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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臨了,這讓人怎麼接受得了。

遠夏輕聲安慰他:“彆擔心,伯父不會有事的。就算是真的,我聽說這個病比起彆的病治愈率要高不少。”

“是嗎?”鬱行一將信將疑地問。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鬱行一不說話,隻靜靜地摟著遠夏,從他身上汲取力量。

鬱行一本來還想取消去美國的行程,但遠夏堅持讓他去:“你不去,這不是引起你爸的懷疑嗎?你放心好了,伯父就交給我照顧吧。”

第二天,鬱振興醒來,發現遠夏已經到了北京,感到很驚訝。

遠夏解釋:“鬱伯伯,行一說您長了個腸息肉,需要動手術,他今天又要出發去美國了,所以拜托我來照顧您。”

他們沒有跟病人說是癌症,怕影響病人的信心和心理。

鬱振興說:“這是個小病,怎麼還要麻煩你來照顧我。”

“我不來,行一就不能放心去美國了。”遠夏笑著說。

鬱振興擺擺手:“都該乾嘛乾嘛去,醫院有醫生護士照顧我,哪還用你們。再說了,不還有行一他媽。”

遠夏說:“伯母年紀大了,護士是女的,照顧您不大方便,還是我來照顧吧。讓行一安心去美國。”

鬱行一說:“爸,就讓遠夏照顧您吧,回頭我答謝他。不然我就不去美國了。”

鬱振興歎氣:“行吧,那就麻煩小遠了。”

當天,鬱行一就乘飛機去了美國,留下遠夏在醫院照顧鬱振興。

陶思敏得知丈夫得了重病,備受打擊,情緒差點崩潰,這兩天都沒敢去醫院見他,怕控製不好情緒,得知遠夏來幫忙照顧鬱振興,自然是感激不儘。

遠夏安慰她:“伯父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呢,應該沒那麼嚴重。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要緊,隻要積極配合治療,康複幾率還是很大的。”

陶思敏機械地點頭:“謝謝你,小遠。”

兩天後,化驗結果出來,的確是大腸癌,中期,萬幸還沒有轉移。

醫院安排了最好的主任大夫為鬱振興主刀切除。

整個過程中,都是遠夏在醫院照顧鬱振興。小到喝水吃飯,大到擦身上廁所,全都是遠夏一手包辦的,照顧得分外體貼周到。

鬱振興的領導同事朋友同學知道他住院,紛紛過來探病,看見遠夏在一旁照顧,都問是不是他兒子。

鬱振興笑眯眯地說:“對啊,是兒子,乾兒子。我兒子去美國訪學了,托了他朋友來照顧我,比我兒子照顧得還貼心周到。”

本來大家以為是親兒子,沒想到居然說是乾兒子,紛紛誇他好福氣:“那多好,您又多了個兒子。”

遠夏聽在耳裡,忍不住暗暗感慨:要是他知道自己和行一的關係,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歡喜地認可自己這個兒子。

遠夏在北京照顧了鬱振興半個月,廣交會快開始了,他的bp機每天都要響好幾回,都是廠裡下屬跟他請示工作的。

鬱振興說:“小遠啊,你忙的話就先回去吧,我現在能自己下地了,過幾天就可以出院。”

遠夏說:“伯父,我沒事,等您出院了我再回。”

鬱振興擺手:“不用,你回吧。你工作那麼忙,還在這裡照顧我這麼久,耽誤你那麼多工作,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你再待下去,我怕是要睡不踏實了。”

遠夏聽他這麼說,隻好說:“那好吧,我明天就回去。伯父您要是有什麼事,就直接給我打電話,電話要是找不到人,就給我打傳呼。行一不在國內,姐姐又遠在新疆,就我最為方便,您有事直接叫我就行,千萬彆跟我見外。”

鬱振興說:“好,我不跟你見外。你也彆掛心我,安心忙你的事。”

遠夏回頭又囑咐陶思敏一些照顧病人的細節,這才放心離開北京,回去準備廣交會。

遠夏走後,陶思敏照顧了鬱振興幾天,才感覺到照顧病人的不易,忍不住感慨:“這小遠真不錯,非親非故的,還照顧了你這麼多天,也沒聽半句抱怨。”

鬱振興說:“雖然非親,但還是帶點故的,他跟行一是好朋友。”

陶思敏說:“兒子的朋友也沒有義務來照顧我們。”

鬱振興點頭:“說的也是。”

“回頭讓行一好好謝謝人家。”

遠夏回到越城的時候,挖掘機的主體已經造出來了,林辰帶著滕誌飛等人也將高強鋼的難題給解決了,屈服強度能夠達到356MPa,做挖掘機大臂是足夠了。

不過由於材料合成的時間過晚,挖掘機送檢得太晚,還沒拿到質量檢驗證書。所以這次廣交會,挖掘機還是不能去亮相。

遠夏決定,乾脆等履帶式挖掘機出來之後,再一起參展。

當然,挖掘機也不是不賣了,等檢驗合格之後,會通過其他方式和渠道銷售。

這次廣交會上,行遠機械的帶冷氣自卸車火了一把,因為馬上就到夏天了,車主在采購車子的時候,空調也成了買車需要考慮的重要因素之一。

大小兩個型號的自卸車一共賣出了三百多輛。

而且從今年開年起,他們的自卸車銷量就有明顯的增加,已經逐漸得到了業內的認可。

在廣州參加廣交會時,遠夏去找立人討債。

四年前,遠夏將電動縫紉機技術轉讓給了好幾家縫紉機廠,自那以後,行遠就正式跟立人、飛蝶等成了競爭對手。

過了幾年,飛蝶憑借著強大的品牌知名度占領了最大的市場份額,成為唯一能與外國品牌抗衡的國產品牌。

當時遠夏將技術1500萬賒賬轉讓給了立人,立人廠陸陸續續還了幾年債,最後還欠下了三百萬的欠款,說是今年內一次性還清。

但是遠夏在立人沒有找到薛賢,一問,才知道薛賢今年年初已經退休。

遠夏很意外,薛賢退休,居然都沒有知會他一聲:“那你們廠現在的廠長是誰?”

