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挽冬壓低聲音道。
褚瑜死死盯著客棧門口,指尖幾乎快要掐進了肉裡。
側門都被堵死,他們要想活命,就一定會從正門出來,今日客棧沒有其他客人,一旦他們出現,就是萬眾矚目!
“快!快救火啊!”
“東家,東家還在上頭呢!”
“來人啊,快,快救人!”
“咳,咳咳。”很快,門被破開,幾個小二冒著火光進去,卻見床上人影浮動,幾人大感震驚,這都什麼時候,怎還在做這事!
“東家,著火了,快出去。”
“快,將人拉開!”
“再不走誰都出不去了。”
夜恒禾滄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不輕,連忙往二樓飛奔而去,但火勢是從後院竄上去的,他們根本上不去。
“咳咳!救命,救命啊。”
二樓傳來一陣呼救。
夜恒隔著火勢看去,勉強能辨彆那是虞姑娘的貼身丫鬟妙惜。
“跳下來!”
夜恒雖有武功在身,但卻無法跟這般猛烈的火勢抗衡,隻得厲聲喊道。
可他卻不知,此時的妙惜根本動彈不得半分。
她的腿已經被橫梁死死壓住。
酒窖被點燃,火勢完全不可控。
很快,夜恒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快走啊。”
禾滄急急將他拽住,“火太大,救不了了,先繞過去救公子!”
夜恒最後望了眼妙惜的方向,折身便跟著禾滄離開。
非他見死不救,而是實在沒有法子,況且比起自家公子的安危,一個小丫頭不值一提。
“怎麼回事!”禾滄聲音裡帶著驚慌,“門打不開了!”
夜恒一驚,連忙上前去推,果然紋絲不動!
“快想辦法啊,這火勢太猛了,再不出去我們都要被燒死在這裡!”
禾滄急的雙眼通紅。
第67章 終篇:攜手作戰
“主子,喬大公子的人來報,景時卿有動作了。”
蘇木進屋稟報時,魏鈺正拿著一本名冊看的認真,聞言頭也不抬道,“何處?”
“城外紫竹林。”
蘇木回道。
魏鈺這才放下名冊站起身,彆了把軟劍往外走,“什麼人?”
“北戎。”
魏鈺腳步一滯,“北戎?”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以為會是江湖殺手亦或是匪徒。
“是。”蘇木,“喬大公子的人說褚三公子出了城,而據我們的人來報,紫竹林埋伏了約十餘北戎人,皆是北戎頂尖的高手,不遠處還有馬匹乾糧。”
魏鈺雖說讓喬宴林盯著,但昨日親耳聽見褚容是如何當眾為難景時卿後,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褚容惹禍上身的本事,便派了兩個人暗中護著褚容。
“這是打算一得手便逃離長安。”魏鈺麵色一變加快了腳步,“這小舅哥還真是金貴,一個會些拳腳的普通壯漢就能要了他的命,竟還能叫北戎人弄出這樣的陣仗。”
“褚家兩位將軍都曾跟北戎人交過手,斬過好些北戎將領,北戎對褚家自是恨之入骨,他們近不得兩位將軍的身,定會將所有仇恨放到褚三公子身上。”蘇木緊緊跟在魏鈺身側道。
“我們隻有兩個人跟著褚三公子,若真打起來,怕是護不住。”
北戎頂尖高手可不是說說而已,雖然跟著褚三公子的人身手也不差,但以二敵十幾個,就是豁出命恐怕也難以護褚三公子周全。
至於褚三身邊的幾個金吾衛,可以直接忽視。
那都是以往跟著褚容耀武揚威的幾個世家子弟,聽說褚容進了金吾衛,也就跟了去,彆說遇著頂尖高手,就是撞上一般的匪徒,恐怕也是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公子哥,也隻能仗著家勢在城裡橫一橫。
魏鈺捏了捏拳頭,咬牙道,“十來個頂尖高手,對付一個嬌貴公子哥,真是好大的出息!”
“怕是被褚家兩位將軍打怕了,才如此興師動眾。”蘇木皺了皺眉,“北戎人生性殘暴,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若是褚三公子真落到了他們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就是營中的將士都受不住,更何況自小養尊處優身嬌體貴的褚三。
“景時卿這個畜生,老子遲早要宰了他!”
魏鈺箭步如飛,咬牙道。
他以為最多也就是弄個江湖殺手出來,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景時卿竟然敢勾結北戎人!
“爺,世子爺等等。”
從南慌忙的追了上來,叫停二人。
魏鈺皺眉,“說。”
從南上氣不接下氣道,急急道,“爺,成祥客棧著火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
魏鈺一臉戾氣,抬腳便要離開。
他現在恨不得徒手將將景時卿撕了!
“爺,褚五姑娘在那裡!”
魏鈺身子一頓,猛地轉頭看著從南,“你說什麼!”
“爺,自青闕山後您之前不是派了兩個人守在褚府附近,暗中保護褚五姑娘嗎,剛剛一人回來稟報,褚五姑娘去了西城福來街,而後沒多久成祥客棧便著火了。”
從南一口氣回道。
魏鈺深吸一口氣,急聲道,“人沒事吧?”
從南頓了頓,欲言又止。
“如實說!”
從南麵色複雜道,“據那人回稟說,...說那火好像是褚五姑娘放的。”
魏鈺當即愣住了。
就連蘇木那向來沒什麼表情的麵上都有了一絲裂痕。
過了不知多久魏鈺回過神,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五妹妹燒成祥客棧?”
