越熱鬨,李嬤嬤就越氣,大好的日子,怎麼偏就她這麼倒黴,冷冷清清地陪人在這兒抄書。

於是她時而歎口氣,時而借著收拾桌案將紙鎮撥的劈啪亂響,顧雙華卻是不急不躁,隻微微偏頭道:“李嬤嬤若是累了,便坐會兒歇著吧。”

李嬤嬤的歎氣聲更大了,手指敲著桌案,指東打西地發著怒氣:“老奴不敢,倒是三小姐,可不能分心啊!”

顧雙華撇了撇嘴,也不再開口,隻埋著頭專注抄書。

李嬤嬤歪頭看著她的側顏,心裡倒是有些稱奇:這三小姐還未到及笄的年紀,在自己眼裡也不過是個孩子,想不到竟能養成如此心境,執了筆,入了定,仿佛諸事熱鬨全不在她眼裡。

若是換了二小姐,隻怕早就扔了筆墨,再發上一通脾氣,那府裡可沒幾個能招架的住。

這時,外麵的吵嚷聲突然停了,所有人恭敬地叫了聲:“侯爺。”

顧雙華筆尖一滯,分心想到:“大哥今日不是要去宮裡赴宴,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可她很快又將心思轉回筆下,正翻了一頁佛書,卻聽見窗戶被人敲了敲,原以為隻是風聲,誰知下一刻,那敲窗的聲音更大了,她抬頭疑惑地看了眼,身後的李嬤嬤已經被引出火氣,一把推開窗戶罵道:“哪個小浪蹄子手賤。”

可隨著開窗的那一刻,她的罵聲立即被噎住,扶住窗棱的手止不住地抖,結結巴巴喊道:“侯……侯爺!”

顧雙華立即抬頭,隻見顧遠蕭抱%e8%83%b8站在窗外,向來炯炯的雙眸微眯著,發冠下落著幾縷碎發,正歪靠著窗外的一棵槐樹,把玩著手裡的鼻煙壺,那神態姿勢,和他以往很不一樣,她想了想就明白:哥哥好像喝醉了。

李嬤嬤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嚇出%e8%83%b8腔的心給塞回去,可侯爺好像根本沒看見她,隻是直直盯著三小姐,然後上前幾步,趴在窗台上,啞聲問:“這麼好的日子,你在抄書?”

顧雙華眨了眨眼,有點兒被嚇到,沒想到哥哥醉了以後竟是這般的……風流不羈,還沒反應過來,顧遠蕭又伸手進來,將她手裡的狼毫抽走,往桌案上一扔道:“彆抄了,我帶你出去。”

驚魂未定的李嬤嬤總算找回聲音,嬉皮笑臉地道:“侯爺,這可是夫人吩咐的,三小姐今晚必須抄完十遍……”

顧遠蕭衝她一抬下巴,語氣變冷道:“你替她抄,也是一樣。”

“奴婢……奴婢……”李嬤嬤急得話都說不清了,顧雙華看著不忍,正想幫著說句話,哥哥已經冷下臉道:“怎麼,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長寧侯發了火,房裡兩人隻得乖乖聽著,尤其是李嬤嬤,坐在椅上淒淒抹一把淚,沒想到今晚的噩運比她想象中悲慘。

顧雙華為求低調,專程換了身丫鬟的衣裳,被哥哥領著走出侯府的那一刻,看著滿街的火樹銀花,內心生出些隱隱的喜悅。她到底還不到十五,怎麼可能不盼著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