對方說:“易冠海。”

遠夏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問了一聲:“誰?”

“易冠海。”對方說。

遠夏再次抬頭看了一下立人的牌子,沒有改啊,他問:“你們廠跟飛蝶廠合並了?”

對方點頭:“是的。就是這個月初才談好的合作。不過廣交會是早就報名了,我們廠長不想浪費這個展位,就還是以原來的品牌參展。”

遠夏說:“那你們欠我們的債,我找誰去要,易冠海嗎?”

對方搖頭:“我隻是個銷售員,彆的我都不知道,你去找我們廠長吧。”

遠夏隻好跑到飛蝶去找易冠海。易冠海正好也在,看見遠夏,似乎完全不意外,還很得意地對遠夏說:“當初薛賢拒絕並購,如今笑到最後的依然是我。”

遠夏豎起大拇指:“易廠長好手段,恭喜你如願以償。不過立人還欠了我三百萬債款,是不是該找你兌現?”

易冠海說:“你是指你轉讓給立人技術的錢嗎?現在立人已經跟我們合並了,我們付的轉讓費和立人付的轉讓費加起來,超過了五千萬,已經屬於天價。沒有還你的那部分,正好是超出五千萬的部分,遠總是不是該抹掉這個零頭了?”

遠夏笑著說:“白紙黑字寫的轉讓費,立人還欠我三百萬,怎麼能說抹掉就抹掉?這可不是三萬。”

易冠海擰起眉頭,顯然覺得自己成了冤大頭:“真不能少?”

遠夏搖頭:“不能少。飛蝶牌已經成為國內最大的電動縫紉機品牌,我想這也離不開我們的貢獻吧。易廠長如果賴賬,就不擔心以後不能再跟我們合作嗎?”

易冠海看著遠夏:“你們還在做縫紉機?”據他所知,行遠造車去了,縫紉機已經有幾年沒更新技術了。

遠夏笑笑:“我什麼時候說不做了?我們不是每年還在參展麼。”

易冠海問:“你們的新技術是哪個方麵的?”▼思▼兔▼網▼

“這是商業機密,不過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遠夏當然沒有告訴他,“立人的欠款什麼時候給?不給我們就法庭上見吧。”

三百萬,還是值得打官司的。

易冠海咬著牙,說:“給!”

從廣交會回到越城,遠夏收到了來自美國的包裹,是遠冬寄回來的,裡麵除去連達昌的博士論文,還有一本純英文版的期刊,看封麵,是關於電子信息方麵的。

第128章 舉報

遠冬在信上寫得很清楚,連達昌的博士論文抄自美國一本電子信息工程期刊1982的一篇論文。

這本雜誌的知名度趕不上《Nature》和《Science》兩大科學雜誌,是一本比較專業的雜誌,在美國的知名度也不算小。

遠冬拿到連達昌的論文時,光看目錄列舉的內容就覺得似曾相識,因為他剛到美國時,就翻閱過大量專業相關的文獻,其中就包括這篇論文。

他根據連達昌畢業的時間推斷,很快就找到了這本文章。

遠冬詳讀了連達昌的論文,又將它的論文和雜誌上的文章對比,可以肯定的是,連達昌的博士論文有一半以上是對原論文翻譯過來後進行複製粘貼。

整個博士論文的核心論點和論證方法都是抄襲的,遠冬說連達昌的博士論文其實還有些錯誤,可能是翻譯水平不到家造成的。

為了給兄長提供強有力的證據,遠冬又將雜誌上的原論文全部翻譯成了中文。

遠夏看著論文的翻譯稿,忍不住冷笑,沽名釣譽之輩,論文果然是抄襲的。以為抄了國外的就沒人知道了嗎?

不過這家夥那個年代就能拿到美國的雜誌,確實也算他有點本事。

如果不是碰到較真的遠夏,誰會去想到翻連達昌的博士論文?畢竟已經是十年前的美國舊雜誌了,哪怕是懷疑他學術不端,恐怕也無從論證。

不巧的是,他得罪了鬱行一,得罪鬱行一就是得罪遠夏。而遠夏恰好有個弟弟就在美國讀博士,還就是他同一個專業的,合該他倒黴!

現在證據在手,遠夏琢磨著,要怎樣使用,才能使效果達到最佳?

他希望不僅僅是把連達昌從院長這個位置上拉下去,最好是讓他身敗名裂,連越大都待不下去,免得他再禍害學生。

遠夏拿著連達昌的論文抄襲證據去找屈俊清,問他意見。

屈俊清看完遠夏手裡的證據,露出鄙夷的神色:“哼,什麼博士生,果然是個冒牌貨!”

遠夏問:“老師,我得將這些資料送到哪裡去最合適?”

屈俊清想了想:“寄給幫他刊登博士論文的期刊社去,他讀博士的學校也要寄一份,這個學位必須得取消。隻要學術造假的消息一公布,他這個工學院院長職務就保不住了。”

“那他還會繼續在越大當老師嗎?”

屈俊清說:“按照咱們校長的脾性,應該會辭退他。”

遠夏又說:“我其實不僅想將他從越大踢出去,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