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1 / 1)

知道馬建設是真接受了平淡是真的感情,還是向現實妥協了。但他知道,馬建設的女朋友真是個不錯的姑娘,馬建設能娶到,絕對是他的福氣。

蘇娟家裡姊妹多,父母又重男輕女,因為成績實在太過優秀,才爭取到了讀初中的機會,並順利考上了師範學校,畢業後分配到一所小學當老師。

父母送她上學,自然是指望她幫貼家裡。所以她畢業之後,就一直在拉扯弟弟妹妹。等到弟弟妹妹都不讀書了,家裡卻還指望她幫襯弟弟娶媳婦,她才終於開始反抗。

為了補貼家裡,畢業五六年,她都沒能談戀愛,有人幫忙介紹,男方一聽說她家的情況,就打退堂鼓。

跟馬建設認識的時候,她都25了,還從沒談過戀愛。馬建設幫她出麵教訓過一次纏著她要錢的弟弟,蘇娟就認定了馬建設,因為馬建設北方男人的氣概讓她有安全感,所以才那麼死心塌地對馬建設好。

這些都是馬建設在信上跟遠夏說的,遠夏覺得那姑娘真的挺好的,有情義有主見,知恩圖報,但也不一味沒有原則地倒貼家裡,便勸他對人姑娘好一點,攢錢買台洗衣機,彆老讓人家幫忙洗衣服。

馬建設倒是答應了,不過他暫時沒錢買洗衣機,要攢錢買房子。他們單位修了福利房,他運氣好,分得了一個名額,一萬元便分得了一套七十多平方的兩室一廳。

買房的錢是他攢的積蓄以及家裡和馬建軍幫忙出的,倒是沒跟遠夏借錢,隻是買洗衣機就沒錢了。

遠夏很是羨慕馬建設,沒想到他竟會是第一個有自己房子的人。他便在他們結婚的時候送了一台洗衣機,算是送給嫂子的結婚禮物。

馬建設的婚禮辦得很新式,請遠夏當伴郎,還借了一輛桑塔納去新娘家接親。馬建軍開著卡車,拉了一大車家具到他哥的新房裡去。

新娘家裡隻準備了四床被子作為嫁妝,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盆桶之類的小物件。本地人嫁女兒,怎麼也得有六床甚至八床被子,更彆提全套家具了,男方家通常是提供房子、床、三大件等。

馬建設家裡知道蘇娟在娘家受委屈,沒說什麼,將一切家具都備齊了,還給她買了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將她風風光光地娶了回來。

李玉英很喜歡這個大兒媳,讀書人,有文化,又孝順懂事。姑娘在娘家不受待見,老馬家的人對她好點,那不得死心塌地向著老馬家,馬建設往後的日子不會難過。

要說李玉英真會做人,二兒媳是大著肚子嫁過來的,她一樣當自己親閨女看待。所以當馬建設買房子沒錢的時候,馬建軍一個人就掏了六千塊,他媳婦半句怨言都沒有。因為她知道,丈夫如今能開上貨車,是當初大哥和丈夫一起擺攤賺錢買的拖拉機。大哥如今能買上房子,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能因為沒錢錯過。

遠夏就喜歡馬叔家的家風,一個聰明能乾的女人能讓一個家庭家和萬事興。他又不禁想起來自己的媽,要不是當初怕吃苦,現在日子得多愜意。不過想想她上輩子的所做所為,就覺得她不配過愜意的好日子!讓她去煎熬吧。

從建寧回來,遠夏又趕緊去拜訪屈教授和師母,為自己缺席妹妹結婚賠禮道歉。沒想到他們從師生關係如今變成了親戚,想想就覺得世事難料,雖然充滿了意外,但也同樣蘊藏著驚喜。

按照世俗的眼光,他們兩家其實門不當戶不對,屈教授一家都是高知,遠夏父母這一層就輸了。好在遠秋自己足夠優秀,屈文淵又對她死心塌地,非她不娶。

自己兄妹幾個也算爭氣,給遠秋增了不少分。屈教授夫婦對他倆的婚事這才沒有異議。

儘管遠秋和屈文淵說婚禮從簡,但遠夏肯定要好好給妹妹操辦的,不能委屈了妹妹。好在還有幾個月時間準備。

遠夏和屈教授正式見過麵,談了一下婚禮打算,又去自卸車研究組跟進了一下進度。他想等鬱行一一起下班,鬱行一說他今天有個實驗,讓他先去看看木拉提。

遠夏便騎車去了書店。到書店的時候,爺爺正在做晚飯,高中要上晚自習,重陽回來吃了晚飯就要回學校的,所以飯得提前做好。

遠夏趕緊從爺爺手裡搶過活來,自己做飯。他開始想過要找個做飯的保姆,但爺爺強烈反對,認為自己並沒有成廢物,還能做飯,遠夏見他確實應付得來,才打消念頭。老人家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並不是壞事,這樣可以預防老年癡呆。

快做好菜的時候,重陽和木拉提回來了,見到遠夏回來,都很高興,圍著他問這問那。

遠夏問木拉提上了什麼課,跟同學相處得怎麼樣,大家對他友不友好。

木拉提興奮地告訴他,同學們都對他很友好,很好奇他的長相和民族,經常問他很多問題。

學校有很多有意思的課,除了語數英,還有曆史地理生物等,還上了美術音樂和體育課。他以前隻上語文和數學課,體育課和音樂課都是自己玩耍唱歌。還說英語老師誇他英語發音標準來著。

木拉提的學習底子有些弱,暑假的時候遠春給他補了一下課,現在基本能跟上。英語倒是最好的,因為他媽媽是英語專業的,提前教過他英語。

遠夏陪他們一起吃飯,聽木拉提像個小山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在山野裡長大的孩子性格單純,好奇心旺盛,少數民族的人大多表達感情又比較直接大膽,情緒外放,倒是不用擔心他不能適應這裡的生活。