“胡扯!”
“是不是底下的人看錯了,五妹妹性子向來溫良和善,膽子又小,她怎麼會乾這種殺人放火之事!”
從南一臉苦色,“我也不敢相信呢,可是爺,這次來長安的人都是爺親自挑的,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
魏鈺咬咬牙,叉著腰來回走了幾步。
步伐很是淩亂。
從南忍不住腹誹,當初爺偷襲敵軍救霍將軍時都沒這麼慌過。
“蘇木,帶幾個功夫好的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紫竹林,務必護住褚三!”魏鈺冷聲道,“若有機會,活捉北戎人!”
蘇木,“是。”
“從南,備馬立刻去西城。”
“是。”
-
“裡麵還有沒有人啊,快救人啊。”
“報官,報官了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著這麼大的火。”
“看這情形,怕是後院裡的酒窖燒了。”
“還愣著乾什麼,救火啊!”
“...”
成祥客棧周圍的人紛紛湧到此處,著急忙慌的救火。
所幸成祥客棧四周並未挨著彆的鋪子,是以也沒有殃及其他。
褚瑜看著成祥客棧門口的兵荒馬亂,緊緊捏著雙手。
眼裡閃過一絲不忍與愧疚。
但沒有悔意。
“確定裡頭沒有其他客人?”
挽冬明白褚瑜的心意,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道,“沒有,胡護院與阿乞都確認過,裡麵沒有其他客人,客棧的夥計也被阿乞他們隱藏在客棧的人提前找借口調離了後院。”
“姑娘放心,不會傷及無辜。”
褚瑜低低嗯了聲,目光死死盯著客棧門口。
“姑娘。”∴思∴兔∴在∴線∴閱∴讀∴
胡護院與石頭不知何時到了褚瑜身後。
褚瑜按住心頭那點兒不忍,深吸一口氣後,放平語氣道,“丫鬟呢。”
胡護院回稟道,“按照姑娘的意思,將那丫鬟留在了二樓。”
褚瑜交疊在身前的手微微一緊,片刻後才道,“沒留下什麼痕跡吧。”
“沒有,阿乞的人提前在橫梁上做了手腳,眼下大火一燒,便什麼痕跡也尋不出了。”胡護院道。
褚瑜側頭看向挽冬,眼眶隱隱泛著水霧。
挽冬,你看到了嗎,她死了。
那些年裡,虞凝月的這兩個貼身丫鬟對挽冬輕則辱罵,重則動手,最後亦是她們將挽冬的屍身帶到她的麵前,說挽冬被街頭流氓侵犯致死...
雖說是領了虞凝月的命,可動手施暴的是她們,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隻是可惜,今日隻來了一個。
還有一個...沒記錯的話,叫嵐照。
挽冬見褚瑜眼眶發紅,隻以為是姑娘心頭愧疚,忙溫聲安撫了幾句。
褚瑜壓下喉中的哽咽看了眼客棧側方,“那兩個人呢。”
胡護院,“回姑娘,我已將側門堵住,阿乞先前在那裡放了些迷[yào],火勢一觸及便會起效,那兩個人,最多隻能出來一個。”
其中一人內力不淺,他若是狠心拋下另一個,應該能逃出來。
褚瑜嗯了聲,她明白胡護院的意思。
夜恒武功不弱,若是隻管自己逃命,應當攔不住。
“出來了!”挽冬突然道,“姑娘,他們出來了!”
褚瑜猛地轉頭看去,果然瞧見有人被背了出來。
定睛仔細一看,褚瑜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被救出來的二人...簡直不堪入目。
景時卿上身隻著了單薄的裡衣,下頭...裹了塊布,想來是衝進去救他的人情急之下胡亂裹上的。
而另一邊的女子,全身上下都是用布裹著,隻有臉露在外頭。
這樣的情形,一看便知是發生了什麼。
門口的人先是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後,有心善的婦人連忙上前將女子擋住,“這人都昏迷了,彆愣著了,快將人安置好找大夫。”
一些人附和,但還有些看熱鬨的人,忍不住指指點點。
“嘖嘖嘖,這青天白日的,怎在這裡乾這勾當。”
“就是啊,真是丟人現眼。”
“欸,不對啊,這就算要在白日做這事,也應該在自家家關起門來做,怎麼跑這裡來。”
“難不成...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那難道是...偷情?”
先前情急之下將人帶出來的夥計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壞了事,幾人一對視立刻便要將二人帶走,“先救火,彆管這些事了。”
“也是,彆人家的事彆摻和了。”
“對對對,救火救火。”
然就在此時,突有人道,“咦,這怎麼瞧著有些麵熟呢。”
“對啊,我也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幾個夥計一聽趕緊找布將二人的臉蓋住,可卻為時已晚。
“這不是景家大公子嗎?”
“呀,你這麼一說,我總算想起來這姑娘是誰了,這是虞家那位二姑娘,之前琉璃台落水時,我就在那兒見過。”
“巧了,我也是在那兒見過景公子的。”
“你們瞎說什麼!”一夥計怒斥道,“那可是太傅嫡子也皇後娘娘的侄女,你們彆胡亂汙人名聲,後頭追究起來,誰擔得起!”
在場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還真被那夥計唬住了,一時間沒人敢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