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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從教師隊伍中踢出去,免得他誤人子弟。”

屈俊清說:“學術造假的事被公開後,有點名氣的大學都不會錄用他。但他那個研究生文憑還在,有一些普通高校可能還會錄用他。”

“我現在都懷疑他那個在職研究生的水分,隻是時間太久遠,不好查了。”遠夏搖頭說。

屈俊清看著遠夏,突然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會想到去查他的博士論文。還是你有辦法,他抄的這個美國雜誌,我都沒聽說過,國內知道的估計也不多。他恐怕永遠都不會想到,會有人翻他的舊賬,去美國找十來年前的論文原稿。”

遠夏笑嘻嘻地說:“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尤其見不得這種沽名釣譽之輩身居高位。自己沽名釣譽就算了,還打壓認真做學問的同行,這實在是太讓人氣不過了。他當初既然敢做,就應該想到今天的後果。”

屈俊清說:“乾得漂亮!”說完後他想到,連達昌得罪的好像是鬱行一吧,不過他倆關係好,遠夏幫鬱行一出頭也正常。

遠夏按照屈俊清的指點,將連達昌的論文、被抄襲的論文原稿,以及遠冬翻譯的文稿打印出了好幾份,並且寫了一封舉報信,一份郵寄給連達昌博士就讀的學校,一份寄給連達昌論文發表的期刊社,一份郵寄給越大校長。

如果連達昌的母校和期刊社裝聾作啞,他就將材料投到《中國教育報》上去。

不把事情鬨大,不將連達昌拉下馬,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最先有反應的是越大,越大校長拿著檢舉材料去找論文原稿對照。雖然是美國的專業雜誌,但國內某些機構和大學還是訂購了這些期刊的,就是年頭久遠,不太好找。

越大最後在清華大學找到了該雜誌的原稿,一對照,抄襲屬實。

查明真相之後,越大校長召開了領導班子會議,商討結果是暫停連達昌的工學院院長職務。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連達昌還試圖狡辯,說自己的研究隻是跟對方恰好相似,所以有一部分重合了,絕對不是抄襲。

直到越大查明真相,連達昌的母校和他論文發表的期刊都沒有反應。最後不得不由越大出麵,去聯係他的母校。

等到連達昌論文抄襲的事被公布出來,他的母校取消他的博士學位,學術期刊刊載處罰和道歉聲明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月後的事了,這些都是後話。

1993年,中國經濟的發展依舊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蓬勃景象,但同樣也伴隨著大量的問題和危機,比如房地產的虛假繁榮。

1991年時,海南的房價每平方才1000多元,到了1993年,已經暴漲到了7500元每平方,足足漲了了五六倍。而此時全國最富裕的上海地區,月均收入也不過三四百元。

任誰看都知道這不正常,但資金和炒房客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入,大家都知道這個泡沫會破滅,但都不相信這個泡沫會在自己手裡引爆,隻要不做最後的接盤俠,那就沒事。

年初的時候,司海波聽了遠夏的勸告,將他最初花一千萬買的地皮兩千萬轉手了,賺了足足一倍,然後拍拍屁股回了浙江。

到了6月份,國家出台政策對經濟進行宏觀調控,第一個受影響的就是海南房地產。

泡沫終於被戳破,資金紛紛逃離,買房客也不再湧到海南來購房,在建的房子賣不出去,地產商沒有資金繼續往下蓋,無數的在建樓房成了爛尾樓。

高價地皮再也沒有了接盤俠,沒有錢蓋樓房,就直接成了閒置土地。

海南房地產泡沫也影響到了全國的房產市場,各地房價紛紛下跌。

遠夏則是在這個時候打算買房的,因為前兩年的地產熱度,越城也開始開發商品房。

遠夏看好了越城一家新開發的樓盤,叫幸福家園,離越大和師院都不遠,到遠秋的報社和他們公司的距離也適中,主要是那兒環境優美,有山有湖還有一個大公園,十分宜居。

他打算把家安置在這裡,自己買兩套打通成一套,再給遠秋也買一套,就買同一個小區,甚至還是一棟樓裡,這樣一家人就都還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遠冬、遠春和重陽將來會在哪裡定居,但至少在越城,他們回來了依舊有地方可以去。

對於房子,遠夏一直覺得,夠住就行,沒必要囤積。

放暑假的時候,司海波帶著老婆孩子來越城了,他是特意過來道謝的。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結識遠夏,絕對是結識了一個福星,這些年做生意,他就從沒失過手,全靠高人遠夏在身後指點,這個大腿一定要抱好才行。

司海波來的時候,遠夏正在看房,他非常豪爽地大手一揮:“多買幾套,我來付款。”

遠夏聽他這麼說,斜睨他:“你送房子給我們?”

司海波點頭:“對啊。這次要不是你,我肯定虧得褲子都沒了。現在不僅沒虧,還賺了一千萬,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遠夏笑著說:“那是你自己不貪,懂得適可而止。幫忙買房子就不用了,這房子降價了,才八百多一平方,我買得起。”

“我知道你肯定能買得起。我總是受你的恩惠,不讓我送點東西,我不安心。”司海波說。

遠夏說:“那你把錢留著,等我擴大生產規模的時候再跟你借錢。”

司海波說:“那好吧。可我總得為你們做點什麼吧,不然這一趟不就白來了?”