吃完飯,遠夏給木拉提輔導了一下功課,發現這孩子能跟得上進度,而且他很聰明,看來不用太擔心他的功課。

寫完作業,遠夏打算回去。木拉提住這邊後,他就幾乎不回來住了,因為住不下。

遠夏騎著車,回到香川路的家時,天已經黑透了,但是家門口有燈光。他以為是鬱行一回來了,加快了速度,發現燈光是門口停著的軍綠色吉普車發出來的,並不是路燈光。

他下了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居然是軍方牌照。他推車從吉普車旁邊經過,看見家門口站了幾個人,被車大燈照著,遠夏看清了來者,頓時愣在了原地。

對方也看到了他,一個女人激動地叫了起來:“行一,是你嗎?”聲音帶了點哭腔,她說著衝到了遠夏麵前,抓住了遠夏的胳膊,睜大眼睛打量他。

遠夏看著她,喉嚨有些哽咽,他吞咽了一下,說:“阿姨,我是行一的朋友,他還沒下班。”

第111章 重逢

這是鬱行一的母親陶思敏,分彆二十多年,她已經不認識自己的兒子,把遠夏當成了鬱行一。

陶思敏已經六十多歲,頭發花白,戴了一副鏡片很厚的眼鏡,她有些窘迫地放開遠夏,說:“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是鬱行一的母親。你知道行一什麼時候回來嗎?”

遠夏控製住差點奔湧而出的淚水,溫柔地說:“阿姨您好!行一說要加班,還不確定下班時間,我現在就去找他回來。”

這時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說:“不、不,小夥子,我們一起去找他吧,你來幫我們帶路。”

遠夏扭頭去看說話的人,他仿佛看見了四十年後的鬱行一,對方頭發近乎全白,也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看起來十分儒雅,這就是鬱行一的父親鬱振興老先生。

遠夏恭敬地說:“好。”

在場唯一一名穿軍裝的人上了駕駛室,說:“鬱教授,上車吧,我送你們過去。”

鬱振興扶著老伴上了吉普車後座。

遠夏準備坐在副駕駛上,被鬱振興叫住了:“小同誌,你坐後麵來。”

遠夏便上了後座,挨著鬱振興坐下。

另一個中年男人上了副駕駛座。

車子發動起來,緩緩退出去,開到路上。

鬱振興問:“小同誌,你叫什麼名字?你跟鬱行一很熟嗎?你是不是知道他的具體情況?能給我們說說嗎?”

遠夏趕緊說:“可以的。我叫遠夏,是行一的好朋友。我和他是在越大上學時認識的……”

其實遠夏跟他們說的鬱行一的情況,他們夫婦很多也早就從知情人那裡聽說了,但當遠夏說到陪鬱行一去新疆找鬱知文時,老兩口又激動了起來,這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忍不住打斷了遠夏:“知文嫁到新疆了?”

遠夏說:“是的,知文姐嫁給了一個哈薩克牧民,生活很幸福。她現在在新疆塔城地區的額敏縣當老師,還是那個學校的校長。知文姐生了一兒一女,你們的外孫今年12歲了,行一把他接到了越城,現在在越大附中上初一。”※思※兔※在※線※閱※讀※

老兩口顧不上遺憾,激動地問:“那孩子現在就在這裡?”

遠夏說:“是的。我一會兒就帶他來見你們。”

越城不算大,這年頭車輛也少,路況很順利,很快,他們就到了越大。

遠夏指點司機將車子停靠在實驗室樓下,然後推門下車:“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叫他。”說完飛奔上樓。

鬱振興夫婦也下了車,仰頭看著樓上一間間亮著燈的窗戶,試圖找出兒子所在的房間。

遠夏緊張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從前他隻能帶行一的父母看冰冷絕望的墳塋,如今他卻可以將他們鮮活健康的兒子送到他們麵前,怎能叫他不激動。

遠夏一步跨越三級台階,快速跑到鬱行一的實驗室,門開著,裡麵傳來機器運轉的聲音。

遠夏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對正在專心做實驗檢測的鬱行一說:“行一,這個暫時交給鄭工吧,我有事情找你。鄭工,今晚的實驗就麻煩你了,做完這個測試就下班吧,早點回去休息。”

鄭鬆柏有些意外,遠夏很少來打擾他們的工作,看樣子是有急事,便說:“好,你們去吧。”

鬱行一詫異地看著遠夏:“什麼事?”

遠夏抓著他的手腕,說:“你跟我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先洗個手,洗把臉。”

鬱行一滿腹狐疑,但還是乖乖配合,去洗了手和臉。遠夏抓住他,上下檢查了一番,滿意地點頭,說:“可以了,走吧。”

鬱行一說:“是要去見什麼人嗎?”

“嗯,很重要的人。一會兒你把鑰匙給我,車我騎一下。”遠夏問他要鑰匙。

鬱行一越發好奇:“你的車呢?”

遠夏不解釋,將他的公文包拿在手裡,從裡麵掏出鑰匙串。

鬱行一試圖拿回自己的公文包,被遠夏擋了回去。

兩人下了樓,遠遠就看見了鬱振興夫婦互相攙扶著站在吉普車前。實驗室樓前有路燈,鬱行一也看到了那輛車和那幾個人,但他完全沒想到他們是在等自己。

遠夏陪著鬱行一朝那邊走過去,鬱振興夫婦卻有些等不及,急忙朝他們迎了過來。

鬱行一顯然還沒意識到,遠夏隻好提醒他:“行一,你看,誰來了?”

鬱行一突然