“怎麼叫白來?不是過來看我爺爺了嘛。他老人家也時常念叨你呢。”

“是我不對,應該早點過來的,讓爺爺惦記了。要不我請你們去香港玩一趟吧,帶上爺爺。”

遠夏連忙擺手:“還是彆了。爺爺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他現在這樣平平安安的,我就謝天謝地了。你在這裡多玩幾天,幫我陪陪爺爺,那就足夠了。爺爺喜歡小孩子,讓我乾兒子多陪陪太爺。”

“好嘞!那我們就多住幾天。”司海波滿口答應。

暑假來臨,遠夏征求了木拉提和索娜爾的意見,將他們送到了北京。

希望兩個外孫去北京陪他們,是鬱振興和陶思敏的想法。

遠夏本來想接二老回越城來住一段時間,但考慮到越城的夏天實在是炎熱,並不適合養病,而且鬱振興也時常要去醫院做複查,放棄了這個念頭,讓兩個孩子過去陪老人。

遠夏隔一段時間會抽空去看看鬱行一父母,鬱振興是個心態極樂觀的人,並不把自己的病當回事,手術後康複狀況很不錯。

遠夏覺得老爺子的病能夠治愈。

司海波一家過來,就住在鬱行一家的院子裡,爺爺也住在這裡。

重陽放了暑假就回來了,今年沒去采風,覺得陪爺爺比較重要,反正在家也一樣能寫生。

這個假期,他就給爺爺和司海波的兩個孩子畫了好多畫。

爺爺特彆喜歡重陽的畫,說比照片還有意思。

第129章 下崗

遠春沒有回來,她跟著導師在做課題研究,走不開身,說開學前會回來待幾天。

遠夏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隨著弟妹年紀的增長,大家各有各的事情,就越來越難聚到一起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以後可能就隻有自己和小秋會留在越城了。

遠冬是學電子工程的,以後不是去珠三角就是長三角。

遠春以後肯定不會回越城來工作,因為越城沒有航天研究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重陽要是走藝術家路線,那麼最佳的定居地點當然是北京。

不過不管他們散落在哪裡,越城始終都有他們的家。

遠夏買房子的時候,給他們每個人都留了房間。沒有給每個人都買一套,是因為目前沒有電梯房,等以後有了電梯房再買吧。

1993年,還有一個熱詞是避免不了的,那就是“下崗”。

下崗這件事從1986年第一家國企破產就已經存在了,這些年破產的、倒閉的、重組的國營企業和集體企業數不勝數,但國家始終都沒有放棄國營企業和集體企業。

然而隨著改革的深入,民營企業發展得越來越好,許多國營與集體企業反而像不能自主行動的嬰孩,始終都離不開政府政策的扶持。

這些企業逐漸成了國家的沉重負擔,嚴重阻礙了經濟的發展。

到1993年時,國家終於下決心整頓這個包袱,提出了“重點扶持,其餘放活”的政策。

關乎國計民生的重大行業和企業,國家重點扶持,集中資源和資金發展這些大企業,而其他的非重點企業,全都放手讓企業去自謀生路。

於是就出現了大批國營企業重組、整頓、轉讓、破產等情況,許多工人在這一背景下買斷了工齡,或者直接被放了沒工資的長假。

下崗是時代之痛,無數工人失業,家庭一夜之間失去保障。讓一直處於體製保護下的工人們陷入了無邊的恐慌與不安之中,幾百萬下崗工人,有多少能有從頭再來的能力與勇氣呢?

遠夏是親曆過這個時代的人,如今再次見證這個時代,依舊唯有歎息。

八月份,遠夏去了一趟北京,先去看過了鬱振興,然後又去了一趟東北,這次他是為了請人。

受國家下崗政策影響最大的地方顯然是重工業基地東三省。東北被譽為共和國的長子,是新中國的驕傲,為國家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這個長子明顯開始落魄了。

遠夏還記得他上次過來的時候,東北工業的巨大齒輪轟鳴轉動的景象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短短數年,就已經顯出了疲軟之態,令人無比感歎。

遠夏去了哈爾濱,沒有先去找遠春,而是去了哈爾濱機械廠。

當初肅陽農機廠就是從這裡分出去的,可以說,這裡算得上是肅陽農機廠的母廠。

不過由於肅陽農機廠分出來的時間太久了,兩邊現在已經全然沒有了聯係,而且命運也出奇地相似,兩個廠子都遭受了整頓停產的命運。

哈爾濱機械廠和肅陽農機廠可不一樣,這裡生產的是真正的大型農機,廣袤的東北平原上奔騰的大型耕耘機、收割機等,都是從這裡生產出來的。

機械廠目前正在停工整頓,工廠不少工人在這次整頓中下崗了。

遠夏來找的,就是機械廠的工程師石躍光,他是設計糧食輸送機的,行遠生產的水泥泵車就出自他之手。

上輩子石躍光是機緣巧合通過招聘廣告自己找上門來的,這次則是遠夏親自登門拜訪來請,因為他沒像從前那樣頻繁打廣告,不知道石躍光還會不會看到他們的廣告。

遠夏進了機械廠,打聽到石躍光家的地址,敲了許久的門,都沒人來應門。看樣子是不在家,他正準備轉身離開,一個燙著卷發的中年女人提著一個菜籃子上來了,問:“你找誰呢?”

遠夏趕緊說:“我找石工,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